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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嫡風雲 一百五十七、太子之爭 文 / 朝空城

    李彥沒有再堅持!

    因為他突然自己干預的太多了,什麼時候都想著親力親為,就連笑官也漸漸失去位置,變得m-茫起來。

    也許是謹小慎微的完美要求,也許是太想贏得一切,也許是夾縫中生存時,任何一次都輸不起,也許……,但這都不能成為他孤身作戰的理由。

    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沒有人能夠一個人去贏得全天下,這不是藐視一切的自傲,而是可笑可悲的自負。

    如果這個時候都不能讓手下人去,或籌謀劃策,或衝鋒陷陣,難道要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時才讓他們站上舞台?為時晚矣!

    「好吧!」李彥控制住了自己強烈的表達**,從袖中拿出一個錦囊。

    繼續道:「這裡面是老六的聯繫方式,你自己拿去看吧,該怎麼做自己拿主意,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笑官一怔,在他印象中,老六不過一個小h-nh-n,四處靠人憐憫討生活,並沒有什麼真才實學,卻不知李彥對他如此重視。

    如今重任在身,笑官不敢怠慢,直言進諫道:「大人,老六不過ji鳴狗盜之輩,恐不堪驅使!」

    李彥淡淡一笑,他早料到笑官有此一問,於是不慌不忙,道:「當年萬大人為樞密正使,先生可知副使者為誰?」

    「周未民周大人,與家父曾有八拜之交!」笑官脫口而出。

    李彥點點頭,歎息道:「可惜兩位大人雄韜偉略,清正廉明,卻剛正不阿,不會明哲保身,終究被睿親王與昺親王排擠,連皇上也無能為力。當時為了保住你,皇上甚至用了個『奉旨討飯』的荒唐辦法,可惜周大人的兩個兒子就沒有那麼好命了。」

    笑官驚醒道:「莫非老六便是周大人之子?」

    李彥沒有正面回答,繼續著敘說著:「周大人被貶之後,便已猜到兩位王爺不會輕易放過他。周大人一身正氣,自是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是不忍心兩個幼子。」

    「如何了?」笑官也是時常懷念那兩個童年的玩伴,不禁為他們擔心起來。

    李彥道:「周大人給了管家一筆錢,什麼也沒問,讓他們走得越遠越好,不准回頭。管家就如此帶著兩位公子輾轉天涯,從此杳無音信。」

    眼見笑官又要開口,李彥忙揮一揮手,道:「老六的身份,我也只是猜測,至於答案,你自然比我更瞭解他,當然是你自己去尋找了。」

    「是!」笑官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急不可耐了,拱手答應,便告辭離開。

    看著笑官的背影,思緒卻回到了江州初次與曾冰鴻見面的時候,當時他雖然懷疑過老六,一個小h-nh-n怎麼可能在江州如此風生水起?不禁陳天海置之不問,就是陳賢也有意迴避。不過李彥並沒有深究,那時候的他只求父慈子孝地平安度日。

    誰知一步步竟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老六,特別是在老七出現以後。

    李彥回到書房內,靜靜地翻開書本。

    這是他的習慣,無論多麼的繁忙,總會抽出一個時辰來看書,充實自己。

    前人用血汗證明了的經典經驗,是一大寶貴的財富,李彥自知才智不足,因此更加相信笨鳥先飛的道理。

    每當讀到精彩出,他甚至會將句子抄錄下來,反覆咀嚼。若是碰到不懂的,便會默記下來,或許能從其他的地方得到解答,他總以為很多東西是相通的,很幸運,他的「以為」時常能得到證實。

    何常在自從太子被刺以後,便開始在朝堂上沉默起來,已經看透結果的他,慢慢變得會享受生活了。即便少了何琦,除了開始兩天還會偶然相問,後來自娛自樂,恬然自得,也就不再計較了。

    太子劉堪的昏m-不醒,朝堂之上自然少不了一番爭執。

    「太子在位以來,德行無愧,不宜輕言廢棄。太子如今只是昏m-,且又不是什麼不治之症,只要太醫多用些心思,臣相信太子一定能盡快甦醒。」這是鐵桿的劉謹派。

    「郭大人就事論事,怎可含沙sh-影?太醫做事,皆是聽皇上旨意辦事,自然兢兢業業,竭盡全力。如今太子毒入心脈,張神醫都已束手無策。然皇上身體違和,精力不齊,正是用人之際,若不盡快選出新的人選,誰能為皇上分憂,主持大局?」這說話的人,自然是劉諭派,眼見太子昏m-,正是千載難逢的趁虛而入的好機會。只要大局已定,即便劉堪僥倖醒來,也不會有半點威脅。

    「黃大人此言差異,天無二日,一個國家也不可能出現兩個太子。如今是太子昏m-,不過幾日的時間,黃大人就要急著立他人為太子。倘若他日皇上昏m-,難道我等做臣子的也要另立一個皇上?」姓郭的大人反ch-n相譏。

    「哼!」孝仁帝冷哼一聲,卻閉著嘴沒有說話。

    郭大人忙閉上嘴巴,噤若寒蟬,恨不得將頭底到k-襠離去,不過還好皇上沒有責怪,因此這個時候還不適合解釋,越是解釋,越死得快。

    這時候眼見氣氛凝重,另外一個有著孝仁帝真傳的人站了出來,他就九州吳侯之子,吏部尚書吳.儀,道:「如今太子昏m-,太醫束手無策,至於何時能醒來,只有天知地知,太子自己知道。但是只要有一線希望,我等便不可以放棄。當然,皇上身體欠佳,實在不宜過度c-o勞,國家大事又一日不可拖延,我等身為人臣,禮教大妨不得不顧忌,微臣以為昺親王之子刑部少卿劉圩,堪稱最佳人選,請皇上明鑒!」

    吳.儀的前一句話說得郭大人點頭稱是,後一句話又堵住了黃大人的嘴,說到最後又將問題拋給了皇上,倒把自己推得乾乾淨淨。

    這話說得連孝仁帝都忍不住點頭,而下面的大臣還以為孝仁帝同意了吏部尚書的意見,一個個跪下磕頭道:「皇上英明!」

    其實多是劉諭派帶頭跪的,其他人也只有跟隨,因為「皇上英明」這句話,從字面上講是一點錯都沒有的。

    這當然也是孝仁帝想看到的局面,無論劉堪能否醒來,至少讓劉謹看到了實實在在的威脅,於是轉首道:「劉全,擬旨:加封刑部少卿劉圩為砷親王,從即日其代朕監國!」

    「是!」劉全答應。

    下面的劉圩趕緊出班,跪拜道:「謝皇上恩典。」

    其實朝廷早有不記載的規定,親王一子封親王,余子封郡王。郡王一子封郡王,余子封貝勒。貝勒之子封貝子,貝子之子封鎮國公,鎮國公之子封輔國公,輔國公之子授三等鎮國將軍。

    只是孝仁帝一直未有所出,為了顧及皇上的面子,是以所有人都約定好了似的,沒有哪個親王后者郡王,敢蔭封自己的兒子孫子什麼的。劉圩當時裝癡賣傻,昺親王劉諭沒敢丟這個臉,而睿親王劉謹自然不好一意孤行。

    這是劉謹不想看到的結局,但又不得不做出的讓步,佔著茅坑不拉屎,到時候只會激起更多人的憤怒。如今的關鍵,還是在劉堪身上,只要劉堪一日能醒,所有的阻礙都不再是問題。

    這個時候的劉堪,身上的傷勢雖然不如眾人所說的那般嚴重,但心內的壓抑還是讓他喘不過氣來。

    在前朝他已安排好了眼線,一下朝之後,朝會上所有發生的事情,他便一清二楚。

    此時此刻,他真想馬上跳到那些議論再立太子的人,告訴他們:「老子還活著!」

    可是想到陳聽雨臨走時說的話,又忍住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lu-n其所為,所以動心忍x-ng,曾益其所不能。太子要做的,就是要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受常人之所不能受,磨練心智,等待最佳的機會,一擊將敵人擊潰,永世不得翻身。」

    但心內另一個自己又在反駁:「這個時候再不出去,就算磨練好了,黃瓜菜都涼了,又有什麼用?」

    正左右為難之際,劉堪突然想到陳聽雨去揚州之前,給了他一個錦囊,讓他在最危急的關頭打開,現在太子之位都要被人奪走了,不正是最危急的時刻。

    劉堪從身上搜羅半天,終於從袖內找了出來,還好沒送給那些丫鬟們,不然可就大大的糟糕。

    迫不及待地,劉堪打開了錦囊,只見裡面藏著一張紙,攤開看時:

    「太子殿下,草民揣測太子殿下打開錦囊之時,朝會之上已經開始爭論是否新立太子之事了。草民請太子殿下放心,劉詵雖然碌碌無為,但劉圩畢竟不是唯一的人選,皇上考慮到勢力的平衡,必然會選擇讓劉圩監國。」

    劉堪擊掌讚歎,雖然過程與陳聽雨說得不盡相符,但結果絲毫不差,且劉堪更加相信陳聽雨給出的解釋,也由此對陳聽雨更是從心底佩服。

    「太子殿下此時切不可貿然出現,其利有二:其一,太子殿下可在朝會上廣佈眼線,將那些忠、jiān之人,以及中立派默默記住,並仔細觀察,尋找他們的破綻,到時候可一一擊破;其二,太子病危,永州江彬必然不會錯失這個光明正大的機會,一旦爭執起來,三方勢力對仗,太子殿下則可坐山觀虎鬥。」

    劉堪看完心思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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