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68章 責任 文 / 攘臂說劍
第368章責任
「這麼說，你從那個隱秘的妖神之界空間出來之後，又遇到了吉菲爾了？」李斯璐托著下巴趴在桌子上，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阿爾瓦問。
阿爾瓦已經回到了衛***的中軍，此刻大軍駐紮在風雲關之內，按照卡羅大陸的時間來算，阿爾瓦不過離開了四天而已。在這四天的時間之內，衛***和北軍沒有較大的戰事，先鋒洛克氣勢正盛，提一旅雄兵，數度逼近距離風雲關最近的靈木城下，但軍師埃拉鑒於阿爾瓦臨行前的告誡，即便看到了一次非常不錯的進攻機會，還是召回了洛克。現在戰事的情況，水軍相持，衛***的陸軍雖然精銳，但是在人數上畢竟不佔優勢，而北軍卻在源源不斷地向正面主戰場集結。雖然大家都知道，各行省來增援的北軍，因為對吉菲爾政權的懷疑，未必就有什麼戰鬥力，北軍的主力還就是王城近衛軍和霹靂軍團這兩個原帝國主戰軍團，但是，利在急戰，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阿爾瓦回來之後，剛剛對形勢做了一個分析，就被李斯璐生拉硬拽地拖進了後堂，詢問這四天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李斯璐大小姐事先知道阿爾瓦他們去了一個隱秘的世界，那裡的時間跟外界是不一樣的，阿爾瓦至少帶著三女共處了大約一個多月的時間，因此很是不高興。現在的對話，幾乎都有些拷問的意思了，不過在阿爾瓦大略給她描述了這段時間裡驚心動魄的經歷和那些詭異的妖族之後，李斯璐就完全忘記了吃醋的感覺，甚至開始為將來的形勢發展有些擔心了，自己的老公，竟然是個半神級的傢伙了？這也太有些不可思議了！
對於李斯璐，阿爾瓦並沒有什麼隱瞞，他甚至切斷了與文森特之間的所有精神力上的聯繫來告訴李斯璐這些秘密。此時，阿爾瓦從桌子前面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有些憂慮的李斯璐說：「不是的，我從火獄之門出來之後，在黑石山當中又遇到了一次吉菲爾。這傢伙在兩面妖神手下受了重傷，先從妖族之界逃了出來，不過並沒有離開黑石山，而是守在那個隱秘通道的附近，我猜想，他最初的意思是，如果我能夠僥倖從妖族之界不死而出的話，以遊牧神殘存的力量，還能一舉擊殺我！」
「啊！這個陰險的傢伙！」李斯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本來衛***對北軍的開戰，對李斯璐毫無什麼感觸，在她的印象和思路當中，這種純粹的軍國大事，都是男人的事情，跟自己沒有一毛錢的關係。甚至於，因為最初阿爾瓦決定和吉菲爾開戰的時候，她還有一些失落。理由很好理解，女人的心嘛，她對帝國皇帝吉菲爾，還是有著那麼一絲絲的感激情緒——當初就是他，給自己和阿爾瓦賜婚的呢，不管後來的情勢是怎麼發展的或者吉菲爾出於何種目的，本森家族大小姐還是對吉菲爾有好感的。但是現在，他竟然用如此陰毒的手段，要幹掉自己親愛的老公，那可就不行了！
「可是，老公，這一戰到底是什麼情況？如你所說，那個吉菲爾在精神意識裡面，已經有很大一部分是什麼遊牧神在附體了，就算是重傷之下，想必也厲害得很，為什麼，為什麼艾薇兒她們這些人好像都沒經過什麼戰鬥似的？」李斯璐頭腦聰穎之極，一下就想到了這其中不合理的地方。
「你說得對，」阿爾瓦對小嬌妻的表現很滿意，拉著她坐在了自己的懷裡，摩挲著她的長髮，「沒有打，而且我從黑石山帶著她們三個和兩面妖族的特別隊出來的時候，她們根本就不知道我遇到了吉菲爾！」
「不知道？怎麼可能？」李斯璐尖著嗓子叫了一聲。
「的確不知道，你不要忘記了，我現在的實力，已經是擁有神明之力的了。用我們比較理解的話來說，我現在層次很高，你想啊，要是兩個企業的高管較勁，會給底下的一般員工看出來嗎？」
「這些事情你能懂，但是這種力量的交流你卻是理解不了的。我遇到吉菲爾，只是意識中『遇到』，那時候對吉菲爾身體具有控制力的，不是吉菲爾本人，而是那個遊牧神。我們互相估量了一下對方的實力，感覺都沒有勝過對方的把握，於是就沒有真正交手，我能夠感覺得到，雙方要按照神的規矩出牌。」
「神的規矩？那是什麼規矩？」李斯璐有些不高興起來，她感覺到阿爾瓦現在跟她說的話，真的有些開始超出她的理解範疇了，這讓她有種失落感。
「是這樣的，」阿爾瓦或許從妻子的語氣和表情中察覺到了她的心思，因此跟她耐心解釋了起來，「所謂神的規矩，是心照不宣的，那個遊牧神本身遭到了妖神的重創，而我也剛剛起步，雙方都沒有有力的保障，因此就先不打了。而更為重要的是，在克萊拉帝國的這場戰爭當中，遊牧神是不會以神的力量插手的，而我在戰爭中，也不能動用神力。凡人的事情，必須要用凡人的方法來解決問題，這是屬於神的驕傲。」
「可是老公，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在這場戰爭當中，不能牽扯上什麼神的力量，只能用堂堂正正的戰爭來解決，並且你和偽帝一方，都公開聲稱不率先使用強力魔法，搞得跟我們前世的核武器一樣，那你還從妖族之界帶來那隊兩面妖來幹什麼？」
阿爾瓦笑了，伸出手指，在李斯璐的鼻子上輕輕地刮了一下：「怎麼？你擔心老公是個不守承諾的人嗎？你放心，我帶他們走出火獄之門，不是用來解決帝國問題的。先前我跟你說的，我跟兩面妖神有一個協定在先，在卡羅大陸的一年時間之內，我要保證他走出妖神之界重回現實世界，而他則保證，如果我們雙方不死，那麼百萬妖族維持現在的狀況不變。」
「啊，我明白了，你是跟兩面妖族借兵的目的是，來做到你的那個協定。」
「是的，你很聰明，」阿爾瓦站起了身子，把目光投向了內堂中掛著的大幅卡羅大陸軍事地圖，「我不僅有帝國戰爭要打，還有一場神戰要打！我要用這支妖族的隊伍，在卡羅大陸上掀起一場神戰！凡人的事情，神明可以不去管，但是如果觸動了凡人對自己的信仰，那麼就涉及到了神格問題，我的思路，就是要拔掉這個世界上聖光女神和雷奧戰神的神格！」
晚上。在研究帝國戰爭的戰略之前，阿爾瓦派出了兩支極為隱秘的隊伍。他把帶出來的兩百強大兩面妖族分成了兩隊，每隊一百名，統領分別是聖騎士沃倫和力量型的悍僕馬洛斯。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挑起聖光女神和雷奧戰神之間的神戰！
道理說來簡單，神明的力量自然會洞悉一切，可是凡人，就不是先知了。阿爾瓦分兵兩路，一路在克萊拉活動，另外一路北上前往雷奧帝國，所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搗毀克萊拉的各地聖堂和雷奧的各地神殿！並且很陰毒地把責任嫁禍出去——拆聖堂就嫁禍給神殿，拆神殿就嫁禍給聖堂。先從兩國邊界開始，信仰不同的虔誠信徒，會互相拆毀對方的祭祀點，這種挑撥動作會逐漸蔓延開來，聖堂和神殿就會矛盾快速升級，等達到了一個不可開交的程度之後，雙方的神明就算知道是自己在中間搗鬼也不重要了，到了那個時候他們會面臨著同一個問題：如果來對付自己，那麼另外一方就會乘虛而入，一舉擊敗對方，徹底結束卡羅大陸上兩神並立的局面。所以，這一場人類之神的大對決，是勢在必行的。
當然，在隊伍的分派上，阿爾瓦也做了非常具體的考慮。聖騎士沃倫，心中一直以來都有一個無法解開的心結：被聖堂欺騙！那麼派他去搗毀克萊拉的聖堂，他幹起來會毫不手軟。而馬洛斯，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讓他去幹聖堂，但讓他去雷奧境內對付神殿，他絕對是樂意去撒歡的，並且出於對他智商的考慮，阿爾瓦把穆斯長老分在了他這一隊，以策萬全。去雷奧神殿搗亂的隊伍實力相對較強，阿爾瓦還出於一種心思：那邊說不定會遇到槍神安德烈！從上次遇到安德烈的情況來看，單就一個馬洛斯，絕不是槍神的對手了，有穆斯從旁策應，就安全了很多。
搞定了這件事情之後，兩隊人馬披著月色，悄悄地出發了。阿爾瓦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老天那，你讓我穿越來這個異世大陸，到底是要讓我做什麼呢？我忙完了所謂神的事情，還要去忙凡人的事情。戰爭，迫在眉睫的戰爭，利在急戰的戰爭，這就是我的責任嗎？如果按照我自己的意願來選擇，我寧可現在什麼都不做，建造無數大艦，把我現在手下數十萬眾忠誠的手下、常青樹和賓陸的子民統統打包，揚帆出海，去那個萬里重洋之外的南洋國，自己做一方地主人王，豈不逍遙快活？
可是不光神的協定，還有凡人的事情要去解決。既然自己穿越而來附在了這個叫阿爾瓦的身體上，那麼，就要盡到為人子、為人王的本分。自己的老爸，安格侯爵大人，仍舊被囚禁在克萊拉帝國的帝都之內，要救他出來，這是一個為人子的責任，也是一個男人的責任！
「又在『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嗎？」李斯璐嬌柔調笑的聲音在背後響了起來。
阿爾瓦回過頭來，李斯璐媚眼如絲，嘴角帶笑。阿爾瓦聳了聳肩膀說：「沒有啊，神的問題，如果按照我今天的部署，應該不出三個月，就有我希望看到的結果了。人的問題還要解決呢，我在考慮這場戰爭。李斯璐，你是知道我的，在我的本意，並不是真的要打這場戰爭，可就算不論大義，不論什麼克萊拉民族什麼的，我在這個世界上的父親，安格侯爵，還在帝都等著我去救呢。這是我作為一個人家兒子，應該盡的責任。」
李斯璐輕輕地歎了口氣，用了一種古怪腔調的漢語說：「你心中有什麼軍國大事，蒙漢之爭，無忌哥哥，我心中可就只有你一個！」
這還是倚天屠龍記裡趙敏的對白。阿爾瓦哈哈大笑，一把把李斯璐抱起來轉了個圈：「我知道，我知道，敏妹妹心中只有無忌哥哥一個。不過張無忌那麼懦弱，我可不像他。」
李斯璐躺在阿爾瓦的懷裡，橫了他一眼，如嗔似怪地說：「你的腦袋裡，光想著盡人子的責任，今天晚上，有沒有想過盡到給人家當老公的人夫責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