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二十三章 震撼 文 / 上下求索
. 「林天恩，林天大人，不知你願不願意收下小女子做你的近身侍從呢？」黑獠笑吟吟的道，音容笑貌中儘是嫵媚之態，好似在向情郎撒嬌一般。
對她微做瞭解的人，都覺得她這一定是在開玩笑，甚至是她即將出手的徵兆，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女人笑得越甜，下手越辣。
可是，卻沒有人覺此時黑獠的雙目中射出灼灼的光芒，散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姿態，自然也就無法得知她的真實心意。
「嗯？」林天微微皺眉，不知這黑衣女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怎麼，林天大人難到覺得小女子實力太差、看不上眼？」見到林天疑惑的眼神，黑獠微一蹙眉，眼中不期然的閃過一絲黯淡之意。
林天淡淡的搖了搖頭，道：「以你的實力，誰敢小瞧？想來就是萊特.提袒斯也對你委以重任吧。」
黑獠聞言，明媚的眼波一閃，笑吟吟的道：「我知道了，你是信不過我，怕我會有異心，或者擔心我到時會再背叛你，對嗎？」
林天看著她，沒有答話。這確實是他的一個顧慮，同時，他也不清楚這黑衣女子為何要這樣做。難道是知道馬上就要死於自己的手下，打算苟延殘喘嗎？如果真是為此，那麼這樣的背主之人，他又如何會要？
黑獠見到林天的遲疑之狀，依舊笑吟吟的道：「我想我會讓你打消這些疑慮的，不過，在此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做點什麼？」
說話間，兩隻奇異的紫色雙眸左右微微閃爍一下，隨即習慣性的垂下頭去。
「黑獠，你敢背叛公爵大人，難道你忘了當初是誰收留你的？就算你將這些忘了，可是，難道你連公爵大人的手段也忘了嗎？」手持血色長刀的戰士陰沉著臉怒道。開始他還覺得黑獠是在開玩笑，可是到此時，他已經確定了黑獠確實起了反叛之心，不由又驚又怒。
此話一出口，黑獠頓時為之默然。是的，沒有人敢忘記提袒斯公爵的手段。
被人尊稱為魔法第一人的暗夜君王－－－萊特.提袒斯，可不僅僅是魔法修為冠絕整個大陸，他的狠辣、慘絕的手段，更是讓人為之畏懼。
縱觀歷史，黑暗魔法師固然是強大的代名詞，但是，同樣也是殘忍的象徵。因為黑暗魔法不但威力強大，同時，其腐蝕、吞噬等等可怕的能力也讓人為之畏懼。
陰森恐怖，向來為人類所厭惡，畢竟，人類天生大都是嚮往光明的。因此，也許黑暗魔法本身並不見得有什麼不好，可是，如果一個人整天和陰沉沉的黑暗氣息相處，只會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出淤泥而不染，越嚮往光明；還有一種就是被黑暗同化，連帶著自身的性格也變得陰沉、殘忍。
正因為如此，黑暗魔法師通常是為整個大陸所鄙棄的。可是，這種情形，卻因萊特.提袒斯公爵的強勢出現，而徹底扭轉了。
六十年前，剛入神域的萊特提袒斯因為這種情形，一怒之下，連毀三大帝國三座百萬人口的城鎮，怒殺隨後前來圍剿的三十萬軍民，更重傷一名火系劍神，由此震驚了整個大陸。
到後來，各大帝國礙於萊特.提袒斯本人及其背後的整個提袒斯家族的強大勢力，竟然只能不了了之，甚至還承認了他「魔法第一人」的稱謂。自那以後，再也沒有一個人敢於小視萊特.提袒斯，甚至，連所有的黑暗系魔法師也因此大為改觀，不在遭受其他人的排擠和厭棄。
黑獠似乎被他的話給鎮住了，只見她有些瑟瑟的垂頭道：「那，你不要告訴公爵大人好嗎？」
「哼，我還以為你已經不把公爵大人放在」
手持血色長刀的戰士冷哼一聲說著，可是話未說完，突見黑獠驀地抬起了她那張嵌有兩顆紫色眼球的嬌艷面孔，甜美的笑容猶自沒有消逝，一股奇異的氣息已經從她身上迸出來。隨即血刀戰士只覺自己所處的這一片夜空突然完全黑暗了下來，比夜空還要黑暗數倍，一切顏色和聲音都離他而去。
就在這時，哧！兩道虛幻、迷濛的光影一閃而逝。
「啊」
一陣劇痛傳來，尚且沉浸在那種奇異鏡像中不能自拔的血刀戰士突然慘叫了起來，喉間、左胸兩處血流如注，瞬間向外飆射出來，隨後連一點掙扎的跡象都沒有出，便直直的跌了下去。
下手幹淨利落，即便這血刀戰士有所防備，卻依然痛快的死在了黑獠的魔刃之下。
不愧是職業殺手！就連同樣精通殺手技巧的林天宇五人，也忍不住對黑獠的手段產生了一絲讚譽。
立於黑獠旁邊的費坎德完全驚呆了，剛才在黑獠開口叛出提袒斯公爵、投奔林天之時，他就感到不可思議，但他更沒有想到黑獠竟然如此果決、狠辣、出手無情。
這時，一擊得手的黑獠未作片刻停留，身體再次化作幻影，飛刺向呆立的費坎德。
「啊，你」費坎德先是一呆，繼而大怒，可是面對黑獠閃電一般的度，只能將將滿腔的怒火暫時抑住。
「我什麼？」黑獠笑吟吟的說著。晃身之下，雙臂化作滿天幻影，無數晦暗難查的魔刃如同幽靈一般向費坎德刺去。
已下殺心的黑獠根本不做半點隱藏，也許，同時也是在向林天展示一下自己的真正實力吧，儘管費坎德已是高階劍聖，可是未過片刻，已是險像環生。
「少主，你看該怎麼辦？」林天宇恭身向林天詢問。
此時大殿四周的那數十名殿衛都為這突然的劇變驚呆了。城主已死，現在城防將軍竟讓又被趕來支援的自己人追殺，他們根本弄不清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甚至都不知道該不該出手了。
林天凝目望著前面打鬥中的二人，微做思考，便即道：「不必管那麼多了，趁守衛在城主府外面的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先把現場的這些人解決了吧，他們都是真正屬於提袒斯家族的勢力。雖然我們是在向提袒斯家族報復，卻不能將帝國的正規軍牽涉進來。」
「是！」包括林天宇在內的五名青衣劍士齊聲應和一聲。
夾雜著刀光劍影和陣陣怒喝，天地間一片昏暗，但片刻間即全部歸於沉寂。當守衛在城主外的數千兵士趕到時，這裡除了滿地的屍體，已經空無一人。城主、城防將軍以及近百位殿衛全部喪生，任誰也沒有想到，有著「鐵城」之稱的巴斯頓城沒有被人從外面攻破，如今竟然從內部瓦解了。
天色將明時，巴斯頓城外的一條小路上，一個七人小隊踏上了南去之路。
由於這次的殺戮，不再只是針對提袒斯家族的「獠組」勢力，還牽涉到了帝國的官方組織，因此，林天對提袒斯家族的行動，也只能暫告一段落了，他不想連整個帝國都牽涉進去。
至於巴斯頓城城主和城防將軍的死亡，林天到是一點不擔心會引來帝國皇帝的報復，他相信裡約特會非常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也一定會做出最完美的處置，否則，他也就不配被叔叔林御風稱作一個梟雄了。
然而，此事雖然沒有讓林天有絲毫變色，可是另一件事情卻讓他感到震撼了。
「你說你們魔族只剩下了你一個人？」「大陸第一的傭兵團『血獠』是提袒斯家族在幕後操控？」「提袒斯家族和暗魔族有著極為隱秘的關係？」
當歸順的這個叫「黑獠」的魔族女子將自己對提袒斯家族的瞭解一一向林天陳述時，林天再也無法保持一貫的淡然、沉靜了。
這些事情，每一個都足以令整個大陸為之震驚，而對林天來說，尤其是後兩個，他甚至感到他的心臟在以著前所未有的度而劇烈的跳動著。
魔族近千年前就銷聲匿跡，所以，即便現在得知其族只剩黑獠一人，林天倒也沒有太大的震動，可是當面現不忿的黑獠將隨後兩個事實擺出時，林天卻是徹底為之震驚了。
關於大陸最為神秘的三大傭兵團，它們每一個都很少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然而，每一個卻又曾做出過驚天動地般的事實，因此沒有人敢懷疑它們的實力。而林天因為某種原因，對它們的瞭解，還要更多一些。
可是儘管如此，當他乍一聽說「血獠」竟然隸屬於提袒斯家族，也不禁悚然變色了，他有些茫然的望著太陽初生的地方，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一旁的林天宇等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他們震驚歸震驚，卻也不敢去打擾沉思中的林天，此時失神中的林天身上散著能令所有人感到沉重的無形氣勢。
到是黑獠一人依舊在燦爛的笑著，而且，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將自己的紫色雙瞳埋於微垂的頭下，因此顯現出前所未有的嬌媚，似乎非常樂意見到林天震撼的模樣。
過了許久，林天長呼一口氣，臉色終於平淡下來，神情間恢復了以往的沉靜。儘管這兩個消息是那樣的令人震驚，可是細想下來，卻也可以從以往的事實中略略推敲出一二，並非完全無跡可尋，只是從來沒有人能夠敢於肯定而已，所以震驚過後，林天再次恢復了古井不波的狀態。
至於黑獠是否真心歸附，林天已經不甚在意，因為僅憑她所說的這兩個事實，哪怕她以後也像背叛提袒斯家族那樣背棄他，他也不會太過在意了。而且，以黑獠的實力和慣於隱藏的殺手行徑，儘管在旁人面前絕對可稱得上是夢魘，可是在他眼中，只不過相當於一個喜歡捉迷藏的「孩子」而已，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這不是他的輕敵，而是他的自信，同時也是他對自己的一種無形的鞭策，以她來提醒自己，必須做出更多、更多的努力，如此而已。
林天安然了，黑獠卻是感到鬱悶了，只見她嬌聲道：「林天大人，你就不想知道我問什麼會這麼決然的叛離公爵大人而跟著你？你就不問問我剛才是否在說謊？你就不問問我是否是誠心跟隨你」
不等她說完，林天已然擺手道：「你說的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告訴我了一種可能，至於是真是假，我自會自己去辨別，就算你說是真的又如何，在沒有得到我的親身證實之前，不論你怎麼說，我依然不會完全相信你的話。」
黑獠頓時一副泫然欲泣的傷心表情，到：「林天大人，你的話好讓黑獠難過傷心哦。」
林天直當沒有聽見，淡淡的道：「也不要叫我什麼『林天大人』的了，既然你現在決定跟著我，就暫算作林家的一員了，還是隨他們叫我『少主』吧。」
黑獠聽到「算作林家的一員」時，表情微微一愣，隨即若無其事般的道：「是，林天少主！」仔細辨別，她的聲音中依然有種難以覺察的異樣。
林天隨即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安心趕路吧，雖然這些天沒有動搖到提袒斯家族的根本，但是也算是微微出了一口氣了，還是去跟若若她們會和吧，雖然有著青焱和黑靈兒跟著，不必為她們的安全擔心，但難保她們自己不會惹下什麼亂子來。」
******
諾斯帝國帝都，皇宮大殿上，很少上朝的提袒斯公爵微微躬身施禮，隨即向踞於皇椅上的裡約特秉道：「陛下，臣今天得到線報，帝國有著『鐵城』之稱的巴斯頓城，昨日竟然遭到歹人的襲擊，城主霍恩斯及城防將軍費坎德全部殉難，祈求陛下能夠布帝國通緝令，緝拿兇手。」
此事帝國之人大都還未曾耳聞，萊特.提袒斯此話一開口，頓時眾議沸然，他們自不會認為以提袒斯公爵的身份會捏造謊言來欺主。這二十多年來，所有人都知道了現在高踞皇座上的這個人，是多麼的精明、可怕，若論說計謀，即便是提袒斯公爵本人亦要甘拜下風，更遑論其他人了。
可是驚訝歸驚訝，在裡約特未對此時表意見之時，眾人卻是不敢輕易表意見，尤其是帝國的其他幾位權臣。巴斯頓的真正歸屬，這些人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誰知道精明的皇帝陛下會做出何種處置呢？若是一個不好，恐怕他們自身將會受到牽罪呢，因此大多數人都只是大大的表示一下憤慨之意，卻鮮有人去附和提袒斯公爵的「暗示」。
當然，真正完全歸順於提袒斯家族勢力之人自是不再此列。可是，裡約特並沒有給任何人開口的機會，淡然開口道：「此事朕也剛一知曉，不過，公爵大人，你可知是何人所為嗎？」
雖然提袒斯公爵統領諾斯帝國的皇家魔法師團，可是裡約特向來稱呼他為公爵。
「臣還不知！」
「唉！」裡約特微微歎了口氣，道：「不瞞公爵大人，我卻是知道所謂的兇手是誰了，因為，我剛剛收到了他給朕的親筆傳書。」
提袒斯公爵一副極為震驚的模樣，道：「啊，他是何人？」
「他啊，他就是林天！」
「林天」二字一出口，所有人都驚呼出聲。
林天這個名字，作為魔武大賽的冠軍，即便是對於即便是處於整個帝國最高端的這些老奸巨猾之人來說，也是並不陌生的，尤其今年裡約特還特意頒布了一項對於招攬大賽優勝選手的法案，因此他們更是格外關注。
關於林天曾接受帝國封爵的事情，裡約特也曾供認不諱，雖然到現在還沒有宣佈封地一事，但是也足以說明林天已是屬於帝國之人了，因此眾人乍聞之下，更是倍感震撼。
提袒斯公爵也是為之震撼，只是，他震撼的是林天竟然會直接傳書給裡約特，那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提袒斯公爵也不禁陷入一時的迷茫之中。
「林天來書中說，霍恩斯和費坎德曾經參與了毀滅林府一事，自己的家被毀，他自然要進行報復，所以請朕原諒。」
「他在說謊！」提袒斯公爵忍不住怒道。
裡約特歎口氣道：「是啊，朕也不相信朕的子民會做出這等混帳之事，可是，林天卻說，他隨後會將證據傳給朕看，唉，公爵大人，你說朕該怎麼辦好呢？」
提袒斯公爵默然，心中卻道：「哪會有什麼證據？還不是一切都是你說了算，你要說有，不是？」
這時裡約特已經接著道：「關於此事，朕必須慎重處理，你們也知道，今年朕破除祖制，招攬許多高手為帝國服務，而這林天，就是其中最為典型的代表，對他的處理，將會直接關係到所有被招攬對帝國的態度，因此，在事實未弄清楚之前，朕不允許其中出現任何變故。」
說到此處，所有人都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從裡約特身上爆出來，呼吸都為之一頓，不由自主的同聲稱道：「謹尊陛下的旨意。」
裡約特凝目注視了一眼提袒斯公爵，隨後道：「巴斯頓城乃是帝國重城之一，絕對不容許疏忽，眾位卿家可以擬出合適的人選讓朕參酌一下。」說道這裡，環視一周，他接著道：「另外，林天的封爵之期已到，朕不能因為此事而寒了更多高手的心，一會擬一道旨意，林天位封帝國侯爵，賜地伯爵級領地－－－青靈城及其周圍八百里地面，並通告天下。」
話一出，眾人頓時再次為之震驚。然而，對於裡約特的旨意，卻是無人敢於違背，頓時有人上前接旨領命。
最後，裡約特似安慰眾人之心的道：「當然，如果林天不能拿出確實的證據，朕也一定不會姑息的。」
話雖如此，但眾人都已知道他們的皇帝陛下其實是默許了林天的所作所為，否則，又何必現在還要堅持封爵賜地呢，難道就真的不能多等兩天了嗎？
提袒斯公爵更是以一種奇異的眼神忘了一眼那高座皇椅上的裡約特，他隱隱的感覺到自己似乎又輸了一陣，本來想先制人，卻沒有想到竟然被林天搶先了一步。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裡約特還在暗中配合林天的所為呢？可惜，這些還都有待考察。不過轉瞬間，他便恢復了常態。
作為一個神域高手，已經很少能有讓他為之動容的了，因為他最大的倚仗，是他本身的實力，若非關係到整個家族，他根本不會在意所謂的勢力的大與小－－－這就是一個絕對的強者的自傲。
看著提袒斯公爵的神情變幻，皇椅上的裡約特不期然的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但也是隨即恢復了正常，沒有被任何人現。
對這兩人來說，這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角而已，就如同一個投入平靜水面的小石子一般，是掀不起驚濤駭浪的，不值得花費過得的精神去注意的。
只是，他們也許不知道，在某種特異的情境下，一個小小昆蟲翅膀扇動的氣流，也可能引大風暴呢，更何況，生在他們眼前的，又豈是一個小小「昆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