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48章 老子就是海盜 文 / 攘臂說劍
第148章老子就是海盜
魔聖！阿爾瓦對這個稱呼太敏感了。他放下了十幾年的心再度揪了起來，自從在泥濘森林裡，沃倫跟自己說過他本人和文森特六百年前的遭遇之後，阿爾瓦本來就隱隱地很不安。但一直心存僥倖，認為所有的這一切，都不過只是巧合而已，那個什麼狗屁的魔聖，跟自己扯不上半點關係，現在看來……我才不要做什麼魔聖！阿爾瓦內心底一個聲音在吶喊：老子就算回不了自己的世界，也要稱雄異世，這個什麼魔聖，一出生就被聖堂擺佈，還被什麼海族神明當成棋子和工具。神明？神明有什麼了不起？我就是我，我只屬於我自己！
天色已經漸漸地暗了下去，銀鯊王依舊速度不減，如飛般地筆直一線在海面上向前飛奔。阿爾瓦從昨天夜裡就沒吃過東西，一天來又是擔驚受怕，又是生死相撲，此時就是精神力再頑強，身體卻已經吃不消了。
「那個，銀鯊王小姐，你要帶我去哪裡？」阿爾瓦擺脫了心中的憤懣和胡思亂想，清理了一下頭腦，開始考慮眼前的現實問題了。
「就快到了，阿爾瓦公爵。在你瞭解了這麼多事實之後，我希望你能夠答應我，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幫助那個陸特斯重新恢復力量成為海洋中的暴君。」銀鯊王的聲音很坦誠。
阿爾瓦嗯了一聲說：「我答應你。上次我是被一隻強大的土光妖抓來見陸特斯的，現在這只土光妖已經成為了我的魔寵。這一次，是被你抓來，希望你我之間，今後也能夠成朋友。並且，聽你跟陸特斯的對答，你似乎是想扣留我達一年之久，我想，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一年之後把你父親救出來。」
銀鯊王似乎對阿爾瓦的建議很默許：「依照你的實力來看，先前一隻土光妖就能抓你來見陸特斯，那麼你的實力增長很快。或許一年之後，他會想辦法找更為厲害的傢伙來對付你。」
阿爾瓦談到眼前的形勢，頭腦馬上清醒起來，哈哈一笑說：「有時間約定就好，我兩次都是在猝不及防之下才著了他的道。一年之後，哼哼，一個沒有軀體的靈魂，還未必誰輸誰贏呢！」一說到打，阿爾瓦馬上想起了沃倫和火龍這兩個傢伙來，他倆到北方養傷去了，可都是聖階的實力，還有雷奧槍神安德烈，說不定也能幫上自己一把忙。
「那麼，你是一定站在我這一邊啦？據我所瞭解的情況，你們人類是很喜歡說謊的。」
阿爾瓦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放心，我沒有必要騙你。更重要的是，我阿爾瓦絕不會受人擺佈來度過自己的一生。就像你所說的：不自由，毋寧死！」
殘日落盡，海上一輪明月升起。一個貴族少年騎在一頭巨大的銀白色鯊魚背上，在海面一道白浪中飛速向前……月上中天的時候，銀鯊靠岸了。這裡不知道是大陸還是大島，總而言之，看見岸邊停靠著的漁船，阿爾瓦心裡凝定了很多，至少，有吃的了。
銀鯊王重新幻化為那個多數時間都帶著笑容的美貌女子，在沙灘上款款地走著。阿爾瓦看到這般情景，心底很是感歎，如果不說的話，誰又知道這個看起來甚至很嬌柔的美女，其實是一頭巨鯊……「前面就有人家了。我想你也是時候該吃一些東西了。從現在開始我要昏迷了，你就說在海外把我救起來的好了，其他的，你是克萊拉帝國的公爵，我想你是有應變能力的。」銀鯊王說完，還不等阿爾瓦反應過來，溫軟的身軀已經倒在了阿爾瓦的懷裡。
阿爾瓦一驚，急忙把她抱了起來，銀鯊王雙目緊閉，氣息微弱，彷彿真的昏迷過去了一樣，不知道是用了什麼魔法，還是純粹裝的。月光斜著照射過來，映著她皎潔的半邊臉和長長的睫毛，倒讓阿爾瓦心中一陣綺念：我狠狠地親你一下，看你是不是能醒過來。
隨即，阿爾瓦就為自己的這種想法感到一陣陣地難受，這是一頭鯊魚！小小的眼睛、一排排的巨齒。不過……懷裡卻是一個真實的美貌少女軀體，剛才自己是騎著她的……自己都感覺莫名其妙的胡思亂想中，阿爾瓦抱著銀鯊王走到一戶漁民的門口，敲了半天門。門吱呀地一聲開了，一個古銅色皮膚的漁民來開門，看年紀大概有四十來歲上下，倒是有著幾分剽悍的神情。阿爾瓦清了清嗓子說：「這位大叔，我是海上的商人，遇上了海盜……」
「什麼？」那漁民幾乎是一聲大吼，「遇上了海盜？」
阿爾瓦沒有料想到對方有這麼大的反應，倒被他的吼聲嚇得倒退了一步，而且這個漁民的發音古里古怪的，很蹩腳。
「是的，有海盜！」阿爾瓦又確認了一遍。同時納悶了起來，銀鯊王是從外海一直帶著自己來這裡的，既然是外海，有海盜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那個剽悍的漁民往前踏了一步，嘴裡嘰裡咕嚕地不知在說些什麼，似乎是帶著驚訝的問句。眼見阿爾瓦渾身濕透，懷裡又抱著個美貌的少女，顯然又聽不懂自己的問話。這個漁民一跺腳，轉身就往村落裡跑，然後大呼小叫地挨家挨戶去拍門。
眼見著一家家的燈火逐漸亮了起來，不少男女老少都在睡夢中從自己的家門走了出來，嘴裡跟最先那個漁民嘰裡咕嚕地對話。阿爾瓦聽著這些自己根本不明所以的語言，心中猛地一驚：不好了！自己先入為主地認為這裡是克萊拉帝國的轄地，而從那漁民的語言來看，顯然不是！那這裡……別搞不好是賓陸國吧？
剛想到這裡，漁村裡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一個貌似村長樣子的老者留著長長的鬍鬚，朝阿爾瓦走了過來：「你說你在外面遇到了海盜？你是克萊拉人？」
阿爾瓦聽這老者的克萊拉話說得倒是字正腔圓，點了點頭說：「是的，請問這位老者，這裡是……」
那老者皺了皺眉頭，說：「你真的是克萊拉人？我是這漁村的村長。這裡很少有克萊拉國的商船往來，而且也從未出現過什麼海盜。」阿爾瓦見他雖然年紀已經老邁，但眉頭皺起的時候，眼中精光一現，掠過與最先前那漁民相同的剽悍神色，當時又是一驚：好像有點麻煩了，這裡是賓陸國的地界麼？
這個猜疑馬上就得到了證實，村長點了點頭繼續說：「這裡是賓陸島。」
阿爾瓦心中暗自叫苦，心想這個銀鯊王也真是的，她在獨角城的公爵府裡襲擊自己，不會不知道自己正在跟賓陸國的海軍開戰，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竟然把自己送到賓陸國的主島上來了。開玩笑，賓陸島的周圍，會有什麼海盜？自己雖然不怕什麼賓陸人，但畢竟還是麻煩事情，並且這樣一來，先前已經打好腹稿的一大堆謊話就全不管用了。
為了知己知彼，阿爾瓦在最初興建獨角城的時候，為了確保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戰略思想，對南海軍團的海軍佈防和賓陸國的地理都進行了詳細的研究。賓陸島是克萊拉帝國南面沿海的一個巨大島嶼，周圍群島密佈，大大小小的有幾十上百，呈輻射狀向大島外面擴散，向來就是海盜窩。而賓陸立國，取名為賓陸國，也正是以這個大島命名的，自己一時不察，倒不小心撞到敵國的核心裡來了。
那個村長此時看向阿爾瓦的眼光已經隱隱地懷有了敵意，而先前那個漁民，顯然情緒有些激動，正在用估計是當地的語言在向周圍的村民們解釋著什麼。聽了他的話，周圍頗有一些人眼中冒出火光，圍攏了上來。
「這個……」阿爾瓦一時倒也不知道編什麼謊話好，憋了半天說出一句：「我只是個商人……」
「商人？」先前那個漁民顯然是聽得懂克萊拉語言的，這時候踏了一步上來，惡狠狠地說：「在你們克萊拉人的眼中，欺壓我們的事情都不算了，我們的反抗就被你們看成盜匪的行為！還說我們是海盜！媽的，海盜怎麼了？老子就是海盜！」
阿爾瓦這時候很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這些賓陸人自稱為海盜，雄赳赳惡狠狠的樣子還真跟海盜有幾分神似，不過，海盜窩哪裡是這樣子的？看他們的房子、漁船等等一眼就知道，他們純粹是靠著打漁為生的。
村長一把攔住了這個怒氣沖沖似乎想上來揮拳揍阿爾瓦一頓的漁民說了一句什麼，那個漁民雖然神色不改，但還是停住了腳步。村長轉過身來，上上下下地仔細地打量了阿爾瓦和他懷裡的銀鯊王一番，問：「看樣子你也不像是克萊拉的海軍，不過你到底從哪裡來的？」
阿爾瓦根據月亮的位置飛速地判斷了一下方向，自己剛才忽略了，這裡應該是賓陸國的南岸，是克萊拉帝國南海沿線越過整個賓陸島的反面，南面是大海茫茫，向北橫穿過賓陸島，才能跟卡羅大陸隔海相望。而且根據自己看過的地圖來說，周圍不知道有多少小島，自己說坐著克萊拉的商船一直繞到這個位置來，顯然是個彌天大謊，任誰也不會相信的。
他清了清嗓子，對村長行了個賓陸國的禮，這是從賓陸國使節和那個國師那裡學來的。見了這個禮，村長立馬顯出了客氣的神色。要知道，賓陸國跟克萊拉帝國常年衝突不斷，而且又是海戰居多，一個克萊拉人就算見過一萬個賓陸人，也未必見過一個賓陸人行禮。阿爾瓦這一禮，很顯然是跟賓陸國打過正式交道的，並且，也讓村長馬上就知道了，這個克萊拉的少年，絕對是見過自己國家上層人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