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2章 放大？縮小 文 / 攘臂說劍
第42章放大？縮小
就快到了！沃倫飛快地估算著距離。石樑上的魔力水水花飛濺，雖然距離著將近百米的高度，嘩嘩的水聲沃倫仍然是聽得清清楚楚。這裡是距離瀑布最近的地方，而且由於水花的飛濺，水氣也是最大的地方。還有幾十米的距離了，堅持過這二十幾米，將翻越到瀑布的背面，那麼正面的瀑布升騰水氣將大為減弱。
沃倫已經感到了自己身體的膨脹，四肢的肌肉在飛快地長大，撐破了身上的鎧甲，腰帶早已經被撐斷。自己的手在肉眼看來，已經長大了兩三倍的樣子。最初的時候，一隻手可以牢牢地握住斷劍的劍柄，而現在，劍柄只夠兩根手指的距離了！體內的力量也在增加，但體重、內臟、血管中的壓力，在飛速地增加，遠遠超過了因身體生長而帶來的力量增加。沃倫整個人懸掛在以斷劍為支撐點的峭壁上，每向側前方一步，都要付出此前十幾甚至幾十倍的艱辛。
快！一定要快！沃倫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自己是九階騎士，骨骼的力量和韌度都強過普通人不知道多少倍。即便如此，沃倫也快支撐不住了。
「喀喇！」幾乎是極為輕微地一聲細響，沃倫手執著斷劍正在努力向上的右臂上輕輕一響，肩窩裡傳來了一陣清晰的劇痛。自己的右肩鎖骨開始斷裂了！沃倫清晰地感覺到了那根骨頭悄悄地，似乎是不經意之間的斷裂。
斷骨的劇痛讓沃倫的右手再也抓不住斷劍的劍柄了，本來用兩個手指握劍在峭壁上支撐整個身體的重量就是絕難辦到的事情。沃倫驚慌之下，飛快地鬆開了右手，用左手手指去抓劍柄，同時左足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上一蹬，力度用這兩個動作來阻止身體下墮。
又是喀喇的輕響，神騎士的眼中看來，斷劍已經變成了一支鵝毛筆大小，自己身體不知變大了多少倍。在這一抓和一蹬的動作中，左肩的鎖骨和左小腿的脛骨同時一痛，又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斷裂了！
就在斷骨的疼痛傳來的同時，沃倫腦海中電光火石一般掠過了剛才阿爾瓦的忠告：「放鬆！一定要放鬆！緊張用力只會加速骨骼的斷裂！」沃倫迅速地低頭看了一下石樑的距離，鬆開了握劍的左手，向著前方一躍，宛如一顆下墜的流行一般，急速地向石樑後面掉了下去。
全身放鬆！這一躍，應該能掉到石樑後面去吧。至於石樑後面有什麼，或許是更多的魔力水，也都聽天由命了。沃倫下墮前最後一個意識想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沃倫睜開了眼睛，仰面躺著，看到了滿天的繁星。天黑了！沃倫試著動了動身體，肌肉最發達的四肢，骨骼似乎都已經斷裂了。沃倫看了一下身上的狀況，根據身上殘存鎧甲和身體的配合度來判斷，還好，似乎身體已經恢復到原來的大小了。
神騎士試圖用自身的力量略微地修復了一下斷骨，還好，它們在接近聖階的力量作用下，極為緩慢地開始癒合了。沃倫靜靜地躺在那裡，頭部向左右傾側，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不錯，自己恰好地躺在石樑的正中，這道石樑大概有幾十米寬，地勢很平坦。嘩嘩的水聲傳來，兩側都有瀑布，潮濕的水氣，甚至有極為細微的水花飛濺到身上來。
等等！水花是怎麼回事情？這裡這麼大的水氣，比自己剛才攀援在峭壁上的潮濕程度高了何止幾倍！為什麼身體沒有脹大的？難道這種魔力水是只有落下瀑布或者離開石樑才有魔力的嗎？
沃倫不敢亂動，靜靜地讓斷裂的骨骼做了一些簡單地恢復，慢慢地爬了起來。此時他所處的位置在這道平坦的石樑正中，左右各有大概十米的距離，石樑的兩側都傳來了隆隆水聲，兩邊都是百米高的瀑布。嗯，左側，左側的瀑布是自己來時候的方向，阿爾瓦正在那個方向等著自己。右側也是瀑布，奇怪……沃倫忽然發現，左右兩側的瀑布流水，並非來自同一個源頭。左側的源頭，也就是那個具備放大能力的魔力水源頭，來自於一口寬度近米的泉眼。裡面噴薄而出的泉水泛著淡淡的綠色，泉水流經石樑，懸掛在左側，形成了瀑布。而右側的瀑布，也是來自於一眼差不多大小的源頭，只不過裡面的泉水，呈現出一種淡藍色的色澤。左右兩道瀑布幻化出的水氣升騰，一綠一藍，交相輝映，而自己，就正處在這兩股水氣的正中。
近百米的高處摔下，還不足以使得九階騎士受太重的傷，不過週身的傷痛讓沃倫的頭腦著實迷糊了一陣。等待頭腦略微清醒之後，他隨即想到，自己的身體大小之所以沒有出現什麼異狀，大概是這兩股水氣共同作用，抵消了的結果。難道……這邊藍色的泉水，是可以讓生物身體縮小的魔力水嗎？
想到這裡，沃倫掙扎著爬了起來，向綠色的泉水邊靠了靠，一些細小的水氣飛濺出來，沾染到了神騎士的身體上。沒錯，身體裡再度出現了剛才那種膨脹的感覺，這種淡綠色的魔力水是能夠讓生物的身體脹大沒錯。沃倫急忙掙扎著遠離開那種魔力水，向另外一眼泉水爬去。
淡藍色的水花沾染到了沃倫的身上，沃倫再次感到呼吸急促了起來，心底莫名其妙地產生出一種空虛的無力感覺來。皮膚彷彿在鬆弛，慌亂不已，心臟怦怦地強烈跳動，血彷彿要從身體內積壓出來一樣。沃倫盯著自己的左手，在與左腕鎧甲護腕的對比下，自己的手腕在快速地萎縮下去——不！不是肌肉萎縮，而是切切實實的縮小！
沃倫掙扎著逃離了藍色魔力水的控制範圍，重新在剛才那個兩種魔力水交界的地方坐了下來。還真的是有趣呢，一個可以讓生物變大，一個可以讓生物縮小……機體內反覆的變化，沃倫感覺自己的腦殼似乎也在一陣陣地變大和變小，從自己意識的核心裡，爆發出一絲絲像要裂開似的疼痛。隨之這疼痛逐漸延展開來，彷彿帶著一線線地蔓延，整個身子都跟著痛了起來。
渾身重傷的神騎士漸漸承受不住這樣的痛楚，由坐著的姿勢不由自主地再次躺了下去。隨後，頭腦中的意識也漸漸地模糊了起來，內心中彷彿看到，自己的身形在不斷地長大，長大，再長大，高大、偉岸……彷彿一切，世間的萬物，都被自己踩在了腳下。自己的臉孔也漸漸地扭曲了起來，生硬筆直的線條變得柔和起來，身上殘破的鎧甲彷彿潔白的盛裝，流淌著完美的線條。這……這是神嗎？我成神了嗎？
「嗤！」腦海深處彷彿傳來了一個清晰的聲音：「你是神？你只是神座之前的一隻螻蟻，在神的面前，所有的生靈都是渺小而卑微的，是低賤而不值一提的。」
教宗的聲音！沃倫腦海裡猛地一驚！
「你背叛了你的信仰！背叛了你所為之甘願付出一切，甚至生命的信仰！沃倫，你背棄了靈魂，我不知道你為的到底是什麼？」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在那個聲音嚴厲而又輕蔑口吻的斥責下，沃倫感覺到自己那偉岸的形象在急速縮小，甚至比剛才觸碰到藍色魔力水後縮小的速度還要快上許多倍。
「嗤！」教宗的聲音再度笑了起來：「對了，你就是這樣的卑微而低賤的生物，在神靈的面前，你就應該是這樣的。來吧，讓我來了結你，藉此來證明聖光女神的偉大和不可戰勝！」隨著自己腦海中身形的不斷縮小，另外一個身影走了出來，他全身白袍，臉上生著溝壑縱橫的皺紋，手裡拿著象徵著神權彙集的權杖。是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