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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五章 煮酒論天下 文 / 銀民金叉

.    第八十五章煮酒論天下

    恍惚間半個時辰匆匆而逝,穎川郡上空飄揚的鵝毛細雨也轉瞬傾盆而下,不斷洗刷著這座充滿儒雅氣息的文城。先前還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如今僅可見幾個匆忙趕路的商旅或百姓急奔而過,每踏一步都濺起陣陣水珠,與屋簷之上源源不斷順勢滑落的水流遙相呼應。

    「氣煞我也若非是樓裡有人前來通報,忠莫不是要於捨外苦候至子時?這一身衣衫,你當賠我」

    酒肆門口,戲忠一邊兒抱怨一邊兒拍打渾身濕透的衣衫,原本就有些枯黃的髮絲黏著在一塊兒看起來更是狼狽,為他猥瑣的樣貌加深了幾筆。郭嘉微微一笑,連都沒未抬依舊在飲酒,若是連戲忠都分辨不出,那還何談摯友二字?

    抿了抿嘴,郭嘉朝他歉意一笑,揮手道:「志才且來一座,若是你得知這位兄台是誰,想必今亦是會忘乎所以逗留此間,失了約。這衣衫嘛,若是你欲取,嘉家中倒也不少,隨你拿罷。」

    踏入門時戲忠就覺得很奇怪,以郭嘉之名聲除了自己與荀彧、荀攸,絕不會有穎川學子與他同席而坐,飲酒作樂,縱然有人願請郭嘉亦是不屑一談。

    起初還在懷疑這廝今天可是吹了涼風改了性子?如今經他一言,倒也順勢將注意力投向了與之對坐,面若冠玉的這一翩翩公子。

    能得郭嘉讚譽者,世間少有,觀此人樣貌清秀、舉止大方得體,且迎面微笑似是隨和之人,唔,一襲白衣,莫不是那……善,倒不想於雨夜遇及此子,哼,雖能博奉孝之青睞,要過忠這一關也非容易之事,欲替曹孟德納賢?先且試探一番,若是能服吾心,再論

    戲忠多傲骨,陳清雖海內盛名之英傑,但未親眼證實一番,他又豈會服軟,認陳清之才。嘴角稍稍扯起一抹笑意,戲忠故作感慨狀,徐步步入席間,向陳清看了幾眼卻又不禁歎了口氣,捧起酒盅一飲而盡,方歎道:「久聞世間龍陽之癖者多矣,倒不想奉孝竟是亦著了此道,惜哉、哀哉這位公子倒也算生的白淨,英姿颯爽,若是奉孝喜之,忠自然不敢再多言何物。」

    言罷復深深看了眼陳清,其中挑釁、嘲諷的意味溢於言表。戲忠何人,陳清壓根兒不識,但屢屢聽聞郭嘉稱其為志才,倒和腦海中某個人聯繫了起來。

    戲志才,經荀彧推薦而仕於曹操,更是其初期謀士之一,深的曹操所喜,然卻不幸早卒,進薦郭嘉出仕。

    有何具體才幹,陳清記憶中一片空白,許是因他與荀彧一同薦了郭嘉,方才留下個模糊的印象。典韋的樣貌如此駭人陳清亦可坦然視之,不存歧視之心,更何況戲忠?

    雖容貌頗猥瑣,衣衫不整,似落湯雞一般,但既為才士,何不當敬?雖然其言語未免有些太過放肆……此行目的是替曹操招賢納士,若是其麾下首席文臣都心胸狹隘容不得半點逆耳之言,又和談其主?況且,戲忠與郭嘉乃是至交,若是妄言得罪,得不償失也

    明白利弊,陳清並未惱羞成怒、言語相譏,反倒是恭敬的抱拳一笑,道:「久聞穎川多才士,談笑間不拘小節,每每隨性而往,初逢奉孝兄時便略知了一二,倒不想奉孝之友亦能如此不拘,實善也在下徐州陳清,見過戲兄。」

    言先生有龍陽之癖?秦捨大怒,正欲發作怒罵幾句,卻是見陳清拱手微笑,反以禮待之,不禁氣結,憤恨的咬了口手裡抓著的肉,瞪向戲忠。

    陳清……唔,脾性尚佳,名不虛傳,有以德報怨之能。捫心自問,若欲人如此挑釁,忠亦是不一定能做到這般忍讓且謙恭待之。

    戲志才心中感歎,盛名之下無虛士,陳清的謙遜不怒已然瞭解,若是再行試探其脾性,反倒顯得自己未免太過卑劣。只不過,如今之試只是其心性,並非才幹,怎能輕易罷休?

    捧起酒盅斟滿一杯,戲忠舉杯敬向陳清,深邃的眼珠中露出一絲光芒,大笑道:「陳兄果不負傳言,心胸寬闊,可為友也逼人穎川戲忠,字志才,附近一帶人送外號『怪才」倒是與『不羈』湊成了一對兒,成為席間笑談。方才出言多有不遜,當敬一杯謝罪,請」

    言畢,仰頭飲盡杯中之酒,砸吧砸吧的唇齒,復而笑道:「奉孝至此間恐怕已有一個時辰了罷?想來這對聯之趣,忠恐怕已失之交臂。唔,既如此,不若吾等且來論一番天下以配酒水,如何?」

    好膽識

    陳清發自心底讚歎一聲,雖為亂世,但仍是漢之天下,眾人所處乃是大堂而非包廂,公然於此處議論天下之事,若被查實當可定妄言之罪,輕則杖打三十,重則身首分離,這戲忠敢行如此之事,足令陳清豎指稱讚。

    替三人斟滿酒,小二聞戲忠之言愕然大驚,生怕聽到些不該聽得被這三個膽大妄為之人牽連進去,立馬放下酒壺,識趣的奔向伙房,不敢多作逗留。

    「志才兄既有如此雅興,清陪一番又若何?」陳清灑脫一笑,扭頭示意秦捨去守住酒樓大門,方才笑道:「不知忠兄所欲議者,是天,亦或是天下?」

    「妙哉,好一個天,亦或是天下,僅此言,道明賢弟便是勝了一籌」

    郭嘉聞言大讚,天與天下雖一字之差,然卻大相逕庭。天,在世人眼中可謂是漢,又或是獻帝、靈帝、高祖,而天下則可視之為百姓、疆域、諸侯,又或是海內名士、名將。陳清這句看似矛盾的話,實則意義深遠,他表明了他的立場:天與天下並非同屬一帝或一國

    戲忠頗感讚歎的搖搖頭,歎笑道:「久聞世人言陳兄之才華,心有不服,故欲試探一番,倒不想話未出口,尚未論及家國大事,卻先敗一籌,實乃造化弄人赤誠相待者,當稱君子,此酒,忠必敬也」

    「忠兄過謙了,二位兄長,請」

    三人碰杯一笑,皆是感慨彼此才識,互生結交之意。如郭嘉一般取下了髮帶,隨意將秀髮披於肩頭,面對二人愕然的目光,微笑道:「此間既無人,放縱一番又何妨?況且,清平素最恨便是束髮之感,宛若被束縛般,難以忍受。然而,往日卻因每每公務在身不敢如此放肆,怕落口舌於小人,借此指桑罵槐,遷罵於孟德。單這一事,清不如奉孝之灑脫,實不能隨性脫俗還望二位莫要見笑」

    戲忠低聲一歎,陳清之坦誠此番算是徹底見識到了,能親口言及自身不足之處,世間罕有人敢為之。轉念一想,陳清之能已公諸於二人,他人既然以誠待我,若虛與委蛇,倒真成了小人當即抱拳笑道:「今能逢道明賢弟實乃幸事,若不好好暢談一番,乃大過。天下之題,出於忠之口,若不論上一番,豈非畏首畏尾之人?此間忠最為年長,當忠先論之」

    戲忠與郭嘉、荀彧等摯友每每暢飲必當聊及天下大事,自瞭然於胸,遂捧杯笑道:「董賊雖亡,然漢亦非漢如今天下群雄割據,北有袁本初、公孫伯圭兩雄並立,常言道一山豈容二虎?依忠之見,許是不出兩年便將有一番惡戰;

    江東猛虎孫文台自聯合軍散後,更屢屢有私藏玉璽一說,雖其忠於漢室然也不免令諸多忠漢。蒙眼之能人所拒。其麾下驍勇將領不少,然尚缺謀士,當初若回奔江東之餘,命一奇兵突襲無人坐鎮之徐州,許是可有大為,然時機已過,唯有勤加操練其江東水師,努力爭取豫州、荊州一帶。

    只不過,荊州劉表讓魯陽與南陽二城於袁公路,雖看似懦弱,然卻亦是善於隱忍之能人,招降江夏賊張虎、陳生二人,更吞起部,悉數平定江南一帶,實為霸主。

    陶謙雖老邁,然卻心思縝密,兼徐州陳登、糜竺二人輔佐……唔,此事道明當比我更為清楚才是。一年來休整,其麾下將士越發精壯,更屯兵至丹陽一帶,似有併吞揚州之欲,亦不可小覷

    西川劉焉、西北韓遂,更皆是幹練善謀之人,麾下兵精糧足,揮師東進已然成了定局。

    漫天兵事源源不絕,各地諸侯劃地自立門戶,大漢天下如今早已名存實亡,縱然那梟雄無比之呂奉先與忠心耿耿的王子師再如何輔佐,又豈能收盡天下叛亂之心?忠不怕說一句犯上作亂,項上人頭不保之話,幽幽天下,不出三十年,必當易主

    依忠看來,汝主曹孟德當為天下變數之首

    雖治下僅有陳留、東郡、濟南三地,然數年前救駕洛陽,除盡宦官已然博得盛名,此番又與孫文台合力誅殺董賊,雖未果,然天下民心可用也

    誠然,汝主有宦官後裔之名,折其聲威,然於百姓而言,這又若何?其所圖者,僅為一地之安,有了百姓,又何愁無糧、無兵?

    濟南、陳留二地日漸興旺,近來豫州一帶流民遷徙前往者亦不在少數,那冀州、青州附近豈為少數?呵呵,傳言汝主麾下,能與那惡戰呂奉先百合不敗之惡來典韋交戰勝者亦有,誠可謂兵精、糧足、將強有這…,那座談客劉公山遲早要將兗州易主,如今的重點便在於,曹孟德坐收兗州之後,其下一步欲圖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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