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99章 局外之局 文 / 攘臂說劍

    第199章局外之局

    「第三條，」阿爾瓦壓往前走了一步，低了聲音，「你要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並且，我要知道，這個魔聖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樣才能擺脫這種身份！」

    船艙中。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阿爾瓦用了一個隔音的魔法，銀鯊王出去的時候，還在這個隔音魔法之外又加上了一個音障屏蔽。雙重的保護，因為不僅是阿爾瓦，連陸特斯都覺得，他們要交談的事情，實在是太機密了。

    「事情要從上古的神戰開始說起。這個世界上，你所知道的卡羅大陸之外，還有著遼闊的海洋，火獄之門通往另外的一處。你們人類的神明一共有四個……」

    「有四個？」阿爾瓦跳了起來：「除了聖光女神和雷奧戰神之外，另外兩個是什麼？」

    「在聖光教看來，你們的大陸上不是還有所謂的邪教存在嗎？另外兩個所謂的邪教，就是信奉那兩個神明的。」

    「最初，我，獸人神，精靈神，妖神，還有龍神，都是相安於各自的領地，有各自信仰我們的子民。」

    我靠！阿爾瓦不禁有些齜牙咧嘴，有他媽這麼多的神明，這得多亂啊！

    「事情就又你們人類的神明而起。因為他們要爭奪信奉自己的子民。戰事逐漸擴大，愈演愈烈。於是，四個人類的神明，為了達到自己稱霸人類的目的，都各自在外族拉攏幫手。你們現在的聖光女神，當時是向精靈神尋求幫助的，而雷奧戰神因為在北方，得到了獸人之神的支持。還有兩個，分別是矮人神和遊牧之神。」

    「按照你這麼說，我們人類當時應該有四個種族才對。為什麼我現在只知道克萊拉和雷奧人呢？就算是在距離卡羅大陸萬里海疆之外的南洋國，也只能算是克萊拉人的一個分支啊！」

    「是的，原本人類的確是有四個種族。矮人神的矮人族與火獄之門裡的妖族聯合，最先被合力打敗，妖族幾乎被滅族，矮人族也差不多。而妖神和矮人神應該是形神俱滅了，兩族人一點點殘存的血脈依靠妖神最後的力量永久封印了火獄之門，從此與世隔絕了。而卡羅大陸上的遊牧人則在遊牧神被消滅之後，被聖光神和雷奧戰神分化統治了。作為遊牧之神的支持者，我被打敗之後，軀體被聖光之力封印在海中，就是你看到的五角星芒陣了。但是由於海洋遠遠大於陸地的原因，我的靈魂無法被消滅，就在海中成了孤魂野鬼。」

    「哦，那還有三個神明呢？獸人、精靈和龍，都哪裡去了？」

    聽到阿爾瓦的問題，陸特斯，這個海族之神的眼中冒出了一絲火星：「狡詐的人類！最先聖光神與戰神加上支持者精靈和獸人聯合，滅了矮人神、妖神和遊牧神，又羈押了我，隨後兩個人類神又私下聯盟用卑劣的手段，同樣鎖壓了獸人之神和精靈之神。至於龍神，他原本是中立的，沒有掉進人類神的圈套之中，但同樣不敵兩神聯手，與他們劃定界限，不再走出龍之領地的範圍。」

    「哦！」阿爾瓦聽他亂七八糟地講了一大堆，終於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了，就是原本一大堆神各自為政，但四個人類神內訌，分別拉幫手打群架。在幹掉了兩個和他們的同夥之後，剩下兩個神又下黑手，把原本的幫手給做掉了。現在說白了，就是聖光女神和雷奧戰神平分天下的局面，除了龍神情況稍微好點被限制了活動範圍之外，別的基本全都死翹翹了。

    「那麼你現在想利用我跑出來，說我是聖堂的魔聖，難道那個什麼陰險的聖光女神就不管嗎？」阿爾瓦好奇地問。

    陸特斯非常詫異於這個聖堂的魔聖在言語之中對聖光女神殊無半點的敬意，愣了一下接下去說：「這是一個世界上最大的局。當初還沒有開始神戰的時候，九大神合力定下了一個運轉的規則，就是每隔六百年，每個神的麾下，都會有一個被稱為『魔聖』的強者降生，這個規則是無法改變的。而這九大魔聖，將肩負起恢復諸神分立的局面！」

    「我靠！」阿爾瓦再度跳了起來，因為激動，他說了一句前世的口頭禪。魔聖有九個？奶奶的，這玩意也搞批發？

    「不過可悲的是，無數個六百年過去了，因為掌控世間兩大人類神的存在，這魔聖一直沒能做到他們該做的事情。」

    「這怎麼可能？」阿爾瓦開始反駁陸特斯了，「既然這兩大神可以掌控世間，他們直接就把這些魔聖給滅了就是了，又怎麼可能恢復諸神分立的局面？」

    陸特斯搖了搖頭：「不行的，這些魔聖轉世，雖然聖光神和雷奧戰神憎恨已極，但依照當初九神合力定下的規則，他們不能殺死魔聖，所以阿爾瓦，我就算脫困，也是不能殺死你的！」

    「他們只能在魔聖恢復諸神分立的道路上設下種種障礙，試圖改變他們的宿命，使他們失敗！」

    「哦！」聽到這裡，一直潛藏在阿爾瓦儲物戒指中水晶球裡的文森特恍然大悟似地發話了，「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魔聖背負的宿命就是救你們出來，而兩大神所做的事情卻是讓魔聖一直做不成！」

    陸特斯點了點頭，又對阿爾瓦說：「我覺得你是個奇怪的傢伙，你似乎在潛意識裡沒有被灌輸過恢復秩序的宿命，並且，你現在先救了一個上屆魔聖的靈魂出來，所有的局面可能會被做出極大的改動！」

    這是個局外之局啊！按照阿爾瓦最初與文森特理解的概念，魔聖是要按照聖光女神安排的宿命在一步步走下去，而想不到，聖光女神也是在抗爭著自己被削去霸權、眾神平等的宿命！這還真是複雜！

    「那麼，」阿爾瓦繼續發問，「如果有一個魔聖達到了這個目標，恢復了眾神平等之後呢？魔聖本身會怎麼樣？」

    陸特斯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狡黠，說：「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麼依照你所說，魔聖每隔六百年就會出現九個，而我應該是聖光女神這邊的魔聖，最容易被她控制，為什麼你會選擇了我呢？」

    「是這樣的。因為矮人族和妖族全被封印在火獄之門內，這兩族的魔聖是指望不上的了。精靈魔聖必須出生在生命之樹範圍內，據我所知，生命樹的種子剛剛在賓陸國內的什麼神島上種下吧，看來還需等上一段時間他們的精靈魔聖才能出世。龍族魔聖因為龍神厭倦捲入這種爭鬥，他們的魔聖是不肯離開領地半步的，又少了一個。至於我自己海族的，這一屆的魔聖已經被另外一族的給幹掉了。」

    「不是六百年大家一起降生麼？怎麼時間還有先有後？」

    「各族的紀年曆法不同，因此魔聖降生時間也不盡相同，但基本前後相差不超過你們人類曆法的幾十年時間。」

    「哦，原來是這樣，那麼依照你的說法，現在可用的魔聖應該是聖堂、獸人、雷奧、遊牧四個了？」

    陸特斯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的。獸人的魔聖我一直都沒有找到，不知道降生了沒有。其餘三個魔聖，都是你們人類的，遊牧族後來被分化到克萊拉帝國和雷奧帝國兩處，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除去你不算，就還有一個雷奧人的魔聖了！」

    阿爾瓦聽陸特斯的語氣特別，有些奇怪地問：「聽你的口氣，你是知道這個雷奧人魔聖是誰？」

    陸特斯聽了阿爾瓦的問題，咬牙切齒地回答：「是的，我知道他是誰！我海族這一任的魔聖，就是死在他的手上！他愛武成癡，以切磋武技之名殺了我族魔聖！」

    阿爾瓦聽了這話，一個激靈，忽然想到了一個人，用幾乎顫抖的聲音問道：「這個雷奧人的魔聖，莫非是……」

    陸特斯把目光投向了北方，輕輕地說：「你生長在克萊拉帝國，而克萊拉帝國與雷奧帝國常年交戰，你可能是聽說過他的名字的，而且你用的那柄兵刃，我看跟他也有極大的關聯。他就是雷奧人所稱頌的武聖——槍神安德烈！」

    果然是他！阿爾瓦不認識什麼雷奧人，唯一認識的就是這個槍神安德烈！他對自己有贈槍之德，可以說是自己的朋友，想不到，他也是個魔聖？

    「阿爾瓦你要記住，就算哪一任的魔聖中，有人能夠重新恢復這個世界的格局，但是最終只有一個魔聖能活下來！我想，這個安德烈當年以切磋武技之名，將我族尚未成年的魔聖格殺於槍下，如果不是雷奧戰神這麼安排的，那麼就是他自己知道這個九存一的法則！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要小心他，他將是你致命的敵人！而另外兩個，獸人魔聖和遊牧魔聖也是！」

    九存一！阿爾瓦聽到這個法則之後不由得悚然心驚。這是赤裸裸的殺戮競爭，你不去殺他，他就會來殺你！

    陸特斯站了起來，拍了拍阿爾瓦的肩膀：「阿爾瓦，其實你幫助我，也是幫助你自己。就算你能夠很快地解開我真身上的鎖壓，我的靈魂之力也大半仍舊在被封印，遠遠達不到原來的神明之力，距離目標還早得很。但是如果我早一天解脫，就會早一天幫助你，至少擺在你面前的最首要目標，是——自保！並且幹掉其他的魔聖！你……現在相信我不會傷害你了吧？」

    阿爾瓦有些失魂落魄地坐了下來，文森特對他說：「這個海族之神說的是真的。我活著的時候，曾見過獸人之神，當時時間緊迫，沒有解說得這麼清楚。現在從頭到尾貫穿了起來，獸人神要表達的意思，應該也是跟他所說大致相同，我現在明白了。」

    阿爾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告訴文森特：「是的！我們要破除聖光神禁錮在我們身上的局，就要加入一場更大的局，玩一場更大的遊戲！其實，聖光神給我們的佈局，就是讓我們幹掉其他族所有的魔聖，再幹掉我們！嘿嘿，我看這場遊戲最終的贏家還不一定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