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混亂殺戮 文 / 秦啟
持劍大漢倒地，全無生機。讓另一名使棍大漢感到惶懼，他手上的動作不禁緩了一緩，就在這千鈞一瞬之際，楚袁又踏前了一步。
但就在這個時候！
一具身影從下方掠過，伸手就抱住了楚袁雙腿。
這身影赫然就是剛才那楚楚可憐的女人。此刻她不再是傷重病危的模樣，雙手猛然有力，而且手中還拿這一柄匕首，同時口中高呼。
「還不動手！」
霎時間，楚袁變了臉色，他抬起的手硬接了一棍，另一手指斜下筆直，戳擊在女人的頭顱。
噗！
女人身體一僵便失去了聲息，但她依然纏著楚袁雙腿。
另一邊，柳悅華驚呼駭然，抽取軟劍就前去救援，可是，數步距離變得如此漫長，她看著楚袁被長棍擊中胸膛，整個人倒飛出去，掉下身後那深不可測的懸崖。
她呆住了！繼而口中喃喃自語。
是我害的！
不該救那個女人！
一時間，她神情恍惚，心底巨浪翻騰。持劍的手，也不由垂了下來。
使棍的大漢望著雙目空洞的女孩，他冷笑一聲，隨即看了看地上的兩具屍體，眼中湧出一抹愧疚之色，他閉目吸氣復又睜開，眸中愧疚盡退，繼而露出了猙獰厭惡。如同打開牢籠的猛獸，陰狠殘忍。他挽了個棍花，一步步慢慢逼近。
對於眼前的少女，他早有所聞，能被譽為天才，哪怕還沒成長起來也不容忽視，況且，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況，假若真的動手，那必定是拚死一擊。自己，未必能順利接下。
懷著這種心態，他愈加謹慎起來！
而柳悅華還處於渾渾噩噩之中，渾然未覺危機已經逼近，她心裡亂糟糟一團，雙眼泛紅。不自禁地側過頭看著懸崖的方向。
我也跳下去好了！
我陪你！
想著想著，她的腳步輕輕移動，整個人恍若遊魂，而那名使棍的大漢則頓了頓，驚疑不定地看著一步步走向懸崖的柳悅華，他臉上表情複雜。下意識地緊了緊手中的長棍，又想了想，忽然就大踏步衝了過去。顯然，他不想給柳悅華一絲生存的機會。
連續響起的腳步聲驚醒了柳悅華，他惘然地轉過頭，當他看到這名使棍漢子的時候，雙眼爆發出璀璨光芒，軟劍也在這個時候撥出。
先殺了他，對，就是他，殺了，再跳下去！
她心潮起伏，抬手就揮起已經筆直的軟劍…
懸崖下，楚袁依附在石壁上，他雙手十指插入其中，身體在空中搖搖晃晃，艱難地平穩身體。他抬起了已滲出血絲的手指，又再插向上方石壁，如是此慢慢移動。
只剩下她一個，別出事才好！
對方只有一個人，她應該有能力對付！
就在楚袁胡亂猜測的時候，山崖上傳來兵器撞擊的聲音。他更急了，下手也更快。然而，戰鬥的聲音一會就停止，沒多久，一具被纏勒得變形的屍體從上空扔下。
正是那個使棍的大漢！
見大漢被拋下，楚袁頓時安心不少，但是，他卻又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哭腔。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
聽到這裡，楚袁大感不妙，急忙高呼道：「別胡說，我還沒死，給我繩子！」一聲大喊山間回應，使得上方積雪片片砸下，他更加狼狽。
而柳玥則是一晃神，她呆了老大一會，才不可信的問：「是你嗎？是」
「別那麼大聲，積雪！給我繩子！」楚袁頂著掉下的積雪急呼。
「哦…哦！」
楚袁聽到了顫抖的回復，之後就沒有聲息。他搖了搖頭，咬緊牙還是一爪一爪地向上攀爬。在得知柳悅華無恙之後，他的心態放寬，攀爬起來也不那麼拚命，緩緩的，保持指力消耗。腦際，也空餘得胡思亂想起來。
虧了！
竟然被偷襲，好人難做！
他繼續攀爬………
另一邊，陰暗的密林。
紀青城揮出一劍，帶出一片血雨。
「第五個！估計試練的弟子也不多了！」
他冷酷的聲音讓轉身狂奔的一名青年驚惶，更加不要命地逃跑。可是他的速度還是沒法比得上那烏黑的大劍。
寬闊的大劍穩定劃過，虛空又是蕩起了一片血紅！
紀青城還劍入鞘，青色長衫未曾沾染半點血跡，他轉過頭看向臉色一直蒼白柳玥，笑道：「不習慣嗎！也對，皇室的人基本不怎麼見血。」頓了頓，他又熟手地翻查地上的屍體。
柳玥掩著口鼻，道：「你這壞習慣什麼時候改改，殺人的時候還能那麼狂熱，小心師門把你當魔類！」
「修者就是以殺戮為目標，本門的師兄誰不是滿手血腥！」紀青城一邊尋找屍體上的藥材，一邊道：「殺意的變化正是劍意的開始，這是我的道。當年，師傅就是旭日帝國的大元帥，殺伐果斷，那才是真正的豪傑！」
一會，地上的屍體都被摸個透徹，他才站直腰，無奈道：「都是窮鬼，就只有六葉紅花和藍籐青果，這些我們都有了！」說完，他順手把收羅起的金票放入懷內。
柳玥一番白眼，道：「怎麼跟楚袁一樣，走吧，這個地方不好呆！」
「好！」紀青城也不想久留，便應聲道：「你和我都只差騰蛇草了，難道就真的那麼難得到！」
兩人走出密林，往山路上行走。
柳玥走著走著，忽然道：「我覺得，你對…皇室的人有偏見！」
「嘿！」輕笑一聲，紀青城道：「不用轉彎抹角，反正不是對你有偏見就行，悅華也是一個不錯的皇室，你們東震也許不錯！」
「那…」
「別想拉攏我，我師傅是旭日帝國的元帥，死的時候也是。」
「你師傅很了不起，能教出你這樣的弟子！」
「當然！他是個了不起的人，我必將繼承他的意志，走出殺伐之路。這就是我的道！」
柳玥看著氣勢昂然的紀青城，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良久，她才道：「不過在成長起來之前，還是不要讓師門厭惡為好！」
「我知道。」紀青城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道：「不知道楚袁把藥材都找到了沒有，還是像蒙頭蒼蠅一樣，亂竄，哈哈哈。」
柳玥沒好氣道：「怎麼關心起他了，你們不是經常鬥嘴的嗎。」頓了頓，她又臉有憂色道：「不知悅華怎樣了。就怕那些人向他們動手！」
紀青城一笑道：「不會的，我們殺了六個，其餘廝殺也會死人。三十多個試練弟子，估計已不足一半，他們遇險的機會不大，何況，楚袁能應付得來，我總是覺得他不止玄門百藝那麼簡單，那指法恐怕還是地級的技法。他不去亂殺人已經很好了！」
「希望是這樣！」柳玥忡忡道。
而他們所談論的對象，楚袁，此刻正氣呼呼地在山頂站穩腳，他感到試練的時間在流逝，看看天色，已經下午了，而他手頭上的藥材，也就只有一份六葉紅花！
他頓感無奈！
柳悅華笑容滿臉，她不在乎時間流失，見楚袁十指傷痕纍纍，她急忙取出療傷止血符，為他治療。
消耗了兩張符紙，楚袁苦笑道：「剩下一張了！」
「嗯！」柳悅華點頭，她靜靜看著楚袁的雙手，沒有說話。
楚袁感到她的情緒，連忙哈哈一笑，道：「這女人手上有勾陳莖，你的試練任務總算完成了，嗯，我看看她有沒有金票！」
「還是我來吧！」柳悅華低聲說了句，便走了過去。「那個使棍的…」
「哈哈，少一個沒多大關係，還有一個使劍的，我去搜刮他好了！」
兩人忙碌良久，可只在使劍大漢伸張搜出一枚藍籐青果，便在無其它。楚袁不由煩躁了起來，他又抬頭看了看天色。對柳月華道：「我們繼續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騰蛇草和一份勾陳莖！」
「要騰蛇草和勾陳莖何必大費周章，我這裡就有！」。一道很有磁性的聲音忽然在二人身邊響起。
「誰！」
楚袁側頭，看到一個黑袍遮身的人影，連相貌和雙腳也遮擋得嚴嚴密密，唯有一雙蒼白的手掌，暴露在空氣之中。
對於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楚袁沒有多想，伸手就點出了一指。可是，這無往不利的一指卻被人雙指鉗著，動彈不得。
「不錯…」
神秘人開口，但話沒說完，柳悅華已激發了捆仙籐索。但是，捆仙籐索剛剛閃亮便又暗淡了下來，連帶著，柳悅華也『噗』的一聲，倒在地上。
見此情景，楚袁急了，急忙揚起左手猛擊，可是，他的左手瞬間也被對方鉗制。
「不錯的指法，竟然懂得用勢。嗯，你是擔心她嗎？沒事的，只是昏了過去。」
聽到神秘人的話，楚袁仔細觀察一番，才放下心來，道：「你是玄通境的高手，怎麼來為難我們。」
「沒為難，沒為難，我是來給你們送藥材的，你們不想要嗎？」神秘人的聲音依然低沉，但語氣卻有著調侃。
面對玄通境的高手，楚袁索性放棄了掙扎，他看著被制的雙手，道：「我贏不了你，先放開我的手吧！」
神秘人倒很隨意，他『嗯』了一聲，便鬆開了楚袁的雙手，同時，他也拿出四份藥材，道：「這份禮物，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