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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嫡風雲 一百六十二、風起 文 / 朝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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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朝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許多,然而皇上沒有發話,所有的大小官員即便有再要緊的事,也不得不耐著x-ng子等著。

    朝房內何常在與劉謹雙雙做了上座,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說到古董,禮部尚書大人可是裡中行家,是不是?」劉謹似無意地提起。

    眾人都沒有在意,就是禮部尚書吳.儀自己也只是拱拱手謙虛了兩句,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只有李彥瞭解一些內情,知道事情遠沒有表面上的這麼簡單。

    劉謹不依不饒,笑道:「吳尚書謙虛了,聽說你最近收了一隻胭脂盒,顏s-墨綠鮮y-n,乃是極品中的極品,什麼時候得空,可要拿出來給大家好好把玩把玩。」

    李彥聽出劉謹偷偷將「買」換成了「收」,雖然意思並沒有什麼變化,但若是上綱上線,那就完全不同了。

    劉謹似乎害怕吳.儀聽出來,後面故意提出一個要求來轉移他的視線。

    再者,吳.儀身在京城,心在九州,從不主動惹事,吳侯臭名在外,吳.儀稍有不慎,便將置父親於兩難之地,因此能夠夾著尾巴做人再好不過。

    吳.儀再次拱手,低聲笑道:「王爺有命,下官恭敬不如從命!」

    他還不知道,他這麼一句話已經將自己半條性命交了出去,心裡還在嘀咕,劉謹對他買胭脂盒的事情怎麼如此清楚。

    劉謹點點頭,這件事便沒有再提,依舊找著何常在繼續著斷了的話題。眾人也沒放在心上,吳.儀就是明天不拿過來給大家看,相信也不會再有人會想起這件事來。

    李彥站在何常在的身後,偷偷地看向劉謹。對方卻也如忘了剛才的事情一般,沒有半點多餘的表情。

    隨著三聲鞭響,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跑進朝房,m-n口跪了,朗聲道:「皇上已更衣,請給位大人入班…」

    劉謹與何常在立刻掐斷了話題,各各收拾了自己身上的官服,快步走出朝房。後面的官員,也依次按照品序與部類跟了出來。

    入了正殿,只見劉全將拂塵往後撣著,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接下來的程序並不複雜,但也用了將近半柱香的時間,才算了事,眾官員分別站成兩列,留出中間一溜五排人般寬的通道。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劉全喊著。

    眼看其他人沒有動靜,劉謹穩穩地走出了班次,大聲道:「微臣有事啟奏!」

    孝仁帝強打著精神,點了點頭。

    劉謹於是繼續道:「微臣參禮部尚書吳.儀私藏貢品,勾結外邦,意圖步吳侯之後塵,謀反篡位。」

    孝仁帝沒想到原來故意帶在九州吳侯身上的一把枷鎖,如今卻扣向了自己。

    吳.儀大吃一驚,劉謹給他扣的這帽子可不小,急忙出列爭辯,道:「微臣冤枉,請皇上明察。」

    劉謹冷笑道:「惠州刺史進宮的墨綠胭脂盒不是正在貴府中嗎?剛才朝房之中,是你親口承認的,所有在場的官員都可以作證,事實是抵賴不掉的。」

    吳.儀只覺腦子嗡嗡作響,回想起朝房中的對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劉謹早已挖好了陷阱,專等著他往裡面跳呢。

    「微臣…微臣…是拿錢買的…並不是…」吳.儀腦門上儘是汗珠,因為他知道,劉謹既然有意引他上鉤,那賣胭脂盒的人,定然也是劉謹安排的,如今肯定是找不到了,又拿不出有力的憑據。沒有認證,沒有物證,再加上剛才他與劉謹的那一段對話,等於是不打自招,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孝仁帝還沒鬧明白其中的關鍵,並不適合給出意見,或者決定幫哪一邊,於是道:「吳愛卿切莫著急,朕自會公斷,且聽睿親王將話講完。」

    「是!」吳.儀只覺心如死灰,千心萬意,竟被劉謹一個小小的伎倆給攻破了金鐘罩,悔恨無語。

    劉謹拱拱手,繼續道:「是,皇上!微臣偶然間聽說,吳尚書突然急著大量購進鐵炭等物,而他家中又不在大興土木,於是心中好奇。想起吳侯先前謀反一事,雖然風波已息,但難報人心靜極思動,所以微臣斗膽,私自授意各城m-n的官員仔細檢查出入京城的貨物。微臣越俎代庖,請皇上恕罪!」

    孝仁帝見劉謹跪下磕頭,不得不開口道:「睿親王一片忠心愛國,防微杜漸,不僅無罪,反而有功。」

    京城的最外有大門八個,皇城有六道m-n,而皇宮的內核有九道m-n,各有一個主官,兩個副官,另外配有十幾個小卒,分別把守。另外在皇城內有御林軍日夜巡視,而內城內有大內sh-衛把守。

    雖然城m-n官的官職不高,只有內城的九m-n提督是從一品之外,其他的都在七品以下,但都是皇上親自挑選的,任何人染指都是一種忌諱。此刻劉謹說出來,雖然假惺惺地叩頭請罪,但所有人都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劉謹這就話的意思甚至可以理解為:京城已在我掌握之中,你們的性命都在我的手上。這讓誰人能不害怕?

    「謝皇上!」劉謹撇一撇嘴,繼續道:「然讓微臣更加奇怪的是,吳尚書並沒有將這些材料運出京城。於是微臣猜測既然使用鐵炭,必然與鐵匠有關,於是微臣派人明朝暗訪,果然所料不錯,京城中進來陸續少了許多的鐵匠…」

    「原來如此,怪不得,寒舍對面的一家鐵匠鋪子突然關m-n了…」眼見劉謹開了頭,一些鐵桿馬上出來響應。

    「微臣那個區,也確實出現過幾個類似的現象,與睿親王所說分毫不差…」其實生意好壞,關m-n者開業者常有,多是一種偶然現象,現在經他們一說,反倒成了吳.儀的罪狀。

    接著又有幾個人出來反應情況,皆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劉謹這些話雖然能讓人浮想聯翩,但並不能作為有力的證據,他自然還是有後話的。

    劉謹眼見眾人安靜了下來,又道:「另外,微臣又派人日夜跟蹤著吳尚書,終於得皇上庇佑,找到了lu-n黨集結的窩點,已經藏匿兵器與糧草的地方…」

    終於說道了關鍵,這個時候就是孝仁帝也不禁挺直了腰桿,細細地聽著,生怕漏過了一個字。

    劉謹冷笑一聲,將秦朗所說的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劉謹雖然謹慎,但他並沒有派人去查證,並不是怕秦朗欺騙自己,而是怕打草驚蛇,劉謹相信江彬能派這些人來京城臥底,警惕x-ng肯定非比尋常,於是乾脆賭一把。

    所有人聽了都是面面相覷,作為「當事人」的吳.儀更是雲裡霧裡,對於劉謹所言一無所知。

    孝仁帝沒想到事情竟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臉色一肅,目光凜然地看著吳.儀,沉聲道:「吳愛卿,此事是否屬實,如實講來!」

    孝仁帝還是希望這事與吳.儀沒有關係,一旦鬧騰起來,讓九州的吳侯聽到了風聲,只怕一場戰lu-n是不可避免了。但他也知道劉謹一生謹慎,沒有九分把握,是不可能信口雌黃的,因此心頭變得十分沉重。

    吳.儀慌lu-n加h-nlu-n,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孝仁帝問他話時,期期艾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皇上…微臣…不知…不知…」吳.儀此時憋屈啊,真想大哭一場。

    孝仁帝冷哼一聲,大手一揮,果斷道:「來人,將吳.儀帶下去,嚴加看管。」

    吳.儀張口意y-申辯,然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動了動嘴唇,終究沒有發出聲音,如一條死狗一般讓御前sh-衛給拖了下去。

    孝仁帝又道:「杜孝衛何在?」

    「臣在!」杜孝衛身為御林軍總統領,每次朝會的時候都在門外站著,時刻等候著孝仁帝的召喚,只見他快步跑到大殿中央,跪下低身道。

    「立刻封鎖京城所有大門,三天之內不許進出,聽候睿親王的命令,將所有lu-n黨一網打盡,封鎖所有消息,違令者,斬!」孝仁帝道。

    李彥還是低估了孝仁帝的警惕與反應速度,這個時候所有的仁義道德都是屁話,最最重要的就是皇城與皇族的安全。寧可錯殺,絕不放過,孝仁帝這個時候的決定,可謂將權貴的嘴臉刻畫得淋漓盡致。

    沒有人反對,並不是威懾於孝仁帝的威嚴,而是所有人都打從心底內的贊同。

    這個命令一下,吳.儀可以說是必死無疑了,即便是御林軍沒有抓到任何的錯處。因為不會再有人來承擔這個錯誤,孝仁帝不可能,其他人更不可能。

    李彥歎息一聲,眼看著所有人的表演,心內感歎:以仁孝治天下,不過話一句罷了,想當年劉邦還算是個老實孩子。

    「是!」杜孝衛領旨出門,安排了一部分精銳留下保護皇上與各位大臣,其他的聽睿親王指揮,兵分五路,悄悄地向秦朗所標示的地方撲去。

    李彥眼見守在各個m-n口的御林軍,又看看高高在上的孝仁帝,心道:「這哪是保衛,分明是監視,以防任何人走漏消息。」

    京城風雨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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