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三章 說客陳清 文 / 銀民金叉
自從戰敗被俘那天起,已經過了二十一天,終日不見陽光的牢獄生活雖然很是煎熬,但他卻仍是不願向官軍低頭。只為那些,抱有共同夢想而犧牲的弟兄爭一口氣。
「大人,你是?」
三年來廖化雖然有些許改變,但手臂上的三顆黑痣卻是掩蓋不掉。正因為這兩顆黑痣,在曹操將他押解回來之時,陳清無意間的瞄到便確認了他的身份。
「嘿,居然忘了我,你這廝好生可惡!早知道就不把西遊記的結局告訴你了!」
陳清頗有些好笑的坐在地上,也不管身上的衣服和地上的骯髒形成的對比有多巨大,大大咧咧的錘了廖化一拳,勾住了他肩膀。
「你、你是清弟?!」廖化萬萬沒有想到,如今坐於面前這一顯然身份不低的官員,竟是當日那個給自己講故事,陪伴自己三天卻似相識已久的好朋友。一時間甚是感慨彼此間的差異,啞然失笑著歎了口氣。
「喂,喂,我當官了你還不高興了是吧?」對於昔日好友,陳清從不吝嗇友誼,也不裝腔作勢,絲毫沒有官對匪應有的嚴厲,壞壞一笑道:「你小子病好了也不來徐州看我,早知道那時就不帶你去偷看張寡婦洗澡了。」
想起山上短短三天,陳清所帶來的趣事兒,廖化亦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裡有些彷徨有些懷念,只是笑了沒多久,卻又搖頭歎息道:「清弟,如今你是官,我是匪,若是走的太近,恐怕會引起非議,還是莫要如此的好……」
陳清聽得出廖化言語裡的真誠,當下果斷的搖搖頭,朝他笑道:「不,沒事兒,很快你就會成為我的助手。」
廖化一愣,心中頗有些感動,但還是咬緊了牙,苦笑道:「我若是降了,又怎麼對得起葬身的數萬弟兄?清弟,此事休要再提。」
來前陳清就猜到他定會這樣說,但若是沒有萬全的準備,陳清又豈會來到此地,與這一地的酸臭做伴,自討沒趣兒。
陳清托起了下巴,很是好奇的看向了廖化,直到看的他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身子,這才開口問道:「你加入黃巾是為了什麼?」
「殺盡狗官!」在志願的問題上,廖化向來堅定不移。身為曾經的泰山平民一員,他很明白其中的困苦,斬釘截鐵的回答道:「讓百姓過上安康的生活。」
「哦。」陳清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接著問:「那現在呢?死了多少,救了多少?」
廖化一怔,隱隱感覺到了些陳清言語中的深意,但又不敢去想這個問題,索性閉口不言。
「蒼天已死、黃天當地,這個口號倒是不錯,忽悠了數十萬百姓去送死,更是拖上了幾萬官軍,真不知到底是救人還是殺人。」陳清以一種第三人稱的視角,慢慢的將廖化循循善誘,引導向他的思路,「唔,徐州這邊死了二萬多黃巾百姓,又死了近六千官軍,小小一地就死近三萬人,這天下呢?恐怕至今,已經葬身數十萬了吧。」
廖化漲了張嘴想要辯解些什麼,但卻發現陳清說的句句屬實,竟是渾然無力去辯駁,一時間心中竟是產生了強烈的矛盾,自己堅持已久的信念忽然被推翻,這種感覺很是不好受。就像跟孩子說糖會蛀牙,即便他們知道這個道理,也不會去改,一個意思。
「結果呢,連洛陽的影子都沒看到,揭竿而起的黃巾義軍卻是先滅了一半,因此而陣亡的百姓是數之不盡,看不到頭,我估摸著吧,這屍體堆起來徐州城恐怕都沒地兒立腳。」
陳清故作思考的托著腦袋,目光卻偶爾瞥向廖化,見他臉上隱隱有不甘、懷疑之色,心中暗笑,繼續往火上澆油,歪著腦袋說道:「嗯,等到將來黃巾徹底平定了吧,這天下該死的也都死絕了,可問題又來了,朝廷實力大大消弱,這麼好的機會,心中早已存有異心的人怎麼能放過?塞外虎視眈眈的外族,又怎麼會不乘機南下呢?到時候,嘖嘖,又不知得死多少人!」
「夠了!」
沉默許久,向來以沉穩著稱的廖化竟是忍不住大聲一吼,站了起來,緊握的拳頭帶著濃濃的不甘,眼角甚至隱隱能看到些許淚珠。
「哎,這些問題或許你早已經想到,卻又不敢面對。」陳清亦是拍拍衣衫站了起來,朝外面揮了揮手制止住聞聲趕來的獄卒,朝廖化坦誠說道:「黃巾的初衷並沒有錯,只是他們的做法過於愚昧無知,太過單純,若是以改朝換代便可解決百姓困苦,那先皇劉邦定天下之時百姓便該永世不再困苦,如今呢?若要造永世之安,難亦……」
陳清沒有理會廖化略微抽搐的身軀,黯然搖搖頭,走到了牢門旁,背身說道:「曾經我覺得以德服人是個很不錯的想法,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要治這亂世,非但要仁,更要有膽,當以忠義之人,行不忠之事……三日後,我再來找你,希望你應該能給我個滿意的答覆。」
一番話搞的廖化自相矛盾,心中隱隱有了答案,但陳清臉上卻沒有任何喜色,剛欲朝牢外走去,忽而發現隔壁地牢中還有一人亦是單獨關押,好奇之下朝內探了一眼,卻發現那人正是許久之前,自己第一次用計詐出的細作--唐周。
「唐周兄,近來可好?」
陳清原本不願多做逗留,一來是說服廖化的任務已經完成,二來嘛,這裡的味道實在不是人呆的。但轉念一想,想起唐周是個頗為知書達理的文士,心中便生出了新的念頭,令獄卒開啟了牢房,悠悠走了進去。
「陳大人之前所言,算是了卻唐某數月所思。」
當日五百黃巾被押解至京城之時,唐周寧死不願前往,這一點讓陳清一直很不解。歷史上臨時叛變,向朝廷告密的不就是他嗎?怎麼到這當口,卻又突然不告了。
「謬論而已,天下間看破此事者數不勝數,唐先生只是當局者迷罷了。」該謙虛的時候盡量狠狠的裝低調,這是陳清一貫的作風。評心而論,對於這個相貌還算不錯的中年文士,陳清並沒有任何惡意,僅僅是出於歷史給予他的觀念,當時才故意讓人揍他的。
「當局者迷……」唐周如今的模樣和當日的曹操如出一轍,低聲喃喃自語了幾遍後,撫掌大笑道:「陳大人高才,唐某敗之不冤、不冤吶!」
見唐周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謎一樣的敬佩,陳清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像是被糟老頭盯著自己菊花看一樣的不舒服,連忙尷尬笑了笑,扯開話題。
「唐先生今後有何打算?」
「打算?」唐周有些茫然的自嘲一笑,搖頭歎道:「終此一生恐怕亦是要於牢籠中度過,即便是他日天子大赦,周亦是寧願找一僻靜之處朝耕晚漁,再不理會那世間爭鬥。」
嗯,思想覺悟挺高,適合去參黨。陳清心中壞壞的yy了一番唐周穿軍裝做演講的樣子,強忍著笑意,忽而問道:「那先生一身才華又是該如何是好?難道苦讀多年聖賢書,便要就此拋棄不用,實在是有些可惜。」
唐周嘴角一苦,陳清所說正是刺中了他心中最大的痛楚,黯然道:「那又若何?渾渾噩噩半身,最終卻是選錯了道,只能怪唐某眼拙罷了。」
懺悔是好事嘛,幹嘛弄的那麼傷感。既然看清了真相,那改邪歸正不就行了嗎!
「陳某倒是有一法子,可保先生安康,又可用上這一身才華,不知先生願否?」
唐周聞言雙眼一亮,若是別人這樣說,他肯定不會信以為真。可咱陳大官人曾經徹底的擊敗過他一次,在徐州城的盛名亦是絕不會有假,當下雖然心中急切想要得知,卻還是故作鎮定的皺起了眉,說道:「先生但說無妨。」
「嗯,很簡單,替我教教書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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