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85章 新 文 / 攘臂說劍
第385章新
埃拉那張由一貫冷若冰霜現在變成聖潔微笑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第一縷的驚訝，隨即又片刻恢復了凝定，就算是疑問，也帶著讓人不敢逼視的榮光：「孩子，我倒是很驚訝於你的敏感，你是怎麼猜得到的？」
阿爾瓦忍受著腦海意識中傳來的無比痛苦，用盡量平靜的聲音回答說：「我的精神力中缺失了一塊，正是文森特大師給我帶來的補充記憶，你現在把它都帶出去了，另外，還有誰能夠說一步步引導我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埃拉一直勸我造反，但那與我的法力並無關係」
聖光神點了點頭，輕輕地說：「不錯，你說得不錯，我的確是利用了你對文森特大師的信任，我體會到你的內心深處，對他有一股割捨不開的情結，所以我冒充了他！」
冒充！這個詞語馬上勾起了阿爾瓦的很多回憶，從那個深夜自己看到了文森特的畫像、破解了謎題、得到他的遺物、極光島上傲然說攜手打亂神的佈局阿爾瓦一咬牙，昂然抬起了頭：「你不是文森特！你不是！」
仇恨開始在阿爾瓦的意識當中無限制地蔓延了開來——文森特是自己的親人，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他就跟伯倫法師一樣，於自己是師、是友、是長輩、是父親一樣值得尊敬的親人！這不是因為他當年的強大或者遭遇的悲慘，而是因為他擁有著跟自己從前世帶來一樣的思維方式，開雷法術先河之鼻祖，發現了電流的粒子移動學，這種微觀的世界，就算是神明，也絕對不可能有這種可以被稱為「科學」的精神！
這一次，聖光神真的開始驚訝了，埃拉的嘴角向兩邊拉扯了開來，長得大大的：「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我沒有像戰神那麼蠢，把自己的真身就放在教皇的位置上，我化身為埃拉，為了不被你識破，我又分化了自己的靈魂，只用了一點點維持著埃拉的行為，讓她對你很忠誠」聖光神說起自己的身體與靈魂，渾不在意，彷彿說一件跟自身毫不相關的事情，這種冷漠倒讓阿爾瓦真的感到了一絲害怕，連自己都不在乎，還能在乎別的生靈嗎？天下之大，眾神歸集，又有誰能抗手？
「我的大半靈魂，包括我對自己是神靈的認知，都隱藏起來，化妝為文森特，藏在你自己的意識深處」
阿爾瓦已經完全地直起了身子，同時，此刻的黑太陽空間已經使得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了黑暗之中，除了那個微縮版的世界。而其餘眾神，都已經無法動彈，而射出的各色法力光束，還在源源不斷地輸出，維持著黑太陽空間的打開，不過顯而易見的是，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被動的，聖光神已經完完全全地操控了他們。
「你殺害了文森特的靈魂，就在聖山之上！怪不得，我從北方回來之後，覺得文森特大師身上那種傲氣完全消失了，經常是非常迫切地誘導我下一步該怎麼走卻從不顧及我的想法！你這卑鄙的所謂神明，就這樣殺害了崇敬的一個靈魂，你會因此要付出代價！！！」說到最後一句，阿爾瓦已經咬牙切齒了。
聖光神並不知道阿爾瓦為什麼會揣測得這麼精準，她可能不知道，阿爾瓦從南洋極光島上之後，從來沒有使得那個上古水晶離開自己片刻左右，那裡，就是文森特靈魂的寄居之所。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阿爾瓦在上聖山之頂與聖獸決戰的那一次，唯一一次！不過，聖光神不想知道，她也沒有必要知道其中的原因，她再度笑了起來——不得不承認，埃拉笑起來的樣子是這樣的迷人，但她卻從來都沒有笑過：「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了。我會在這裡把你們全都解決掉，不管是原來的神明也好，你這種新晉的神也罷，你們的神力將再度消失殆盡，我會盡得黑太陽之力，剩下的那個龍神，嘿嘿，我會去龍族之山上找他算賬的，你們都會靜靜地等著，灰飛煙滅或者等待著下一個萬年的神戰。而我，將是整個世界的唯一主宰！」
阿爾瓦看著已經克制不住而開始得意微笑的聖光神，嘴角竟然帶著一絲不屑：「你以為這樣就贏了？你知道什麼世界，你的力量是怎麼來的？」
聖光神收斂了笑容，面對阿爾瓦的這個問題，她正色地回答說：「雖然我主宰了這個世界，但別以為我會被勝利沖昏了頭腦，我對世界仍舊是充滿了尊敬。這山河，這大地，這海洋，這星辰，這日月，都會給予我強大的力量。」說這話的時候，阿爾瓦被封閉和攪亂的神力，已經感覺得到，在這個所謂黑太陽的空間內，所有的力量都在向聖光神的體內歸集過去。在日全食的籠罩之下，陽光可以到達的每個角落，都是聖光神力量的源泉！
「哈哈哈哈哈哈！」阿爾瓦彷彿聽到了世間最為可笑的事情，朗聲大笑了起來，微縮的世界彷彿都在他的笑聲之中顫抖。聖光神皺起了眉頭——這才是埃拉平時常見的神情：「你笑什麼？你對世界沒有敬畏的感覺，你就不會獲得真正的力量！」
聖光神所說得不錯，所有的神靈都知道，這個黑太陽的空間，這個時間之中，沒有任何光亮，世界的每個角落的力量都彙集在這裡，這沒有錯——但是，這只是他們認知的世界而已！
「世界？你以為光芒所至，就是世界的全部？山河、大地、海洋、星辰、日月，就是世界了？就憑你認為星辰比日月小這種排序，你就錯了，你他媽的知道什麼是世界？」
隨著阿爾瓦的一聲怒吼，他意識力的空間隨著憤怒和藐視，不可阻擋地、像宇宙大爆炸那樣地爆裂了！在聖光神的意識當中，太陽就是這世界的中心，連星辰，都是日月的極小分支，這是愚蠢的日心說——相對於地心說，這種概念已經很領先了，這就是神明的看法，可笑！
原本阿爾瓦的意識空間內，有一個小小的核心，就像是太陽系的太陽一樣，周圍的神力在緩緩地旋轉，比如精靈生命之力、龍族法術、獸人搬遷空間等等等等，就像是一個個圍繞著太陽旋轉的行星。這已經是神靈對世界的領悟了，也是神力的最終來源，聖光神的話語點醒了如同夢裡一樣的阿爾瓦——他們神明，神力也就是個太陽系！
被這個念頭引爆，阿爾瓦的意識空間不可抑制地擴張了開來，就像是當年自己想像浩瀚的精神力可以漲破有實體的水晶球一樣，太陽系算什麼？聖光神就算是依照這個日全食的黑太陽空間汲取了全部太陽系的力量，那也只是太陽系而已！
空間在無限制地膨脹，原來的那個本源點、也就是原來的核心太陽，漸漸地渺小了起來，意識裡中的那個點，也再沒有那麼亮了，漸漸地就湮滅在了浩瀚無比的星空當中。太陽算什麼？銀河系當中就有近十萬顆差不多大小的恆星！
漫天的星斗燦爛，點點閃爍，原來神力，就是誰的意識空間更為遼闊，就能從遼闊的世界當中汲取更為強大的力量。太陽系，微不足道的太陽系，在整個宇宙當中算得了什麼呢？
「嗤！」阿爾瓦不屑地笑著，伸出一個手指，點向了幾乎已經汲取了黑太陽空間之內全部力量的聖光神，「我覺得，你根本不能稱之為真正的神，就像你看任何一個普通的信徒如同螻蟻般卑微一樣，你現在在我的眼裡，也不過就是一個強壯的螻蟻！」
這是宇宙星空的力量，聖光神眼中滿滿的自信忽然地變為了恐懼，馬上又變為了不可思議——這，這個阿爾瓦怎麼
不瞭解真正的世界，又怎麼能從中獲取更大的力量
太陽從黑暗之中再一次緩緩地射出了耀眼的光芒。在所有其他神明都在被禁錮之中恢復了行動能力的時候，他們驚訝地發現，聖光神跟自己一樣，就委頓在那裡，彷彿沒有了半點神力，而唯一的站立者——阿爾瓦謙和地衝著自己們這些所謂的神明在微笑。
那是真正強者的微笑，雖然阿爾瓦就那樣靜靜地站著，卻好像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自己連神力都觸碰不到他一丁半點。此刻的感覺，自己的神力在阿爾瓦的面前，就像是巨峰上的一粒沙石，大海之中的一滴水，因為自身的渺小，永遠無法想像對方高大到了怎樣的一種程度。
「我要這山，按我的想法搬遷，我要這大陸，按照我的思路分割，我要這海洋，依著我的意思流動，我要這日月，隨我心意升降，我要這宇宙星空，永遠如我的思緒一樣廣闊而不可捉摸！」阿爾瓦淡淡地說。
山開始移動，大陸開始分割，海洋開始流動，日月開始重新轉換，星空，那宇宙中的星空，卻仍舊浩瀚得不可捉摸
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擁有七大洲五大洋的世界，世界的格局在變化，依照著阿爾瓦的前世在變化，定格在一個固定的形式下。
「就這樣吧，我只能記得這麼多了，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就該把世界地理真真正正地全都記下來！不過也不用那麼麻煩，即便是有著探測太空的手段，在前世的世界上，仍舊有著太多太多的未知。」阿爾瓦好像在對自己說。
從此以後，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種族，都抹去了諸神紛爭的記憶，無論是人類也好，龍族也罷，還有什麼精靈啊，獸人啊，妖族啊，大家都只認得一個神明，一個真正掌控世界的、站在神之巔峰上的真神——阿爾瓦神！
當然了，原來的各族之神都變成了圖騰——一種只存在於形式上、作為精神寄托的領袖，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真神。
「阿爾瓦，你告訴我，那天我們擊潰了遊牧族大軍、太陽全黑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呢？」艾薇兒依偎在阿爾瓦的懷裡撒嬌，這個問題，在過去的一年當中，她已經問了無數次了。
「你，你倆別那麼坐著，動了胎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安格侯爵夫***驚小怪地把手中端著的一碗湯放在桌子上，輕手輕腳地把大肚子的艾薇兒給扶了起來，背後，是安格侯爵手握著一卷兵書在微笑地看著，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安格侯爵，哦不對，安格公爵早已經卸去了兵權，交給了自己的長子阿瑟——不過在這片大陸上已經沒有什麼戰事了，這片被稱為亞歐大陸的土地上面，已經全都是克萊拉的領土了，皇帝是伯德溫的兒子。伯德溫已經習慣於南洋的生活，在那裡獨自稱王——那裡被稱為澳洲大陸。
至於雷奧、遊牧和其他種族各有其所了，比如獸人在南極大陸、龍族則在北極
「老公啊，你真的喜歡這種隱居人的生活嗎？你可是這個世界的真神那！」入夜，李斯璐遙望著星空，平靜地說，完全沒有平時的刁蠻任性，「什麼時候再帶我回去一趟呢？」
阿爾瓦輕輕地刮了她鼻子一下，笑謔地說：「傻丫頭，那裡的時間跟這裡不一樣，我是沒法掌控的，再說，我這一年都帶你回去我們的世界兩回了，每次都兩三個月要不，你留在那邊，我兩頭跑跑？」
「才不！」李斯璐攥起了小拳頭威嚇著阿爾瓦，「你別想拋開我，自己跑回到這個世界來，在這裡算是你有妻有妾，在我們那邊，你這就算是在異界包二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