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二十七章,鎮南關(4) 文 / 飛過天空
「爺爺,今日姜狗又派人來勸降了。他非要孫兒承認他軍團長的職位,還說只要孫兒答應他,就和帝都保舉我為鎮南關關守。我沒有答應他,這小子狼子野心,不吃下我們張家絕不會罷休。孫兒不孝,不能固守家業,但孫兒寧可玉碎,也絕不瓦全於此等無情無義的卑劣小人,將前鋒軍拱手讓給這等奸佞。」一副虎背熊腰,臉上帶著幾分悲憤的張煜跪坐在祖父張震的病床前,像一個孩子一般傾訴著。
張煜今年不過二十一歲,如果張震不病倒,應該順利的成為前鋒軍的接替人了。
但自從張震三年前忽然患病,一切就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患病之初,張震還有清醒的時候,兩年多前乾脆陷入完全的昏迷,找遍鎮南關乃至西南行省的醫者,都束手無策。
而張煜更是因為急於在前鋒軍眾將士面前證明自己,而落入了對手的圈套,弄得聲名狼藉,雖然他擁有一般少年人沒有的隱忍。但卻還是只能勉強維持這半城之地。
而每日,只要沒有必須處理的事情,張煜都會如這般跪坐在祖父的病床前,訴說這一天來所生的事情,這對於自幼喪父,家中獨子的張煜來說是一個釋放壓力的機會。在張煜眼裡,這個世界上對他最親近的就是眼前這個躺在病床上不能出聲的老者。
從其習武開始,到送入軍校求學,每一步,老人都為他安排好,直至進入前鋒軍,最後將這張家的心血前鋒軍托付給張煜,張震可以說是費盡心血。
而張煜也沒有辜負老人的希望,在帝國四大軍校之一的江南6軍高等學院求學時,是當屆學院綜合總分的第一名,畢業後回到前鋒軍,開始幾次出征,也是得勝而歸,迅被提拔為團長。
張震為人剛正,用人不疑,而且也不避親妒賢,在前鋒軍威望很高。所以,他因軍功提拔張煜,別人也沒有提過什麼反對的意見。
可是,就在張震病倒,姜開山主事後,張煜開始事事不利。
張震病倒後。一個本來還算安分的屬國忽然起兵做亂,並出戰書,出言侮辱張震。
張煜向姜開山請命前往征討,姜開山不允,言下還多有輕視之意,意思是張煜以前是依靠祖輩的照顧,才有這些成績,現在應該老實在城裡呆著。
張煜年輕氣盛,自然氣不過,索性只帶了自己的本部一團出征,卻中了伏,手下一團人馬折損大半。
此戰過後,整個鎮南關嘩然,因為千年來,都只有帝國之兵壓著個屬國打的份,從來沒有被這些屬國擊敗的道理。
而姜開山表面上說看在張震的面上,不追究張煜的責任,甚至提拔張煜做了旅團長,只是這旅團長卻是管著後營的老弱殘兵,再無先前的實權。
張煜也自覺丟了祖輩的臉面,加之無人可傾訴。每日借酒消愁。
而這些看在有心人的眼裡,又被人宣揚出去,而張煜期間又莫名其妙沾惹上幾次關於青樓的桃花官司,徹底讓鎮南關上下對張煜的印象改觀了。
至此,張煜才醒悟過來,這一切很可能都是姜開山計劃好的。懊悔之餘,張煜卻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和姜開山硬抗,索性裝傻到底,每日只是召集一干中下級的青年軍官飲酒為樂。
姜開山試探幾次後,越輕視張煜,對其找那些青年軍官喝酒,也是不以為意。
可哪想到,就在兩月前,隱忍了兩年的張煜突然力,雖然他結交控制的只是一些最高不過團長級別的青年軍官,可卻也拉起了萬餘人馬,姜開山猝不及防下,被張煜控制了鎮南關的東城,雙方就此對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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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陳督守拜訪。」
就在張煜對著自己祖父輕聲述說的時候,一個老者走了進來,卻是張家的老管家。
「他怎麼來了,莫不是來當那姜開山的說客?算了,寧叔,麻煩你將他帶到客廳,我馬上過去。」張煜沉吟了下,吩咐道。
張煜對陳任的印象很一般,至少在他被姜開山壓制的這些年裡,陳任採取的不聞不問、獨保自身的態度讓他感覺此人不可深交。
雖然張震生病前曾讓張煜管陳任叫世叔。可如此薄情寡義的世叔卻實在讓張煜不喜。
而在這情勢微妙的時刻,陳任忽然來訪,而且還是連夜來訪,難道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對他說?
張煜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卻也不敢輕易得罪陳任,雖然他並不知道陳任的背後是哪位大佬,但看姜開山對陳任還算恭敬的態度,就可以知道,那個人至少不會比姜開山身後的諸葛世家差。
而且陳任這手下千八百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如果真要倒向某一方,至少事後在帝都的論戰中就佔據優勢。
「陳世叔深夜前來,小侄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張煜整理了下衣衫,在小廝的帶領下迎到客廳,一眼望見長身站在廳堂中的陳任,立刻拱手道。
「耀武世侄,老夫不請自來,沒打攪你休息吧。」陳任也是客客氣氣,叫著張煜的表字。
「世叔有事請講,小侄洗耳恭聽。」張煜將陳任讓上主位,自己也跪坐在塌上。
「耀武。我這次來主要是想看望一下張老軍團,不知他身體如何了?」陳任道。
「這個,祖父他已經昏迷許久,已不能識人。不過世叔若執意要探望,那就隨小侄來吧。」張煜點點頭,探望病人這個借口他卻無法拒絕。
況且這世叔還是張震親自代張煜認下的。
兩人穿過穿過客廳,越過中堂,很快來到後院張震病居的屋子。
「祖父昏迷這麼久,因為不能行動,所以身體上多少有些不適。」張煜提醒道。
儘管有了張煜的提醒,可是在時隔一年多。再見到張震後,陳任的心裡還是有了幾分感慨和酸楚。
那個曾經威震西南,單槍匹馬就敢去安南與洪氏談判的前鋒軍團軍團長,似乎再也無法與病榻上這個骨瘦如柴、滿面蒼白的老人聯繫在一起。
「辰東老大人,沒想到你今日成了這般模樣,唉……」陳任忽然嗚咽起來。
「世叔請不要悲傷。」張煜忙勸慰道。
「你如今昏迷不醒,卻不知道你的孫兒即將大難臨頭,你們張家的千年基業也將不保,我這當世叔的看著心裡難受啊……」陳任卻不管這些,竟然痛哭流涕。
「陳世叔,你這是做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張煜大驚,忙道。
「無知小兒,難道你以為控制住這半城之地,就可保你家的平安麼?」陳任扭過頭來,一指張煜。
「這……世叔,小侄愚鈍,您有話還請明示,祖父要在這裡安心休息,你莫驚了他老人家。」張煜又氣又急,如果不是怕對張震的病情有影響,恨不得立刻拽陳任出門。
「小子,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還想轟我出門?那好,你與我回客廳,我帶你見幾個人,你就知道自己的情勢了。」陳任冷笑道。
「呃。」張煜被說中心事,滿臉通紅。
「世叔,非煜多疑,家祖病重多年,您只來探望過兩次,我一直尊您為世叔,可您……」張煜有些氣惱道。
「你不用氣惱,這些年說來也的確是我對你關心不夠,不過我今日來卻是為你和張家幾百口的安危而來,耀武賢侄若想聽,我就說一說,不想聽,我即刻告辭。」陳任認真道。
「世叔請講。小侄洗耳恭聽。」張煜見陳任話說到這個份上,也就不好再追究以前的事情,忙拱手道。
「好,你我且回客廳,我給你引見一個人。」陳任拉起張煜的手,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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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武,這人你可知道是誰?」陳任一指雷東風。
張煜和陳任回到客廳後,張煜就命人將已經從後院進入府邸的雷東風等人帶來。、
「這位是?」張煜看了看雷東風,卻是實在想不起自己認識這樣一個氣勢不凡的青年。
「陳督守,不必和張兄弟打啞謎了,某乃狂瀾軍雷東風,特來拜訪張兄弟。」雷東風敬了個軍禮。
張煜聞言,面露不可相信之色,大還是馬上還了一個軍禮,然後客氣道:「幾位還請後堂一敘。」
「看來這張煜果真和帝都那邊不是一路。」雷東風暗自點頭。
「雷軍團,你來我們鎮南關有何貴幹?」眾人落座後,張煜問道。
這張煜到和陳任一樣知趣,決口不提帝都暗中放的海捕通緝文書的事情。
陳任是趙輝城一系的人,自然不可能去舉報雷東風。而張煜和其身後的前鋒侯張家歷來是不偏不靠,更何況一力抓捕雷東風的諸葛世家還是姜開山的後台呢?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張煜這一點算計的很清楚。
所以,當陳任將雷東風介紹給他後,他只是微微驚訝片刻,就恢復如常。
「張兄弟乃將門之後,現在過的好像不太如意啊。」雷東風並沒有回答張煜的問題,反問道。
「唉,煜無能,如今祖宗基業折損大半,不過近日我已經掌控住局勢,若再有些許助力,定可恢復鎮南關的安寧。」張煜歎道,卻是看向陳任。
「咳……」陳任清咳一聲,面現尷尬,這些年他為了保全自身,加之開始並不清楚將開始是諸葛庭一系的人馬,帝都那邊的英國侯也沒有指示他動手,不想授人以口實。但陳任畢竟是方正君子,此刻這樣被張煜一將,多少有些老臉微紅。
張煜這話說的多少有些意氣用事,一旁的雷東風等人聽了卻是暗自搖頭,暗想難怪張煜會中了姜開山的計謀,這傢伙還需要錘煉錘煉啊,只可惜時不待他,張震一病不起,還偏又內奸外敵作祟。
想及這點,雷東風甚至有些同情起張煜,至少他從穿越之初就懂得了人心的險惡和這權利**的可怕,而張煜卻如溫室裡的花朵一般,這些權當是對他想洗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