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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終極利益和致命毒牙 第八章 事隨時移 文 / 檀郎

    第八章事隨時移

    隨著美國大軍在海灣進行二戰後最大規模的集結,英、法、意等國先後宣佈將派兵支持,跟在美國身後從不落後的如澳大利亞之類的國家也急忙忙宣誓表態。僕從國們正式向聯合國提交了制裁伊朗的協議,明眼人一看便知,就算沒有聯合國的授權,一場先進對落後,人多打人少的戰爭也會爆發。

    江城百姓對此形容為狗咬狗,他們還不能體會石油對國家乃至普通家庭的重要,況且城裡才死了一位大官。

    一位很有氣勢的皇帝說過這樣一句話:「在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引申開來便是說活人管不了死人,其實不然,起碼江城財政局劉局長見義勇為的犧牲被活人們拿出來搞了無數事端,最後,一心壓倒況東林主任的楊臨川市長號召大家「不忘劉局長遺志,把道班經濟開發區建成建好」的講話出台,李勝馗忍不住一口水噴在報紙上。

    強,真強!

    滿世界宣傳劉局長楷模形象的時候,財政局以及江城適合等級的官都在忙碌,他們紅彤彤火辣辣的目光全聚焦在空出來的那把椅子上。

    「一群狼啊,全他嗎的瘋了。」莫家飯店裡,請李勝馗姑父們吃飯的城建規劃局副局長賈連山感慨道。

    滋著酒的大姑父隨意聊天:「連山你就沒動這心思」

    賈連山哈哈大笑:「動有屁用,我一沒關係二沒錢,咱們不去丟人現眼。」他一面說著話一面招呼聽他們講話的李勝馗:「馗馗多吃一點。」

    真沒動這心思嗎?李勝馗與小姑父相視一笑。真沒打這主意會特意指名道姓叫上李勝馗吃飯?

    李勝馗吸吸呼呼就著湯吃完飯扔了飯碗說道:「姑父叔叔你們慢慢吃,我去接楊嘉尹。」

    「楊嘉尹?那不是楊市長的千金嗎?」小姑父問道,「你們不是偷著談戀愛?」

    切,男孩鄙視地看著為長不尊的姑父:「她家裡這幾天沒法看書,到我家作功課呢。」

    專心旁聽的賈連山急忙說道:「我有車送你去。」

    「送什麼送?」大姑父拉他坐下,「楊大市長家他比自家還熟,咱們繼續喝酒。」萬般無奈的賈連山只得坐下眼巴巴看著小男孩出門離開。

    趁挑擔哥哥上衛生間的檔兒,小姑父對心不在焉的賈連山耳語道:「別他娘的裝佯了,想走咱們家的道爬上局長寶位就明說。」

    哼哧哼哧臉漲通紅的賈連山半響擠出一句:「當初要不是我謙虛輸給你,輪到求你小樣幫忙?」

    楞了好一陣工夫的小姑父大笑:「也是這理兒。」

    劉局長的突然死亡的確令人大主任措手不及,他還沒找好接替的局長人選,楊臨川在江城五套班子聯合辦公會議上提出由城建規劃局副局長賈連山接任。理由有三:一,賈連山是軍人轉業,紀律作風過硬,他的提拔任用體現我市對擁軍愛軍工作的重視;二,賈副局長在部隊從事過財務工作,在城建規劃局也負責這一塊;三,財政局最近一段時間組織紀律意識淡薄,需要改變工作作風。

    沒等況東林反應過來,城建規劃局和市經委兩位頭頭已經附和,接著政法委書記也表示同意,看見市委尚書記緩緩頷首的各位領導急忙表態。況東林還沒發話,這事情已經定下。

    據說人事局下調令的當天晚上,賈連山拉著李勝馗的小姑父在一家小酒館喝得酩酊大醉,嘴裡不住痛罵:「丫挺的,我那戰友你那挑擔不是好人,當時讓我裝君子扮斯文,你這更不是東西的傢伙居然先上車後買票!」

    在裝修一新的龐家四合院裡,段大強敲著外甥的頭冷笑:「嘿嘿,地下組織部長!」

    李勝馗急忙辯解:「我只是提供賈連山與楊市長見面的機會,他頭腦聰明善於抓住時機表衷心,這不,市長大人就看上他了。」其實楊臨川心中把賈連山定價為過度品種,以前被劉某人把持的財政局水潑不進的鐵桶一塊,他需要一根攪屎棍打開局面。

    段大強沒過多責備外甥,他說道:「你還是多花點時間把華楓塑料廠的事兒理順了。」

    李勝馗長歎一聲:「一波還沒平息一波又來侵襲,我命苦呀。」

    張長盛的華楓塑料廠在推出紅外線烤爐後生意興隆,李勝馗以技術加上段大強的一萬元佔據總股份的40%,舅舅同時擔任工廠副廠長。按照技術提供者李某人與張長盛的協議,華楓塑料廠搬遷到江城開發區後工廠重組為公司,股份的分配具體商議。但恐龍張在朝鮮族老婆未聆風的竄唆下覺得工廠到了江城勢必被李勝馗控制,他的股份也不能佔大股,與其做嫁衣還不如留在肥城當大老闆。

    李勝馗並不認為張長盛的算盤不地道,是過河拆橋,生意場上本來沒有情面可講,何況未聆風的揣測完全正確。雖然他不是很看重華楓塑料廠,但段大強的堅持使得他非得把廠搞到江城來。

    「你舅舅是榆木腦袋。」江月對丈夫瞭若指掌。他眼看老婆風光無限,掛著的頭銜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心中的不平衡也越來越濃,因此鑽牛角尖不肯放棄華楓塑料廠,畢竟那是他的一個小成功。

    「別聽我媽媽的,你幫幫我爸。」同樣知母莫若女的叮噹暗地對弟弟說道,「爸多可憐,被老婆欺負。」

    撲通,李勝馗倒地。

    得,為了舅舅他讓青頭找了輛車選定星期天直撲肥城。

    肥城緊挨著江城,管轄範圍只有江城的三分之二。李勝馗坐在青頭駕駛的吉普車上擔驚受怕地問道:「有駕照嗎?」

    「沒有。」

    「車買了養路費嗎?」

    「沒有。」

    「你開了多久車?」

    「三年。」

    「……車,是正道嗎?」

    「不是。」

    臉色鐵青的李勝馗最後問道:「你開車開了幾次?」

    「加上這次有七次。」

    李勝馗終於叫起來:「只開過七次車,沒有駕照,開著黑車,土路上你丫的還敢把速度放到七十碼?」

    中午時候,李勝馗和青頭到了肥城外,早上沒吃飯出門又演出頭文字d的李勝馗餓得兩眼發直,兩人找了間乾淨的館子用餐。

    肥城的名字得來有些好玩,它出產一種名字叫肥酒的酒。這酒的釀造也很奇怪,一說是大酒缸上懸吊著一大塊肥肉,肉被濃烈的酒氣融化漸漸滴進酒缸,另一說原來每壺酒都泡有一小塊肥肉。反正綠色的肥酒有肥肉。

    喝著肥酒吃著大坨肥肉的青頭說道:「馗哥,給您匯報個事兒。」

    「說。」被青頭顛簸得臉色蒼白的李勝馗簡捷回答。

    「戎行的兄弟想南下找活。」

    李勝馗沒有立刻表態,經過京城司長被竊和劉局長被殺兩案子,江城對道上人物的打擊可謂寧錯抓毋過,加上李勝馗要求約束太緊,一些人感到江城不好過也是情有可原。

    「要我們照顧他們的家人不成?」李勝馗順口開句玩笑。

    誰知青頭點頭:「嗯。」

    「嗯?」李勝馗鼓大了眼睛。小賊出門偷竊要我幫他們看護家人,簡直是千古奇談!

    李勝馗狠狠問道:「為什麼?」

    「道上的兄弟都知道馗哥仗義。」

    我不過就是拉了小毛一把收留了你,附帶飲食行業需要人讓你招了些他們的親戚,這樣我就成小偷扒手的大哥?罷了,千金市骨。

    「把名單造好,上單子的人咱們才管。」

    「嗯,馗哥放心,不搭理咱們的傢伙我會弄局子裡去,要不然就讓他們玩青子押圪塔時失手。」

    我靠,不是這樣歹毒吧。李勝馗笑道:「我喜歡。」

    「小米槍斃了。」青頭說道。

    李勝馗無所謂地歎息:「可惜啊,不走正道。」

    吉普車到華楓塑料廠李勝馗看見一輛貨車正開出大門。來過兩次的青頭介紹前段時間天冷的時候,每天守在廠裡提貨的人不下兩百,附近的農民趁機把自家院落拾掇拾掇開了旅館。不過因為天氣逐漸暖和,要貨的客商少了很多,要不然舅舅也不會回江城探親。門口轉了一圈的李勝馗心中有了數。

    恐龍張夫婦住在廠後的獨院裡,李勝馗在門口被鐵將軍擋住去路,青頭找個工人問問知道兩夫妻在廠裡安裝變壓器。

    「好像老張要在這裡長期戰鬥?」青頭嘀咕道。

    李勝馗看他一眼冷冷說道:「有時候話多不是一件好事。」青頭被男孩陰冷的眼神驚醒,他居然忘記面前的人是除掉彪哥的神馗。

    裝放高頻變壓器的張長盛光著上身幹勁十足地與一幫工人忙碌著,他那鮮族的老婆也只穿了紅色的小褂拉著鋼繩。看著此情此景的李勝馗突然很感動,他發現自己沒有權利剝奪恐龍張夫妻的選擇權,廠應該是他們的,因為他們用熱情、精力和心血澆灌了它。

    直到張長盛安裝完變壓器才發現李勝馗,「工廠保衛夠遜色,我們在廠裡轉了一個小時楞是沒人干涉。」

    老張夫妻尷尬的說道:「沒什麼好偷的東西。」

    不是為管理而來的李勝馗開起玩笑:「裡面有我一半的錢哦。」

    張長盛心頭不安也有些不滿,你沒看見我玩命的工作嗎?顧忌男孩的兩夫妻打開後院的門,別有洞天的獨院在李勝馗面前一一展現:舒展嫩葉的葡萄架,花朵未凋謝的梨樹花,一潭綠水蕩漾的大魚溏,還有一架高大綺麗的假山。

    李勝馗笑道:「可以寫一副對聯: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唉,換了我也不願意搬家。」兩夫婦心中暗道:果然為此而來。

    坐不住的青頭找個借口溜走,李勝馗剛才的提點點醒了他,男孩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的事情越知道少越好。

    「張大哥張大嫂我們還是老規矩,直話直說。」李勝馗喝著菊花茶悠悠說道。

    「那我就說了。」未聆風快人快語,「咱們不想搬!馗馗兄弟,廠子是我家老張一磚一瓦建起來,咱們對它有感情哇。」張長盛吸著濃烈的旱煙一言不發。仔細看看,他又老了不少。

    李勝馗點頭說道:「來之前我想了不少法子準備逼你們搬,就算沒有開發區也要你們去江城。」兩夫妻嚇了一跳,他們瞭解男孩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手段。

    「但我現在改變主意。華楓塑料廠是你們的,它就像你們的孩子,沒有人能奪走。」李勝馗微笑道。兩口子的表情由緊張變得鬆弛,他們覺得心底有塊大石頭轟然落地。

    我有這樣可怕嗎?李勝馗不解。

    三個人的關係又變得融洽,張長盛熱心地帶他參觀廠區。兩條舊生產線上的忙碌著十幾個工人,他們沒有統一的工作服或防護設備,嗓音灰塵瀰漫著磚瓦房的每個角落。幾個女工坐在車間門口漆包線的木轱轆把電子烤爐打包裝箱。這就是二十世紀中國的民營工廠。李勝馗不知道它與西方18世紀的手工作坊有什麼不同。

    「不用看了。」男孩索然無味的走出車間。

    胡漢森在沿海台商外資企業幹過,他們的廠房比華楓塑料廠前進不止千萬倍,而那些只是代表外商最基本的水平,他又想到發錯貨的省進出口公司,這樣的企業有競爭優勢嗎?他一個從二十一世紀重生的人需要這樣的企業嗎?

    粗線條的張長盛猶在喋喋不休說肥城已經表示三年免稅五年減稅,還提供兩萬元無息貸款。

    李勝馗突然說道:「路呢?」

    「路?」摸不著腦門的張長盛不知道他的用意。

    指著門口凸凹不平的路:「交通!」他再指著低矮破舊的廠房:「設備!」手指繼續轉圈:「有素質的工人!」他指著張長盛的胸口:「合格的管理者!」

    張長盛目瞪口呆的聽著李勝馗大聲說道:「完善的銷售系統,提供新技術新產品的研究隊伍,這些肥城都能給你?」

    被一悶棍打暈的張長盛愣頭愣腦嘀咕:「你也不能給我這些。」

    「是的,我不能,如同小小的電烤爐不能吃一輩子,加上滅蚊器也不能。但我們可以站到更高的起點去爭取。你的廠已經發展到瓶頸,需要新的力量來推動它。」

    李勝馗語重心長的說道:「要分娩一個孩子難免會陣痛,要新的發展肯定會有損失。你不願意搬遷我支持,以前的條件絕對不會改變。」他回頭看著嬉笑說話工作的工人,「可惜你以前的雄心壯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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