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別傳蝴蝶 第十章 生死之間 文 / 八戒不哭
第十章生死之間
面對拳擊部高手黑熊的挑戰，我毫無畏縮之意，反而戰意高昂，我的功夫一日千里，不可以尋常人來計算，剛好拿他來試拳，盯著黑熊的眼神中興奮的爆出點點精光。
我雖是骨骼均勻，肌肉健壯，但是與黑熊龐大的身軀相比較，在別人眼中仍是十分渺小。強弱懸殊，很快吸引了很多觀眾。拳擊部的全體社員也都過來了，社長一副看好戲的樣，半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
我道：「黑熊，這裡人太多，不若我們改天在比。」
黑熊哈哈狂笑，道：「泥鰍奶奶的，你怕了嗎，你要是說你怕了我並當面磕頭認錯，我今天就放過你。」
我心中劃過一絲怒意，暗自忖度：「真他爺爺的，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是你逼我的，我本來還想給拳擊部留點面子，既然你和社長都這麼急著丟人，我就成全你們。」
我喝道：「好，我就奉陪到底，你說什麼規則。」
黑熊自以為勝券在握，冷冷道：「沒有規則，直到一方倒下為止。」
我態度從容的把手中的上衣，遞給箐箐保管，謙虛的道：「希望師兄到時手下留情才好。」
箐箐擔心的拉著我道：「小韌，你不要答應他，你打不過他的。」旋又求章吾，「大哥，你幫幫小韌，他根本不是那個傢伙的對手。」
章吾義正嚴辭的道：「箐箐，張兄已經答應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翻悔呢，這是男子漢的名譽！」接著又安慰道：「這裡這麼多人，他不敢下重手的，張兄不會出事的，萬一有什麼事，大哥一定出手幫忙。」
箐箐有些木然的不知說什麼好，既然連章吾都這樣說了，她又能說什麼呢。
看她著急擔心的樣子，我安慰道：「不用為我擔心，我沒事的，要知道，我也很厲害的喲，再說，章吾大哥不是說過了嗎，萬一有事，他會幫我的。」
箐箐「恩」了一聲道：「那你要小心點。」
我自然知道章吾巴不得我傷的越重越好，省的他出手呢，又怎麼會幫我呢，說那些話只是讓她安心罷了。
我哈哈笑了一聲，大步邁向黑熊，突然瞥見語瑤姐望向我的目光中透出強烈的擔憂的神色。黑熊的能力她是十分清楚的，以我那天的表現，僅僅過了十數天還無法和他對抗。
我朝她微微一笑，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語瑤姐看我從容不迫，目光堅定，何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已經答應了黑熊的挑戰，就已經被推到了不比不行的絕境，知道阻攔不了我，在我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小心。」
人們向四周散開，空出了一個矩形擂台大小的場地。
我當仁不讓，不在和他客氣，邁進空出的那片場地中，望著站在中央的黑熊，道：「開始吧。」
話剛出口，黑熊蘊藏極度爆炸力的一拳已經出現在我的面前，龐大的身軀竟還能還有這麼快的速度，確實驚人。他體形彪悍，身材高大，與拳壇霸主泰森到是有幾分相像。我暗暗的更加戒備起來，動能與速度成正比，這是誰都知道的，力量一般來說取決與體重，他本就力量驚人再配合快捷的速度，如果挨了他一記重拳，我一定撐不住的。
如果說他是一頭力量驚人的黑熊，那麼我就是一隻翩翩起舞的蜜蜂，看似無害，關鍵時刻就會給予致命一蜇。
雖然黑熊拳出如風，深得猛、準、狠其中三味，但每每在即將擊中我的剎那時刻，我都會準確無誤的避開。
那天我被狼牙打的全無還手之力，語瑤姐傳我拳擊入門要領的一幕，十幾天後的今天仍是清晰可見，而她告訴我的那簡短的一句話(被打時要保持頭腦冷靜，要專心看牢對方的拳路，首先要放鬆全身，站穩腳步，看著對手保持冷靜，)我更是作到爐火純青。
我步步為營，護住全身要害，打醒十二萬分的精神仔細的觀摩黑熊的拳路，黑熊多出直拳與勾拳，揮拳之間大開大闔，縱橫睥睨，氣勢不凡，乎乎生風的拳勁大有把我力斃當場的架勢。
以黑熊醋缽般大小的拳頭，又沒帶拳套，假如真的被他打中，我怕真的要落下個終生殘疾。
我臨危不亂，心裡打著自己的小九九，黑熊的體形這麼龐大，從開始到現在已經打出了幾十拳，每一拳都包含了他很大的力量，支持這樣一個巨大的身體，還要保持這種較快的拳速，他一定無法撐太久。
黑熊的拳速已經很快了，但是要比的上狼牙的拳速還不夠，所以我還比較輕鬆，本來我可以利用他揮拳的空隙還擊的，但是黑熊體格十分強壯，而且他是拳擊的老手了，自然知道自己的破綻，要害部位防守的嚴絲合縫，不留一點餘地，即使我想見縫插針也無能為力。
若是攻擊其他部位，以他的體格根本不在乎我這種程度的打擊，反過來還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一拳將我打倒。
我雖然一直在不斷的退，但是內行人都可以看出，我還是給自己留有餘地的，始終在黑熊攻擊範圍之外。
黑熊屬於那種長距離拳手，從他善於大開大閡的直拳就知道這一點。這種拳法威力強同樣缺點也很大，大開大闔雖然攻擊力很強，氣勢逼人，但是拳於拳之間的間隔也大，很容易讓人找著機會給予致命的一擊。只不過黑熊仗著自己非比一般的強壯身體，只要護住要害，不但不怕對手的打擊，還可以以此為餌，引君入甕。
而我呢一面在拳影中穿梭，一面等著他力盡體乏放慢拳速的剎那工夫。
抽空四顧，來此免費觀看的人越來越多，差不多快將場地裡三層外三層的包住，觀看的人群當中，還有不少女孩，不時發出尖叫聲。
看到章吾時，他正皺著眉頭，他應該看的出我雖退不亂，牢牢掌握著場上的主動權，隨時可以化被動為主動，反觀黑熊，雖然暴喝連連，拳影交疊，但是始終沒有正面揮拳打中我，偶有擦過我的衣襟，但並不影響大局，而且疲勞之相漸漸顯露。
再看站在他旁邊的箐箐，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她表情，應是看的心驚肉跳。
我心中暗暗好笑，箐箐這個外行，哪能看懂其中的奧妙。
旁觀的語瑤姐，確實是箇中高手，場中變化分毫不差的看在眼裡，擔憂之色少了許多。
炎熱的天氣，稍微運動一下，汗水就會不停的流下來。
一滴汗水流下，剛巧滑過眼尾，部分浸入眼中，黑熊揮出這麼多拳都沒有沾到我的邊早就有些心浮氣燥，再加上辣眼的汗水，拳速陡的變慢，空隙隨即被拉大，我不在猶豫，左手撥開他揮來的右勾拳，倏的往前一大步，跨進他的懷中，同時運起力道，同樣一記右勾拳還以顏色。
千鈞一髮，眼見一拳就可以打中他的下顎，連心臟都緊張的「砰砰」直跳，忽然不知從哪冒出的一股力道壓在我的臂彎，手臂被迫下移，命中黑熊的胸膛，「彭」的發出如中皮革的悶聲。
從護在面前的右臂露出一半臉來的黑熊，望向我的目光充滿了得意和譏諷。
好一頭狡猾的黑熊，一直洞悉我的動機，卻不動神色，將計就計反將我納入甕中，一直扮演獵人角色的我就在這一刻與黑熊倒了個個。
剛才逼的我手臂下移的力道是黑熊用護在身前的左臂的手肘閃電似的在我擊中他之前壓在我的手臂上。致使我功虧一簣。
轉眼間我便陷入囹圄，形勢十分尷尬，弄不好，我就會被放倒。
「十字交叉拳！」
「黑熊出絕招了，這下那小子真的在劫難逃！」
拳擊部傳出眾多怨恨的聲音，驚叫聲此起彼伏，聽的出，這個什麼十字交叉拳是黑熊的壓箱底的絕技，既然已經使出來了，如果我分不出真正的殺機藏在哪只拳裡，我就萬無倖免之理，這種情形下我幾乎就要絕望了，但一股不服輸的毅力支持著我。
電光火石的間隙，我野獸的直覺告訴我真正危險的佯裝以待看似輕微的左拳，而殺氣凌厲的右拳只不過是個幌子。
我突然增速不退反進，尖叫聲中往右前斜跨一步，以右肩換他的右拳，趕在他右拳威力全部發揮出來之前，擋住他這一拳。
即使他的右拳只是他必殺一擊的幌子，拳勁仍然很驚人，我不能等閒視之，小覷了他。
全身一震，額頭冷汗直冒，右肩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讓我十分不好受。剛才的驚險之處，心臟幾乎跳到嗓子眼。
看到這種精彩處，人群中響起一片歎聲。
語瑤姐不知和箐箐站到了一塊，看我百忙之中，化險為夷，攥緊的拳頭放送了許多，煞白的臉上也出現了些許的紅暈。
我極快的移動腳步，雙手曲臂護在身前。黑熊怎麼也料不到，算計好的一個圈套，竟然仍被我溜掉，精神出現的空隙被由眼神中短暫的呆滯給出賣。
大好時機怎可以錯過，看他毫無作假之色的表情，我萬分確定這次是真的破綻，而不是個陷阱。
黑熊做夢也想不到，在他眼中，我的速度已經是非常快了，竟然還可以加速，而且還意外的躲開了自己很自信的絕招。他開始懷疑我那天真的是以僥倖贏了狼牙嗎！
以我今天的表現看來一點也不像。
黑熊雖然心中特別驚駭，但是表面仍不顯山露水，眼神中依然是「霍霍」凶光。
黑熊的心理活動我雖然不知道，但也猜出了幾分，更堅定了我還擊的信心，運足全身力道，命向黑熊正轉身過來的臉部。
他也知道，我必定會打向他的頭部諸個關鍵部位，因為打在他身上其他部分，就如同隔靴搔癢毫無助益，徒然耗力氣而已。
所以他既然知道我進攻的位置，必定護的滴水不露。只是他忘記了，如果是面對面，我定然拿他沒轍，但是他一轉身，破綻也就露了出來，護在頭部的雙手無暇顧及肋下。
我雷霆重擊從他肋下穿過，取道兩手間的空白之處，轟在他的下巴上，以黑熊這般碩壯的身體，仍是被轟的搖擺不定，打了個趔趄。
臨危之下急扎馬步，彎腰半蹲，雙手嚴嚴實實的護住臉頰。
他的舉措令我舉棋不定，頓時瓦解了我的攻勢，看他防禦的動作，十分眼熟，卻又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在哪見過。
想歸想，動作可一點沒停下，雖然沒有傾全力攻擊，但不時的打出快短的刺拳，試探著他的新防禦姿勢。
我之所以沒有趁他新敗使出全力，不只是因為他展開陌生的防禦的方式，而且還因為他的防禦姿勢十分古怪，每次找到他的空擋想出全力時，總有一個不祥的感覺，好像我揮出的每一拳都落入對方算計中，隨時都有可能受到最為強烈的反擊。
我一時半會的無計可施，而他受我重創也沒緩過勁來，戰局就僵著了，誰也奈何不了誰。
就看是我先找到破解之法，還是他先從被創中還原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緊張的走著，運動場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專注的盯著我倆，每個人都知道這是個關鍵環節，誰先打破僵局，誰就最有可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看他腳步越站越穩，我意識到越是等下去，越是對我不利，我猛下決心，再一次提高腳步變換速度，忽快忽慢踏著看似錯亂實則有序的步子，在黑熊面前左右閃動，讓他無法猜測我會從他哪個方向進攻。同時並使他對我速度的估計產生一種誤導。
此計確實奏效，如蝴蝶花叢中飛舞般的步子，使黑熊因摸不透我的心思，而現出一絲茫然。
時機稍縱即逝，由於他降低了全身重心，我要是想如同第一次般利用他雙手間的空隙，打中他的小巴，必須也將重心降低。
我不在遲疑，突然出現在他左側，採用跪姿，右腳撐地，膝蓋也同時著地，左腿形成九十度，踏在前方。
驚若霹靂，快若閃電，大力一擊突然在他眼前現身。
黑熊大出眾人意料並未表現的手足無措，而是使眾人耳目一新，表現出了一個新的防禦手段。他把身體當作軸心回轉，隨著我的拳勢，腳步頻繁移動。
我這一拳最終用老，雖然擊中了他，可惜未盡全功，更讓我震駭的是，當我收拳的同時，他本來的防禦姿勢，現在已經變成了進攻姿勢。
我肝膽欲裂，沒曾料想他的防禦姿勢竟有這種功用。
突然外圍有人喊道：「泰森似防守！」如同一百度的開水，人群炸了鍋一般，議論紛紛。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說我怎麼看這個陌生的防守姿勢又十分眼熟呢，原來是泰森似防守，這個我曾在拳擊賽上看到過。
講解員特別對這個姿勢作了一番說明，這個可以說是泰森的招牌似動作，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泰森似防守——雙手嚴密護住下巴，把身體當作軸心回轉，也就是所謂的旋轉下閃，一面進攻一面閃避，在閃避的時候腳的運用非常頻繁，在閃避對手的攻擊時已經取得了最完美的攻擊姿勢。強大破壞力的勾拳給出對方最致命的一擊。
原來如此，知道出處就好辦了，這個防守姿勢雖然非常優秀，但是也並非無懈可擊，泰森毫無疑問，是個異常厲害的拳壇霸主，仗之縱橫拳壇十數載，但並非是不敗的。
這個防守的關鍵就在於，無視對手對自己身體其他部位的打擊。我可以利用這個破綻持久的固定對黑熊身體某一部位進行打擊，就可以擊潰他。
但是此法在這不合用，黑熊體力遠勝於我，力量也是數倍於我，待我力乏的時候，只要被黑熊打中一拳，我就玩完了。
所以我剛想到這個法子，就給否決了。
還有另一個法子，挑戰之前，我曾問黑熊什麼比賽規則，他說沒有，打倒為止，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毫無顧忌拳擊的規則，使用任意部位。
一般說來，手發揮出的力量不管有多大，仍然比不過腿。拳擊不准用腿，所以黑熊這個老拳擊手，雖然他自己說沒有比賽規則，卻想不到用腿，也想不到我會用腿，更不會防範我。
腿的技能我雖然沒有學過，但是在家的時候，老爸曾教了一些散打的技巧，其中就包括了一些基本的腿的動作。
黑熊對他的防禦姿勢好像十分滿意，加上我故意幾次險死還生，更讓他得意的很，認為我黔驢技窮，拿他沒有辦法。逐漸放鬆了防守。
抓住一次機會，我突然暴起，右臂充分向後伸張，打出一記右勾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取他的胸部，即便我氣勢如虹，黑熊除了有點吃驚外，並不認為我能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
趁他意識全守在胸部的機會，中途突然變招，蓄勢以待的平掄的右勾拳，突然在半途狠狠的掄了出去，跑動中的身體被帶著左轉，腰部高速轉動，右腿順利踢出，就好像足球場上抽球的動作一樣，帶動氣流發出「嗚嗚」的聲音，好似鬼哭神號。
黑熊大駭之下，心神失守，我的側踢很容易重重轟中他的腦部，雖然有手臂護著。卻沒有起多大的作用。
腦部受到嚴重打擊，再也保持不了身軀平衡，好像直立的岩石突然崩潰了一樣，直勾勾的倒在地上。
一直以來都屹立不倒的黑熊，就連道上的混混都懼怕三分，在這一刻，徹底的敗了，並且再也恢復不了以前那種風光無限的日子了。
拳擊部的師兄們，本指望黑熊替他們找回顏面的，現在看黑熊倒下，大感沒面子，社長指揮幾人抬起黑熊，不一會走個乾淨。
最後一擊，我擊敗了黑熊，證明我再不是以前那個脆弱膽小的我了，我已經是個鼎鼎有名的格鬥高手了。
四周亂糟糟的呼喊尖叫混成一片，精神恍惚的當兒，感覺到兩個溫暖的手臂，懷中也很充實，混亂中不知道自己抱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