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三十一章 僵王化人 文 / 秦啟
密室之中靜坐數百年，無數塵埃粉屑籠罩全身。呈現一片死寂，沒有呼吸的聲音，也沒有心跳傳出。但是血液卻在循環，在遊走全身，體溫漸漸生成。
思想中，虛無的世界構造無數片段，那是光陰烙印在精神的記憶，意志不滅，一直隱晦在最深處。
隨著突破到神化五靈，僵王開始擁有了生機。然而，繁雜的信息卻在腦海上演。交錯的絲線彷彿心緒，在拉扯，在牽引，將所有片段理順，繼而重組。
漸漸地！
呼呼
覆蓋在身的塵埃紛飛，這是呼吸使然。身體在吸氣中膨脹，在吐氣中收縮，血肉的新生逐漸讓身體飽滿。
地脈怨氣預期而至。
它們將僵王包圍，形成漆黑的巨繭。活躍的氛圍帶來歡愉的感覺，好像在歡呼，在慶祝怨氣的寵兒得到昇華，走向極致。
她從怨氣中誕生，是怨氣的孩子。
她的勇氣得到證實，被賦予另類生命，如今功成達致，意志最深處的渴望得到准許。
化人！
楚袁心急如焚地趕回玄星宗，在一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來到僵王的閉關所在。
心裡惶然，既是渴望，又是不真實。
他不敢猜測，心裡極希望僵王就是柳悅華。
她沒有了記憶！不會記得我。
原來一直跟在身邊這麼多年，我竟然沒有發現。
但真的是她嗎？
怎麼閉關那麼久，該出來了吧！
不管了！再過三百年也等！
楚袁就這樣忐忑地來回踱步，百無聊賴又神情亢奮，凌亂了心緒卻又不知為何。
楚戎等人看著臉色不停變化的楚袁，心裡怪異但不敢問。
就這樣，一群人靜靜等待，看著他們的宗主來回踱步。
凌展圖跟楚戎對視一眼，皆感到事非尋常，急忙招來一名弟子，吩咐他去參霞宗請武芸兒。
楚袁毫無所覺，仍在思緒中浮沉。
半個時辰過去了！
牛屎龜感到不耐煩，他吼道。
「鱉屎的，別走來走去，爺眼花了。」
楚袁一晃，轉頭看到數人站在一旁，看著自己，他揮了揮手，道：「怎麼都在這裡？去，該做什麼做什麼！」
牛屎吼道：「爺很忙，但你丫叉的很閒，小黑還在閉關，你走來走去就有用的嗎。」說到這裡，牛屎認真地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楚袁的神情霎時激動，張嘴想說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能不肯定的說了句：「僵王可能是柳悅華！」
「哇哈！」牛屎怪叫，仔細地打量楚袁片刻，確認不是開玩笑。不由謹慎地問：「你從那裡收到的消息？」
「魔門，老幽君！」
「那廝的話你也信！」
「事情很吻合，不得不信。」
「是悅華好吧，我懂了，但你這樣走來走去也不是辦法。回去閉關一段時間吧，你出關的時候她就出來了，那時候再敘舊！」說到這裡，牛屎忽地面色古怪，轉而又道：「她是僵王，沒記憶了！」
楚袁苦笑，點頭道：「我知道！」
牛屎龜沉默。
其餘人沒有說話，也不敢打擾，就連大嘴巴符謙和蒼狼也老老實實。
此時的楚袁很凌亂，也很脆弱，隨時都可能將一切思維矛盾轉化成暴力。
所以，他們老實退走
塵埃在密室裡跌亂飛揚，是游離的精靈為她推開了塵封的窗。
往事在腦海流淌，迷惘的眼眸逐漸明亮，彷彿找到命運的理由來擺脫傍徨。
鏡前的容顏還是那樣清秀，唯有暗紅的瞳孔映射妖冶光芒。秀髮凌亂飄舞，纖手梳理容裝，手指纖細修長，為何指甲還是漆黑得讓人發慌
不復往年那樣！
柳悅華靜靜看著鏡子裡，那個既是熟悉，又是陌生的人兒。
她不禁蹙眉歎息！
她跟楚袁有著契約般的聯繫，能感到熟悉的氣機就在戶外。但是，她已沒有少女那種心如鹿撞般的驚慌，臉龐也不再羞紅。歲月讓人變化，如今只有黯然和糾結。
「還是醜陋的僵王該多好，起碼能渾渾噩噩地站在他的身邊。現在變回了原來的模樣，又應該怎樣面對他！」
柳悅華猶豫不已，靜靜坐在鏡子前，低頭思索連自己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大腦如同糨糊，心亂如麻。
時間在逐漸流逝
門外
楚袁已經停止了踱步，他能明顯感到室內的變化，那是盎然生機，還有精神上，那濃郁的相連感。
「真的是她，她沒死！」
楚袁終於得到肯定，但是卻惶惶不安，思索打開房門後應該說的話。
牛屎問：「什麼真的真的是柳悅華？」
他聲音高調。
楚袁沒有說話，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牛屎深吸了一口氣，他感到高興，而且歡欣。當年那個甩著鬢髮的小女孩將再次出現面前，心裡滿是期待。
興奮的牛屎露出笑意。
「真沒想到哦，一直讓我感到心驚膽顫的僵王竟然就是那個孩子。我就說，本神龜不會害怕一個區區女孩的！」
說著說著，他看了眼還在發呆的楚袁，鄙夷道：「當年就說了，這女孩不錯，你就不聽。到現在才發呆，幸好不算遲。」
「當年我聽不懂龜語！」
楚袁反應過來，狠狠瞪了牛屎一眼。
牛屎哼了一聲，卻笑容滿面。轉頭對楚戎道：「派人使用連空傳送去元虛門一趟，找一個叫柳玥的女人過來，就說，她的妹妹在這裡！」
他大大咧咧，全完無視楚袁臉上的尷尬，甚至還囂張地對楚袁道：「你跟柳玥的那些破事我知道，但今天不讓她來就不厚道了。你們不是沒仇了嗎？正適合！」
楚袁沒有說話，繼續看著緊閉的石門。
在他身後，武芸兒能感到楚袁的精神狀態，只是她沒有多說什麼。瞥了眼緊閉的石門，咬著下唇，靜靜等待。
轟！
巨大的爆破從玄星山脈響起，一圈弧形的衝擊向外掃蕩，粉碎無數山巖。
「怎麼回事！」牛屎龜率先轉身，望峰下張望。
楚袁更是一個激靈，眉頭深皺的懸空而起。
「好厲害的威能！」
玄星山門處，一道修長身影靜靜站立，他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玄星弟子，殘忍一笑，繼而隔空踏步而上，往玄星峰走來。
他的樣子並不算俊朗，但是一雙三角眼卻透露妖冶神采。此刻，他望著懸在高天的楚袁，冷笑問。
「你就是楚袁？」
「你是誰？」牛屎暴喝，翻手砸出一堆事物，在空中構建陣法。
三角眼嘴角微微拉伸，滿是不屑。迎著漫天法寶結成的陣法，他伸出手掌。
一線漆黑如墨的光芒在掌中形成。
無邊威壓讓天地靜止，包括牛屎所扔出的事物，下一刻，它們紛紛化身粉屑，隨空飄下。
楚袁瞳孔一陣收縮，這種沛然得讓人窒息的威壓讓他想起了符謙，他不禁低聲喝問：「你是仙人！？
三角眼望著楚袁，笑道：「有眼光。」他打量了玄星峰一眼，點頭道：「不錯的地方，山體已經成就仙靈，歸我吧，我給你們一個痛快！」
楚袁哼了一聲，指尖凝聚一點銀芒。
楚戎望著對持的二人，低聲跟凌展圖交流兩句便飛身降下玄星峰，跟在場弟子結成陣式。
「沒用的，不要做無謂傷亡，我可不想濫殺無辜！」
楚袁冷笑道：「是不想濫殺無辜，還是不想浪費功力？據我所知，在這片土地，仙人的功力極難凝聚。」
三角眼沒有否認，他點頭道：「不錯，這是一片奇怪的土地。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這裡靈氣稀缺，但當我將雲濤門的氣運一攝而空，才發現，這是一片被聖賢咀咒過的土地。這裡，不適合仙人生存。」
「那你怎麼還不走？」牛屎喝道。
三角眼哈哈一笑：「我最講信用，既然答應雲濤門將玄星宗覆滅，自然會做到。只是沒想到，這裡有一件新仙器，便宜我了。」
他再次揚起了手，目標正是楚袁。
「只要殺了你，玄星宗就滅了吧，我也懶得再殺其他人了。」
「你未必有這個能耐！」楚袁輕笑：「我還能掌握這件仙器。」
「你差太遠了，而且仙器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請出的，我夠時間殺你。認命吧！」
漆黑的光絲再次在掌心形成，無規則的搖擺，如同毒蛇在扭動身軀。
銀芒懸空，演化星斗。
面對將要演化的二十八宿，三角眼神色嚴肅起來，他一咬牙，抬手將黑芒射出，迎向了高天，直取在星圖之外的楚袁。
「靠！剛睡一會就跑個垃圾來搗亂，找滅」符謙罵罵咧咧走出，剛好見到黑芒電射。他急忙吼道：「是厄難之力，用逐日跑啊！」
說話的同時，他掌心閃現一線金芒，咬牙切齒地射向三角眼，同時撲了過去。
「鱉屎的，怎麼又跑出一個二轉天仙。」
對於符謙的出現，三角眼神情錯愕，他能從氣機上判斷出二人的先天差距。然而下一刻，他卻笑了。
「在仙界，你的境界的確在我之上，但在這裡，你又恢復了多少？」
一線黑芒再次匯聚。
「殺你足夠靠，怎麼可能！」
符謙抽身飛退，不再驀然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