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5章 小人之心 文 / 攘臂說劍

    第55章小人之心

    「我們的家傳武技分為三類：霹雷劍、勾鑽腿和魅影步。霹雷劍以威猛的挑、劈為主，攢刺為輔，橫斬九式、豎劈十二式、挑扎六式，點刺六式。其中的變化種類繁多，要配合腿法和步法。不過用劍以寬大厚重為首選，更容易發揮出家族武技的威力，像我的步法一直缺乏輕靈，所以就一直在劍法的力量上下功夫……」

    比塔一邊給阿爾瓦解釋說明，一邊用手裡的劍做出示範。他自幼力大，對家傳劍法很有心得，至於腿法和步法的練習，卻資質平平。不過即便如此，比塔還是竭盡自己所能地把所能領悟到的家傳武技技法全部耐心細緻地傳授給了弟弟。可惜的是，比塔生性比較粗豪，實在不是一個高明的老師，好多東西他自己能夠掌握，可教出來卻滿不是那麼一回事。至於鬥氣，對阿爾瓦來說難度就太大了，鬥氣的激發、運用等等是公認達到四階實力才能夠出現的。實現鬥氣，不僅要本身的身體素質達到能夠引發的標準，更要有高超的武技作為基礎，才能掌控這種防禦和殺傷力都很大的手段。而阿爾瓦，似乎只能停留在做廣播體操的水平。

    經過了整整一天的傳授，阿爾瓦在比塔這個認真而糟糕的老師教導下，稀里糊塗、似懂非懂地學了一些家傳武技的技法，不過有多少真實的意義，那就難說的很了。

    「小弟，我得回去了，出來快兩天的時間了，明天一早，父親就要啟程回帝都了。不知道你學會了多少，但是……下次有時間的時候我再慢慢地教你吧。」比塔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別灰心阿爾瓦，我想艾布納家族的人，應該都有學習傳承這種武技的天賦。」

    阿爾瓦苦笑著點了點頭，說實話，他對比塔傳授的東西領悟得實在太有限了——確切地說，只是學會了基本的姿勢和動作，再有，就是憑藉著強大的精神力，記了一肚皮口訣而已，不過這也好，總算記住了，以後可以留來慢慢參詳。

    「少爺，我們歇歇吧！」墨菲爾遞過一條毛巾給阿爾瓦擦汗：「從二少爺走了之後，你就很投入地修習家族的武技。我不知道你打算幹什麼，我雖然在侯爵跟前很多年，但對你家傳武技所懂得的只是皮毛的外形，中間的運力訣竅和法門，我們還要一點點慢慢研究。練武是循序漸進持之以恆的東西，你再怎麼這樣刻苦，短時間內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阿爾瓦並不接話，喘著粗氣坐了下來，把手裡的劍丟在一邊：「墨菲爾叔叔，你說小雙的武技厲不厲害？」

    墨菲爾片刻地沉默後，中肯地答道：「這麼說吧，少爺。依照你的吩咐，我跟她比試過了，實事求是地說，單純一對一地比較武技，她的確在我之上，達到七階騎士的實力是毫無爭議的。只不過……」

    「哦？只不過什麼？說下去！」

    「只不過我在她的武技當中捕捉到了一絲詭異的成分，那種武技的詭異步法和招數，是我所從來沒見過的。尤其是她有幾個轉身的動作，看起來不屬於任何武技的流派……而是……」

    阿爾瓦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阿爾瓦叔叔，你見多識廣，看到的應該不會有錯，小雙的身法步法，有些倒像是屬於精靈族的舞蹈，是嗎？」

    「啊！」墨菲爾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少爺！你不說我還真的沒有想通那幾個詭異動作的來源呢！十幾年前，我跟侯爵大人打雷奧人的時候，在戰營的俘虜裡曾經意外地發現過一個藏匿的精靈。現在回想起來，他的步法姿勢，跟小雙的武技還真是有些像呢。少爺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見過精靈！」阿爾瓦眼中多出了一股耐人尋味的味道：「那麼也就是說，精靈雖然隱藏得很深，但畢竟在卡羅大陸上仍在公開的活動。墨菲爾叔叔，你去把大雙和小雙喊來吧，我有話要問她們。」

    「雙兒參見少爺！」大雙和小雙俏生生地向阿爾瓦問好。來了十多天了，兩個大美女甚至感到有些委屈。當然了，這並不是侍寢的問題，自己的主人，這個小少爺阿爾瓦，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看起來好像有點色迷迷地，不過這麼長時間下來，倒還真的沒有什麼羞人的要求——雖然少爺的飲食起居都是自己姐妹負責的。讓雙兒感覺有些惱火的是——尤其是小雙比較惱火——少爺新開始學習武技，竟然不讓自己陪練！

    「你們兩個坐吧」，阿爾瓦指了指院子裡的石凳，比較和顏悅色。看著少爺剛練完功，腦袋上的汗水還在往下滴，大雙輕輕地接過毛巾，輕柔地幫阿爾瓦擦拭著額頭。

    「大雙，小雙，這些天來我一直在考慮一個非常讓我費解的問題。十七歲，你們兩個只有十七歲！但是一個修魔，一個練武，雙雙都達到了七級的水準！武技我先不說，我是魔法學院裡畢業的學生，對魔法一道很瞭解。十七歲達到七級魔法師的魔力水準，這在魔法歷史上不是沒有過，甚至還有更高的，但——都有一個先決條件！」

    「嗯？是什麼？」大雙只是用心地在絞著毛巾，倒是小雙接著少爺的話往下問。

    「他們的老師——有這樣成就的人，他們的老師無一例外地都是魔導師！」阿爾瓦的語氣沉重了起來：「大雙，你告訴我，你的老師是誰？我在你的魔法咒語裡，捕捉到幾個細微的音節，那似乎是不屬於人類魔法的。」

    「至於你……」阿爾瓦緩緩地轉過頭來看著小雙：「我這幾天跟二哥學習家傳的武技，也初步地查閱了一些資料，對鬥氣進行了一個理論上的分析。你的一些身法和步法，也不是來源於人類所知的範圍，而是精靈族的舞蹈，你的老師又是誰？如何能在這麼短的年限內教導出這樣一個人類的武技高手而不露絲毫破綻！」

    阿爾瓦滔滔不絕地還打算繼續說下去，小雙已經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主人！你好厲害！不過你沒有這麼麻煩分析地必要，你問我就行了呀，我和姐姐的老師是同一個，他的確不是人類，而是一個精靈！」

    正在阿爾瓦驚詫於小雙的直白的時候，大雙已經緩緩地放下了毛巾，深深地向阿爾瓦行了個禮，帶著一種很憂傷且委屈地語氣說：「主人！我不知道您因為什麼對我們姐妹倆產生了懷疑，我們對您的忠誠是不摻雜任何條件的。您如此仔細的觀察我們的魔法和武技，想是認為我們靠近您是有什麼企圖吧？我可以對我的靈魂發誓，我們姐妹從小孤苦無依，為主人效忠，就是我們的宿命。主人待我們好，是我們的運氣，對我們不好，是我們姐妹倆命苦罷了！」抬起頭來，深藍色的眸子裡已經淚光瑩瑩。

    「你所猜測的不錯，我們姐妹沒有打算隱瞞主人，只是您這幾天一直沒曾問起，不錯，我和小雙是同一個老師，他的確不是人類，而是一個出類拔萃的精靈。如果因為這個，我們受到了主人您的猜忌，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大雙說得很真誠，這一來，反倒是阿爾瓦不好意思了。有懷疑，直接問就好了，我們當然會坦然地告訴主人，可是你身為主人家，有話不直接問，還拐彎抹角地考察什麼證據，這——叫什麼來著？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到這裡，阿爾瓦抓抓腦袋，覺得以自己兩世為人的小心態度，來懷疑這兩個單純的十七歲姑娘，的確是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