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44章 太招搖，太明顯了 文 / 攘臂說劍
第244章太招搖，太明顯了
聽了李斯璐的話，阿爾瓦伸長了手臂，就想把李斯璐抱到順風馬上來。李斯璐雙頰一紅，說：「好沒個正經的，當著這麼多手下的面，不怕我喊『非禮』嗎？」阿爾瓦哈哈一笑，悄聲說：「原來我們的李斯璐，私底下是個頑皮姑娘，面子上還是要拿足本森家族大小姐的樣子。」
李斯璐索性不去理他，加上一鞭，奔到前面跟雙兒姐妹閒扯去了。阿爾瓦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稍微地感覺到了一絲安寧。方纔這半天加上大半夜的經歷，自己所積攢下來的疑問實在是太多了，他實在不想再遇到什麼新問題。從李斯璐現在的表現來看，就算是她真的有了什麼發現，似乎也不是那麼太重要的。
回想起剛才泰倫在絲毫不露聲色的情況下已經突破為聖階、那黑衣人顯然有所準備地進入通天之塔，還有那個自稱為神明的聲音告訴自己的秘密，待解的疑竇實在是多了些。嗯，四分之一就是兩個時間和地點，那麼八個時間和地點應該代表八個魔聖的出生時間和地點，最後關頭那個聲音的驚訝，代表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陸特斯是想利用魔聖解救自己被禁錮的真身，而這個神明則想利用進去通天之塔的人幹掉本族外的其餘八個魔聖，看來這些所謂的戰敗神明，目的都只有一個——扶持唯一的魔聖以求自己脫困。只不過，海神陸特斯的辦法直白了些，也笨了些，另外這個神明的招數就陰損了許多。
阿爾瓦有時候真的要感謝一下自己的運氣不錯。那個聲音只說出第一個時間喝地點的時候，他就猜到所謂的秘密就是八個轉世魔聖的出生時間和地點了，因為「二十一年前，六月二十七日，克萊拉帝國的帝都中心西北十四里半的地方」別人可能不知道，阿爾瓦就太清楚了。那時間正是自己的生日，而地點，不偏不倚地，正是侯爵府！現在，阿爾瓦知道了，九大魔聖的名額當中，被自己穿越來佔用了的「安格侯爵小兒子」算一個，屬於聖堂，也就是聖光女神一族的。安德烈算一個，屬於雷奧戰神一族的。自己現在又知道了一個，他比自己大了四十三歲，在911這個很具有紀念意義的日子——至少阿爾瓦認為這個生日非常有趣——出生在大陸北方的荒原。這傢伙是什麼種族的呢？阿爾瓦雖然沒去過大陸的極北，但是從小通過各種書籍對卡羅大陸的地理有相當深入的研究，北面的荒原，應該是沒有什麼人類居住的，即便是習慣了漠北風沙如刀的雷奧人，也根本無法在那裡生存。看來，自己應該在適當的時候找機會，去那裡查一查了。
回歸大營之後，天色基本已經大亮了。阿爾瓦一面派人通傳王城近衛軍的利特中將和帝國海軍的將領泰倫兄弟已經伏誅，另外派了臨科，飛速將戰況報告給帝都。
這一場大戰，戰果計點得阿爾瓦的心都在滴血。除了墨菲爾帶走的四千人之外，兩萬六千精銳私軍，打得只剩餘三千多殘兵，雖然一口吃掉了東南軍團，由臨科等南海軍團舊將出面，受降了近三千的俘虜，但損失實在是太過慘重了。這場生死之戰，最後的贏家是吉菲爾。他的帝國部隊，只付出了四個地方守備軍師團被打殘和兩千多嫡系部隊傷亡的代價，就最終使盤踞東南數十年的大軍閥泰倫授首，同時也成功地使常青樹私軍充當了炮灰的作用，實力遭到重創。
埃拉估計，東南軍一潰，皇帝馬上就會對北面的伯德溫下手，建議阿爾瓦以私軍傷亡慘重為由，退回獨角城休整。東南巨患已除，那麼常青樹家族的私軍徵召，面臨著巨大的市場，這一點，埃拉和阿爾瓦都同時樂觀地估計到了。
到了中午時分，大營內逐漸穩定了下來。利特中將那邊也有了回信，說一些「此番平叛，首惡伏誅，常青樹公爵居功至偉。復傷亡極為慘重，利特必當上書朝堂，為公爵大人請功」之類的話。
阿爾瓦放下了利特派人帶回來的書札，緩步踱出了寢帳，往李斯璐臨時安排的住所而來。
還沒走到賬門口，就聽見幾個女生嘰嘰喳喳的聲音，很顯然，李斯璐在跟雙兒姐妹討論這些年來阿爾瓦的經歷見聞。阿爾瓦莞爾一笑，挑開了門簾進了大帳，笑意盈盈地瞧著三個人。
雙兒姐妹本跟舊主人李斯璐、新主人阿爾瓦雙方都極為熟絡，但兩人同時出現的時候，姐妹倆反倒有些不自然。看見阿爾瓦走了進賬，都伸了伸舌頭，向李斯璐行禮出去了。
「怎麼？在跟她們議論我嗎？」阿爾瓦目送著雙兒姐妹出帳，轉過頭來對李斯璐說。
「可不是嘛，我問問她們，你這個穿越來裝宅男的傢伙，有沒有從前世帶過來什麼高超的釣美眉技巧。」李斯璐也是一臉的壞笑。
阿爾瓦聽她直言不諱，知道按照自己的穿越來的時代來說，這個李斯璐估計也是個八零後。他只當沒聽見，依舊笑盈盈地問：「你這麼千里迢迢地從帝都趕來，說是有什麼重大發現，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聽到這話，李斯璐緩緩地站了起來，臉上呈現出跟阿爾瓦兩人單獨面對時少有的嚴肅：「阿爾瓦，那天我從你家出來之後，閒來無事，找出一些你以前寫過的東西來翻看。一共也沒多少，大多數是你寫的呈文，皇帝陛下批閱了之後謄錄給帝都裡各級官員學習的。」
「那又怎麼樣呢？」
「我看到你稟告南洋國的奏章之後，皇帝當時的批注有這樣一句：蓋阿爾瓦公爵幼年時常隨侍左右，今復使克萊拉帝國之威名播於海外，其自有封地，當思以姓賜。」
阿爾瓦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他雖然稱得上是博覽群書了，可對克萊拉的文學文字可著實沒有什麼研究，只好撓撓頭說：「這個……這個就是我已經自己有了封地，艾布納平原的名頭，不太適合我，他突然高興，想給我賜個什麼姓吧，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你從這裡面看出了什麼？」
李斯璐談了口氣說：「你不懂？沒聯想到什麼？他說你從小就跟著他，大概指他在南門之變之前的事情了吧，你從南洋國歸來，他高興之餘，想到給你賜姓的事！」
李斯璐的提點，彷彿電光火石一樣，忽然點燃了阿爾瓦內心深處已經壓抑了好久不敢去想的問題，他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你的意思是說……鄭和？」
李斯璐一雙妙目牢牢地看著阿爾瓦的眼睛，極為、極為緩慢地點了點頭：「馬三保幼年即跟隨朱棣造反靖難，明成祖登帝之後，他賜姓為鄭，永樂年間數度下西洋。他以皇帝之尊，此時在你的奏章上批這種話，類比為鄭和，的確是恰當不過的比擬！」
阿爾瓦馬上感到了極大的驚悚，不停地在營房中走來走去，往事樁樁件件都聯繫了起來：南門之變為什麼跟玄武門兵變如此類似？當時狀告二皇子與皇妃有染的事情自己就覺得不對勁了，現在回想起來，李世民似乎也用過這樣的手法！還有，還有「杯酒釋兵權」的政治手腕，完完全全地就脫胎於趙匡胤！現在又是明成祖朱棣！這個吉菲爾，難道……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前世的中國歷史手腕？不會……不會的，可能僅僅是巧合，帝王將相，手法類似也是可以解釋的，都是政治局面造成的……可李斯璐說得對，為什麼在自己下南洋之後他會想到賜姓的事情？還有……奶奶的，把老子比成鄭和，當老子是太監嗎？
李斯璐走到桌前，緩緩地攤開紙張，寫了這樣幾個字：但來朝者悉授以官俾仍居本地歲時貢獻經商市易一從所便。字是用漢語寫的，阿爾瓦雖然個個都認識，但驚怒之下，連斷句都斷不開，瞪著眼睛問李斯璐：「這……這又是神馬東東？」
李斯璐聽他情急之下，說起了前世的網絡語言，雖在如此緊張氣氛之下，仍是撲哧一笑，說：「我以前是修中文系的，大二時候選修過明斷代史，看過一些明朝皇帝的敕諭原文，說到對這些東西的熟悉，只怕系裡多數男生也還都不如我呢。這是《明太宗實錄》裡面朱棣的原文。這是當時對兀良哈人說的，意思是來朝貢的人都給封官，但需要回到原住地。至於逢年進貢的時候可以從簡，以昭示天朝上國的風度和威儀。」
阿爾瓦哦了一聲，想起當時吉菲爾對南洋國，的確是這個態度沒錯。看來如果不是李斯璐前世對這些咬文嚼字的東西極為有研究，自己可能的確就會錯過了一個非常重大的信息：皇帝吉菲爾也有可能跟自己、李斯璐一樣，也是穿越來的！
阿爾瓦現在雖然是實力已經步入到了聖階，但冷汗還是一身一身地出。無論是從文森特那裡得知來的魔聖命運也好，還是當前的局勢以及吉菲爾對自己的態度也罷，早晚都會有勢成水火的一天。他是為了自己的帝位更加穩固牢靠，甚至有一統卡羅大陸的野心，而自己，只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兩者之間，都是根本的利益，沒有辦法通融和解！
阿爾瓦把自己降生到卡羅大陸上以來，因為前世的知識所做的驚世駭俗之舉給李斯璐一一列舉了出來，從孜然、連鎖店、旗袍、彩票、敘拉古保衛戰、金門戰役等等。李斯璐聽完了這些，長長地歎了口氣說：「老公啊，實際我早在幾年前，就知道了你是穿越來的了。你做的這些事情，實在是太招搖、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