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河界(下) 文 / 秦啟
砰！
一柄精金打造的長劍架住船家的蘊靈法寶。此時，青年也取出了自己的兵器，加入了戰圈。
船板上你來我往，殺得乒乒乓乓。[.]
楚袁的意識逐漸回顧，在脫離河水的時候，身體就反饋了逐岸的感覺。但他依然沒有清醒，只因那曾經扭曲的時空，對精神的干擾實在太大。
他感到疲憊！
識海中，他茫然地掃視不見邊際的昏黃霧氣，漸漸地，一股濃烈的喜悅感在心底蔓延。
「煌君終於退出識海了！」
這是一個振奮的信息。在過往的歲月裡，識海中的煌君一直是他的心病，成為他揮之不去的陰霾。而此刻忽然發現心病已去。一股重獲新生的感覺頓時充斥全身，它加速了血液的循環。就連魄力也隨之而運行加劇。
意識逐漸穩定，最終再次重新掌握身體的一切。
『乒乒乓乓』的打鬥聲傳人耳際。楚袁忽感到詫異，只因他未能在空氣中感到任何猛然的氣息波動。
「難道是煉體境之間的戰鬥？」
想到此，他鬆了一口氣，煉體境的修者根本不能破開他本體的防禦。他睜開雙眼，迎上了猛烈的陽光，情不自禁地伸了一個懶腰。
忽然！
乒乒乓乓的打鬥聲停止了下來，那種從極動轉瞬到極靜的聲息，儼然產生了一份凝重的氛圍。
楚袁緩緩坐了起來，看著面前的三人。
這三人見到楚袁的異動，都不由紛紛後退了一步。雙眼滿是警惕！
楚袁皺眉不已，他能看出三人都是玄通修者，可他們為什麼不動用魄力，反而以身體肉搏？他想問，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中年人臉色大變，但依然極力保存沉穩，他口吃道：「你你什麼時候醒來的，你你叫什麼名字！」
楚袁笑了笑，站了起來，拍了拍已然破爛不堪的衣服，對中年人道：「你們是怎麼回事？嗯，對了，這裡是哪兒？」
說到這裡，他皺起了眉頭，只因他感到平靜的河面下竟然隱藏了數到氣息，雖然不算強悍，但絕對都是玄通修者的實力。
見楚袁皺眉，三人再次緩緩後退。
此時，船家搶聲開口道：「這位客官，是我將你從河中打撈起來的。可他們卻是強盜，想殺了你，再劫我的船。你」
「你閉嘴！」中年人側頭暴喝，繼而對楚袁道：「不要聽他的，這是黑船！」
楚袁伸手搔了搔頭，問：「這是哪兒啊！」
「這是河界！」中年人聲音不再顫抖，語氣也鎮定了許多。他雙眼緊緊盯著楚袁的左手，只見手腕平平無奇，而那塊傳聞中的紅斑已然不翼而飛。
他不禁懷疑了起來！
「難道他真的不是楚袁？」
楚袁一怔，心忖：「竟然來到了河界？世界的北部地區！六返門和妖門的地界！我怎麼會出現在這麼遠。不過還好，起碼這裡不是未知的時空。」
心底暗自興慶的同時，他又感到了對方的目光，疑惑之餘，不由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這一刻，他眸中閃過驚喜之色，心歎煌君消失的真夠徹底！
中年人一直觀察楚袁的表情變化，但越是觀察越是覺得不肯定，他想了想，乾脆直接口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楚袁伸手指了指鼻子，走前了兩步！
「你站在那裡，別動！」
此時，青年終於開口，但暴喝的聲音卻顯得是那麼恐懼。大有竭斯底裡的意思。
楚袁停下了腳步，轉而盯著青年。
然而！
就在此刻！
船家揮動手中的長刀，對著青年當頭砍下。
卡嚓！
猝不及防之下，青年被深青色的長刀一分為二，濺開一片血雨。
「你！」中年人霎時反應過來，他雙目圓睜，舉起手中的長劍，對船家直刺。
船家橫掃一刀，將長劍擋開，繼而喝道：「他只會礙事。你懂嗎！」
中年人再次抬起了劍，但聽到喝聲之後，不由稍略遲疑，他後退了數步，跟船家拉開距離。
「呵呵，你們的關係很奇怪。我記得，唯有凶獸出現，才會讓兩頭殺紅了眼的野獸停止廝殺。難道，這頭猛獸就是我嗎？」
楚袁再次邁開腳步！
中年人雙眼緊緊盯著楚袁，沉聲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楚袁，但我覺得你不像！你也不要故弄玄虛。還有，這裡是河界，如果胡亂使用魄力，可是會被河底的獸精所追殺。」
「我知道，我知道，這裡是河界嘛！」楚袁的聲音滿不在乎，他轉頭對週遭打量了片刻，繼而問：「這裡離陸地起碼還有一段距離吧！嗯，在不動用魄力的情況下擊殺你們，其實也不算很困難！你說對嗎？船家，你的隱匿手段真的很厲害，我也只能感覺到你是玄通修者，但無法探查你到了那個程度！」
「呵呵，楚先生謬讚，愧不敢當啊。我是這裡的船夫，只想平平淡淡過點日子。都是他們的錯，沒事跑到妖門探索個屁呢。吃飽了撐著拉不出喲！」
楚袁點頭笑道：「鱉屎的，我真的不想在這裡出手，要面對整條大河的獸類可是很麻煩的事情。」頓了頓，他又對船家道：「這裡距離岸邊有多遠啊？」
聽到這句，船家變了臉色，他後退一步，警惕道：「還有百多里！」
「哦！百多里啊！難得來到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真不想將身份信息洩露出去！」
楚袁舉步向著二人逼近！
踏！踏！踏！
腳步聲如有千鈞之力，直壓得二人喘不過氣來！
這是一種無形的心理壓力。
此刻，依然還在猶豫的中年人，已經無法再保持鎮定，他不想讓心底的恐慌佔據腦海。所以他猛地一咬牙，舉起長劍，直刺楚袁胸膛，同時也開聲大喊；「快點幫手，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船家臉色變幻不定，忽而猛地彈身而起，並爆發出悍然波動。然而下一刻，他轉身往東方飛射。
「鏘」地一聲，楚袁屈指彈開了中年人的長劍，聳眉道：「跑了！」
中年人的臉色變得鐵青，他瞬間也爆發出陣陣波動，對楚袁劈出一劍，繼而往高天飛行。
呼！
一縷指勁帶著輕微的破空之聲，洞穿了中年人的頭顱。
楚袁騰身而起，將中年人的屍體收入納寶囊，繼而向東跨出一步。
環境虛幻扭曲，身體已出現在三十餘里之外。
楚袁轉過身，望著正被兩道水柱隔絕了前路的船家。笑了笑。抬手點出了一指。
蓬！
河水徒然高漲，激盪起漫天水珠。
三具魚身怪物懸身虛空，將船家接住，繼而大口大口就撕咬了起來。
正在此時，遠方出現數道光點，向著這邊靠近。
楚袁想了想，剛想轉身離開！
「想跑嗎？你已觸犯了河界的約定，今天你死定了！」
一個魚人向前飛移數丈，冷冷開口。
楚袁詫異不已，不由問：「你們怎麼能開口說話。獸精都進化了？」
魚人哼了一聲，取出一件長槍狀的兵器。
此時，它們後方的流光也相繼趕到。一共四名魚人，它們剛剛站穩，便開口大喊：「別廢話，先圍著他。他的技法很神奇，我們差點兒追不上！」
楚袁不以為意，他活動一下手腳，笑道：「剛剛把煌君那個混蛋趕跑，還真想試試自身的實力！」
說完，他對著其中一名魚人點出了一指。
魚人急忙以長槍掃擊。「砰」地一聲，長槍折斷，而那深青色的指勁依然一往無前，直接命中那偌大的魚頭。
噗！
魚人倒下虛空。
「哇哇！」剩下的魚人發出了嬰兒般的啼叫。並紛紛衝了過來。
楚袁微微揚起了頭，咽喉深處震盪出「嗚」地一聲天音。
霎時間虛空翻滾扭曲，道道刀鋒般的劃痕凌亂飛射，切割著眾魚人的身體。
楚袁連連出指，將準備遠逃的魚人擊殺！
「你殺我河界水族。赤鱬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這名魚人拖著重傷的身體，猛地爆發出刺眼白光。
轟！
它的身體爆炸開來，身上的鱗甲化作漫天利刃向週遭激射。
楚袁苦笑一聲，當即也不敢遲疑，轉身向著東方連跨數步。
當雙腳踩在地面，他不由呼出一口氣，轉頭看了眼如同烏雲般不停翻滾而來的魚人隊伍。
「鱉屎的！馬蜂窩啊。」
他取出靈魄釀，猛地灌了一口。
「你你是楚袁？」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楚袁嚇了一跳，憑他現今的實力，竟然未能發現對方靠近，可見對方的修為必是相當可怕。
他霍地轉身，打量面前的兩道身影。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還有一名身穿道袍的青年。
看著這名青年，楚袁的瞳孔一陣收縮。
「宿遠志！」
「哈哈，你還記得我！英傑大賽一別你可是聲名鵲起，聽說你被魔門追殺，逃入巫門，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宿遠志頓了頓，瞥了眼還停留在河界上空的魚人，沉聲道：「是想來我六返門撒野嗎？」
「唉，還是被人知道了！我只想安穩地過一段小日子啊！」
楚袁語氣輕鬆，可雙眼卻緊緊盯著那名頭髮花白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