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82章 諸神之會 文 / 攘臂說劍
第382章諸神之會
「眼光不錯！」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我以前就曾經說過，這世間本就沒有什麼絕對的真理，只有用事實來證明一切！」
這個聲音極為粗豪，聽起在耳中嗡嗡作響。如果說剛才海妖神是撕裂空間而走出來的話，這個粗豪聲音擁有者的閃現，是帶著一大塊空間一起出現的，他的身上，甚至還帶著寒冷的空氣和尚未融化的雪花。
阿爾瓦馬上就認了出來，這個傢伙，一定是獸人之神！他的外形跟阿爾瓦在聖山上苦戰過的那個金毛狼人聖獸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只不過金毛上閃現著的光芒比聖獸更為華麗高貴得多，碧綠的眸子之中投射出來的光芒讓人望而生畏。
阿爾瓦對於獸人，一直有著一種親近感，雖然聖獸死在了自己的手上，但是他的那種智慧和光風霽月甘願赴死的胸懷，讓自己非常欽佩。作為他的神明，這個獸人神無疑應該是更為智慧和胸襟如海的，他快步湊近了一些，行了個禮：「這位一定就是尊貴的獸人之神了，你好！」
獸人神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阿爾瓦，點著頭說：「你好，你一定就是那個新晉的神明阿爾瓦了！你在聖山上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放心，無論在黑太陽的時間內出現什麼情況，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
黑太陽的時間？什麼黑太陽？阿爾瓦感覺非常地摸不著頭腦，但現在顯然不是追問這個問題的合適時機，對於獸人之神的示好，阿爾瓦也只是禮貌地表示出了感激。現在看來，這是個什麼諸神之會的時刻，遊牧神、海妖神、獸人神已經先後抵達，那麼，其餘六個也都一定會來！
阿爾瓦的這個念頭剛剛閃過還沒有消失，獸人之神的一左一右，兩團光芒閃現，又出現了兩個身形。左邊一個，幻化出的人形長身玉立，頭戴遮蓋住後腦的遮面巾，正是在火獄之門內交過手的兩面妖神，而右邊的一個，妖媚之極，細細的腰身，五官精美異常，竟然分不出男女！而單憑他——或者是她吧——那兩隻長長的耳朵，就可以判斷出來，這個一定就是精靈族之神了！
兩個神明出來之後，都向阿爾瓦行了個禮。兩面妖神哈哈大笑說：「阿爾瓦，你果然是個信守承諾的傢伙，也還當真有辦法，竟然這麼快就讓我脫離了羈絆恢復真身從那個虛幻的空間內走了出來。並且——你還真有辦法，我來到這裡之前已經勘察過了一番，聖光神和戰神的神格果然已經大損，就算我現在實力仍有不及，但也不是他們所能一擊即潰的啦！」
右邊出現的精靈神則對阿爾瓦保持了足夠的禮貌，他輕輕地說：「謝謝你，阿爾瓦，在我被羈押的這些歲月當中。你幫助我的子民維持住了最後的血脈，奮力地保全了生命之樹，使我們精靈族一脈，沒有在這個世上滅族，我為你的所作所為，表示最為誠摯的謝意和支持！」
聽了這話，阿爾瓦想起來最先認識的亞岱爾，他為了保全生命之樹的種子而付出了黑精靈全族的生命，也想起了最終在神島上力抗吉菲爾保護生命樹最終力竭而死的精靈王奧特。從精靈神的話語中阿爾瓦可以聽得出來，精靈神的感謝是真誠的，非常真誠。阿爾瓦忽然之間有一種感動，在所有的這些神明當中，阿爾瓦在情緒中有一種厭惡，一種自然而然的厭惡感：從最開始的陸特斯，到不惜毀滅百萬妖族的兩面妖神，再到利用並且出賣吉菲爾的遊牧神，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自私！這幾個神明都非常地自私！甚至對自己不錯的獸人之神，他也很自私。他看起來對自己的子民比較好，他的子民也甘願為他而死，但那只是全族，獸人全族都自恃高出別的種族一等的基礎上。並且聖獸之死，連阿爾瓦都感覺有些傷感，對獸人神本身，好像卻並沒有什麼觸動，好像聖獸就應該死掉，活該死掉一樣！
可精靈神就不一樣，阿爾瓦可以用自己的神力感知到，他是真真正正地關心著生命之樹，關心著自己的精靈子民，雖然在這個種族當中，也出現了像毒草先生那樣的可恥叛徒，但不能抹殺的事實是：精靈族是真的熱愛和平，且不畏強暴！
這種感覺讓阿爾瓦對精靈神頓時生出了一股親近的感覺。他正要說些什麼，自己後面大約百米左右的地面上，忽地一聲炸裂。阿爾瓦大驚，因為這個方向是埃拉所處的方向，她正在飛速地朝這邊趕過來，阿爾瓦並不知道她跟自己來幹什麼，或許是出於關心吧。
自從阿爾瓦同娶了李斯璐和艾薇兒雙美之後，又順理成章地納了同胞姐妹雙姝，對冰山美人埃拉就一直有著一種內疚的虧欠感。埃拉因為北伐的戰事緊張，仍舊一直保持了那種面若冰霜，但阿爾瓦卻知道，她是無比忠於帝國前皇帝克雷孟特五世的，既然那道密旨指定了把她許配給了阿爾瓦，她在內心當中就應該是以自己的主公為夫了，哪怕主公不肯娶她！
從那以後，阿爾瓦感覺得到，埃拉對戰事更加賣力了，經常是已近深夜，她還在挑著燈，仔細地研究軍事地圖、翻閱帝國戰爭史上與之有關的一切戰役。這種投入，讓阿爾瓦的內心感到了愧疚，而且在所有的戰事決斷上面，即便有不同意見，埃拉也都保證了絕對服從且對阿爾瓦的每個命令不惜任何代價地去執行。所有的這一切一切，都已經超越了下屬對上級忠誠的範疇，那是一種依賴，甚至——好奇怪的感覺，阿爾瓦甚至感覺這是埃拉對自己的——溺愛！
埃拉一直飛速朝自己這邊靠近，阿爾瓦知道，眼前的這幫神靈，也都全部都能感知到她的存在。只不過在世俗之內，埃拉可以說是個出類拔萃的絕對高手，但在神明的眼中，她的那點道行，就實在太過微不足道了，所以大家都懶得搭理她。現在她有危險嗎？
阿爾瓦身形不同，空間搬移之法啟動，馬上出現在地面出現爆裂的那個位置上，強大的神力立時威壓了過去。
「哎呦！」一個極為難聽的慘叫聲音，從地面上發了出來，阿爾瓦現在的神力可不是鬧著玩的，說是移山填海，也絕不為過。地面上本來已經鼓起了一個大包，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突破而出，此刻收了阿爾瓦的神力，突然變換了方向，一道痕跡在地面上顯現了出來，就在阿爾瓦還沒有反應過來，百米之外，啵地一聲，一個身影破土而出。
獸人之神哈哈大笑：「矮鬼，你竟然沒有遲到？這可不符合你的風格呀！」
阿爾瓦一呆，已經看見破土而出的這個傢伙腦袋上戴著個頭盔，一身黑色的鎧甲，身形極矮，卻又肌肉虎虎有威，好像是橫著長一樣，整體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嗯，什麼呢——柿餅！對，就是阿爾瓦前世吃過的柿餅！
「好傢伙！」柿餅開口說話了，「這傢伙是不是那個新晉神明阿爾瓦，魔聖中九而存一的？你們怎麼沒搶先把他給幹掉了？上來就給我一下子！」
這是矮人神！阿爾瓦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只是這個矮人神說什麼「你們怎麼沒搶先把他給幹掉」這種話是什麼意思？阿爾瓦注意到，這個柿餅神說這話的時候，所有已經現身的神明海妖神、兩面妖神、獸人神、精靈神、遊牧神都是臉色同時一變！
阿爾瓦已經剛剛放鬆的神經馬上就繃緊了起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非常顯然，這些神明都知道一件事情，或許是這個魔聖契約當中，有什麼內容是自己說不知道的！而且，他們好像都有義務、或者有什麼選擇的權利要殺掉自己！
「怎麼回事？」阿爾瓦面罩寒霜，轉向了海妖之神陸特斯問。自己跟海妖神認識最久，而且有約法三章的交情，現在遇到了問題，阿爾瓦第一反應就是先質問他。
一貫瀟灑的海妖神臉上迅速掠過了一絲的尷尬，咳嗽了一聲說：「那個阿爾瓦，咳咳，那個今天的諸神之會，重新分配世界格局，那個，咳咳」
海妖神欲言又止的樣子讓阿爾瓦心頭再度疑雲大起，他還沒有說話，精靈神已經快速一步，跨過了百米的距離，站在了阿爾瓦的身旁，朗聲說：「我精靈族，願意以我神明的尊嚴和全族生命起誓，始終保持跟新晉神明阿爾瓦站在同一戰線上！你們要動他，先問過我再說！」
阿爾瓦雖然還不明白這中間的關竅，但也已經知道，今天這個什麼諸神之會，絕不是這幫所謂的神明，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聚會一下，喝茶聊天那麼簡單。自己已經是個「新晉神明」，自己的出現，使得上古神戰戰敗後被羈押的那些神明脫困，但轉眼或許就是一個血雨腥風的再度神戰！
他剛剛向精靈神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一個聲音就又響了起來：「問過你？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矮人神跨上一步，話語中威脅之意非常明顯，體型上帶來的那種滑稽馬上不見了，神明還就是神明，矮人神聲音這麼一高起來，凜然生威。
「就憑我生命之樹猶存！」精靈神絲毫不懼，朗聲說，「生命之樹仍在，我精靈族生命力就在，哪怕我已經沒有多少族人存世，也比你這個沒有了神格的卑鄙之徒強！」
據說矮人一族神戰之後，已經被滅族同化，再沒有什麼生靈信奉矮人神了，因此矮人神雖然神力還在，真身已出，卻再沒有什麼神格存在了。相比之下，擁有生命之樹的精靈神，只怕還比他更為厲害一些。
「如果加上我呢？」從海妖神出現之後一直都沒有再說話的遊牧神緩步走到了矮人神的身旁，兩眼射出了殺戮的光芒。很明顯，這兩個神明已經達成了一種共識：要殺掉阿爾瓦！
「各位怎麼說？」海妖神聳了聳雙肩，攤開了雙手，「怎麼說阿爾瓦也算是我的小朋友，我是打定主意兩不相幫的。」這傢伙走到對立兩伙的中央，又緩步踱出了圈子，一副你們打架，我只是來圍觀的這種神情。
「殺掉新晉神明！世界格局重歸神戰之前的舊觀，這是我們萬年前的約定！」矮人神一聲斷喝，似乎是對阿爾瓦和精靈神的威脅，目光卻投向了仍然沒有表態的兩面妖神和獸人之神。
兩神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響亮的聲音已經在空中響了起來：「既然是諸神之會，為什麼不先問問我的意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