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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神聖的戰爭 第七章 將對將(二) 文 / 逍遙山水間

    第七章將對將(二)

    普通農、牧民徵召兵以及被擄掠的奴隸與精銳職業戰士的差距完全無法以精神和意志來彌補,在塞裡斯和韃靼人雙方強力戰士的迅猛打擊下,雙方的奴隸軍士兵迅速開始崩潰。只不過由於賽裡斯的阿爾扎特奴隸軍擁有大量堅實可靠的低級軍官,在達到士兵的士氣極限之前,韃靼人擄掠來的阿爾扎特人突然爆炸性地騷動起來——炸營,這是任何一隻軍隊指揮官的噩夢。

    即使是堅強如塞裡斯軍人,也不願意直接面對被恐懼擊跨而變得歇斯底里的東部阿爾扎特奴隸們,在戰場指揮官們的指揮下,裝甲步兵軍的奴隸兵們逐漸收縮戰線。

    而發狂的東部阿爾扎特人則如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大量的士兵完全憑著恐懼而行動,他們當中面對著塞裡斯戰線的奴隸們拚命地朝後方奔跑,試圖逃離惡魔般的塞裡斯軍隊的打擊,而處於後方的奴隸則顯然覺得韃靼人更加可怕,又拚命地朝前湧動——以十萬計的東部阿爾扎特奴隸們就在這樣在塞裡斯與韃靼兩軍的中間寬闊戰場上自相殘殺起來,到處都充滿了青年們絕望的吼叫聲、老人的呻吟聲、婦女的尖叫聲和幼童的哭泣聲,汩汩流淌的鮮血在草地上肆意流動,澆灌著這片貧瘠的土地,可以想像,明年的時候,必然有無數吸滿人血的美麗花朵開放。

    塞裡斯軍隊中的修士和僧侶在傷者面前來回穿梭,偶爾握住情緒激動的傷員的手,念著祈禱的詞語,並在隨軍醫師的幫助下快速地救治傷員。

    「菩薩保佑,高貴的祖宗之魂靈正在注視著我們……」一名僧侶合掌祈禱,在他面前是大片大片的傷亡軍人,偶爾在屍首下面露出一隻微弱揮動的手,到處都充滿了呻吟聲和哀號聲,撲面的血腥味道讓人幾乎窒息。

    僧人靜靜地念了一段經文,直到面前已經陷入無意識的癲狂當中的塞裡斯傷員軍官平靜下來,才微微抬頭,眼前猛然出現了一條廣闊無垠的道路,兩邊開滿了永不相見的並蒂彼岸花,將路的兩邊裝點成一片紅色的海洋——

    「曼珠沙華……」僧人低聲驚呼——

    秋分前後三天叫秋彼岸,是上墳的日子。彼岸花開在秋彼岸期間,因此又被叫做彼岸花,又叫曼珠沙華。彼岸花,花開開彼岸,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相傳此花只開於黃泉,是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在黃泉上,大批大批的開著這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也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人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

    僧人不能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細看,眼前卻什麼都沒有,地面上雖然依然是如曼珠沙華之海一般血紅,卻是人血與人屍。

    「數萬生命的死亡,催生了像火一般盛開的黃泉之花……」僧人低頭歎息,「人命澆灌的黃泉路之花海,如同最燦爛的華麗煙火,死亡的瞬間,渺小而輝煌。蒼天與祖先,塞裡斯萬歲……」

    塞裡斯阿爾扎奴隸軍的士兵們看著東部阿爾扎特人瘋狂的垂死掙扎,也漸漸被恐懼震懾了心靈,對於這些被臨時徵召而來的牧民和農民兵而言,他們的戰鬥素質遠低於經過了精心訓練的阿爾扎特裝甲步兵軍的正式軍士們。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一個低沉的聲音開始吟頌起東方帝國歷史上甚至比古羅曼尼亞帝國的年齡更加古老的戰歌,塞裡斯公士和貴族軍官們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猛然地推了一把,轉眼之間,原本疲憊的他們又煥發出熠熠的神采,隨之高聲唱起了遠古以來的歌,渾身血漿和淤泥的身體又繃得筆直,蘊藏著令所有敵人驚懼的力量。

    東方帝國第三王朝的一位天子被北方的野蠻人所殺,一位擁有精銳軍隊的偉大諸侯貴族護送新王遷移,並得到王命討伐野蠻人,當時的諸侯們以王之死為最大的恥辱和不共戴天之仇恨。就是這樣一隻復仇之師,在貴族們的帶領下,向野蠻人發起了猛烈的攻擊並迫使他們敗退,這樣的意境正符合被殺死了最後一名東方帝國皇帝的塞裡斯人——他們既為生存,更為復仇。

    就在塞裡斯人逐漸驅逐陷入全面崩潰當中的東部阿爾扎特人的時候,突然從韃靼人的後陣上飛出了許多大大小小的黑點,等到及近,塞裡斯人才驚訝地發現,這是從天而降的石頭雨——

    「該死的,這是襄陽炮……」大學士皺著眉頭,低聲道。

    韃靼人隱藏到現在的秘密武器顯然給了前線的阿爾扎特人造成了相當的混亂,東部荒原到處都是巨大的石頭,這些呼嘯而來的石頭不斷地落在了塞裡斯人的軍陣當中,帶走一批又一批阿爾扎特人的生命。

    「襄陽炮?」大將軍林以平驚訝地道。

    「是的,吾皇……」大學士又慢慢走出隊伍,對皇帝道,「一百多年以前,韃靼人在攻擊東方帝國的時候,得到了大批東方帝國的工匠,他們從這些工匠手裡得到了當時東方帝國最強力的投擲武器——襄陽炮的製作方法。」

    「我明白了……」皇帝輕輕地拂了拂衣袖,淡然道,「襄陽炮就是我們現在所用的黃金力士投石車的前身吧,一百二十年來,我們的黃金力士已經經過了五代的研究發展,而這些韃靼人手裡的武器居然連一點變化都沒有,野蠻人果然只是野蠻人……」

    皇帝的話激起了臣子們的一片笑聲,在一片輕鬆平和的氣氛當中,林以平微微頷首道,「吾皇,即使襄陽炮的威力遠不如黃金力士,但是我們的奴隸軍早已經習慣了不對稱的作戰方式,突然讓他們置於對方的威力武器的打擊之下,對士氣的打擊很大,是否讓騎士團出動?」

    「出動騎士團?」皇帝沉吟片刻,將目光投到了參謀長的身上。

    「陛下,就純粹的軍事曾面上講,我們還需要等待時機……」參謀長直言不諱地道。

    「軍人只需要考慮軍事,這是東方帝國留給我們的教訓,正因為如此,塞裡斯才具備了開戰由文官決定,停戰卻只能由武官決定的軍事制度。不過就目前的戰爭而言,但我們還需要考慮政治……」大學士捻了捻鬍鬚,點頭道,「陛下,就襄陽炮的出現,我們可以做一個推測……」

    「老師,您想說什麼?」皇帝有些奇怪地道。

    「很簡單,這說明,這只韃靼人的軍隊當中,存在相當數量的東方工匠,甚至還有被掠奪的我族婦女……」大學士鬍鬚顫抖,厲聲道,「我們必須要解救他們。」

    「您確定?」皇帝驚訝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大學士。

    大學士輕蔑一笑,道,「吾皇,難道您認為這些襄陽炮是韃靼人自己製造的嗎?」

    皇帝朝周圍的貴族們看了看,猶豫道,「就朕的理解來看,畢竟韃靼人已經得到了東方帝國襄陽炮的技術一百多年了,如果他們到現在還不會製造的話,也過於奇怪了……」

    「陛下,就歷史上而言,許多遊牧野蠻人都曾經試圖寇掠東方帝國,而且這些野蠻人也得到過一些工匠,並由工匠而得到了威力巨大的武器。但當這些工匠死亡之後,陛下可記得有任何野蠻人繼承下來這些凝結著智慧的技術?」大學士冷冷地道,「野蠻人之所以被稱為野蠻人,正是因為他們無法繼承文明……」

    「我明白了……」皇帝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道,「您是學識淵博的學者,在這方面擁有足夠的權威,既然您認為韃靼人的陣營當中還存在著相當數量的東方人,那麼作為東方帝國皇帝,我有解救臣民的義務。大將軍和何在?」

    「臣在……」林以平活像一張繃緊的弓,又如一隻將要出鞘的劍,拱手走出隊列,整個人身上都蘊藏著無法壓抑的求戰**,身上的盔甲都喀喀做響。

    「卿請出動塞裡斯騎士團吧……」皇帝淡淡地道。

    「得令……」林以平大聲回答道。

    「卿可知道自己的任務?」皇帝繼續道。

    「解救族民……」林以平再次大聲道,腰間的長刀突然自動鳴響,猙然做聲。

    「在次大戰只際,卿之配刀無故自響,必是武勳卓著之徵兆……」皇帝哈哈大笑,「卿去吧……」

    林以平就在皇帝面前翻身上馬,在侍從騎士的護衛下飛馳而去,隨後,一直紋絲不動的塞裡斯騎士團猛然移動起來,隨即引來整個戰場上的塞裡斯軍人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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