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第九十八章 大悲大喜 文 / 狗狍子
第九十七章-第九十八章大悲大喜
「李書記問你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快說吧？」秦志明心裡一暖，感覺這小伙子還是挺懂事的，沒有自作主張。那眼神好像是在請示自已，不過面上卻是故意板著的一股威勢在。
「那我說了，李書記，您是咱魚陽最大的官，如果咱林泉手頭上弄到錢了您可不能把它給挪用了。」
葉凡也豁出去了，也沒想太多就給說了。說完後才感覺自已的話裡好像有點不對頭，那意思好像縣委書記李洪陽是一強盜似的，趕緊補話道：「李書……記，我不是那個意思。」
全廳人傻眼了，秦志明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心道這小伙子怎麼回事，這麼不懂事。即便要提也不要這麼明顯嘛，不過這小伙子心裡還是為了咱林泉，有股子地方主義思想。
「哼！小伙子，毛都沒長齊能弄到啥錢，就你弄的那幾千上萬塊錢也能勞動李書記大駕？呵呵！笑話！」
王昌然是個急性子，首先發飆了，「老秦，這是什麼人，帶他來幹什麼……」
「小伙子，講話要注意著點，李書記是那樣的人嗎？」孔麗珠也板著臉開始訓叱了。
「老秦啊……呵呵……」鍾明濤的笑有些怪怪的。其實秦志明在鄉鎮幹部中是最得李洪陽重視的，被對頭張曹中那邊的人稱為地方上的『哼哈』二將，『哼將『指的就是縣城榆錢鎮的書記陳立峰了，『哈將』就是秦志明。鍾明濤表面上跟大家都是朋友見面樂呵呵，心底裡一直有些酸溜溜的想取爾代之。最近為南溪鎮拉了近千萬的投資還真有這個趨勢。如果能力壓秦志明一頭那是多麼的爽勁！
葉凡見秦志明板著臉頭微低著頭受到這個冷嘲一下，那個熱諷一下，心裡一熱，年少氣盛，脾氣一下子發作了。畢竟是年輕人嘛，才19歲，怎麼會沒火氣呢。知道大家都是以自已為槍來攻擊秦志明，而李洪陽這隻老狐狸卻是面無表情，不知在心裡頭想些什麼。
於是，一咬牙走上前去深彎了一腰道：「李書記，對不起，我說錯話了，您可以批評我。不過秦書記沒錯！他一心為了咱們林泉鎮，我這樣子說也是為了咱們林泉鎮。也許我這樣子說有點自私，但我想，在坐的這麼多領導都有自已工作的地方，肯定都為了自已工作的地方創出成績在努力。我現在在林泉鎮的天水壩子工作，當然我的著眼點就在林泉鎮了，我不為林泉鎮爭點什麼那是對工作不負責。」
「嗯！小葉講得再理。」這時趙柄健點了點頭表示支持，他實在有些看不過去了，再加上對葉凡有好感，不想一個年青人就這樣子被一群官油子給毀了。
「呵呵……大家別那樣子嚴肅嘛！今天都放鬆些，小葉，我當作大家面答應你，不管你能弄到多少錢，絕不插手借走一分一毛。呵呵……小葉很負責嘛！懂得為一方百姓謀福利了，你看看你們，哪個沒這種想法，呵呵……」
李洪陽卻是大加讚賞。心道：「一個剛參加工作並且在天水壩子那旮旯窮地方的小伙子能化緣到什麼大錢，估計上萬塊就能花了眼認為是多大的一筆巨款了，這是一個眼界和層次問題。對於百萬富翁來說，百塊錢是小錢，但對於億萬富翁來說，百萬還是小錢呢！不過這小伙子精神可嘉。」
「是這樣的，李書記，秦書記。我在天水壩子工作時偶然一次情況下知曉了當時逃到魚陽的特a級罪犯刁六順和三貴子的事，後來把這事給林泉的趙鐵海所長說了，聽說當天晚上市裡刑警下來連窩端了。髒款也收了將近300萬，這個我想在坐的王昌然局長是最清楚了是不是？」
葉凡剛說完王昌然點了點頭，李洪陽也說道：「沒錯！這件事昌然已經給我說過了，接著說小葉。」大家都望著葉凡，倒是來了興趣。
「後來刁六順逃到了天水壩子，大家也知道後來發生了血案。為了保護唐朝三彩金馬死了二個，癱殘一個，傷了二個。大前天趙鐵海所長打來電話叫我回林泉有事找我，後來才知道是省刑警隊的李隊長代表省政法委給我送來了一張獎狀，叫『華夏國傑出勇士獎』，還有一枚勳章及2萬塊獎金。」
葉凡剛講到這裡那孔麗珠卻是張開小嘴兒插話道：「這件事確有其事，我正想向李書記匯報。剛才已經接到省委宣傳部轉發到市裡後傳到咱們縣的通獎令。你們可能不清楚，那『華夏國傑出勇士獎』可是公安部直髮的，屬於部級獎勵。建國至今也僅有30位勇士獲得了這份榮譽，比如前幾年隻身救出30位公民的勇士馬天一我想大家都聽說過，還受到共和國主席的獎別褒獎。那馬天一獲得的就是『華夏國傑出勇士獎』，小葉同志很了不起。」
講到這裡孔麗珠見大家都發出了驚歎聲故意頓了一頓又繼續道：「還有一項更重的獎項，就是小葉剛才講的一枚勳章。大家可能聽說過，黃龍勳章，這次小葉獲得的了一枚銅品黃龍勳章，本來是國務院副總理秦奇同志親自頒發，二年一屆，屬於國家級別的。這次獲獎的只有三人，其中一人就是著名的導彈專家王家強院士，不過秦副總理有事去了歐洲，所以拜託南福省委政法委一起給代發了。」
「小葉，你怎麼都不給我說說？」秦志明這下子自得的抬起了頭故意裝著責怪樣子問道。
「對不起秦書記，我認為這只是一枚勳章沒什麼好說的，所以就沒說了。」葉凡小心地說道。
「好！小葉是個英雄，咱華夏勇士，孔部長，可得好好宣傳一下。今年的宣傳工作不但要全面貫徹黨的十四大和十四屆三中、四中全會精神……鞏固已有成果，加強薄弱環節，提高工作水平，充分發揮黨的宣傳思想工作的政治優勢，努力為改革和建設提供有力的思想保證和良好的輿論環境。
主席說過：要把愛國主義、集體主義、社會主義教育同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宣傳教育有機結合起來，引導人民樹立崇高的理想和信念，正確處理個人、集體、國家的利益關係。我看小葉同志的這種思想境界就很高嘛，不計較個人得失，為了黨和國家利益，為了人民安危連死都不怕，這種精神一定要宣傳。唉！繼續說下去，我倒是好奇你能弄到多少錢，哈哈，改革也需要強有力的經濟為後盾嘛……」
李洪陽也感覺臉上有光，自已治理的地方有人獲得了如此殊榮也代表著自已治理有方嘛！歌兒不是唱得好嗎——軍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獎發完後不久進來幾個很氣派的人，經省裡的李隊長介紹才知道是香港南宮集團來的人，其中一位就是南宮集團的董事長南宮鴻策先生。當時說是董事長的大公子南宮錦辰在紅脈縣巡視南宮旗下公司時被綁架了，而綁架者就是刁六順一夥。
後來查出董事長的公子已經遇害，所以南宮董事長說是我為他兒了報了仇拿出了20萬要謝我。我當時堅決不要，說是拿一萬，剩下的19萬就以南宮董事長名義捐給咱們天水壩子修路。
我去天水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想把那條路修好。唉！每年因為那路太危險都要死上個把人，看著糾心。誰知南宮董事長一聽說後當即答應說是那20萬一定要我收下，另外捐款100萬給天水壩子修路，專款專用。」
「啊！一百萬，不少！」葉凡剛講到這裡廳裡眾人又是一陣讚歎，李洪陽忍不住轉頭問秦志明道：「到手了。」
「還沒有。」秦志明有些不安答道。
「是這樣的李書記，當時南宮董事長本來說是吃過飯後就去鎮政府把錢給捐了。不過我當時在飯桌上突然想起當時李德貴死前說過一句話——紅脈花兒窯。當時市局的於副局長一聽說過就聯想到了南宮董事長的大公子失蹤的地方也是在紅脈縣。所以大家都趕去了，那款一時就沒捐成。」
葉凡剛講到這裡廳中又是一片歎息聲道：「太可惜了！」王昌海書記沒忍住一拳居然擂到了桌子上發出『啪』地一聲全廳眾人側目，訕訕說道：「不好意思，著相了，呵呵！」
李洪陽和秦志明面色也不怎麼好看，李洪陽又開始敲那牙杯蓋子了，發出『咳咳』的聲音，好像還挺重的。廳裡眾人都不敢出聲，誰也不願這時候去觸那霉頭。
「後來呢！」李洪陽板著臉問道，心道這愣頭青怎麼回事，好好的一百萬都給弄沒了，真是氣人，一百萬啊！秦志明又低下了頭，等著挨批，心裡也是對葉凡腹誹不已，還是思想不成熟啊！太過年青，說話口無遮攔，很是後悔帶他來了這個地方。
「剛才我接到了南宮董事長的管家南宮東迢先生打來電話，說是大公子錦辰已經成功救出，不過傷勢嚴重，明天可能要轉回香港，說不定還會去美國。不過南宮董事長是一個重恩義的人，說是為了感謝提供了線索救出了大公子。答應10天後由管家南宮東迢親自到林泉鎮代表南宮家族捐款200萬給天水壩子修路。我想李書記，秦書記，是不是得趕緊準備一下。當時我怕那200萬被挪了，所以那樣子說，我是有點私心，請李書記批評，我服從領導安排……」
葉凡講完後現場一片沉默。各人神色不同，鍾明濤看秦志明的眼神更是酸溜溜不是個滋味。心道這秦老鬼就是好命，手下居然有這麼個勇猛的福將。
廳中也有幾個人也是如此表情，李洪陽沉思了一陣子突然說道：「小葉，你有幾層把握那叫南宮東迢的會來嗎？」
李洪陽還是有些擔心大喜之下最後落得個一場空，畢竟200萬可不是個小數目。而且這次如果南宮集團真的會來他還有個大計劃，所以得事先估計得至少要有八層把握才行，不然最後成了一場鬧劇的話自已臉就丟大了。
「我可以直接請南宮東迢先生與您通電話。」葉凡很有把握說道。
「好，就用這桌上電話。用免提吧，讓大家都聽聽，呵呵！」李洪陽也不知打什麼主義，估計最近他這一派士氣有些低落，也想乘機鼓舞一下手下親信。
葉凡只好掛通了電話：「您好東迢先生，我是林泉鎮的葉凡。是這樣的，你剛才說是10天後將代表南宮集團來林泉鎮獻愛心。我剛才把這事給咱們魚陽縣的李洪陽書記和林泉鎮的秦志明書記匯報過了。他們想確認一下時間，也想稍微準備準備。你能不能直接跟我們魚陽的李書記說幾句話，他也在場。」
「好！李書記，我是南宮東迢，10天後將到林泉鎮代表香港南宮集團為天水壩子村修路捐款200萬元。說實話吧，這些都是你們魚陽林泉鎮的葉凡組長的功勞。我們董事長感謝他的厚德，所以慎重交待，此項款項專款專用，全權委託葉凡組長為代理人行施用款權利，任何人，呵呵，當然包括您這大書記也不能干涉，否則南宮集團將收回款項，追糾違約……」
南宮東迢估計也研究過華夏的官場，這一項專款就是為了給葉凡造勢。臨了還補上了一句話道：「我希望你們能派出個有份量的政府官員來接洽捐款事項，呵呵……」
南宮東迢這最後一句話講得實在是妙，像李洪陽這種官場老油子怎麼會不懂。既然是肯定要由葉凡全權負責了，現在又提出要有個有份量的官員出來拉洽。
意思不是說是葉凡的級別太低，如果換另外一個級別高些的官員來南宮集團又不高興，這不是逼著魚陽縣給葉凡快點陞官嗎？不陞官級別不夠份量，換人又不行……
李洪陽想都沒想直接回話道：「謝謝！我代表魚陽的68萬人民感謝南宮集團的厚愛，到時我們會隆重接待的，小葉是個好同志，我們黨對於幹出了成績的幹部是會慎重對待的。」說完後轉頭對秦志明說道：
「志明，這件事要當作大事來抓。南宮集團很可能是一個大集團，如果關係搞好了對於我縣的招商引資等方面都是一個莫大的機遇。沒引到資就是那200萬也是一筆巨款。」
李洪陽說到這裡轉頭對身邊一秘書模樣男子低語了幾聲，「好！我們大家先吃飯，好好放鬆一下。小葉，來！一起坐坐！」
聽到李洪陽那樣子說廳中眾人眼神中全是怪異，都在歎息葉凡的好運，估計這個小伙子將會是魚陽政壇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日新星。而那個胡秘書和曲秘書眼睛都快成兔眼了。他們倆當然沒資格陪這些大佬吃飯，倆人識趣地自已走到樓下解決去了。
李洪陽興趣很高，還特別陪葉凡喝了一杯。當然葉凡是三杯他一杯了。席間談談笑笑，葉凡當然更是小心應付著。在坐的不是縣委常委就是什麼地方上的鎮長書記，土皇帝。自己一個小毛蟲還是注意少說多聽多喝酒就是了。
本來想弄來這些魚陽重要人物的電話聯繫等等，俗話說不是走走更親啊？不過暫時大家還沒把他當作很有份量的人物。所以葉凡最終也沒開口，只是略顯恭敬地以後輩身份敬酒喝酒就是了，不過大家見李洪陽在場對他都還算客氣。不過這種客氣也僅僅是一種禮節上的客氣，面子工程罷了，因為葉凡還沒達到那種需要他們產生結交的心理層面。
雖說現在李洪陽對葉凡能否進入他們的圈子考察已經算是初步認可了，沒得到認可是不可能讓他上桌的。剛才李洪陽叫葉凡一起上桌吃飯就是向圈內手下發出一個信號——這個人我初步考察通過了。不過也僅僅是初步考察了一下，只能說是葉凡在李洪陽心中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印象，算是摸著了這個圈子的門檻，腳還沒跨進去。
所以大家目前採取的也只是觀望態度，如果葉凡想讓他們看得上眼那至少要拿出一些實在的成績得到大家認可才行，而且級別也要上來才行。
人家最低也是一個土皇帝樣的實職正科或更高的副處，有的還頂著常委頭銜，怎麼會與你這一個正股級說白了還不算官的不入組織部的下層工作人員真心交往。
那不是自掉身價，在坐的諸位那個沒有點傲氣，今天是因為有李洪陽在場大家給你葉凡面子還跟你碰上一杯。如果換個場合也許人家就不認識你了，更不用說碰杯了。現實就是這樣的殘酷，官場的本位思想更嚴重。
就像剛才葉凡進來發現那座位好像都有固定似的。各人自有自已的位置，即便某人沒來也沒人敢越位，如果傳到那人耳裡不是說你這人想奪他的嗎？無端的就因一個位就鬧出一強敵來不合算，所以大家都是各就各位，絕不越位，這是官場大忌。
說實話葉凡心裡還是有點嘀咕，這又不是開常委會，平時圈內人士聚個會放鬆一下居然也是嚴格對號按級別實力入座。今天這個小圈子倒有點像是李洪陽的親信班子聚會，估計也僅來了一半的人。所以今天對於菜鳥葉凡來說收穫彼豐，讓他明白了許多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這就是官場中的一些道道，使得這個官場菜鳥也成熟了許多。
不過財神爺趙哥倒是熱情不減，跟他來了個一中套正宗的六杯，連呼過癮。其實趙柄健的意思就是盡量想把葉凡這個小弟介紹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