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火山的情緣 第十四章 行首沉香 文 / 檀郎
. 手術直到午夜還沒結束李勝馗勸魏老師回校。想到明天還有課的
班主任莫名地對交流學生很放心便千囑咐萬叮嚀後離開。他走後不久
梅華的媽媽推出了手術室睡覺的傢伙似乎有心靈感應一下跳了起來。
護士對圍攏的人群不客氣的驅趕著疲倦的醫生摘下大口罩對淚流
滿面的梅華說道：「小伙子不要緊張你媽媽沒有生命危險。」人群
出低低的感歎聲不過瞧著醫生的臉色大家估計梅局長的情況不容樂
觀。
的確坐在副駕駛位的局長還在搶救。
梅華看看熟睡的媽媽又看看繼續緊閉的手術室分身無術的他亂成
一團。
「去陪陪你媽媽這裡有什麼狀況我立刻通知你。」李勝馗出言道。
「恩」焦頭爛額的男生感激地朝同桌點頭跟著媽媽走了。李勝
馗知道他守著沒什麼大用只不過需要守護的人是梅華而他在媽媽在
身邊才能安心。李勝馗很老成的歎口氣他想到那個目睹小惠媽媽遇險
的夜晚自己不也是方寸大亂。
梅華的親戚陸續趕來不過看他們的表情並不太過於悲傷。李勝馗
稅務局辦公室副主任閒聊幾句有些熟絡後問情梅華老父母的家不在這
裡此地所謂親戚是八桿子打不著的攀龍附鳳之徒。李勝馗偷看一直守
在醫院的副局長用很卑劣的念頭暗想他估計是最不希望梅局長活著
出來的人。
快三點鐘手術室地燈滅了幾乎脫力的醫生走出來宣佈病人沒有生
命危險。歡呼的人群立刻表達著對梅局長逃得大難地喜悅只是當事人
還在昏迷完全不知道而已。
接到李勝馗的電話來到醫院的小姑父鄙視地低聲說道：「有幾個真
心地哦。」李勝馗揉著太陽穴笑道：「有一個真正擔心的人也不錯。」
軟弱的梅華拒絕了大家要他休息地好意李勝馗碰著小姑父端來的
餛飩對擁擠地人群說道：「請大家回去吧。我在這裡陪他。」梅華馬上
接話：「對不要你們有馗馗就行。」
急於回家補瞌睡的大人們假意安慰幾句。附帶表揚了見義勇為的李
勝馗然後紛紛散去。管高氵朝瞧著沒什麼大事又是在特護病房他從車上
取來大衣說好第二天再來這才離開。
「謝謝你馗馗。」憔悴的梅華看見人走後方才又哭起來。
「你可真有梅花的勁兒。」李勝馗吩咐他吃熱銀純暖暖身體。自己
出去找醫生再問究竟不過護士說幾位主治醫生已經回家。站在病房外
的走廊吸煙的李勝馗揉著酸麻的身體。聽見一陣陣隱約的哭聲重傷的
司機死了。
李勝馗從護士們地隻言片語中聽出搶救最先的當然是局長夫婦而
頭部嚴重受傷的司機拖延足足二十分鐘。他吸著煙想到對於司機家屬來
說這個冬天才剛剛來臨。
透過窗明几淨的大玻璃李勝馗看見一顆流星劃破沉寂的夜空向
著更為死寂的城市前方遙遙而去急忙在心中許願的男孩希望自己的親
人永遠健康快樂他也許願自己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保護她們永遠健康快
樂。
人是不可能完全平等的這個世界也不可能有百分百的公平創世
主既然設定了老虎吃羊而羊只能吃草。那要想不被老虎吃你就不能做
羊。極度疲倦的李勝馗思維反而更加的活絡他聯想到被他們算計折磨
的大壯感慨大於憐憫做羊就要有羊的覺悟不過誰又能保證你永遠
是老虎呢？
「馗馗。」梅華在身後輕輕的叫他。吃下大碗恨鈍的男孩氣色好了
很多他接過李勝馗遞來的煙抽了起來。路過的兩三個護士看著兩個可
愛的小屁孩吞雲吐霧無不捂嘴偷笑。
「她們笑你小呢。」李勝馗笑著說道「跟著爸爸去動物園看老虎
的兒子很害怕爸爸安慰他這裡的老虎喝奶長大。兒子不解的反問我
也是喝奶瓶長大的可我還是喜歡吃肉啊。」他看著梅華呵呵笑了心中
寬慰許多他不希望這個女孩般俊秀的同桌太過於悲傷。
「你是我的兄弟。」梅華突然說道。他亮晶晶的眼睛盯著李勝馗眨
也不眨。
李勝馗拍他的肩膀：「那好啊兄弟回去睡覺明天睜開眼太陽
又是新的。」
清晨很快來到卻沒有太陽。椅子上被人推醒的李勝馗迷迷糊糊張
著眼睛雙眼紅腫的梅華快地說道「我爸媽醒了」然後很快消失。
日哦老子還沒睡夠呢大打哈欠的李勝馗拉了大衣蓋著身體繼續
昏睡。
也許官場上的的確是精英不到一個月時間遭此大難的梅局長除
了雙腿尚且行動不便恢復得差不多完好。
「咱們華華到是長大不少。」額頭有道傷痕的局長夫人把水果罐頭
開了倒在碗裡準備遞給丈夫。
梅局長「恩」了一聲皺著眉頭思考著什麼。
局長夫人歎道：「我算是看開什麼也沒有生命重要你呀也別太
在意換屆的事情該咱們的跑不了。」
梅局長搖頭：「話不能這樣說人掙一口氣佛掙一柱香。既然老天
爺沒把我收去」哼哼我不相信幾個跳樑小丑能怎麼著掀起大浪。「
梅夫人把碗放到局長手裡心中微微歎氣。她知道丈夫嘴裡硬氣
心中卻是忐忑。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逐漸安穩的省級市裡不會對下
面的人事任命沒有想法若是平時以老梅的關係網走動走動問題不會很
大但單有一個臥病在床不利於工作也能讓人搞出不少名堂。
「爸媽。」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的梅華笑嘻嘻走進病房。他在梅局
長夫婦住院期間搬進4o2寢室等到媽媽康復出院卻一直沒有回家
梅夫人看兒子沒怎麼受苦。又要照顧丈夫便也允許他繼續住校。
「小華讓爸爸看看。」梅局長看著兒子一臉笑意。他家三代單傳
對這個兒子寶貝得捧在手裡怕被摔。含在嘴裡又怕化。
梅華乖乖地走到父親床邊：「爸爸馗馗說江城有一位中醫對骨科
很有辦法想請他來給你看看腿。」
「這個馗馗真是有心。咱們得好好謝謝人家。」梅夫人說到李勝馗
也是感激單憑沒讓兒子吃苦就讓她大念阿彌坨佛了。
「行看看就看看。」行動是個大問題的老梅最揪心地就是這雙腿。
不過愛子心切的局長馬上問兒子：「住校洗澡不方便。你記得回家。」
「才沒有呢。」梅華掙開爸爸的手把書包扔沙上「昨天晚上和
馗馗去天後宮洗浴城洗澡來著。」
「什麼？你們兩孩子怎麼去那裡？」梅局長急了。「沒人敲竹扛吧？」
像個孩子般被媽媽拉著地梅華搖頭：「不是我們倆還有蔡大哥呢。」
梅夫人急忙問道：「蔡大哥又是誰？你可別冒失啊。」兩夫妻對兒
子太過溺愛打小象女孩兒一般養著真怕這段時間照顧不周讓他受苦。
「沒事。」梅華呵呵笑道「蔡大哥人好著呢馗馗作弄他也不生
氣。不過他在其他人面前很威風人家叫他什麼蔡二公子。」他表功
似得對媽媽撒嬌「我們洗澡不給錢的。」
梅局長念了兩遍蔡二公子渾身一震他急急地問兒子：「他是不是
叫蔡小東？有沒有人叫他蔡包子？」
「哈。爸爸知道他的外號？」梅華樂了「我不知道他地名字不
過吃點心的時候馗馗點蔡包子蔡大哥總氣得直哼哼馗馗私下告訴我
他的外號就是蔡包子。」
「果然是他。」梅局長眼亮光。
「他是誰？」梅夫人不解地問道。梅局長不想讓兒子知道官場地污
穢找個借口讓他買煙。等到梅華撅著嘴離去他對老婆說道：「蔡省
長的二公子！」
「啊？」梅夫人吃了一驚。
「咱家華華真是福星。」梅局長喃喃說道「那個馗馗看來更不簡
單居然與驕橫跋扈地蔡少好成這樣。」他當然知道蔡包子的外號不是
什麼人都能當面取笑的。
梅夫人也是聰明剔透她立即笑道：「下星期一是端午節我請他
來家裡。」
「恩我也回家。」
這段時間的李勝馗如同放了轡頭的野馬期中考試的成績下來他讓
全年級師生摔碎一地的鏡片這下大家知道敢情人家小地方也有能人。
歎息他不是本校學生的魏老師對他管理能放鬆而其他老師也懷著
泯滅一個好苗子的心理對他放任自流於是初三學生面對緊張複習時
常用羨慕的眼光看著一身輕鬆地傢伙。
不管多壞的學生對學習好的同學都有一種敬佩其中也包括賴皮
寧。他偶然打聽間知道李勝馗在道上認識不少人當下滅了要不利於某
人的念頭自甘墮落地與他交往在李勝馗幫他解決一筆賭帳糾紛後更是
口呼馗哥。
「馗哥以後到陡中來吃香喝辣全算我老寧！」寧致遠拍著胸膛
大打包票。
「得有你的話就行。」李勝馗不屑地說道。切人家石章魚到上
海參加年會你y的故意關手機關bb機關qq。
寧致遠大叫冤枉那是石章魚財迷心竅居然捨不得漫遊電話錢生
生餓死在街頭與我無關。
「好拉好拉我沒怪你。」李勝馗心想都不是好東西死一個算
一個。
寧致遠摸摸光亮的頭咬牙說道：「我這月的生活費還有一點咱
豁出去今晚請你！」
「請我什麼？」李勝馗納悶。賴皮寧的模樣像要吃人。
「泡妞！」他怕李勝馗不懂附耳解釋「眼下有種新興職業恩
就是舊社會那什麼青樓。」
李勝馗一口水吐了出去：「丫丫的你說的是嫖娼啊我還以為是
吊馬子。」
聽著一竄黃色詞語的寧致遠張大眼睛：「果然是馗哥沒你不知道
的。」
寧致遠帶李勝馗去地地離天後宮不遠下了出租車他拐著大屁股偷
偷摸摸走在頭裡。李勝馗暗歎。落後啊我那個時代去什麼美容院桑拿
中心ktv無不呼朋喚友大大方方。生怕別人不知道。記得有一次去
異地朋友聚會晚上一幫色狼相約同嫖一位外號不悔的嫖友假托k歌
向女朋友請假。誰知女朋友說道：「我知道你們去幹嘛這樣吧他們
做他們的。你帶上我別花冤枉錢。」大伙愕然當時號稱「為嫖陽痿而
不悔」地不悔兄吐血數升。此事與「妻子喝令喝花酒的丈夫記得口袋裝
套丈夫回答用小姐的套子給家裡節約錢」並列為該年度兩大吝嗇家庭。
寧致遠不知身後地李勝馗在回憶過去他躲在一處洗頭房的角落裡
招呼道：「就是這裡。」
也許國人的愛好相同粉紅色燈光照耀地洗頭房總是帶給李勝馗一
種熟悉的衝動他曾經有多少地銀子和精子嘩嘩地倒在裡面。
「走進去。」李勝馗搶先推開門。他不是為嫖而是為一絲的懷舊。
讚歎不已的寧致遠跟著進去洗頭房坐著聊天的三位濃抹薄衣女子
看見衝進一位小男孩吃了一驚直到賴皮寧進來才笑著招呼：「寧少終
於來了。」
進了房間的寧致遠彷彿頓時進入角色的鬥士他熟練地摸煙煙大
不咧咧地問道：「香香呢？」話音未落從樓上「登登登」下來一位女
子：「小遠想起來看我了？」
寧致遠對李勝馗說道：「我瓷兒。白沉香白小姐。」
李勝馗點點頭：「香姐好。」他心中鄙視看這漂漂亮亮的白小姐
面帶微笑舉手頭足分寸把握無不是恰倒好處簡直是風流場上的厲害
人物你一毛孩子找她做瓷兒？他也忘記自己多大的年紀居然用大人
的眼光上下打量白沉香。白小姐也不生氣笑瞇瞇說道：「這位小兄弟
怎麼稱呼？」
「我鐵子你叫馗哥就是。」寧致遠把兩人地關係毫不見外地大大
拉進。李勝馗看出白沉香眼中的輕蔑微笑道：「你這裡歸大蒼蠅管吧？」
大蒼蠅是老七一個手下他琢磨著從以前的談話裡這一段應該被老七他
們吃下了。
果然白沉香與三個女子都很詫異：「馗哥知道蒼蠅哥？」
面對的雖然是風塵女人但仍有男人賣弄本性的李勝馗得意洋洋說
道：「什麼蒼蠅哥我就叫他大蒼蠅。」
吃不準李勝馗來頭的白沉香不敢怠慢她笑著說：「馗哥要哪位姐
妹陪？」李勝馗沒想到她尚念與寧致遠的舊情把自己摘了出去。他搖
頭：「我陪寧大來玩玩這樣吧我洗洗頭。」
白沉香妖嬈一笑一副給你玩你也不能玩的意思。她轉頭對一位女
子說道：「小桃你招呼馗哥。」李勝馗聽這名字卻是不爽他指著穿
白衣的姑娘：「她和我年紀相仿要她吧。」
白沉香點點頭：「小麗好生侍侯。」說完帶著寧致遠上樓。
我靠我用秒錶算時間看你幾秒下樓。惡毒地揣測的李勝馗坐在
椅子上等候小麗洗頭。
別看小麗年紀不大胸脯卻有些真材實料李勝馗的頭靠在她胸膛
上左磨右動好不快樂。有話說姐兒愛俏雖然他年幼但小姐反而喜歡這
樣的菜鳥四個人在樓下開玩笑聊天。那位叫小桃的小姐先是不樂意李
勝馗捨棄他叫了小麗過不了多久被男孩的笑話逗得前仰後合也參加
了他們的談話中。
不到半個小時嘴帶微笑的白沉香下樓還在洗頭的李勝馗吃驚於寧
致遠的體力轉瞬想到av中長久的前奏便不為之所動。
「香姐你們的生意不怎麼好啊。」按摩得很舒服的李勝馗直言道。
白沉香點了支煙吐著煙圈似笑非笑地說話：「馗兄弟沒看不起我
們做這行的難得。」
李勝馗坦然道：「三百六十行中所謂下三門的行當很多比如男人
要誠實不要老實當然無所謂誰看不起誰。」他想到前世為了一單生意
巴結客人的噁心狀這世界啊很多餬口養家的男人連婊子都不如。
恩盜版vip的就是其中之一。
白沉香沒想到男孩所想與他人異樣吸著煙笑問：「馗哥有什麼好
活不妨介紹一二我的不少姐妹都在家閒著。」
好傢伙敢情是個行雞頭。李勝馗也沒想到9o年的紅燈事業已
經蓬勃展他從鏡子裡望向身後的白行：「大蒼蠅不幫忙拉客？」
「他不是我的管事。」同樣看著大鏡子的白沉香沉聲道來「這一
行的錢不乾淨男人嘛怕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