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深海旅途 文 / 秦啟
一縷金光從楚袁眉心透出，筆直地射向怪魚的屍體。而與此同時，楚袁劇烈一陣搖晃，嘴角滲出殷紅鮮血，險些立地不穩。
就剛才，老者離開楚袁體外的時候，忽地自我虛耗大量元靈，以狂猛之態轟擊楚袁的元靈。
哇哇！
駐入怪魚身體的老者還沒調整狀態便高聲呼叫，搖首擺尾之際呼喚其它海族對楚袁發動攻勢。
老者計算周詳，欲要將楚袁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可是！
就在怪魚彎身作撲的時候。
兩點盤繞扭動的星光乍臨面前。
噗！
星光輕易就洞穿了怪魚的腦門，並刺入了識海。
楚袁鬆弛手臂，改而按住腦門。只覺雙眼金星亂舞。
他早有滅殺老者的心思，只是沒想到老者離開識海時的反撲竟如此猛烈。他齜牙強忍腦海傳來的疼痛，瞥了眼已投影元靈記憶老者，又看了看動亂的魚群。一咬牙，跨出一步。
虛空變幻，楚袁大腦疼痛難以分辨場景，只能依稀感到週遭出現極多生靈氣息，對此，他連續踏出數步，直至感到週遭生靈稀少並跟自己有一定距離才停了下來。
這裡是一片亂石嶙峋的所在。
楚袁定了定神，選了一個相對隱蔽的地方盤膝坐下，斂去一切氣息。
識海中
元靈虛弱萎靡，玄星道袍破爛不堪。
「鱉屎的，真狠啊！又要浪費數天時間，不知道海皇城會在什麼時候關閉，如果困在這裡」
楚袁不住搖頭，他掃視了凌亂的識海金霧片刻，便閉起雙眼，靜靜調理。
寂靜的環境，時間總消逝莫名。然而在這亂石之中卻有一雙圓滾的眼睛靜靜地望著楚袁。
這是一條丈餘長的鯡魚！它同樣一動不動仿似化石，但奇怪的是，它空有龐大的身體卻只有玄通二魄的實力。而且看它那呆呆的眼珠，可以理解，它的腦袋瓜並不靈活，堪為懵懂。
鯡魚就這樣靜靜望著楚袁，看不出情感，或許這只是一種純粹的天性。
咕噥！
楚袁吐出一個氣泡，轉頭看了眼仍然靜靜觀望的鯡魚，傳音：「你看很久了，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了嗎？」
忽然的聲音讓鯡魚受到驚嚇，它一個轉身就游出了數丈開外。但下一刻，它沒有繼續游動，而是再次轉過身，靜靜望著楚袁，像是有著許多的疑問。
楚袁皺起眉頭，仔細打量了鯡魚良久，搖頭怪異道：「這麼強悍的體魄，在海族中也該有玄通八魄的能耐，但怎麼就只有玄通二魄的修為？你是怎麼修煉的？」
鯡魚看了楚袁許久，忽地晃了晃身，表示疑惑。
「無法溝通啊！」楚袁一拍額頭，到處打量片刻，又感應了一會，繼而伸出手，指了指身側的一個方向，問：「你懂得怎麼進入海皇宮嗎？」
魚又是晃身！
「你不會傳音的嗎？你已經玄通二魄咧！」
「那你懂得什麼啊，給個反應！」
「我趕時間，你自個兒到處玩吧！」
楚袁再次仔細辨別方向，抬起了腿。
然而，鯡魚忽地向前游動，靠近楚袁，看那模樣，極像是想跟他一起行走。
楚袁打量了鯡魚片刻，想了想，忽然笑道：「看你呆頭呆腦的，或許會有點兒幫助。」
說完，他大步走向鯡魚。
面對越來越近的楚袁，鯡魚晃了晃頭，但並沒有躲開的意思。
楚袁笑了笑，伸手一把抓住鯡魚的側翅，一連數步邁出。
這裡沒有任何生命氣息，但是卻有著妖艷的植物。
無數蔓籐佈滿地面，編織一片青色世界。在蔓籐之中，幾朵成年人般大小的湛藍花朵崢嶸奪目。隨著海水湧動，一張一合之間平添艷彩。
然而，楚袁的注意力並不在花朵之上，他低下頭，看著還灑落地面的數條深紅花瓣。
彼岸花！
看到這種不屬人間所有的異花，楚袁想到了許多。他第一次認識這種異花是在魔門，他記憶最深刻的一次是小紅在臨死之前驅動彼岸花為自己抵禦元靈入侵
悵然之色在不經意之間流露。
一路走來，曾有多少爭取，又有多少遺忘！輾轉迷途，有多少慶幸，又有多少辜負！
海水像是在呼應楚袁的感情，變得輕柔起來，仿似情人的手在輕輕拂拭，拂拭曾經的傷痕。
呼呼！
鯡魚忽然急速呼叫，魚身一個屈轉，往後匆忙逃竄。
此時異變突生，數朵口徑有半人大的湛藍異花扭動身姿，對住失神的楚袁奔臨。
這是一種奇怪的氣機，它能將人的精神穩定，繼而平靜，但卻又不可思考，生出了對一切漠視的情緒，甚至自己的生死。
「對！彼岸花。巫門的高手曾在這裡惡戰？這裡絕非善地。」
想法閃現，楚袁一個激靈，腦海中的回憶驟然消退，僅剩下生存的意志。
眼看異花已經來到面前，一切已容不得他多想。
腳往後移動一步，身形閃滅間出現在拚命游離的鯡魚身側，楚袁伸手一拽，繼續發動逐日
鯡魚很享受這種跨越空間層面的急速，或許唯有這種變換時空的刺激，才能讓它的精神無限集中，它很期待有完整思維的感覺，每當看到其它海族擁有靈識，能自主一切的時候，心底就莫由來地升騰起奇怪的感覺。
羨慕、嫉妒。
咕噥！
鯡魚搖擺龐大的身體示意楚袁停下。
楚袁看著逐漸變得熟絡起來的大魚，問：「什麼事，對我來說，這裡並不安全！」
鯡魚呆了呆，繼而轉了轉眼睛，抽身離開楚袁的手掌，向一邊游去。
楚袁感到怪異，在仔細感應附近環境之後，還是小心翼翼地跟著鯡魚，看看它究竟要做些什麼。
漸漸地，楚袁發現沿路出現打鬥廝殺的痕跡，血腥味、斷裂的法寶、還有在海水中漂浮迂迴的衣物碎片。繼續前行，打鬥聲傳入耳際。
在這麼一刻，鯡魚停了下來，縱然想繼續前行，但卻顯得躊躇不安。反觀楚袁，他卻露出了笑意：「總算找到其他人了！」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面，能遇上同類已值得高興，儘管那些是敵人也無所謂了。
楚袁拽著鯡魚，收斂一切氣機，緩緩潛隱前行。
打鬥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法寶的光芒外顯，將方圓數里映照的色彩斑斕。廝殺的中心區域在一座巨大的殿堂外。這裡兩扇大門緊閉，數名勢似海皇城守衛的神化海族正跟十數名人間的神化修者對戰。
本地海族有著不下於神化四靈的修為，更有強悍的體魄，但它們面對的是同樣擁有神化四靈的妖類修者，而且在數量上更是佔據了優勢。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廝殺。
但是，本地海族依然頑強支撐，也許守護身後的大門，將是他們畢生的職責。
鮮血在海水中飄散，一個又一個妖類隕落，換來了逐漸的寧靜。
「呼！這裡的海族還真奇怪，雖然讓我們在海皇城到處行走，但卻不讓我們進入他們的殿堂。」
「語言不通啊！它們的語言跟我們不同。」
「哈哈，別說那麼多了，幾經辛苦才來到這裡，我們還是進入海皇殿朝拜海皇，之後」
「對，海皇宮才是我們應該去的地方！」
眾人推開大門，謹慎地走了進去。
楚袁領著鯡魚，臉色詭怪地掃視片刻，又想了想，喃喃道：「這裡守衛這麼嚴密。竟然連妖類也隔阻入內，那麼在大殿之後的路途恐怕更加艱險。」
他抬頭不停打量面前的海皇殿，又繼續沉吟自語：「這裡曾有弱小的海族來過，並成功進入海皇宮，它們究竟是怎麼進去的？嗯，肯定不是從正門進去的。」
想到此，他決定對海皇城周邊進行探索，以期找到一些秘密所在。
城牆，高大的城牆。城牆上空有著微弱的波動，當楚袁懸空上升，準備去探索一番的時候，卻忽然感到莫大的危險。這是來自元靈的直覺，感到只要上升到城牆的頂部，就一定會遭受無情打擊，有灰飛煙滅的危險。
楚袁再次回到地上，繼續繞著城牆探索。
如是此飛行了整整一個時辰，前方是一片海底山脈，在山脈的頂端同樣有著奇怪的威能守護，不得飛躍山頂。
到了這個時候，楚袁顯得猶豫不決。
「這裡已經出離了海皇殿的範圍，如果再繼續前行，很可能越走越遠。難道是我的想法錯了？」
他帶著鯡魚剛想轉身原路返回，去探索殿門的另一方。然而，他忽然頓住了身影，並轉過了頭。
山體上有數條巨大的觸角隨水流晃動，仿似水草一般毫無規則。
本地海族！
楚袁凝神觀察，發現那是神化一靈的海妖。他想了想，又仔細感應一番，待確認此地再無其它妖類之後，忽地一笑，向著舞動的觸角而去。
感應到陌生的氣息，觸角霍然洶湧，並露出了海妖的龐大身軀。
這是一頭巨大的烏賊。
面對這個龐然大物，楚袁不想浪費時間，他怕自身的氣息會引來更多潛在的危險。
逐日迅速來到觸手環繞的所在，面對龐大的身軀。他果決地釋放二星曜神，並微微抬起頭。
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