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雛鷹初起 第22章 告辭 文 / 東去的漣漪
第22章告辭
風辰不住的打量著客棧裡的人，發現都是一些飯客，要麼便是前來喝酒的，客人數量還算可以，總共差不多就二十左右，生意還算不錯的，但是風辰沒有發現那兩個身影。
擺了擺手，喚小二前來，風辰問道：「這兩天可有兩位大爺來住，身材魁梧，帶著佩刀，舉止大方。」
小二一愣，道：「來過來過，就在樓上歇著呢。」
「他們住幾日？」風辰道。
「這……其他客官的事情我們不好透露啊。」小二一副為難的樣子。
風辰突然揚起手沖小二砸了過去，一個物體嗖的就衝著小二奔過去了，小二一驚，心想這主怎麼打人啊，下意思的拿手一擋，穩穩的抓在了手裡，他剛想沖風辰發火，卻突然感到手裡的異樣，攤開手掌一看，竟然是一兩紋銀。小二的火氣立馬消失無蹤，一臉的媚笑說道：「那兩位爺付了三天的房錢，看來是要住上幾天了。」
風辰點了點頭，便走出了客棧。
回到家中，紫嫣還在屋內坐著，風辰輕輕繞到她的身後，輕輕攬住她的腰肢，俯身在耳邊輕聲說道：「嫣兒，我們走吧，他們要在天河城住幾日，咱們趁這個機會甩開他們，我去準備快馬，你稍微收拾一下咱們就走吧。」
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所有有用的東西都在風辰的皮袋裡呢，只是，住得久了，難免有些感情，所以有些不捨，而所謂的收拾，也許就是收拾起對這裡的感情吧。
老大夫看著他們沒有說話，默默的取出了一些散碎銀兩，遞給風辰說道：「老朽一把老骨頭了，妻子早逝，無兒無女的，你兩個這兩天陪我住著，老朽看見你們情不自禁的就當做孩子對待，臨了也沒什麼可送的，這幾兩散碎銀子就拿著吧。」大夫混濁的老眼裡似乎有些浸濕。
風辰趕忙推遲：「我們還未曾付與您醫藥費，怎麼還能收取您的銀兩。」他趕緊取出了十兩銀子，遞給了老大夫：「您可千萬不要推辭，這是給您的醫藥費，多謝您這兩日對我們的照顧。」
老大夫臉上甚是不悅，道：「我將你們視作孩子才贈給銀兩，當做盤纏，你們卻給我醫藥費，跟我見外。」
風辰笑著又拿出五兩銀子說道：「我們沒有跟您見外，既然您把我們當做孩子，那就更該多給您一些，孩兒們這一去不知何時能歸，這些銀子您老留著也好以後照顧自己。」
老大夫一再推辭道：「我一把老骨頭能用幾個銀子，黃土埋半截的人了，有付棺材板就行。」
紫嫣看著老大夫枯瘦的面龐，花白的頭髮鬍鬚，走路都已經微微打晃，再想起這兩天之所以一直幫持著煎藥，就是因為老大夫雖然妙手回春，但終究抵不過歲月無情，身子骨已經漸漸地弱了下來。如今她與風辰離去，老人家又是孤苦伶仃一人，心裡不禁泛起酸楚之意，美眸裡漸漸充滿了淚水。
一再堅持之下，老大夫終於收下了銀子，他準備了許多乾糧和一些最好的跌打藥酒打包成包袱，交給風辰，便背過身子去，歎息幾聲，背對著他們揮揮手，似不忍看他們離去。
風辰攜紫嫣緩緩彎膝，跪下磕了三個頭，這位老大夫是除了紫嫣之外，自養父養母之後，第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風辰內心十分感激，如果不是情況特殊，風辰倒是真願意與紫嫣在此居住，為老人送終，可是眼下，不得不走。
至於那只重明鳥雲星，來不及帶了，留在這裡陪老人家吧，先擺脫追兵再說，回頭再來接這位小神獸。
駿馬一匹，紫嫣坐在馬前，風辰坐在馬後執掌韁繩，一聲駿馬嘶鳴聲，天河城外揚起一道灰塵，灰塵落盡，露出地下深深的馬蹄印。
三天後，福建省西北部武夷山腳下，聚集了好幾千人，密密麻麻的擁擠在山腳下，使得山腳下的小攤販忙碌無比，臉上卻洋溢著極為高興的笑容。
抬頭望去，近處武夷山山頂雲霧環繞，影影綽綽之中依稀可見山頂似有一巍峨宮殿聳立其上，但若定睛細瞧，卻又看的不太清楚了。山底河流圍護，河水清澈見底，捧起一捧送入口中，涼爽入喉，暢快無比。河岸邊百花爭艷，奼紫嫣紅。
下有流水壞繞，上有雲霧浮游，將目光定在山體之上，卻只見萬丈之高的山體覆蓋著樹林，通體綠濛濛的，遠處山腰之上更是有飛瀑落下，水花濺落四方，奇松怪石似乎在石縫中扎根生長，怪石嶙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令凡人歎為觀止。
此時是山上修真門派之一五遙派的收徒之日，山下數千人便是為拜入師門前來的，武夷山腳下的十多個村莊的村民老早就準備了小吃、米酒和一切散碎物件，收徒之日為期三天，而村民們就利用這三天在武夷山腳下擺開攤鋪，賺一個盆滿瓢滿，甚至許多人將自己多餘的房屋外租，供前來拜徒之人租用。雖然附近有十多個村莊，房屋不下千座，但是卻在收徒儀式還未開始之前便已經被搶著租走了，甚至平日裡破破爛爛的房屋，連主家也不肯居住的房屋，此時都已供不應求。
風辰和紫嫣就是山腳下人群中的一員，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早就已經擠滿了人，已經找不到住所了，只好在外面打地鋪。由於紫嫣長相過於俊美，為避免引來麻煩，所以還是男裝打扮，風辰買的衣服也還沒有送給她。
風辰手遮眉上，眺望遠方，看著山頂那若隱若現的宮殿，感歎道：「仙人住所果然非凡人所能相比，若能拜入仙人門下，再娶得嬌妻，此生無憾。」
紫嫣也看向那遠方的山頂，笑著說：「辰，你一定可以拜入仙人門下的，我們一起努力。」
風辰苦笑一聲，看著旁邊擁擠的人群，道：「這麼多人不乏王孫貴族，江湖好漢，比我強的人比比皆是，原本信心十足，可是來到了這裡，卻感覺希望渺茫了。」
「王孫貴族又能怎樣，多數都是好吃懶做之輩，江湖好漢又如何，均是有勇無謀之流，仙人怎麼會看上這兩種人呢。當然他們其中也有佼佼者，文武雙全者也是有的，身貴而不驕的也有，但是我認為仙人收徒一切都是憑緣。往日幾年裡我曾經留意過五遙派所收的門徒，平民居大多數。」紫嫣微笑著說道，雖然是幫風辰鼓舞，但所說的卻是實話。
「明天就開始收徒了，我們先休息一天吧，不知明天考驗怎樣呢。」風辰輕輕拉住紫嫣的手，關心的說道。由於紫嫣是男裝打扮，這裡人數太多，不宜做過於親暱的動作。
紫嫣含笑點頭，兩人尋了一處人少的地方坐下。
人群中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手搖折扇緩緩走出，在他身邊隨行著五六個人，看模樣似乎不是前來拜師的，而是為保護青年而來。
青年臉頰偏瘦，皮膚白皙，雙眼細如狐目，他高傲的看著一群人，高聲說道：「怎麼是人不是人的都來參加試煉呢，雖然仙人對門下徒弟的出身沒有要求，但是某些人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也不怕玷污了這塊寶地，真是的，擠死了。」
他這一句某些人可是罵了大多半的人，來到這裡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平民，當下就有脾氣暴躁的要跳出來，卻被身邊的夥伴制止了下來，那人指了一下青年說道：「此人身份不低，身邊的幾個人都是大內侍衛，仙人就快來了，還是不要惹事的好。」旁邊那暴躁的人也就強忍了下來。
風辰、紫嫣也同時注意到了那邊，紫嫣看到青年的時候，臉色微微一變，低聲對風辰說道：「那青年是宰相之子楊凌雲，為人驕橫跋扈，目空一切，雖然無官無職，但卻讓百官畏懼。他喜好玩樂，不學無術，想著法的玩，唯一一點可取之處便是此人不好色，未娶妻房，也從不留戀煙花之地。」
風辰打量了那青年一下，身穿華麗錦服，髮髻盤起，腰間盤有一條金腰帶，腳下靴子之上鑲有兩顆綠鑽，僅這一套衣服，價值就足有五千兩銀子。
楊凌雲緩步走在人群中，故意伸開雙臂，恨不得橫著走，山腳下人本就多，如此一來，難免碰碰撞撞，忽然一四十多歲的漢子碰了他一下，楊凌雲眉毛一挑，冷聲說道：「哪裡來的老東西，竟敢衝撞本少爺。」
那漢子也不是好惹的，手拿一把長刀，膘肥體壯的，豹頭環眼，搭眼一看便知不是善茬。那漢子肚子一挺，嘿嘿笑道：「老子橫行江湖這麼多年，還頭次碰到這麼橫的主，怎麼著，比劃兩下啊？」
楊凌雲冷笑一聲，不言不語的退後兩步，身邊一個侍衛趁機猛的衝上前來，劈頭就是一刀，壯漢一愣，趕忙舉刀磕開，嘴中罵道：「無恥的鼠輩，竟然偷襲你家爺爺。」
那侍衛不待他說完，又是一刀砍了過去，剩餘的侍衛則是原地不動，依然守護在楊凌雲身旁。
二人開戰，引得無數人旁邊，山腳下無聊之極，有熱鬧看幾乎就沒有不來湊熱鬧的。侍衛刀法變化無常，時而攻，時而守，那壯漢刀法卻是大開大合之勢，如此一看，侍衛刀法不免顯得有些保守，壯漢氣勢上便勝了一籌。
刀來刀往，數個回合之後，壯漢有些氣喘，侍衛面無表情，舉刀又上，如此又經過了幾個回合，壯漢竟然慢慢落了下風。
「堂啷」一聲，壯漢手中的刀被侍衛挑開，壯漢大吃一驚，手中無刀怎與人鬥，驚慌間，侍衛刀法極速，沖壯漢脖子斬了下來。眼看就要人頭落地，突然人群之中一聲低喝：「住手。」一顆石子如流星一般瞬間穿過人群沖侍衛打來，直逼其面門。侍衛眉頭一皺，止住下劈的刀，身形後退，舉刀格擋。噹啷一聲，石子被震得粉碎，侍衛雖然還緊握長刀，但虎口卻被震出了血痕。
他怒目而視，人群中緩緩走出來一個人，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卻是一副書生打扮，留有山羊鬍，整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
侍衛二話不說，舉刀便上，中年人冷哼一聲，身形一閃，避開了刀勢，右手點向侍衛腋窩處，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侍衛還來不及反應，中年人左手已經捉住了侍衛拿刀的手，向前一帶，用力一拋，那侍衛就那麼被拋出去了。侍衛也是不弱，凌空一個觔斗，落地站住了腳步，剛想在上，卻發現右手腋窩處劇痛無比，難以舉起手中刀。精彩絕倫的戰鬥，隨即人群之中爆發出陣陣喝彩之聲。
楊凌雲斥道：「退下，以後再慢慢收拾他們。」說完他看了中年人一眼，一甩袖子便走出了人群。
那壯漢剛要道謝，中年人卻已經轉身，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風辰望著中年人消失的背影，讚歎道：「武藝好高，身份一定不俗。」
紫嫣也點了點頭，道：「大內侍衛竟然不是他一招之敵，這個人無論走到哪裡都必然大放異彩。」說完她又看著風辰深情的說道：「不過我相信辰一定會超過他的。」
風辰寵溺的摸著紫嫣的頭微笑不語。
時光飛快，眨眼間，一天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