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九玄龜珠 第四章 黑衣夜行(二) 文 / 八戒不哭
第四章黑衣夜行（二）
那中年突然恍如大鵬一樣縱身躍到一座五層高的樓頂上，狂風大雪中竟恍如神仙中人，飄飄欲仙，負手而立，彷彿寒雪中的臘梅，凸顯出孤傲不群的氣勢來。
中年人揚氣開聲，洪亮的聲音如滾滾春雷傳進對面的一幢綵燈閃爍的七層高樓上，「南海派老泥鰍，桌某人今晚要找你討還個公道。」
我感覺到對面那幢高樓高聲談笑聲、絲竹聲混在一起的靡靡之音突然為之一靜，然後才漸漸恢復。
我心中恍然，原來是小宛家的大人來找南海劍派的麻煩來了，沒想到今晚軍火商沒等到，卻遇上了這麼一場變故，正好看一看這中年人的路數。我在兩幢高樓之間的一個巷子口站了下來。
很快端坐樓內吃酒玩樂的南海劍派就做出了反應，一把高亢的聲音怒氣十足的道：「何方鼠輩口出穢言，若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休怪我們南海劍派以多人欺負人少！」
中年人冷哼一聲，聲音雖不大，卻清晰的透過風雪傳到我的耳朵中，可見此人修為卻是非同一般。「老泥鰍，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竟要你徒弟帶你出頭。」
他口中的老泥鰍自然指的是南海劍派的掌門，有「惡蛟龍」之稱的左梟角。
「朋友是何方高人，為何到此出言不遜，小弟白義忝為黑龍幫副幫主一職，到要替左兄討還一個公道。」一把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過來，根據資料來看，黑龍幫名義上有三個幫主，一正兩負，還有八個護法和聘請的一些各地高手作為客卿。
此人自稱幫主，必不會是丁屠天，理當是兩個副幫主的中的一個。
時下，又有人高聲道：「哪裡來的惡客，我雖然只是一個生意人，但也看不過眼，只要左兄一句話，我一定替你出口惡氣。」
左梟角的聲音忽然傳出，惺惺作態的道：「多謝各位的抬愛，想必這位朋友一定是對我南海劍派有所誤會。」
中年人頓時陷入劣勢，誰又能想到此刻左梟角竟在參與一場宴會，而宴會的主人想必是黑龍幫的副幫主，在座的也都是實力不凡的人，不是一派宗師就是錢多勢大的生意人。
我決定出言聲助，我將聲音不疾不徐的傳出：「哈哈，南海劍派也不過如此罷了，原來只是敢做不敢為的懦夫，抑或是幫主大人片刻之間得了健忘症，好似忘記白天公然搶奪他人奇獸的是事情了吧。十幾個南海劍派弟子擺出劍陣竟然也對付不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想想也叫人好笑，公然搶奪也就罷了，只是技不如人，還要勞駕你老人家親自出手，難道南海劍派的武功都修煉道狗身上來了！」
話未說完，就有七八個人紛紛喝罵著從大樓中穿躍而出向著我的聲音尋來，不過這些小角色連我的衣角也摸不上。
我一邊聚功將聲音傳出，一邊不斷變幻自己的位置。
「哈哈，痛快，多謝這位朋友義助。」中年人向我的方向抱拳謝道。
被我指著鼻子痛罵，左梟角再也坐不穩位子，更顧不得再裝作一副假惺惺的模樣，一閃身從七樓的窗戶上穿了出來，靈巧的一個鷂子翻身，就來到了樓頂，雙目神光炯炯的四下尋找著我的位置。
我心念一動在一處花壇中藏了起來，屏住呼吸，讓人難以尋找。
中年人沉聲道：「南海老賊，我不去找你，你已經要燒香還願了，竟還敢惹上我，若不是今天有高人暗中相助，我女兒恐怕就要遭了你的毒手了，雖然我卓家有祖訓不可輕易沾入江湖恩怨中來，但是被人欺負上門來，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我在暗中看的真切，若是以修為來說，左梟角比起中年人恐怕還要差上一兩籌，但是左梟角卻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令我疑惑，惹上如此強敵，他還能表現的如此輕鬆，難道說他還隱藏了什麼實力嗎？
左梟角陰冷的一笑道：「卓家？老子卻從來沒聽說過這麼一個家族。說我害你女兒，誰來作證，憑那個只敢暗中放話的藏頭露尾的鼠輩嗎？」
我清楚把握到左梟角心中的心思，找不到我，便用話來激我。我呵呵一笑卻也不理他。
中年人道：「你趁我一家人出門訪友之際，夥同外人偷走我護島奇獸『鷹嘴鳳眼蛟』你承不承認！」
左梟角嘿嘿笑道：「如此奇獸實乃有德者得之，何況此鷹嘴鳳眼蛟乃是野生之獸，憑什麼就是你家的。我將此獸獻給丁幫主那是它的福分。若是你識相，就趕緊那隻小鷹嘴鳳眼蛟也送上來。」
我這才知道，原來那個小女孩抱著的那只神奇的小獸原來稱作鷹嘴鳳眼蛟，而他們父女此次來森蚺城也是為了能夠找到被南海劍派搶走的那只成年鷹嘴鳳眼蛟。難怪左梟角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原來是搭上了勢力龐大的黑龍幫。
中年人也是果斷，眼見左梟角的無恥嘴臉，知道光是講道理，怕是沒有什麼作用了。
中年人大喝一聲，身體迅疾無倫的躍起到半空撲向左梟角。
左梟角一聲獰笑，雙手暗暗凝聚元氣抓成鷹爪形，等到中年人甫將躍上七樓之頂上，身體猛地標前，雙手凝聚著洞穿金石的力量向著對方面門抓去。
關鍵時刻，中年人的身形倏地劃過一個圈竟然就這麼輕鬆的避開了左梟角的兇猛撲殺，來到了左梟角的身後，身體再向上方拔高了兩米，才陡然以雷霆之勢撲了下來。
左梟角大吃一驚，臉色變得難看之極，勉強轉過身來，雙手變幻成劍指灑出漫天劍影，兩人廝殺到一塊。
「砰砰。」兩聲響聲，兩人乍合又分。
左梟角臉色鐵青，顯然吃了一些虧，雙目凶光四射，想必是萌生了退意，然而中年人卻沒有給他逃走的時間，身形在空中只是一轉，又如大鵬一樣落了下來，手腳並用，將左梟角籠罩在當中。
只聽得一聲巨響，樓頂上再不見兩人蹤影，好像消失了一樣，但是七樓馬上傳來桌椅撲跌，女人尖叫的聲音。我暗自揣測可能兩人爭鬥的巨大破壞力將樓頂給打破了，兩人從樓頂打入了樓層的內部。
場面混亂至極，可能很久沒有人敢在黑龍幫的地頭如此大張旗鼓的鬧事了，那些負責保安工作的黑龍幫成員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
趁著混亂，我從花壇中溜了出來，不過沒有馬上離開，而藏在看熱鬧的人群中。我之前就感覺到與左梟角吃飯的一群人有好幾個非常厲害的傢伙，有兩人旺盛的能量場比之左梟角還要更勝一籌。一旦那幾人不顧及規矩群起攻之，中年人雖然厲害恐怕也雙拳難敵四手。關鍵時刻，我得助他一臂之力，不能讓他吃了虧。
一會兒後，黑龍幫眾才反應過來，在一些小頭目的指揮下開始疏散樓內飲酒作樂的客人，同時組織人員驅趕圍在四周的觀眾，不過觀眾很多，能來此飲酒作樂的大多非富即貴，黑龍幫也不敢用強，所以在驅趕不走的情況下，只好調來更多的黑龍幫成員將觀眾們給擋在了外面。
中年人和左梟角在樓內激烈的打鬥，由於看不見，只能從裡面傳出的聲音來判斷。
間中會有左梟角傳出憤怒的喝罵聲，看來仍處於下風，不過南海劍派幫眾的加入使得左梟角贏得了少許的喘息時間，否則根本沒有餘力叫罵。
只是我暗中揣測，以小女孩所展現出來的游魚身法，中年人施展起來恐怕更是精妙非凡，人多人少對他到並無影響，反而因為南海劍派眾人實力層次不齊，到也給予他空隙來調息恢復暗能量。
果不其然，連一分鐘也沒過，七八個南海劍派的人就被扔了出來，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中年人哈哈長笑道：「南海劍派也不過如此嘛，你這個南海的老泥鰍現在知道什麼是夜郎自大了吧。」
左梟角連連怒喝，卻被中年人逼得連說句話的時間也沒有。
我暗暗準備起來，左梟角再怎麼不堪也是黑龍幫的客人，何況他夥同陸抗手搶了中年人家養的奇獸，在場的黑龍幫副幫主是不會讓左梟角在自己面前被人羞辱的。
幾道人影突然從窗口閃電躥了出來向著兩人爭鬥的那個樓層掠去。
片刻，兩記劇烈的悶響，中年人冷笑道：「打不過就要群起攻之，果然都是無恥之人，今天的帳暫且擠著，我日後會再來討的。」
中年人到也不是迂腐之人，發現情況不對，馬上抽身退走。只不過敵人眾人，外圍也布下了很多黑龍幫的人，想要逃走恐怕不是說的那麼容易的。
黑龍幫副幫主白義的聲音響了起來：「若是讓你說走就走，我黑龍幫臉面又要放在哪裡？」
說話間，轟隆一聲巨響，碎石亂濺，結實的牆壁竟被生生撞出一個洞來，中年人從洞中穿出，身後幾條速度極快的身影也在隨後間追了出來。
白義嘬唇厲嘯，人群中又有幾個看起來身手不錯的黑龍幫眾迎著中年人衝了上去，誓要將中年人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