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坑內 文 / 秦啟
「你也很虛偽！」楚袁對沐婉做出評價，又繼續道：「你還想知道這裡發生什麼事吧，現在開打，就什麼都問不到了！」
沐婉的聲音很真誠：「我不是虛偽，而是真的很希望你加入魔門，師傅曾經說過，你的天賦不比莫征差，你的運氣比他好。將來的成就絕對能超越莫震川。」頓了頓，她又道：「是的，我很想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麼事！」
「你成熟了很多！當年張嘴就是喊色狼，今天倒是懂得禮貌了！」楚袁嘿笑道。
哼！
百合的冷哼聲伴隨著殺意瀰漫，可能是看到沐婉跟楚袁暢談歡笑，她轉頭對沐婉道：「寶貝，別跟他廢話。」轉而又對楚袁惡狠狠道：「別耍嘴皮，快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以這裡的動靜，很快就會有其他高手趕來。到時天下皆知，你也難以逃脫。」
「你嚇我啊，我要走，就你這五大三粗能攔得住嗎！」楚袁低頭把玩著手中的扳指，看也不看百合一眼。
百合冷笑道：「你可以試試，儘管你跑了，也會很多人知道你已經投身魔門的事實。」
楚袁雙眼一凝，抬頭望著百合，扳指上已然蕩漾起碧綠的光芒。
「好啦好啦！都別爭了。」沐婉制止二人的劍拔弩張，對楚袁道：「你是否入魔門的事暫且不提。我看你逗留在這裡不肯離開，肯定還有秘密值得你去探索吧。要不我們結伴同行，一起去探索那個神秘所在。」
「先把你們知道的告訴我！」楚袁顯得很篤定，如同不愁買賣的商家。看了二人一眼，他又繼續道：「其他高手距離這裡很遠，儘管發現了，趕來也需要一段時間。我們先好好聊聊！」
「憑什麼讓你牽著鼻子走，你先告訴我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百合的聲音充滿了忿怒。
楚袁想了想，道：「就是兩頭大妖的交戰！別問我它們是誰，我不知道。不過它們是走了。短時間是不會再出現的。」
倒吸冷氣的聲音在四人之間傳遞。能被稱謂大妖的生物皆非常可怕，可媲美各門各派的太上長老。百合沉吟了，她雖然不願相信楚袁的話，但在看了眼天坑之後，又不由自主地選擇相信。一會，她像是緩過氣來，追問：「它們是不是得到了什麼重寶？」
「不知道，大妖神出鬼沒，霎那閃現已經天崩地裂，我沒死已經很走運了，還敢去探查它們嗎？」楚袁道。
百合等人沉默了！
一會，沐婉呼出一口氣，對楚袁道：「我們翻查過典籍，知道大戎的開國帝王曾在這裡得到寶藏。於是本門察訪了數十年，在古老文獻中得到了片言隻字。表明，這裡極有可能是太古仙君的道場。」
「仙人的道場！」楚袁皺眉喃喃道。
「不是仙人，是仙君。在凡間，或許仙人讓人敬仰，但在仙界，仙君才是雄霸一方的老祖。所以，這裡的價值，你知道的！」沐婉道。
楚袁點頭，一想，便伸手指向天坑，道：「它們就是從沼澤裡跳出來的。」
沐婉等四人將目光移向天坑，仔細盯了良久，沐婉轉過頭，對楚袁道：「我們一起探索嗎？還是分開？」
楚袁想了想，忽然嘿嘿笑道：「一起吧！我們還沒好好敘舊呢！」
「哼！」百合不滿，移動身體擋住了楚袁的視線，伸出了香蕉般的大手，搭著沐婉的肩膀，微微側頭道：「既然一起走就別廢話。」
楚袁輕鬆地笑了笑，這並不是因為百合的態度，而是因為沐婉在自己答應的時候，衣服微微抖了抖，好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他覺得，如果自己拒絕，她們絕對會在天坑之內伏擊自己。與其危險重重地單獨探索，不如結伴同行！
「現在下去嗎？」
「好！」
楚袁點頭，大步來到天坑旁邊，低頭望了望，一片漆黑。閉目感應一下，除了殘餘的法力波動便再無其它。下一刻，他縱身躍下，全憑身體下墜，一點都沒有動用魄力的意思。
高空，沐婉和百合對視一眼，隨即也飛速下降，帶著紅綠二女，追循楚袁的蹤跡。
天坑之內一片漆黑，下墜時產生的破空之聲使耳膜生疼！
隨著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楚袁不禁暗自心驚，這裡彷彿是無底深淵，始終感覺不到下方的盡頭。「那兩頭老妖怪的實力，究竟到了那個程度！」他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同時青光閃爍，緩解了下降的速度。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敢托大！
但是！
半個時辰過去了，雙腳依然還沒碰到實地。楚袁開始懷疑，這裡已經不屬於凡間了！
一個多的時辰。下方忽然出現一道冰層般的屏障，瓦白的光芒流轉，在這個漆黑的環境裡面尤為惹眼。
在接近屏障的時候，楚袁特意放緩了速度。然而，此處像是有某種神奇的偉力，使得引力徒然劇增。猝不及防之下，楚袁被硬生生地扯入屏障之下。
天地忽然扭曲，萬物從迷糊不清逐漸變成了現實！
清新的氣味迷醉嗅覺，這是最純粹的生命氣息，一如太古之初，沒有太多的繁亂，只有最純正的本源。
「在這裡修煉不比氣運之所差！」楚袁喃喃自語，遙望遠處群山。他看了眼腳下的山體，踩了一腳，感受腳板傳來的真實，不禁又道：「這就是那位仙君的道場？但藍瞳妖猴明明說是宮殿啊，這裡都能稱為一方世界了！」
良久，楚袁抬頭望向瓦藍的天際，鬱悶之情一閃而過。心道：「這裡有著太多的古怪，自己可能跟百合她們分散了！」想到此，他不由一笑，繼而緩緩升向高天。漫無目的飄蕩著。
天空一片明亮，但唯獨不見太陽。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彷彿在這個世界裡，光線都是憑空出現。一切都是那麼的怪異，但又那麼的自然和諧。山風吹過，搖曳了枝葉，晃動了青草。
楚袁挨著山坡上的一棵大樹坐下。體悟這個陌生的環境！
這裡沒有其它生靈，就連蟲蟻也不曾見到。
綠，就是這裡的主題！
面對這種淡然和諧的場景，楚袁不自覺地伸了個懶腰，一股倦意從心底升起，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把聲音對他說：「累了！就睡吧！不要勉強，那麼多年，那麼多事，其實，你很累了！睡吧。這裡很寧靜，很安全！」
他感到身體疲憊，眼皮沉重！
忽然！
哇哈…哇哈哈！
急速的叫聲響起，楚袁馬上回神，腦中閃過牛屎龜的身影。他低頭，擺了擺雙手，不由一陣愕然。
「它應該在我手上，下來的時候我的手掌沒有鬆開！怎麼…」
剎那的發現讓楚袁嚇出一身冷汗，他站了起來，左瞧右看，始終發現不到牛屎龜的存在，他大叫道：「牛屎龜，你在那裡，剛剛是你在叫嗎？」
沒有回應！
他繼續叫喊，聲音越來越大！
許久！一直沒有反應。
「怎麼回事，是幻覺嗎？它確實不在。但我肯定沒有鬆開過它！」楚袁低頭喃喃自語。
詭異的氛圍渲染著他的心緒，他側頭，瞥眼看到身後的大樹。
「難道是假的？」他猛然出拳。
轟！
大樹被一拳轟斷。倒飛著擦著地面滑行，捲起了塵土，飄舞了落葉。泥土擊打在衣服上，發出『噗噗…』的聲音。他伸手抓向落葉，聞了聞，手掌發力，將之粉碎。
「真的！那麼草呢？」
指尖徒然閃亮青光，一圈圈水紋般的漣漪不停向外激盪，它剷平草地，翻起了泥土，擊退空中的塵埃。
氣味，感官，一切全然真實！
楚袁收起了指勁，雙手抱胸，低頭冥思起來。心湖的紊亂與現實的真假，正不停在腦中交錯閃現。
「真、假。」
漸漸地，他煩躁了起來，氣息變得凌亂。手，猛地抬起，他很想破壞一番，但理智又阻止了這個無謂的舉動。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之後，轉而把雙手抓向頭髮，雙眼佈滿了血絲！
體內的氣血隱隱有不穩定的跡象，魄力更是像滔天巨浪在不停起伏。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要發狂，要破壞一切。但每當他要出手的時候，手指上的扳指總會傳出絲絲溫熱。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能將暴躁的內心包圍，繼而安撫。
哇哈！
冥冥之中彷彿有聲音做出指引，這往往出現在楚袁即將失控之際。
下一刻，他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狂躁，體內明珠引發出強大的靈氣，牽動七個玄宮，吐出海量魄力向著氣魄匯聚。
這是玄通六魄『歸元』的一個自發能力。
「鱉屎的，究竟在那裡！」
狂暴的聲波化作飆風，直捲大地。山體沙沙作響，滾下石塊，大樹彎腰將折。就連虛空也朦朧扭曲，一切都變得不真實。
忽然！
楚袁停止了叫喊，雙眼圓睜看著前方。
雖然只一閃而過，但他看得真實！
「是進來時的那個屏障！」
扳指再次傳來溫熱，安撫著躁動的心神。楚袁也在錯愕過後，漸漸冷靜了下來，他閉上雙眼，清除心底那濃厚的倦意。
這一次，楚袁發動的《玄天點星》竟然沒有微風鼓蕩。
他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