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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其四月 276 罌粟盛開之地 文 / 李雪夜

    276罌粟盛開之地

    「你在賓州,幹得漂亮。」杜姆羅突然提起了賓州的事,宮平多少有些意外。

    「在你眼裡,我做的恐怕稱不上漂亮吧?」

    「不。」杜姆羅搖了搖頭,「憑藉著肯定不完全的力量,是做不到那一步的,那還需要智慧,另外多少還得帶一點殘忍。我想換成了我,如果在這種力量極度不完全的情況下,恐怕也做不到那種地步。」

    「這件事上,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呢。」和蘭哼了一聲,「有一個叫林志的傢伙,是我替你解決掉的。」

    「恐怕只不過是因為他冒犯了你吧?」宮平笑了笑,同時覺得這傢伙可真倒霉,沒因自己而完蛋,卻死在了和蘭手上。

    「他當時衝進我的房間,我還以為是外出看熱鬧的羅。」和蘭說,「賓州可真是個危險的地方。」

    「對凡人來說,你們這才是危險之源。」宮平說。

    杜姆羅一笑,不置可否。

    對於「武偶」製造出的「空間」來說,世上沒有什麼路是曲折的,只要認定了方向,武偶就可以一直堅定地向前走去,不管前方有萬丈深淵還是珠穆朗瑪峰,是千年寒冰池還是萬年火山坑,總之,此人仗著這空間,可以穿越過一切,足可稱其為「最穿越」。

    但這東西的缺點是,速度依武偶的移動速度而定。但杜姆羅很容易就解決了這一問題,在離開了廢墟區之後,一行人「降落到」一個小停車場上,鑽進了一輛越野車。武偶身上有車鑰匙,說明這車一早就是他們的座駕。

    宮平發現當越野車被融進空間裡時,他身後靠著的那面「牆」卻並沒有消失,這充分說明此空間四處可開口放東西進來,或放東西出去,而不必將整個空間打開。

    「真是方便之極的能力,用來搶劫可挺不錯,你眼看著他將東西拿走,卻啥招沒有。」宮平忍不住在心裡讚歎。權衡了一番,他最終決定站了起來,也跟著鑽進車裡,在後排和杜姆羅坐在了一起。

    如果武偶先生在開車時,一不小心停了異能,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宮平到時絕對會如同被八匹馬拖地而行的倒霉蛋一樣,面目全非,皮肉無存。

    「捨得和我們在一起了?」杜姆羅笑著問。

    「嗯。萬一你們背著我說我壞話怎麼辦?」宮平風趣地回答。

    「想說你壞話也不用背著你啊。」杜姆羅一聳肩。「你現在淪陷於我手,受我控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說你個壞話又算什麼。」

    「別忘了咱們可算是五五開。」宮平一臉的無所謂,十分享受地和杜姆羅鬥起嘴來。「我自然不能殺了你,但把你揍上一頓可不是什麼難事。」

    「這話沒錯。」在能穿越一切的空間中又享有穿越一切的特權的運飛舞於宮平旁邊,沖杜姆羅揮了揮拳頭。

    「你敢動手,我讓武偶打斷你的腿。」和蘭在車內後視鏡裡狠狠瞪著宮平。

    宮平沒興趣與女人鬥嘴,眼睛一閉,靠在後座上又假寐起來。

    「我的厄運之手選了一頭豬轉世而成的男人麼?」杜姆羅似乎是閒得沒事幹,非得騷擾宮平。

    「人站到教堂裡會忍不住向十字架低頭;站在追悼大廳裡會忍不住跟著別人一起悲傷。」宮平閉著眼,絲毫不讓地回嘴。「躺在豬圈裡會忍不住跟著豬一起打滾。」

    「你見過這麼威武、這麼英俊,外加這麼美麗的三頭豬麼?」杜姆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不久之前走到現在。」宮平說。

    「你的腦子反應真快。」杜姆羅點了點頭,「頗有我當年的風采。」

    「在厚顏無恥這點上,只怕我這輩子也只能仰視著您,說一聲不能望您之項背。」宮平的反擊很給力。

    「我說,你們這麼鬥嘴,卻讓我想起咱們兩個當初……」運在旁邊感歎一聲,突然意識到在場所有人都聽得見它的話,便立刻住嘴。

    「准神是寂寞的。」杜姆羅說,「而准神的運,又是寂寞中最寂寞的。所以一般來說,准神的運會和自己的命沒完沒了地鬥嘴,因為那是它惟一可與之交流的對象,惟一可稱為朋友的同伴。」

    這話令運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最近它與宮平的交流有點少了。自從有了實體化的能力後,它的生活變得豐富起來,可以自己看電視、聽音樂、上網、玩遊戲……於是,過去和宮平沒完沒了說話的歲月,就沒了。

    它突然覺得這是不正確的。

    這話也令宮平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對杜姆羅的親切感,還有剛才頗有興趣地鬥嘴,其實不是來自於自己的本心,而是體內隱藏著的那個厄運之手。他不由又想起了那幾次頭疼,想起了那個在夢境中與自己對話的傢伙。

    那傢伙好久沒出現了,不知是被宮平的主體意識壓制下去,被那「鎖鏈」牢牢困住,還是……漸漸與宮平同化了。

    宮平知道這麼空想永遠不會得到真正的答案,於是乾脆停止這種腦力的消耗。

    車子在人們的驚呼和尖叫中,穿越了城市,穿越了森林,在兩天後越過了森林中的邊境,進入了西達魯特共和國的境內,在森林外一座小村子的附近停了下來。杜姆羅拉透過車窗向外看,宮平也跟著看。

    「看看這裡,有什麼感想?」杜姆羅指著前方的小村,宮平望了望,破舊的木板房四下亂立,皮膚被太陽曬黑的瘦弱村民們,在村子有氣無力裡走動,皺著眉頭的小孩子站在路邊,一些眼睛無神的老人靠牆坐著,一派荒涼貧困景象。

    「再跟我去看看他們的莊稼吧。」杜姆羅笑著揮了揮手,武偶將車子開起,向著另一個方向而去,沒過多久,在他們眼前就出現了一片開闊地,裡面長滿了同一種植物,這種植物綻開著或紅或白的花朵,美麗得令人心醉。

    「他們種花?」宮平問,杜姆羅立刻大笑起來,和蘭也跟著笑,回過頭說:「聽說過罌粟吧?」

    「是毒品?」宮平眉頭一緊,杜姆羅又笑了:「我們的大俠不高興了。看到了吧?這一片、那一片、整個這個地區,種的全是罌粟,這裡的人們世代就靠這個而活。」

    「我不理解。」宮平深吸了一口氣,緩解自己的心情。「他們過著好像是乞丐一樣的生活,卻種著世上最值錢的植物……」

    「罌粟不值錢。」杜姆羅搖了搖頭,「值錢的是鴉片、是海洛因,是一切以罌粟為原料製造的毒品成品。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這些人每年種植大量的罌粟,卻連米面都買不起。」

    他沖和蘭使了個眼色,和蘭一點頭,武偶便駕著車子向前開去,車子漸漸如飛機一般拉起一個弧度,向藍天飛去,但在宮平感覺中,旋轉了的卻是整個世界。因為這空間內的重力自成體系,完全不受地球引力影響,所以才令人有這種錯覺。

    「這就叫玩轉地球吧。」宮平看著車窗外,忍不住在心中感歎。

    車子在高空中又與地面平行,在天上一路向前開去,來到一公里外一個像軍事要塞一樣的地方。這裡的屋子也全是木板屋,但建造得比較精製,而且房屋排列整齊有序,所以即使沒有外面那兩輛輕型坦克和三輛野戰吉普,以及高高的瞭望台上的輕槍槍,也很容易讓人想到這是個軍隊呆的地方。

    「這支軍隊大約有一百多人。」杜姆羅推開車門,拉著宮平下了車,如同天神一般站在空中,指著下方說,「如你所見,有兩輛輕型坦克和三輛配有重機槍的野戰吉普,士兵們每人至少有一重一輕兩種火器,外加手雷若干。」

    這時,一個及不蔽體的女人從某間木屋中跑了出來,在要塞中央的空地上飛奔著,很快,那間木屋中就沖了數個或赤身或只穿短褲的男人,大笑著把女人朝回拉。

    女人聲嘶力竭地叫著,向著坐在院子角落裡的一個男人伸出了手,那男人痛苦地低下了頭,好像根本聽不見也看不見。

    雖然聽不懂那女人在喊什麼,但眼前發生了什麼情況,宮平還是能看得懂,剎那間,宮平瞳孔一縮,臉色變得鐵青,運也忍不住瞪起了眼:「這……」

    「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杜姆羅平靜地說,「軍隊裡都是大男人,難免有些問題需要處理。一般來說,這支軍隊的將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城裡帶一大票妓女過來,解決士兵的需要,但這並不能完全緩解問題。所以這些人,有時會把在附近勞作、或是給他們作工的的村民抓過來,就像眼前這樣。」

    「放我出去。」宮平看著杜姆羅,「我保證,絕不會逃走。殺了他們後,我會回來,隨便你要我跟著你做什麼。」

    「放你出去?」杜姆羅笑了,他低下頭,看著那幾個大笑著將女人拉向木屋的士兵。那些傢伙的身後,都有一團黑霧綻放,那霧的形狀很像是罌粟花,美麗迷人,而又充滿了死亡氣息。很快,一個個巨大的、一頭雙面、長著四隻臂膀的厄運怪物由那黑霧中挺立了起來。

    「抱歉,我不能。」杜姆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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