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84章 打臉 文 / 攘臂說劍
第184章打臉
阿爾瓦淺笑著出場，他穿上了那件龍鱗鎧，這件鎧甲的樣式不可否認的是在這個世界裡顯得很古怪，但卻不能遮掩住它的帥氣。公爵大人特意罩了一件銀色戰袍，雖然也是銀白色，但上面用銀絲線繡著大朵的花，戰袍隨風一抖光彩炫目。這個極為華麗的亮相引得廣場上前來觀戰的數萬民眾中爆發出了一陣狂熱的歡呼，除了原有聖堂的死忠分子之外，他們大多數人，絕對是克萊拉的擁躉。
太他媽帥了！上邦尊使、來自克萊拉的少年公爵，就應該是這樣英武！
由於阿爾瓦的入場，端坐在高高看台上的西王出於禮節，也出於禮節站起來向他點頭致意。不過這個同樣善戰的馬上君主同時也注意到了阿爾瓦的鎧甲絕對不簡單！尤其是兩隻胳膊上看起來有些怪異的前臂小圓盾，西王是知道的，阿爾瓦有個極為厲害的防禦法術，電光盾！跟這對小圓盾的位置是相同的，雙重的防護，這位尊使大人絕對是個自身實力深湛的強者！
「克萊拉西南洋國的子民們，」西王等兩邊的人都進場站定後發話了，全場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克萊拉西南洋國的子民們，今天，我們在這裡要見證的是一場神明代言人的真偽辨別。在過去的幾百年當中，我們一直以我們傳承著克萊拉帝國的文明和血脈而感到驕傲，同時，我們之中的不少人，也信奉著克萊拉帝國的信仰——偉大的聖光女神！」
「多少年過去了，現在，我們有幸地迎來了來自克萊拉帝國的公爵，上邦尊使——阿爾瓦大人，這是南洋大陸的榮耀，也是我們一直所企盼的事情！」
圍觀的軍民都發出了熱烈的喝彩聲，的確，西王說的是實話，來自上邦的使節，他是來自克萊拉帝國本土！並且聽說他還帶有帝都皇帝的手諭！
當然，所有聖堂一邊的人對西王的這個開場白感到非常的不滿。皮克教宗甚至有些程度很深的憂慮，西王的這番話，已經大致地表明了王國的立場——他們更樂於倒向阿爾瓦一方。雖然，在這之前王國的種種表現，包括頒布的命令已經明確地讓聖堂知道了這個立場，但西王公開說這種話的時候，傳達了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王國有阿爾瓦作為依仗和靠山，已經不怎麼害怕聖堂了，雖然沒有撕破臉皮，卻也和公開叫板相差得不太遠了。
西王做了個雙手下壓的動作，歡呼聲慢慢平靜之後，他又提高了聲音說：「但是阿爾瓦尊使給我們帶來振奮的情緒同時，也帶來了一個並不好的消息。那就是：我們一直信仰著的、崇拜著的聖堂，已經偏離了克萊拉聖堂的訓示，與聖光女神傳下來的教義和規則是有著很大衝突的。換言之，我們現在的聖堂，並非純粹的克萊拉信仰聖堂！」
雖然今天來廣場的所有軍民，都知道這件事情，但從國王嘴裡說出來，還是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阿爾瓦悄聲地對身後的小雙說：「真看不出來，西王這傢伙也修煉過武技。」小雙嗯了一聲：「是！否則不會把聲音傳遍這麼大的廣場每個角落！」
「可是我們聖堂的皮克教宗，認為幾百年來，一直堅守地傳承著聖光女神的訓示。我作為西南洋國的國王，帶領我的子民，今天都在這裡，我們把眼睛睜得大大的，誰是誰非，將在我的王城這片土地上，得到一個明確的結論！」說完這些話，西王再沒有什麼表示了，就安然坐了下來看熱鬧了。即便如此，稍微有頭腦的人就都已經知道王國的態度了，如果是支持聖堂的，完全沒有必要公開搞出這麼大的排場出來昭告天下。此刻，就算是信奉聖光女神的信徒們，內心裡也都開始動搖起來：雙方都號稱自己是神明的代言人，既然他們的意見鬧得如此不一致，那麼其中必然有一個是假的了。自己的聖堂存在了幾百年，沒有他們，我們不可能知道聖光女神的存在，可是……這個叫做什麼阿爾瓦的克萊拉公爵，可是正牌來自克萊拉本土的啊……阿爾瓦向前走了幾步，很優雅地走進了廣場，向在場所有的人行了個標準的克萊拉貴族禮：「南洋國的子民們，你們好！你們都是克萊拉帝國最忠誠的子民，你們的體內也都流淌著克萊拉的血液，今天我來到這裡，就是不忍心讓你們再受這裡所謂聖堂的愚弄。他們——」
阿爾瓦抬手指向了皮克教宗：「他們用邪教之法，竊取了神術的傳承，違背了聖光女神的教義。讓你們用自己和王國的辛苦勞動所得，來供養自己！確切地說，他們是—偽—聖—堂！」
包括西王和皮克教宗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料想到這個優雅帥氣又不失英武的年輕貴族會把話說得這樣直白，不留有半分的餘地。在場數萬軍民一起大嘩，很多人都搞不清楚自己在喊的什麼，到底在支持誰，只是扯開了喉嚨大喊，還宣洩著自己激動的情緒。
皮克教宗，這個號稱是南洋大陸上的精神領袖，本來設計的是一種優雅的、以居高臨下姿態出現的。整個聖堂，因為大騎士長被抓，來送信的大雙又炫耀了一手驚世駭俗的魔法，在摸不清阿爾瓦老底的情況下都有些怯意。所以今天的戰略本來是想以坐而論道的形式來糾纏，這時候被阿爾瓦打臉式的言語攻擊搞得有些下不來台了，他身邊的副教宗跨上一步，說：「我是……」
「住嘴！」阿爾瓦一聲斷喝，不僅那個副教宗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粗暴，連廣場上所有的人都被阿爾瓦的吼聲嚇了一跳，立馬都錯愕地閉上了嘴。
阿爾瓦散出鬥氣大聲地說：「你想說你是聖堂的副教宗嗎？你難道不知道聖堂的教宗是聖光女神的代言人嗎？聖光女神的旨意只能傳達給教宗一人，可以說，教宗就是女神在世間之子，怎麼會有副教宗！你當女神傳達旨意的時候是在跟你們兩個開會嗎？」
阿爾瓦說得既響且快，觀眾當中反應很快的人馬上就都反應了過來：這個公爵大人說得不錯啊，聖堂為什麼會有副教宗？這種設置本身就不合理呀！
皮克教宗二三十年以來，過得都是言出法隨的日子，甚至南洋國的國主，也不敢拂逆了他的意思。這個時候見被阿爾瓦佔了先機，形勢大大地不利，雖然一時之間沒想到什麼應對之策，但也知道，自己再不站出來說話而在那玩深沉，聖堂就要名譽掃地了。
他剛往前邁了一步，就聽阿爾瓦身後一個清亮高亢的聲音響起：「萬能的聖光女神，在有仇恨的地方，讓我播種仁愛；在有傷害的地方，讓我播種寬恕；在有猜疑的地方，讓我播種信任；在有絕望的地方，讓我播種希望；在有黑暗的地方，讓我播種光明；在有悲傷的地方，讓我播種喜樂。」
是沃倫！這種聲音帶著他幾十年潛修的熟練和虔誠，也帶著聖階的威力，在場數萬人寂然無聲，都感到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撼，那是一種來源於內心深處的震撼，幾乎都快要眩暈了。是啊，聖光女神應該是仁愛、寬恕、信任、希望、光明和喜樂的集合，而不應該是殺戮、死祭、征斂，難道，我們一直信奉的聖堂，真的是假的麼……皮克教宗對阿爾瓦手下有如此的高手也是很出意料之外，實力也還罷了，這種祈禱詞的念法和語氣，似乎比自己對聖光女神還要虔誠啊。不過皮克並不知道，此時在廣場上的幾萬人之中，這個高聲念祈禱詞的人，是最為痛恨聖堂的，無論是南洋國的聖堂，還是克萊拉帝國裡的聖堂，這，不是一種最大的諷刺嗎？
皮克快步朝前走去，一直走到廣場的正中心，手中高高地舉起了一件東西，那是一卷羊皮紙：「大家請看！這是我聖堂數百年來，世代教宗傳承下來的法旨。他來自於聖光女神的旨意。是聖光女神的手傳光明神術之一，上面的聖光，只有代表神明的人才能讀懂它、傳承它！」皮克輕輕地把那一卷羊皮紙展了開來，果然，上面展現出一片聖潔無暇的光芒，幾乎將整個廣場都籠罩了起來。陰天的廣場，立時被全部照亮，彷彿是一個萬里無雲的晴空正午。
廣場上所有聖堂的信徒見了這種奇景，立時都伏倒膜拜了下去，口中默念著祈禱的詞語。阿爾瓦偷眼望去，皮克教宗的滿是皺紋的臉上，竟然微微地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你那叫口說無憑，看我拿得出貨真價實的手傳光明神術！
阿爾瓦看了皮克教宗臉上的神情，立馬一陣巨大的厭惡感湧了出來：媽的神棍！你要裝逼也裝的有點水準吧？如果加斯特教宗站在這裡，他臉上的表情應該是絕對的虔誠和聖潔，你竟然還有得意的心情？就算你得意，也別表露出來好吧？
就在這個時候，沃倫在阿爾瓦身後悄聲地說了一句：「他手裡那玩意是真的，真的是光明神術！」
沃倫的這個提醒，卻讓阿爾瓦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情：都說少林七十二絕技是達摩祖師所創，其實還不是歷代高僧研究出來的？就算這個什麼皮克教宗手裡真的是什麼光明神術，只怕也不是聖光女神傳下來的，而是克萊拉帝國哪一任教宗創造的吧？
想到這裡，阿爾瓦的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壓低了聲音問沃倫：「沃倫，當年那個文森特跟他死磕的那一任教宗叫什麼名字？」
沃倫沒想到他突然會問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悄悄回答說：「聖堂第七十九任教宗，名字叫做特懷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