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火山的情緣 第十三卷 春天的第十四個瞬間第十六章 似水年華 文 / 檀郎
. 第十六章
九二年香港電影的繁華是讓人難以想像的，一部影片從開機到封鏡只需要另人驚歎的一個星期，李勝馗一直很懷疑，難道演員都不需要去理解劇本？
當拍電影已經成了流水作業，人們就很難去期待每一部電影都能拍出自己的風格，李勝馗不會導演，也不可能寫出像樣的劇本，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拍電影或者說忽悠導演的能力。
「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背景音樂，」小男孩把一盒準備好的磁帶放進了錄音機裡，悠揚低沉的大提琴聲一時間成了屋子裡唯一能聽到的聲音，眾人的思緒如同乘坐了時光機器般又回到了那個女人穿著旗袍討論著阮鈴玉和周璇的老上海，低沉的音樂，以及那略帶小資憂鬱韻味總讓人覺得這是在品嚐一杯香濃的咖啡，久久無法忘記她的餘香。
「不得不說，馗馗兄弟的作曲能力真讓人佩服，你對音樂的理解能力真是超乎我的想像，如果沒有一定的生活閱歷，這樣的音樂是不可能誕生的，真不明白你是怎麼做到的。」這首《花樣年華》的背景音樂打動了在場的每個人，此時不論是那滿肚子故事的導演，還是被人景仰的黑幫老大夫人，異或是那無憂無慮阿靜和叮噹，都被這段帶有拉丁風格的音樂所感染，他們可能已經明白了李勝馗要說什麼，她們也可能體會到了曲子中所蘊涵的感情。這都讓他們做了同一件事，把目光緊緊地盯在這個面前年紀不大地小男孩身上，他們無法想像他是如何做到的。
「故事就是這樣的，劇本我已經找人幫我寫出來了，對於故事你們覺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李勝馗咬著食指，目光凝視著白牆，他也在思索。思索著原創作者當時的心態。
「為什麼不讓他們最終在一起？」阿靜想把自己代入到女主角，可是她發現自己無法進入一個成年女人的心理。
「你有丈夫嗎？」小男孩的目光從那面**地牆壁上收回。又盯著自己手中的劇本，可從頭到尾卻沒有看一眼阿靜。
?。「沒有。」阿靜心虛地低聲回答，她李勝馗想說什麼?」「不，你有。」小男孩合上劇本，閉著眼手指在空中繪畫著他幻想中地圖畫：「因為你是蘇，一個出生於上海的60年代的白領麗人，你永遠梳著秀麗的高高髮髻。化著典雅的濃妝，長長的睫毛、厚厚的雙眼皮和一潭秋水般地大眼睛，你無時無刻不吸引著身邊男人的視線。像所有受過良好修養的上海女人一樣，在公司裡你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是老闆的左膀右臂;在家裡你有小家碧玉的嬌柔，是丈夫的賢妻良母。即使下樓賣碗麵條，你也會仔仔細細的打扮好才出門，像保護一顆易碎地水晶球一樣隨時維護著自己的形象。
?。阿靜被小男孩夢囈般的聲音所迷惑。她真的就是蘇嗎？女孩子甚至沒有經歷過一段真實的愛情，丈夫離她是如此的遙遠，可她覺得此時地自己就像真有一個丈夫似的，每天晚上會把一天的工作重複的但又津津樂道地向自己敘述，在某個並不好笑的地方，還會時不時傻笑幾?
??？」「是的。我就是蘇。」阿靜直直地坐著，抬頭望了一眼李勝馗又低下頭輕聲呢喃：「可誰是周?
李勝馗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剛好看到這一幕，前一刻還是未褪青澀的少女，卻像是一瞬間被賦予了另一個靈魂，小男孩不清楚這裡面是自己的功勞還是阿靜天生的本能，她地那種表現完全可以說是發自內心地演繹。
對於這樣的結果，導演無疑是最喜歡看到地，原本的擔心現在看來完全成了多餘，面前的阿靜就像是一個意料之外的禮物。
香港歷史上耗資最大的製作！！！這是娛樂報刊上的一條消息，目標對象是王家衛的新片《花樣年華》……
憑什麼一部和大製作看上去沒有什麼聯繫的電影會耗費如此巨大的資金？香港的狗仔隊們充分發揮了他們的敬業精神。可得到的答案卻是讓他們感到失望。這次的拍攝完全是全封閉的，沒人知道在那扇大門的內頭是什麼。他們甚至在最初連電影邀請了哪些演員都無法知道。
不過搞不到相應的採訪資料卻並不等於就沒有這部新片的新聞，在那道大門的外面，記者們每天似乎都能挖掘出一些和該片有關的新聞，譬如說在今天，某雜誌記者拍到了劉天王曾進出過拍攝現場，從他們提供的照片來看，那個模糊的背影的確有三分像劉天王。
但這樣的消息並不能成為觀眾們可以信賴的理由，因為與此同時，你或許會在很多其他雜誌上找到類似的標題，只是主角有可能會換成張天王或者黎天王，不過從那個模糊的背影上來看，他們說的任何一個人，都只可能和這個背影有三分相似，或者服飾或者髮型又或是身材外貌，反正每個天王的支持團都聲稱這是他們所崇拜的那位。
這樣火暴的爭論整整持續了一個月，小男孩在家裡得意地看著一幕門因為他所產生的鬧劇，叮噹在電影場跑龍套的同時還兼職起了家庭內部記者的職業，小男孩在電影場的一舉一動都會經過她的嘴如實的反應給家中幾位女性。
?。「他和阿靜老是單獨在一塊兒。」叮噹使勁咬了口還沒削皮的蘋果，對於白天的遭遇她耿耿於?
?好「我是在和她談戲，你不要亂說。」小男孩和大多男人總能為自己的多情找到借口，李勝馗走到一邊。接過魯魯遞來地蘋果，狠狠一口，這削了皮的就?
「卡哧」一口蘋果被叮噹殘忍地咬在嘴裡，並且口吃不清道：「有沒有搞錯，你們說話比拍戲的時間還長。」
看著叮噹快指到自己鼻子上的手指，小男孩節節敗退，她這話一說連小惠都對自己翻了個白眼。寶寶難道還準備給她多添幾個媳婦兒？
可惜這樣的消息一般記者沒辦法獲得，不然這樣一條有關電影女主角的菲聞將立刻傳遍全香港。
?。對於急不可耐的觀眾。李勝馗在這時又採取了新地行動，公開演員身份，在過了一個月藏透lou尾的生活後，男主角張國榮終於浮出水面，本來準備參與《霸王別姬》地哥哥不知被李勝馗用了什麼手段拉了過來，娛樂記者們對於早先猜測的失敗一個個都為自己找到了各自理由，而最大的失望者莫過於原來那些天王的粉絲?
?？不過新的懸疑剛解開。更大的迷團卻拋給了那些以記者們，這女主角叫什麼名字，哪選來?
可是對於阿靜地介紹，記者們只可能從一張海報上得到盡有的四句話：
她來自何方？
是名門的千金？還是隱於塵世的灰姑娘？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一次簡單的偶遇，一個簡單的誓言，
她成了這個故事的主角，她演繹了人生的第一部也是最後一部電影。
多麼可以挖掘地題材啊！
?？在面對這樣電影海報和宣傳時。記者們不約而同想到的是這個女的是?
阿靜是誰如果能那麼輕易被人知道那黑幫老大的日子估計就該走到了盡頭，任憑記者們天羅地網似地搜尋，他們得到的答案始終如一，不知道。
「沒想到吧？」小男孩炫耀似地對王家衛笑了笑，「沒有名氣不等於不好炒作，我現在擔心的是阿靜地生活如果被打亂。方老大會不會派人把他們殺了。」？」看著小男孩流lou出壞壞的笑容，王家衛抬了抬那副始終不曾拿掉的墨鏡：「你能不能告訴，這個故事是怎麼想到的
「哦？」李勝馗眼珠子一轉，掏出了一支煙點了起來，「閱讀書籍和觀察生活是人學習的兩個重要途徑，恰巧我都很喜歡。」
接過小男孩遞來的煙，王家衛把煙湊到鼻子下聞了聞，還是想像不出一個小男孩捧著大堆的書觀察周圍大人的生活是個什麼樣子，他笑了笑，自己似乎有些太傻了。想不出來的事。就當是一個沒有謎底的故事吧。
?。「謝謝你替我找了個好演員。」王家衛真心地感謝李勝馗請來了阿靜，這個和蘇看上去似乎是同一個人地女孩?
散。「可惜她是一次性的。」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在一張桌子地兩面各自吐了一口煙，相聚在一起又迅速消
?。「是啊，下次可能就不知道找誰了。」王家衛感歎了一聲，掐滅了手中的煙，把那扇玻璃門打開，面對著洶湧而來的記者們，冷淡地回答著一些毫不重要的問?
李勝馗的目光透過那扇玻璃看著遠處那熱鬧的人群，又看了看手中一閃一閃的煙頭，笑了笑：「這要比想像的有趣。」
提前誕生的《花樣年華》摘得了原本應該在未來數年後才得到的榮譽，哥哥張國榮雖然沒有趕上《霸王別姬》的拍攝，讓那個經典陳蝶衣形象從歷史上消失，但第二年嘎那電影節上榮膺影帝的稱號，卻也彌補了這個遺憾。
而這部片子最大的懸念卻並不是影片的本身，女主角阿靜的去向成了一個最大的迷題，在拍完這部影片後，人門就再也沒能從螢幕上看到阿靜了，有人傳言她去了國外，也有人傳言她退出了影壇，但是讓更多人相信的卻是說她已經死了，這部影片是為了紀念她花樣年華才拍攝的。
美麗而淒慘的故事總是讓人難以忘懷，而事實上這些故事多少和現實有著不小的差距。
香港啟德機場，打扮前衛衣著大膽的阿靜依舊是人群的焦點，但是奇怪的是居然沒人認出她就是那個眾人尋求的迷底，誰能想像那個電影裡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人會是這個模樣呢？
「你們就這麼走了？不多待幾天嗎？」阿靜幫著小惠拉著行李箱，目光停留在小男孩的身上。
李勝馗低了低頭從他手上接過箱子，「開學了，生活不能因為自己的隨心所欲而變得失去約束，失去約束可能會失去原有的快樂。」小男孩走進大門的一瞬間看了看身後，阿靜不可能陪他們回去。
?。「這幾個月我很快樂。」阿靜微笑著拉住了李勝馗的胳膊，踮著腳尖在他額頭印了個濕濕的痕?
「我說他們兩個有問題，你們看！」叮噹噘著嘴指著一臉笑意的阿靜和尷尬的擦著額頭的小男孩。
楊嘉尹和魯魯一起回頭，可惜什麼都沒看到，李勝馗的額頭是乾淨的。
「走吧，我們該回學校了！」小男孩牽著母親的手上了車，事實上對於遲到一個多月去上學的小丫頭們對此並不在意，上次來香港也是這樣，讀書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最後的高考才是關鍵。
離開了香港，生活似乎又要回到原來的軌跡上，小惠很不好意思地回到了廠裡，還好花正玉安排在她邊上的同事都很單純，並沒有因為她的休息而對她冷言冷語。
少上了很多天課的李勝馗一到學校就遭受了女孩子們的百般追問，當知道小男孩在香港逗留了那麼長時間後，都流lou著羨慕的神色，當然徐娟這樣的有錢人不會參與其中。
白依依手術後一直很順利，這個時候的她偶爾也會參加些活動什麼了，但有一點沒變，她的追求者們永遠只能得到那個冷冰冰的答案，經常陪她一起的馬婷琳甚至有些懷疑她是想對小男孩報恩。
個把月沒見到李勝馗的小貓經營著她的小店倒也十分自在，花正玉每天回家前都會去她那幫她收拾關店，兩個和小男孩有著聯繫的女人似乎都認可了對方的存在，年齡和生活經歷的差距一點也沒影響兩個人之間姐妹般的感情。
身處別墅的賴文星下意識地拿出了那個李勝馗給他的貝殼，讓她身邊的玉小姐看到後眼前一亮：「好漂亮，你又是從哪弄來的？」
「知道我喜歡這個的人有誰？」賴文星拉過玉小姐的手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ps：補發昨天的，今天還有一章，希望大家投票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