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節 吞酒童子 文 / 朱鷺子
[[[cp||com|bsp;新建的寺子屋雖然是木石結構，卻顯得很大氣。正因為如此，寺子屋顯得更加空曠。王耀心底泛起了一絲涼意。他終於瞭解要辦學校有多難了。雖然他說服霧雨先生投資，可是學生，老師都沒著落，這還沒算其他的雜事。
霧雨家準女婿的身份不能用了，他沒有足夠的信心來說服霧雨先生追加投資。
蕾米莉亞更是不可能有做善事的興趣，紅魔館只需要人們的敬畏。
佔了大半條街的建築的維護費用就是一筆大數目，如果始終招不到學生，恐怕新建的寺子屋也維持不了多久。
王耀漫無目的逛著，他溜躂到寺子屋門口時，發現正門前有人發生了爭執。
上官煌雲入住寺子屋後，就擔負起警衛的任務。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人，但這次竟讓他逮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傢伙。
「你再不出去我就不客氣了。」
「跟你說了，我是霧雨家的人。」
另一個男人身體偏弱，似乎手無縛雞之力。他穿著一套深藍色棉衣，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有些土氣。
「你們帶眼睛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自從上官煌雲收到稗田三四向上白澤慧音求婚的消息後，就把帶眼睛的人都歸到壞蛋裡了。
「我不是可疑的人，老爺派我來跟姑爺瞭解下情況。」
上官煌雲不為所動，「這裡沒什麼姑爺，你走錯了。」
「這裡不是寺子屋麼？」
那個男人發現了王耀，他連忙揚起手臂，大聲喊道，「姑爺，姑爺……」
王耀沒有見過那個男人的印象，「抱歉，叫我麼？」
「我叫左宗玄，老爺派我看幫姑爺操持寺子屋。」
「霧雨先生？」
王耀試探著問了一下，他跟魔理沙假裝情侶的事早就敗露了。不過，霧雨先生似乎不太在意，也許他想讓魔理沙出嫁已經想瘋了。
左宗玄閃過上官煌雲，來到王耀身前，「老爺派我看下一寺子屋的情況，應該開學了吧。」
寺子屋早就建好了，可是遲遲沒有開學。
王耀有點尷尬，「那個……還沒……」
「姑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
正因為什麼都需要幫忙，王耀反倒不好意思說出口了，「嗯，還，還好吧。」
左宗玄立刻察覺到王耀語焉不詳。
他並不是如外表看上去那面老實的人。霧雨家的眾主事裡，他是最精明幹練那個。霧雨先生甚至有培養他做大掌櫃的意思。
「得罪了。」左宗玄歎了口氣，「不知道老爺為什麼答應給你投資，我是不看好這項計劃的。寺子屋應該招不到足夠的學生，這麼大的工程太浪費。而且計劃書上既沒有寫清楚師資力量，授課計劃，也沒有寫收支……簡單的說，是份幼稚的計劃。」
王耀被說得啞口無言，他確實只是給霧雨先生展開了一幅美好的遠景，可是具體規劃完全沒有。霧雨先生能夠答應投資，完全是看在魔理沙的份上。
「我想要勸老爺停止投資，現在抽手還來得及。」左宗玄神色凝重的說，「姑爺，跟我交個底吧，情況糟到什麼程度。」
糟到不會更糟了。
王耀有點猶豫，不知道要不要說實話。
「其實，我已經跟霧雨家的員工打招呼了，他們明天會送自己適齡的孩子過來。」左宗玄歎了口氣說，「現在，寺子屋一個學生都沒有吧。」
還真讓他說對了，人間之裡事情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也沒有那麼慘。」王耀還在嘴硬，「慧音老師正在給學生們上課。」
左宗玄吃了一驚，「大小姐的眼光不錯，我都不知道寺子屋招到學生了……」
「啊？」
王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跟?夜掛在嘴邊的大小姐不同，面前這位口中的大小姐是魔理沙。
「其實……我是假裝魔理沙男朋友的。」
「霧雨家只有一個繼承人，那麼多的產業……」
左宗玄略作神秘的微微躬身說，「而且大小姐的性子也有些遲鈍……」
「跟我說這些幹嘛。」
左宗玄諂媚的說，「畢竟，你是我以後的老闆嘛。其實，我可以幫你偷偷把霧雨家產業轉到你名下，只要分我……」
「夠了。」
「絕對做得天衣無縫，我只要一成。」
王耀厲聲說，「你再說下去，我就告訴霧雨先生……」
左宗玄忽然挺直了身體，整個人的氣質也清爽起來。他笑著說，「姑爺，你過關了。我會如實跟老爺說明，相信老爺也會徹底的放心了。」
「什麼啊？」
王耀知道自己被眼前的傢伙耍了，「我不是姑爺，魔理沙她……」
「姑爺，我可以看看上課的班級吧。」
左宗玄的要求合情合理，可是王耀卻有點為難，因為那是個妖怪班。
王耀磨磨蹭蹭的走著。可是上官煌雲卻一馬當先的帶著左宗玄向課堂走去。
上白澤慧音試圖讓妖怪們分辨可以吃和不可以吃的人，她敲著黑板說，「你們只能吃『自殺』者和無意義的人。其他的人都不可以吃，明白了嗎？」
「為什麼啊？」露米婭站起來發問道，「那不是沒有什麼人可以吃了。」
「隨便吃人會導致幻想鄉內人類和妖怪的勢力失衡，到時候……」
上白澤慧音浪費了半天口水，露米婭還是不太明白的樣子。她狠狠敲了一下講台，「我說不可以吃，就不可以吃。記住就可以了。」
露米婭連忙點了點頭，又怯生生的問，「什麼樣的人才是其他人啊？」
這時，教室的門開了。
上白澤慧音扭過頭，指著門口的人說，「這樣的就是其他人，不可以吃。」
左宗玄莫名其妙的被指著，隨即他又被一屋子的妖怪嚇了一跳。他迷茫的望著上白澤慧音，「你是……這是……」
上白澤慧音沒想到來人是陌生人，她連忙鞠躬道歉。
左宗玄嚥了口吐沫，說，「您就是上白澤先生吧，請問這裡的學生……」
王耀從後面趕了上來，他立刻吐出了想好的說辭，「這是妖怪班，寺子屋想要通過給予妖怪和人類平等的學習機會，來研討兩者的共存之道。」
堂下的小妖怪自然一片茫然。
可是講台上的上白澤慧音激動的身體也站不穩了，王耀的話道出了她幾百年來的心聲。如果不是有學生在面前，她可能會更加失態。
上官煌雲想上前攙扶上白澤慧音，可是發現她穩住身形後，又閃電般的退了回去。
左宗玄略微品味了一下，他眼睛一亮，「沒想到，姑爺竟然是如此的高瞻遠矚。」
王耀有點不好意思，那只是剛剛在路上編出來的漂亮理由。
「沒，沒有……學校的事，還需要你跟霧雨先生美言幾句。」
「嗯。」左宗玄點了點頭說，「竟然能召集到這麼多妖怪，還真是不得了。」
「那當然啦。」琪露諾跳了起來，站在桌子上，挺小胸脯說，「大家都是我的朋友，厲害吧。都是我召集過來的……」
「真是看不過去了，這種程度算什麼啊……」
教室後面傳出了一個冷冷的聲音。
最後面角落的一張不起眼的桌子上，一個女孩正舉著酒葫蘆嘩啦啦的往嘴裡倒著酒，連白色無袖襯衫的前襟也被酒水浸透了。紫色的裙子被桌角撐了起來，露出了裙底的白色燈籠褲，不過她似乎毫不在意。
琪露諾向伊吹萃香抗議著，「你想說我的朋友們不算什麼嘛？」
「只能召集這麼幾個人，有什麼可得意的。」伊吹萃香坐直了身體，隨著她的動作，在她四肢上掛的鐵鏈也叮鐺作響。「以我的能力，能召集到十倍以上的人。」
「我可是幻想鄉最……」
王耀連忙上去摀住了琪露諾的嘴，看到那對向兩旁支起的長角，他想起了這個女孩。這個女孩的實力非常強大，跟風見幽香不相上下。
「萃香，你什麼時候來的。」
伊吹萃香又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口酒，才開口說，「有一陣啦，看到這裡好多妖怪，就來湊個熱鬧。」
「萃香，你可以召集別的妖怪？」
「是啊，可是靈夢不願意讓我使用能力呢。」
伊吹萃香有點委屈，她擁有操縱疏密程度的能力。可是她使用能力太頻繁了，連續的宴會影響到了大家的正常生活，所以博麗靈夢勒令禁止她使用能力開宴會。
「可以召集人類可以麼？」
「那更容易。」
「只召集人類小孩能做到麼？」
「輕鬆輕鬆。」
伊吹萃香又向嘴裡倒起酒來。
「萃香，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王耀試探著說，「幫忙把人間之裡的小朋友都召集到這裡來上課。」
「為什麼要幫你啊？」
王耀跟伊吹萃香有兩頓酒的交情，不過也僅此而已。他試探著說，「那你怎麼才肯幫忙？」
伊吹萃香左晃晃，右晃晃，終於想到一個鍾意的條件，「你們什麼時候喝酒贏過我，我就幫你們。」
王耀的心一下就涼了半截。他知道伊吹萃香酒桌上是無敵的，不過看起來她已經喝了不少酒，也許有機會。
上官煌雲也不知死活的站了出來，他對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何況對手還是個小女孩，「我來陪你喝，輸了你可不要賴賬。」
「鬼不會賴賬。」
「等等，萃香。我們一起喝吧，人多喝酒才熱鬧。」王耀對上官煌雲的信心不足，「我們三個一人喝一碗，你喝三碗。」
「好主意！」伊吹萃香向王耀伸出了大拇指，接受了對她極為不利的條件，「那我可佔大便宜了。」
上官煌雲有些不高興。在他看來靠喝酒贏過小女孩是很丟臉的事。左宗玄則是無辜的被拉進了酒局。
四人前往食堂鬥酒。
上白澤慧音也很關心這場鬥酒的結果，她讓小妖怪們自由活動，隨後追了過去。
食堂擺好了六隻海碗。
伊吹萃香的興致很高，因為自己能喝到更多的酒。
上官煌雲首先一飲而盡。王耀也皺著眉頭勉強喝了下去。左宗玄更是一副不太擅長喝酒的樣子。
伊吹萃香一手抓著一隻碗，往嘴裡倒著。
……
左宗玄第一退場，實際上他連第一碗都沒有喝完。
隨後是王耀，他的處於嚴重貧血狀態。但是用酒補血可不是好辦法。
上官煌雲不愧是主動迎戰的人，他確實是個酒豪。不過，伊吹萃香更勝一籌，她每次給上官煌雲倒一碗酒，自己就要先喝三碗。
伊吹萃香慢慢佔據了上風。
王耀記得自己喝了四碗酒，醉得連自己的嘴巴都找不到了。可是除了頭有些沉，他身上一點不舒服的地方都沒有。
他扭了一下脖子，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上白澤慧音的腿上。
「慧音。」他連忙坐起身，「怎麼樣了？」
「還在比……」
「我睡了多久？」王耀有點驚訝，伊吹萃香的酒量他是知道的，沒想到上官煌雲的酒量也那麼好。
「沒多久的……」上白澤慧音低著頭，小聲說，「我把你喝酒的那段歷史抹掉了。」
「啊？哦……」
王耀還有點奇怪，自己好像一點酒也沒喝過的樣子，原來是上白澤慧音的能力。「慧音，你把上官煌雲喝酒的歷史也抹掉吧，他好像不行了。」
「抱歉，我……我不能那麼做……」
「慧音？」
「抱歉，阿耀……」上白澤慧音將臉埋在肩膀上，說，「本來鬥酒的規則就不公平，我不願意幫忙作弊。而且，而且用召集的方法讓孩子們來上課，真的好麼？」
「慧音。」王耀抱住上白澤慧音的肩膀，說，「我們要給孩子們更好的教育，我們做的事沒有錯。難道你不想讓人類和妖怪和諧的共存麼？你不是擔心妖怪勢力過強了麼？如果人類跟不上妖怪掌握的技術，就會受到妖怪的剝削。」
上白澤慧音的心如亂麻。她為人正直，不願意作弊，但是不作弊就輸定了，「可是，可是，好卑鄙……我的能力，不能那麼使用……會變成壞人。」
王耀輕輕抬起上白澤慧音的下頜，盯著她的眼睛說，「我們的目標沒有錯，為了達成高尚的目的，即便使用卑鄙的手段也在所不惜。就算你變成壞人，我也與你站在一起。慧音……」
上官煌雲已經連碗都拿不住了，他眼前的伊吹萃香變成了三個。
可是看到伊吹萃香伸過來的碗，他還是忍不住的碰了一下，然後仰起頭，迷迷糊糊的倒了下去。他的手一陣劇烈的顫抖，大部分酒都灑在衣服上了。
上官煌雲暗自歎了口氣，幻想鄉里全是怪物，比喝酒竟然輸給小女孩，不如死掉算了。
伊吹萃香又一次給他倒滿了酒，「干！」
上官煌雲也回應了一聲，然後將酒倒進了嘴裡。
明明已經到達了極限，可是突然變得好像沒喝過酒一樣，他不太明白，總之，可以繼續喝了。
開了作弊器的上官煌雲終於取得了勝利，他好幾次以為自己不行了，又忽然變得沒事人一樣。
伊吹萃香將酒葫蘆掛在肩上，嚷著喝飽了，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寺子屋。
鬼是一諾千金的種族，寺子屋的生源問題總算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