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亢龍有悔 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三章 有些錢是不能省的 文 / 郭怒
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三章有些錢是不能省的()
第二天，蕭明就見到了俱樂部裡全部的十一名球探，對於一家低級聯賽的俱樂部來說，擁有這麼多球探並不是很常見的一件事情，不過萊頓東方的不少球探都是沃爾瑟姆斯托地區的本地人，他們也不是專職做球探的，都是在做兼職，有時候到處跑的時候就幫球隊收集一些情報，在俱樂部裡獲得的收入也比較低，多半時候只是報銷一些車馬費而已，與其說他們是球探還不如說他們是熱心球迷，因為如果他們就指著做球探的收入生活的話估計就會餓死了。
其實有不少低等級俱樂部都是這樣做的，因為他們不可能有財力支持起一個正規而龐大的球探系統，儘管在球探身上的開支不會很大，可是架不住人多啊，就別說世界這麼大了，光是在英倫三島，就不知道有多少支職業的、半職業的和業餘的球隊，幾個球探灑進去連個水花都看不到，好苗子就那麼多，人少了連個毛都搶不到。
後世象曼聯這樣的大俱樂部，除了在世界各地都擁有自己的青訓營之外，散佈在英倫三島乃至世界各地的球探不知道有多少，儘管一線隊用不了那麼多人，可是好苗子多搶一個是一個，自己用不了，至少也不能讓一些競爭對手用嘛。
萊頓東方這群球探也不都是業餘的，最少，年紀最大的羅尼·蓋爾就是一個相當專業的球探，青年隊裡有不少球員都是他挖掘出來的，包括在蕭明入主後表現很出色的年輕前鋒麥克格雷迪。
蓋爾今年已經五十四歲了，可是精神依然很好，頭髮也只是微微發白，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
「先生們，我想我得自我介紹一下……蕭明，萊頓東方的新任主席，上任之後還沒有和各位見過面，是我考慮不周。」
蕭明微笑著對球探們說，這幾句話讓球探們都覺得這個新主席還不錯，和以前的老好人主席伍德差不多嘛……
「今天叫大家來呢，除了和各位認識一下之外，還有件事情想拜託各位，那就是在接下來一個月內，我希望大家能夠多收集一點資料，所有我們有可能買得來的，你們認為發展前景良好的球員，哪怕是只有一絲可能的，這些球員的資料我全部都要，各種資料越詳細越好。」
蕭明這段話說完，球探們就開始紛紛的討論起來，蕭明提出的這個要求似乎也太難了一些，全英格蘭有多少支職業隊？九十二支！半業餘和業餘隊更是不知其數，蕭明說的是所有有可能買得來的球員的資料，那可就大了去了！要知道就算是超級球隊，他們的一些青年隊員和預備隊隊員實力也都不錯，只不過是沒有出場的機會而已，這些球隊也比較樂意將年輕球員租借給低級聯賽球隊來積累經驗，儘管水平較低，可那也是職業聯賽啊，對於還不夠成熟的年輕球員來說是再好不過的鍛煉機會了。
想一想吧，那麼多可能性，就靠這十來個球探能夠做到？開什麼玩笑！
「大家靜一靜。」早有想法的蕭明咳嗽了一聲：「我並不是要求大家很快就做到這一點，現在才五月而已，距離轉會市場開啟還有兩個月的時間，甚至在轉會市場開啟之後我們也還有足夠的時間來考察，我只是希望大家在這段時間內能夠到處多跑一跑，考察一下有可能為我們所用的球員……當然也不會讓大家白跑，除了差旅費俱樂部全額報銷之外，俱樂部將還會給大家開出一周兩百英鎊的薪水，以後根據表現再來增加或者減少，讓大家成為俱樂部的正式球探。從這個賽季開始，萊頓東方將會有巨大的變化，大家的工作再也不會是無償的，而是成為俱樂部的正式員工。」
這番話一說完，球探們討論得更熱烈了，畢竟以前為萊頓東方做事是不會有什麼收入的，俱樂部也沒有強求他們一定要找出什麼好苗子出來，而現在蕭明的這番話明顯是要讓球探的工作正式化，作為俱樂部的正式員工來為球隊做事，現在英國規定的最低工資是一個小時三英鎊左右，一周大概是一百五十英鎊，蕭明開出的這個價格算是相當不錯的了，畢竟球探這份工作並不算是很累，只不過是要到處跑而已。
蕭明趁熱打鐵的說：「而且大家不需要總是回到沃爾瑟姆斯托來報告，每週寄一封信或者發份傳真回俱樂部就可以了，等到將來俱樂部還會劃分每個球探負責的區域，在做球探的間隙大家同樣可以繼續現在的工作，這是並不衝突的。」
在仔細考慮了之後，球探們都同意了蕭明開出的條件，畢竟他們現在也都是在業餘時間考察，而和俱樂部簽訂合同之後也可以多利用業餘時間去找他們看得上眼的球員，最多也就是賽季交接期比較忙一點而已，比現在多做不了多少事情又有了穩定的收入可以拿，傻子才會不同意呢。
當球探們劃分了各自負責的區域之後就離開了俱樂部辦公大樓，一直站在蕭明身後沉默不語的俱樂部會計阿蘭·考夫特張口說：「主席，今天這件事也許有些不妥當……之前我們也在用這些球探，可是開支很少，但是今天您和他們簽訂了正式球探的合同，也就是說在一個球探身上我們要多花上一年一萬英鎊，十一個人就是十一萬英鎊，這可是會佔去我們一年收入很大一部分呢。」
蕭明笑著看了看這個會計一眼，阿蘭·考夫特是老伍德時代就留下來的俱樂部會計師，財政能力很出色，將整個俱樂部的事物都打理得井井有條，蕭明入主後俱樂部沒有任何的債務，除了老伍德在拚命支持之外，他的財會管理能力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你說得沒錯，阿蘭。」蕭明笑著回答：「不過作為一個俱樂部，有些開支是不能省的……一個俱樂部的基石是什麼？除了球迷之外那就是球員，沒有球員，足球俱樂部就不能成立。他們才是俱樂部最大的財富。而球員從哪裡來？花錢買？可是我們只是一個小俱樂部，花大錢買球星是不現實的，所以在那些出色的球員年輕的時候就拉過來，才能夠實現效率的最高化。現在我給這個球探們開出正式的合同，看起來是虧了，可是只要他們能夠挖來幾個免費而實用的球員，挖來一個我就省一筆買球員的錢，踢得還還可以轉讓出去套現，那俱樂部又能賺多少？有些錢，是不能省的啊。」
拍了拍若有所思的考夫特的肩膀，蕭明說：「對了，幫我給希爾頓打個電話，就說今天晚上我想請他吃飯，就在孫記中餐館。」
彼得·希爾頓坐在孫記中餐館的一間包廂內，他並沒有喝酒，而是若有所思的在想著什麼。
他來到萊頓東方踢球只是一個偶然，90年世界盃結束後，他本來是打算退役的，畢竟他當時也四十一歲了，不過萊頓東方的主席老伍德和他的私交相當不錯，剛剛升上英乙的萊頓東方又缺少一個好的門將，於是力邀他來萊頓東方踢球，在這種情況下希爾頓才成為了萊頓東方的主力門將，當時他自由轉會到萊頓東方還在英國引起了轟動，畢竟國家隊傳奇門將委身英乙球隊也算是一個新聞了，這一踢，就是四年。
希爾頓原本是一個很有野心的球員，在萊切斯特城出道之後一直做班克斯的替補，於是在1966年世界盃結束後他對俱樂部提出要麼讓我打主力，要麼讓我走，當時萊切斯特城俱樂部選擇了希爾頓，可是八年之後，不能忍受自己一直在一支二流球隊效力的希爾頓選擇了出走，在斯托克城度過三年之後，他來到了諾丁漢森林，在那裡他達到了自己俱樂部生涯的巔峰，兩次冠軍杯冠軍，一次英超冠軍，而在諾丁漢森林開始走下坡路之後，希爾頓再次選擇了離開，溫布爾登隊和考文垂隊是他90年之前的最後兩站，只不過再也沒有到達過在諾丁漢森林達到過的巔峰。
從這些經歷就可以看出來，希爾頓並不是一個甘於寂寞的人，不過那只限於他年輕的時候——三十五歲的他都毅然從溫布爾登轉會到了考文垂，可是四十五歲的他卻並不再想去爭些什麼了。
這個新主席可不會像老伍德那麼好說話，今天他約自己出來，是想說什麼呢？俱樂部裡已經不需要一個四十五歲的老頭子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算了吧，反正自己的合同是一年一簽的，既然有更年輕的守門員來代替自己，那麼自己就離開足球吧，能夠在萊頓東方輕鬆的踢上四年球已經足夠了。
正當希爾頓在想著自己的心事的時候，包廂的門被推開了。
比他年輕二十來歲的蕭明走了進來，帶著一臉輕鬆的笑容。
「在吃飯之前呢，有點事想麻煩你。」蕭明笑著對希爾頓說，然後他從身邊掏出了一個本子和一支筆，端端正正的放在了希爾頓的面前：「請幫我簽個名吧，我可是你的球迷呢！」
希爾頓愣住了，難道今天蕭明約他就是為了要個簽名麼？不會罷。
看著希爾頓簽著名，蕭明在旁樂呵呵說：「一直想要個簽名，不過在球隊裡還有些不好意思呢。」
希爾頓點點頭表示理解，畢竟蕭明是主席，主席找球員要簽名也有那麼點說不過去。
「這個只是附加的。」蕭明收起了簽名，然後收斂了笑容：「今天約你出來，最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合同的事情。」
希爾頓看著蕭明，蕭明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你和俱樂部的合同是這個賽季結束後就到期了，我的想法是，如果你還沒有退役的打算的話，我希望能夠和你續簽一年的合同，一直到下個賽季結束為止，待遇不變，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希爾頓又愣了一下，他本來已經做好退役的準備的，不過蕭明既然提出了再續簽一年的合同，也確實讓他很動心——他還不想就這麼離開綠茵場。
翻了翻蕭明遞過來的合同，和蕭明說的完全一樣，希爾頓點了點頭：「沒問題，既然球隊需要我，我就再踢一年吧。」
說出這句話之後希爾頓輕鬆了許多，他本來以為要談的事情就是這些了，可是蕭明卻繼續說了下去：「還有，我希望在一個賽季之後，如果你想退役的話，能夠進入俱樂部的管理層……俱樂部的轉會部門一直缺一個得力的人手，現在一些事情我可以兼任，可是畢竟我不能把精力完全放在這上面，我需要一個人來幫忙。」
「為什麼選擇我？」希爾頓吃驚的問，在這方面他可是個完全的新手。
「呵呵。」蕭明笑了起來：「當然是有我的理由的，第一，你在英格蘭足球界的聲望是非常高的，將來的萊頓東方不會滿足於在英乙打拼，我希望明年回到英乙，後年就去英甲，甚至去英超……想要做到這點，光靠有錢是不夠的，還得需要球員，錢我可以來負責賺，而球員方面，萊頓東方的吸引力並不是那麼大，有你在俱樂部任職，萊頓東方的吸引力會增加許多，因為你是過去三十年裡最成功的英格蘭門將，有許多年輕球員都是以你為偶像，甚至在接下來的這個賽季，『和希爾頓並肩作戰』這個理由也許會讓我們在轉會市場上增加一個重重的砝碼。」
蕭明說得很直白，也很簡單，希爾頓卻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一些什麼——這個年輕人居然有這樣的野心嗎？下個賽季萊頓東方將會打英丙，可是他就在考慮英乙英甲甚至是英超的事情了？他哪來的這麼強烈的自信心？
不過希爾頓不否認這個提議很誘人，一個球員退役之後有很多選擇，無論是做教練、做電視台評論都是不錯的工作崗位，可是進入某個俱樂部擔任高層卻並不是太容易的事情，除非是一個俱樂部標誌性的球員在退役之後順理成章的進入管理層——在英格蘭球員中這種情況是極少數，而且希爾頓自家知道自家事，他儘管在不少俱樂部都取得過輝煌，可是在離開這些俱樂部的時候卻往往鬧得很不愉快，不然以他的名氣，說不定早就在哪個英超或者英甲俱樂部中任職了。
而現在，蕭明卻將這個提議直接擺在了他的面前。
「不得不承認，這個提議很有誘惑力。」希爾頓聳了聳肩膀，下定了決心：「好吧，我答應這個提議，下個賽季之後，我將會淡出比賽場，開始一種新的嘗試。」
「太好了。」蕭明對希爾頓伸出了手：「希望我們將來合作愉快……不，不是希望，一定能夠合作愉快。」
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