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42章 火是從哪裡來的 文 / 攘臂說劍
第142章火是從哪裡來的
阿爾瓦見他轉過身來向自己問話之際，手指點了兩點，那一具正在和大雙對戰的骷髏兵和被阿爾瓦擊飛、在地上掙扎再度爬起的一具都好似沒入土裡一般被他收了起來，知道他不想再鬥下去，微微地感到詫異，問道：「我正是阿爾瓦，請問閣下是什麼人？」
那人淡淡一笑，好像長年被海風風乾般的臉上露出一股詭異之極的笑容：「我是賓陸國的護法國師，聽人傳說，公爵大人的府上收了一位貴國的宮廷魔法師，我一時好奇，見獵心喜，想來見識見識。」
這時候骷髏兵的障礙一小時，大雙小雙立馬就奔了過來，分立在阿爾瓦的左右護衛。而埃拉一聲不響，緩步踱了過來立在阿爾瓦的身後。雙兒姐妹一魔一武，穿著長相都是一模一樣，顯而易見是阿爾瓦的貼身侍從，而埃拉一身武士裝扮，顯然也跟印象中的紅袍宮廷魔法師搭不上半點關係。阿爾瓦更是機警，聽了對方這話，半眼也沒瞧向埃拉，淡淡地說：「你說那位宮廷魔法師先生麼？我遠從帝都而來，請他幫我護衛家眷去了，並未與我同行。」克萊拉帝國的語言，「他」和「她」的發音是不相同的，阿爾瓦輕描淡寫地說出口，更讓這個賓陸國的護法國師，先入為主地認定，那個被派來的宮廷魔法師，是個男的！
國師點了點頭，說：「既然那位魔法師沒跟公爵大人一起來到獨角城，又三招兩式之間突破了我的防禦衝到了我的背後，我也就不再打擾了。」說完做了個奇怪的動作，照著阿爾瓦認識的那個賓陸國使節，阿爾瓦知道這是賓陸國行禮的姿勢，便也就依照克萊拉帝國貴族的禮儀，還了個禮。
那國師轉身就要走，阿爾瓦心底一驚，心說不要你認定了什麼宮廷魔法師在保衛艾薇兒，跑去艾布納城堡去鬧事，那可就遭了，急忙說：「國師先生，我在路上得到情報，聽說貴國的軍隊意欲圍攻我領地上的獨角城，不知道可有這樣的事情嗎？」
那國師點了點頭，說：「確有此事，不過我此次踏足卡羅大陸，只不過是搭乘我國的船隻而來，貴地的獨角城，不是我的意圖。至於何以有此戰，你進了城後，跟我國的領軍將軍詢問就是了。」
阿爾瓦聽說他並不參與圍攻獨角城之戰，先鬆了一口氣，心想如果這傢伙跟賓陸國的軍隊一起來攻打獨角城的話，以他的實力，那就難對付得很。頓了一頓，又說：「難得先生高人，不理會我們這種俗事。我想，先生這次來，應該是找我國的宮廷魔法師印證實力，那麼還請去帝都吧。皇帝陛下派給我的那位宮廷魔法師，理論或許是高的，要論到實力比拚，跟您可就相差得太遠了，他只為解答我的一些魔法問題而來。」
賓陸國的國師聽了阿爾瓦的話，又施了一禮，說：「感謝公爵大人您的指點，既然如此，我就還是去一趟你們的帝都。不過我不參與進攻獨角城，卻不是因為我是什麼世外高人，只不過我們的國王陛下，覺得一個獨角城，還不值得我出手而已。不過我沒想到常青樹公爵大人年紀輕輕，本身就有著這樣雄厚的實力。我這次去過你們帝都回國之後，一定會向國王詳細稟報這件事情，下次我們再見面，恐怕就不是這麼簡單放你走了。」
阿爾瓦一愣，心想這國師不是恃才傲物目空一切，就是迂腐不堪，要自己遇到這種事情，反正是交戰雙方的敵國領主首腦，先打了再說。不過這點可不能提醒他，微微欠身說：「那麼先生請自便吧，我這就進城去抵擋貴國的入侵了。」這話從嘴裡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十分彆扭。
等那國師走後，埃拉用極度奇怪的眼神看著阿爾瓦：「你這武技……」阿爾瓦自從認識埃拉之後，她臉上除了驕傲冷漠，再就是皺起眉頭，除此之外，就沒見過第三種表情。這時候埃拉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阿爾瓦，彷彿他是另外一個人一般，阿爾瓦也覺得奇怪，但此時大路上東西兩面都是塵頭大起，顯然不是說話的時候，阿爾瓦丟下一句：「進城再說！」帶著三個人急速又往獨角城奔去。
等四個人都進了城，阿爾瓦乾脆直接丟下小雙護衛陸路的西門，自己直接飛奔臨海的東門而去。剛登上東門的城牆，遠遠就看見自己在海灣外側設置的十來個烽火台，都是狼煙高起，知道賓陸國的艦隊已經來了。墨菲爾帶著一隊精銳的親兵，如飛般地趕來，向阿爾瓦報告：「少爺！根據報告，賓陸國大船十一艘，小艇若干，海軍過萬，自南面沿海而來！」
阿爾瓦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哼了一聲：「船隻容易統計，海軍過萬的情報從何而來？」
墨菲爾遞上一份信件，說：「這是南海軍團上午送來的軍情急報，說賓陸國海軍分兵一半，在近海南面纏住了南海軍團交戰。而上述海軍，自外海繞過他們的海防，直撲獨角城海灣而來！」
阿爾瓦一聲冷笑：「這個泰倫，這時候了還想立什麼牌坊？放帝國艦隊都打到我的家門口了，明目張膽的看熱鬧！也罷，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常青樹公爵耍狠，是有本錢的！」
這時候，已經有烽火台過來的斥候飛速把消息傳遞了上來：賓陸海賊，不出十里將抵城下海灣之口。阿爾瓦擺了擺手說：「不用報啦！把城外的人都給我收攏進來吧，我這邊用望遠鏡已經能看到海賊的白帆了。」
這一次海賊來襲，陸路早在昨天已經報到了獨角城裡，算不得突然襲擊。賓陸雖然名為國，但依照老百姓所知道的那樣，就是基本純粹的海盜。登陸的海盜們，並沒有去滋擾百姓，甚至沒有去圍攻不算太遠的阿爾瓦領地內的西方四鎮，而是徑直地撲向獨角城而來，目的非常的明確——打掉這個東南之都！
而阿爾瓦不在的時候，城內的所有守軍，自墨菲爾以下，都緊張異常。大家心裡都非常清楚，上次泰倫的海軍在城下耀武揚威，被公爵大人的銀蛇萬道給嚇了回去，那還只是帝國內部權利紛爭，上層不和所致。當時就算真的打起來，大家也就當演戲地打打鬧鬧，純屬意氣之爭。可賓陸國的海盜就完全不同了，這幫傢伙真的破了城打進來，大肆屠城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而剛剛趕回來的公爵大人，這個十七歲的少年，竟然彷彿成竹在胸一般，只是嘴角撇著冷笑……「頭兒！前方海蛟大艦已經準備轉舵向西駛入海灣了！」賓陸國艦隊的旗艦上，一個獨眼士兵，齜著一嘴的大黃牙向上司報告說。上司一腳，皮靴就重重地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要他媽叫我將軍！將軍！聽懂了沒有？」
隨後，這個將軍抽出了一把彎刀，高聲地喊：「所有人都給我聽著，把我的命令傳到各個大艦上去！咱們巨蛇六島，剛剛加入賓陸國還不到三年，這是我們第一次主力出來打魚，都他媽給我幹得漂亮點！別怕死，據說這個公爵是他媽克萊拉帝國最有錢的貴族，打下了城，要金幣有金幣，要女人有女人！別被陸路上那幫死蝦米們佔了先，明白了沒有？」
他手下的大小頭目們轟然答應，立即就有專職的司旗兵去打旗語了。這個自稱為將軍的海盜剛滿意地點了點頭，就聽到剛才被自己一腳踢倒的那個傢伙尖叫了起來：「火！頭兒！火！船帆起火了！」
這個將軍剛要再一腳踢過去，隨即就感覺不對了，一股巨大的熱浪用頭上湧了過來。火！船帆怎麼起火了？足足有二十幾米高、十來米寬的橫帆上吐著長長的火舌，彷彿一隻巨大的火怪，迅速地吞噬著塗滿了魚膠的帆。放眼望去，周圍兩艘大艦上的主桅桿帆也都冒出了青煙，燃起熊熊大火也就是轉眼之間的事情。
這怎麼回事，自己這艘旗艦距離海灣還有一里左右，距離城牆直線距離還有將近十里呢，怎麼船帆就起火了？敵人的魔法攻擊嗎？別說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魔法師能攻擊到這麼遠的距離——烈焰焚城這種頂級的禁咒魔法可能會攻擊到這麼大的範圍，可為啥只有船帆起火呢，周圍全都沒事？「別他媽愣在這，可能敵人有什麼魔法師來了，快去喊巫蠱牙來！」這個賓陸國的將軍又是重重的一腳踢在了大黃牙的屁股上。
巫蠱牙，是南邊外海對他們巫師的尊稱，類似於克萊拉帝國的魔法師。克萊拉帝國語言裡，對這種古怪的名稱也只是音譯，翻譯成賓陸國語言，大約就是「神明代言人」的意思。這次圍攻獨角城，是近十年來海賊入侵卡羅大陸規模最大的一次，為了防備克萊拉的魔法，賓陸國特意派了幾名高級的巫蠱牙來，以防萬一。
一名高級巫蠱牙從座艙內緩步走了出來，一臉高傲地看到艦船的帆上火勢兇猛，也不由得臉上變色，念起了咒語。這個中級的巫術是類似於水系魔法的，艦船上的海賊看見兩道水龍從船兩側的海面上拔起，澆向了燒著的船帆。
雖然主帆已經被燒得破爛不堪，甲板上所有的人都被澆得一頭一臉的水，但看見巫蠱牙大展神威，還是忍不住興奮地號呼了起來。
眼見著巫蠱牙用同樣的巫術滅掉前後幾艘大艦上的烈火之後，賓陸將軍咬牙切齒地一把把手中的彎刀砍了船舷上說：「主桅帆被燒，不影響海灣內前行，給我升起縱帆和三角小帆，衝上去！給我把城裡狡猾的克萊拉人殺光！」
旁邊的巫蠱牙雖然仍舊帶著那種高傲的神色，不過雙目中仍然有疑惑：「你確定附近沒有克萊拉的魔法師麼？那……這火是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