大道小說網 第兩百六十六章 仙音歸心 文 / 跳舞
第兩百六十六章仙音歸心
「故事？」
小雷眼中露出興趣的目光。
妙嫣笑道：「嗯，傳說當日魯班造成這件奪天地造化的異寶，天降金花，霞光四射，天界已經感應到了此寶問世。原本這消遙宮裡有房九九八十一間……後來一日，魯班睡夢之中夢中有玉帝托夢，夢中玉帝言：九九之數乃帝王之術，天界的凌霄寶殿乃是玉帝住所，也不過九九八十一間房而已，這消遙宮居然敢有那麼多房間，乃是冒犯了帝王之術，越了帝王之制！乃是大不敬！夢中玉帝就即可要魯班重修造此寶，減去一屋。」
小雷笑道：「還有這種事情？」隨即他又點頭道：「嗯，也不算稀奇，古代帝王都講究一個『禮制』，連穿衣佩戴飾品，都不得犯界，有非帝王不得有龍圖案，非帝王不得乘四輪馬車的規矩……按照你這麼說來，這故事也不奇怪。」
妙嫣點點頭，道：「的確如此，不過當時魯班夢醒之後並沒意，只以為是南柯一夢罷了，夢中的事情，也沒當真，結果就沒有重修造此寶物……結果三天之後，天降雷電，直接劈進了這消遙宮之中，將裡面正中位置大的一進殿房給劈碎，隨即大火將那間房燒成了灰燼！」
說到這裡，小雷才長長出了口氣，苦笑道：「好霸道的玉帝。」
「這不過是傳說罷了，妾身也並不知道是真是假。夫君有興趣，不如去問姜門主。」
姜大鬍子聽到這裡，哈哈大笑，道：「仙子博聞廣記，小老兒佩服！佩服啊！這傳說麼的確是有的，只是到底是不是真的，這麼幾千年下來，本門也不知道啦。」頓了頓，他面色一正，道：「不過誠然如仙子所說，這消遙宮裡，只有八十間房，原本正中的位置，卻的確是空的！不過卻未必是玉帝發火將下雷電劈了，我猜想多半是祖師爺造此寶的時候，為了表示尊敬上天，故意留了一間沒有造吧。呵呵呵呵……」
幾人都是修行之人，尤其是姜大鬍子，加不敢枉自非議上天，語氣有些言不由衷。小雷知道他心意，就轉變了話題，道：「姜門主，我看了那門簾上的那些圖案，彷彿是一些陣法圖，不過卻又不太像普通的陣法，那是什麼？」
姜大鬍子笑道：「這個麼，說句實話，不是小老兒藏私不肯說，實是說起來汗顏……我門中留下了這些陣法圖，都是從祖師爺手裡一代代傳下來的，只是卻沒有傳下來其中原理……說實話，我們現的後輩，只會按照葫蘆畫瓢，可是這一個個圖案到底是什麼意思，自己卻也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他又指這門樑上貼著的那幾個靈符，笑道：「雷先生修為精湛，一定精通道符的，這幾個靈符上的字樣，想必您也不認得吧？」
小雷苦笑：「我的確認不得。慚愧慚愧……我學道以來，這畫符上還曾經頗下了一番苦功，什麼遁符，泰符，五行符等等，都是信手拈來，熟悉得很，只是姜門主你畫了這幾個靈符，上面的自樣我卻一個都不認。」
姜大鬍子歎了口氣，道：「雷先生不必謙虛啦……其實這些符號，小老兒我也不認得。我只知道按照祖師爺傳來的樣子畫，可是這些字樣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卻一概不知道了。唉，咱們幾千年的本事，一代代的傳下來，大多數門派都是敝帚自珍，生怕自己的絕學被人偷學了去，結果傳授的時候，恨不得藏著腋著，弄得神神秘秘，有甚者，因為怕洩露出去，甚至都不肯留下圖文秘笈，而是靠著一代代師徒之間口傳身授！若是師徒兩人都是聰明人，那還好辦，若是哪一代出了個笨蛋，沒有把本事學全，那麼到了下一代，可就失傳啦……本門的這些陣圖，也是如此，弄到現，我是會畫的，可是叫我解釋，我就一個字都說不上來啦。」
小雷聽他說的有道理，不由得也有些唏噓點頭。東方的仙術博大精深，可是到了如今現代社會，卻一代不如一代，大概其中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正是如姜大鬍子所說的一樣！
姜大鬍子又道：「若是想振興我玄門，還得天下同道拋出門戶之見，同心協力，不吝嗇將本派的真正絕學拿出來大家共同參詳，說不定還能參詳出一些道理來。然後著書立冊，讓天下同道不分門派，都能學習參研，這才能一代代的繁榮昌盛下去！」
小雷倒看不出這個相貌粗豪爽朗的老者居然還有如此心胸，看著姜大鬍子的目光，不由得心中生出幾分敬意，點頭道：「姜門主胸懷令人佩服……只是要做到這點，恐怕是難了。」
姜大鬍子唏噓了一陣，勉強笑道：「罷了罷了，且不說這些，三位還請進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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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消遙宮裡宏偉寬廣，寬有三百步，長有四百步，分明就是一個古代宮殿的模樣，正殿旁殿側殿，幾進幾出，層層樓閣房屋，讓人驚歎。
小雷隨意走了一圈，飽覽了一番，這才心滿意足，隨意距離宮門近的地方找了進房子休息了下來。
妙嫣和仙音都跟他身旁，只是兩人互相卻絕不說一句話，甚至距離都保持著兩米遠，決不靠近半分。不過小雷也很滿意了，總比這兩個女子一見面就鬥得你死我活要好多了。
「好地方，好地方啊。」小雷往一個木塌上一倒，大聲笑道：「如果我有這麼個寶貝，家裡那個莊園我都不要了！不管到什麼地方，都可以把自己得全部家當連房子都帶身邊，豈不是痛快？現這年代，誰還能住宮殿啊？豈不是帝王的享受？」
他躺那裡，高高翹起腿，滿腦子胡思亂想：「若是我有這麼個寶貝，可就發財啦……把它拿出來當酒店，什麼五星級六星級的，通通往後站！圈圈個叉叉的，住這裡，和住故宮有什麼區別？幾千年歷史的東西啊！單純就是這幾千年的年代，當成古董來估價也是個天文數字嘛！八十間房間！全部弄成頂級套房！請一批保安……嗯，不能穿西裝，全部穿鎧甲拿刀劍，扮成古代武士模樣，名字麼，也不能叫保安了，要叫宮廷侍衛！至於服務員麼，全部穿古代宮女的服裝！婀娜多姿，來了客人，不許含先生小姐，一律稱呼陛下殿下娘娘公主！嗯……不過就是唯獨一樣比較難弄……古代宮廷裡有太監，現可上哪兒找太監去？啊對了！！去網絡上找，尤其是那幫寫網絡小說了，九成九到後來作品都變成太監了，把那幫可惡的傢伙拉來充數！！」
小雷躺那裡咬牙切齒的心中意淫不止，想到美妙處，不由得手舞足蹈，滿心激動。旁邊妙嫣卻含笑不語，偶爾看看一旁的仙音，仙音坐了會兒，忽然起身逕自走了出去。
小雷沒有意，兀自腦中狂想，正當他已經把腦子裡的狂想發展到了如何整治宮廷御繕，好像想像中的宮廷大酒店推向世界的時候，妙嫣也悄悄的走了出去。
穿過宮殿大門，妙嫣悄悄來到了野外，遠遠看見仙音的身影俏生生站懸崖邊上，夜晚輕風，她就那麼獨自一人，從背影上看，頗有幾分淒涼，令人心生憐憫。
「仙音……」妙嫣歎了口氣，緩緩走了過去。
仙音的背影明顯的僵硬了一下，隨即頭也不回，冷冷道：「你來做什麼？怎麼不去陪你的那個『夫君』？！」
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語氣之中隱隱帶著幾分酸楚。
妙嫣怔了怔，展顏笑了笑，緩緩走到和她並肩而立：「仙音，說起來……你我有好久好久沒有這麼安靜的站一起說話了。」妙嫣嘴角含笑：「彷彿近幾百年，你我只要一見，立刻就是拼得你死我活呢。」
仙音張了張嘴巴，黯然道：「我……你說的這些……我都不記得了。」
妙嫣心中一軟，轉身看著這個近咫尺的女子，看著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看著那曾經和自己並蒂生長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同根之人……
不知不覺，妙嫣緩緩伸出了一隻纖纖玉手，彷彿想觸摸近咫尺的仙音，手伸到跟前，仙音卻並沒有躲閃，只是能感覺到她身子卻有些僵硬，氣息中帶著淡淡的警惕。
「唉……」妙嫣縮回了手，凝視仙音幾秒鐘，緩緩道：「現的你……你真的已經不是那個仙音了。」
仙音眉毛一挑：「你說的那個仙音，是什麼樣子的？」
妙嫣想了想，展顏笑道：「算了，我倒是希望你不要變回原來的樣子。」
「……」仙音沉默了會兒，低聲道：「原來的我……很不好麼？」
「不是不好。」妙嫣歎了口氣，道：「你我本非凡人，不通人性，自然就有些行事奇特。我曾經恨你手段狠毒冷酷，後來想想，我自己的行事手段，又何嘗不是那樣呢？這些道理，是遇到夫君之後，我才明白的。況且你我從生下來就鬥，鬥到了今天，你我都幾次險些死對方手上，這恩恩怨怨糾纏，算是算不清楚了……既然算不清楚，那還不如不算了。」
仙音再次沉默了一會兒，雖然她沒說話，可是妙嫣卻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那冷漠的氣息淡了一些。
過了會兒，仙音才再次開口：「他……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妙嫣看著仙音，目光中閃過一抹奇異的色彩，抿嘴笑道：「他？你既然都認準了他是你信任的人，難道你還不瞭解他麼？」
仙音搖頭：「我不知道……開始的時候，我雖然什麼都不記得，可是我一見到他就恨……可是那也不完全是恨，彷彿恨之中還帶著幾分其他的什麼滋味。我總覺得，這個世界上心中親近的人就是他……我醒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只記得彷彿有這麼一個人，名字叫作小雷，我卻稱呼他小賊……彷彿那張臉總是我心中揮不去。甚至就連你……我原本是恨你的，可是聽見你的名字，見到你的人之前，我卻根本不記得你了。」
妙嫣笑道：「謝天謝地，你若是總掛記著我，找我麻煩，那麼我也要多頭疼了。」
仙音搖搖頭：「三年前的那天，他忽然失蹤了，我和你鬧翻，一個人跑了出去，卻不知道去哪裡，我一個人走了很久，也想了很久，隱隱的，就彷彿想到一些奇怪的東西……彷彿我曾經和他經歷過一些事情。因為那些事情，所以我才並不是完全恨他，而是恨之中，還帶著幾分其他的滋味……我記得，他似乎救過我的命，可是又好像是我救過他的命，可是具體的，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說到這裡，仙音的臉上居然破天荒的露出了一絲羞澀的紅暈！緩緩道：「還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原本我是記不得的，可是遇到他之後，這三年來，就偶爾會我打坐的時候，忽然浮上心頭，怎麼都靜不下心……那些事情……」她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目光，抿嘴不繼續手了。
妙嫣卻越聽越是古怪，心中漸漸駭然，忍不住開口道：「你……你不會是對他……對他？！」
仙音表情茫然：「對他什麼？」
妙嫣輕輕咳嗽了一聲，低聲道：「那麼你現一心跟著他，心中是怎麼想的？」
仙音閉上眼睛，緩緩道：「我記得我曾經好像和他一片林子裡待過很長時間，還經歷了那些……那些事情。只是我怎麼都記不清楚了，我近才找到崑崙山來，發現了那片林子居然就崑崙山下。哼，有幾個崑崙弟子說什麼這裡是他們的養參林，不讓我進去，結果還不是阻攔不住我。我這林子立住了半年，天天就坐那裡想，我看見那林子，就覺得熟悉，看見那旁邊的一條溪水，也覺得熟悉，看見那些崑崙派的道士，覺得熟悉。可是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後來我才想明白了，少的不是別的，而是我身邊少了一個他。」頓了頓，仙音繼續道：「我已經知道了，我的法術很強，這三年我遇到一些想對我不尊敬的人，都被我輕易的打發了。我才知道自己是很厲害的。凡是有找我麻煩的人，我隨手就能解決掉。可是雖然周圍沒有人能傷害我，我卻一天天的感覺到心中有些……有些害怕。因為周圍的一切，不管是人，還是東西，沒有一樣是我認識的！現回想起來，這種害怕，早當初我醒來的時候，心中就有了。只是後來跟他身邊的那段時間，那份害怕，才消失不見了。等到他不見了，我就又開始害怕，而且一天比一天強烈……」
她忽然回頭看了看妙嫣，冷冷道：「我從來沒有和人說過這麼多話……這些話如果你敢說出去，我就殺了你！」
妙嫣笑了笑，看著仙音的目光有些複雜，緩緩道：「我不會說的。」
仙音冷冷瞧著妙嫣良久，目光才漸漸有了幾分暖意，忍不住道：「我們從前真的有很大的仇恨麼？為什麼你現對我這麼好？」
妙嫣笑笑，目關看著遠處：「或許不僅僅因為你不是從前那個仙子仙音……我自己，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妖蓮妙嫣了。」
仙音仔細想了想，也同樣看著遠處，口中道：「直到現，我心裡依然不喜歡你！不過……或許今後會有些改變吧。」
妙嫣接口道：「我也一樣。」隨即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淡淡一笑。
兩朵恩怨糾葛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並蒂蓮花，就這懸崖絕壁之上並肩而立，晚風吹拂，兩人一黑一白，同樣的姿色卓越，長髮飛揚，身姿婀娜，晃若仙子。
漸漸依然入了夜。
今夜天空黯淡，星光明月都被雲彩遮擋，周圍也是一片寂靜，唯獨之後山上山下大片的山林被風吹過，沙沙做響。
就兩人已經足足站了有小半夜的時候，忽然妙嫣開口道：「你聽見了麼？」
仙音淡淡道：「一柱香之前我就聽見了。」
妙嫣點點頭：「不錯，我也早聽見了……只是我很奇怪，是什麼人，居然能上天梯上堅持這麼久？已經一株香了，卻只走出了二十步！這種級別的高人，除了我們已經上山的幾個，天下未必能再找出五六個來。可是下面居然一下就來了三個！」妙嫣側耳聽了會兒，皺眉道：「嗯，一個是崑崙掌門玉璣子，可是其他兩個，我卻聽不出來……」
紫闋峰下，上天梯之上，三個人影並肩而行，夜色之中，這三人的身影隱約可見，都是一般的大袖飄飄。三人又走了兩步，就聽見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你們這規矩當真奇怪……好好的上山，卻弄得這麼麻煩……崑崙掌門，這是你們崑崙山的規矩，還是你們人間的規矩？」
隨後就聽見玉璣子冷冷道：「規矩就是規矩，閣下若是不想遵從，這就請便，本座也不會阻攔於你。」
而走三人之中後的一人，速度慢，卻彷彿法力強一般！他明明聽見了兩人對話，卻根本不理睬，忽然縱聲高歌！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這歌聲嘹亮，直衝雲霄，氣若龍吟！
一時間山上消遙宮之中眾人皆被驚動，無不驚詫：這是何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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