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6章 賭一把 文 / 攘臂說劍
第86章賭一把
對吉菲爾的這個問題，阿爾瓦仍舊沒有回答，他的臉色顯得很猶豫。吉菲爾開始有些詫異了，本來，他是看準了阿爾瓦會同意的：金錢、地位、名望，他還想要什麼呢？
「這樣吧殿下，」阿爾瓦在雙方都沉默了片刻之後，終於開口了：「說出來您或許不信。雖然我從小在魔法學院的眾多學員裡，是一個唯一沒有感知力的學員，但我對魔法的確有著非同一般的嚮往。對於前面您開出的那些條件，如果您真的登上帝位，看著給吧，我不會太介意。家族繼承人，我想還是我大哥沉穩老練，更適合一些。至於我想要什麼，我想我自己還沒有太想好，屆時我想到了的話，會有分寸地跟您提出的，或許會跟魔法有關吧。」
「好小子！」吉菲爾的眼睛瞇了起來，這是在反過來要挾我嗎？先不開價，到時候再看！不過，一絲不快瞬間地掠過，四殿下馬上就溫和地說：「那好吧，我們來談一談下面要做的事情，可能我需要你給出一些建議。」
阿爾瓦點了點頭，表示默許。不過心底也生出一股疑惑來，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找我商量事情，以他堂堂四皇子殿下，可以跟二皇子在奪嫡這種頂級對抗上一較高下的人物，他手下的智囊團難道還會少了？就算他信不過那些人，又憑什麼信我呢？何況，這個四殿下，從蒙衝到了流楓鎮來找自己的那一天開始，阿爾瓦就知道他絕對是一個分析、判斷、行動都非常準確的傢伙，那……「雷奧人重兵壓境，邊境線上的霹靂軍團雖然精銳，但畢竟只有一個軍團。帝國會派出援軍來北上增援，現在父皇已經指定了七皇子，也就是剛才你在寶石店門口遇到的我那個弟弟伯德溫，指定他為主帥，而你的父親安格侯爵為副。我的這個弟弟，是二哥的同胞兄弟，你不會不知道吧？」
阿爾瓦點了點頭，同時眼神中示意詢問：你到底要從我這裡問什麼？
「帝**方，雖然軍務大臣是莫妮卡那個老傢伙，但是上將安格、南海軍團的泰倫和霹靂軍團長保羅，最擅長打仗，號稱為帝國三虎。你幫我分析分析，為什麼父親會指定伯德溫為主帥呢，他勇猛無匹，嗜血好殺，卻無主帥之才！」
阿爾瓦撇了撇嘴，知道吉菲爾雖然向自己許下重諾，但還是不放心，這麼一問，無非是試探自己。他笑著回答說：「尊敬的四殿下，這點你不會想不到，可能只是想考一考我。你也說了，我父親和保羅，同為帝國三虎，泰倫又遠在南海，陛下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監控！據我所知，保羅軍團長應該也是你的人，當年你在霹靂軍團那麼久，一定有所動作。七皇子出任主帥，一定是二皇子的建議，旨在調開我父親，同時以主帥的身份，監控住保羅的霹靂軍團。這麼分析下來，請恕我直言，四殿下，根據你所說，我認為，雷奧人鐵騎南下的消息，都有可能是假的！」
吉菲爾沉默。過了足足有一分鐘，他又喝了一口酒，對阿爾瓦說：「我不是在考你，因為我身在局中，看法的確跟你相同，但是卻不能夠確定。這麼說，調開你父親，就是我二哥近期內真的會向我動手了！」
阿爾瓦歎了一口氣：「說實話四殿下，如果我是二皇子，在郊外派下那樣的高手刺殺未成，心意已決，難道不怕你反撲麼？」
吉菲爾緩緩地坐回了椅子，似乎是在仔細考慮阿爾瓦的話，同時喃喃自語：「我一直摸不清你父親的立場，現在看來，留他在帝都，二哥跟我一樣是對他不放心。如果放了出去，一旦帝都起了什麼變化，你父親都會按兵不動，甚或，如果北方的保羅有響應我之舉，極有可能遭到伯德溫和你父親的剿滅。今天軍部調兵，指名兩名中將隨軍出征，他們都是我的人，二哥看來真的要動手了啊……」
四皇子說完了這些話，抬頭望向阿爾瓦：「阿爾瓦，情勢我們都分析完了，下面是真正的問題，我該怎麼做？」
阿爾瓦又笑了：「殿下，你之所以如此倚重我，問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如此重要的問題，並不是認為我有多麼厲害，你只是需要我給你一個行動的決心。」
吉菲爾極為、極為緩慢沉重地點了點頭：「是的，我的手下們意見不一，依你之見……」
阿爾瓦的眼中閃出一絲的堅忍果決，彷彿他當初當機立斷不給那個魯克統領面子一樣：「先下手為強！您的顧慮，無非是我父親，他的立場現在我都搞不清楚。你和二皇子雙方，都是怕一旦變亂先從自己手裡起來，父親馬上會因為『平叛』這個概念站到對方的陣營去。所以二皇子先下手了，利用雷奧人南侵的假消息，或許只是小股騷擾吧，調開我父親和你的左右手，一旦他們遠離帝都，二皇子就會公然向你下手了。」
吉菲爾到此時，看向阿爾瓦的眼神終於開始凝結出非常驚訝的神色：先下手為強！這個在魔法學院裡長大的少年，向自己提出這樣的建議！
「猶豫會要了你的命的，殿下。二皇子暗殺不成，必然尋求更直接的辦法，那就是武力變亂，如果我所料不錯的，他不僅要殺你，而且會逼宮！」
「逼宮！」吉菲爾重複了一遍，理智告訴他，阿爾瓦說的是對的。自己也曾預料到二哥會使用這種極端的辦法，但……「是的，逼宮！」阿爾瓦笑了，「殿下，你也必須走這一步。變亂一起，就算你能夠贏了甚至殺死二皇子，不逼宮，難道陛下會饒了你嗎？」
吉菲爾不是心慈手軟的主子，他的殺伐果決和御下之嚴在帝都裡是出了名的，但逼宮，畢竟不同於跟二皇子內鬥，跟二哥爭位，如果不被逼上絕路，還可以跟父皇那裡尋求到一絲的庇護，至少父皇不死的話，還可以苟延殘喘地保住性命。但如果按照阿爾瓦所說，逼宮一旦成功，就可以一步登上帝位，如果不成功，那就定是一死！
如果說這時候吉菲爾還在搖擺不定的話，阿爾瓦下面的話就真正地敲定了他的決心。
阿爾瓦說：「帝都皇城，大軍未必有用。殿下您不要忘了，二皇子出了這樣一記昏招。在皇城中的變亂，一時三刻之間，以七皇子的勇猛和他皇子的身份，如果使用得好，就可以瞬間定局。可是二皇子，他為了監控我父親這樣一個立場不明的人，竟然捨棄了這樣一個重要的棋子！對付北面的霹靂軍團？霹靂軍團遠隔千山萬水，帝都變亂一起，真的有用嗎？」
吉菲爾沒有再用過多的時間考慮，就下了決心。自己那個護身的金甲巨人，就還只有再使用一次的機會，與其坐等著二哥再派人來刺殺自己時候消耗，還不如全都押上，賭一把！
「彭！」四皇子吉菲爾殿下重重把手拍在桌子上：「賭一把！阿爾瓦，如果這次賭對了，你將來就是我的第一心腹重臣！」
阿爾瓦這時退後兩步，以覲見帝王的重禮給吉菲爾行禮：「恭祝四殿下登基！臣阿爾瓦必全力以赴輔佐我主南面稱帝！」
低下頭去的阿爾瓦內心有些歎息：我這也是被逼到這個份上沒辦法啊，你要是真的登基了，看來我就要另謀出路了，兔死狗烹的事情，韓信、李善長、年羹堯等等等等，類似的故事我可是在史書上看過無窮多次啦，你以為我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