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勿用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回到中國 文 / 郭怒
第一百五十九章回到中國
其實倒不是蕭明老了，而是重生之後蕭明就沒怎麼關注中國足球了——雖然他前世相當的關注，可是如果是美夢的話，重溫一下也無妨，噩夢嘛……想必不會有多少人有這樣特殊的愛好去重溫的。
至於能不能夠順利的引進孫繼海，蕭明並不是太擔心，歷史上好像就是在明年，孫繼海和范志毅一同轉會到了已經提前降級的水晶宮，雙雙成為主力，儘管萊頓東方現在是英甲球隊，可是排名英甲第一，吸引力不會比提前降級的英超球隊差吧？
孫繼海是要引進的，范志毅嘛……現在的萊頓東方里似乎沒有他的位置，而且以范志毅那種火爆的脾氣，還是不引進為妙。
另外已經挖了水晶宮的兩名球員隆巴多和孫繼海了，做人不要太過分，范志毅就留給水晶宮吧，嘿嘿，如果水晶宮想要引進兩名中國球員的話，就順便還引進另外一名中國足球的標誌性的人物郝海東吧，到時候水晶宮就熱鬧了，更衣室裡非得打起來不可。
幸災樂禍的想了半天，蕭明帶著滿足的笑容去睡了，總算解決了一個困擾多時的問題，這個晚上蕭明睡得很香。
第二天醒來之後，蕭明再次細緻的考慮了一下引進孫繼海的可能性，他記得中國球員大規模進入歐洲賽場是在98世界盃之後——那正好是歐洲夏季轉會市場開啟的時候，其中楊晨是通過試訓之後簽約法蘭克福成功的，以租借的身份去的法蘭克福，後來才買斷，租借費用並不高，好像只有幾萬馬克，而孫繼海和范志毅兩個人則好像是通過國內一個什麼經紀人公司去的水晶宮，他們的實力在中國球員中確實是屬於翹楚，也很能夠適應歐洲聯賽，而當時的國內俱樂部也都顯得很大方——在振興中國足球這個牌子下，再加上衝擊世界盃失利之後的痛定思痛，都沒有展現出什麼小家子氣。
其中大連萬達的老總王健林和上海申花的老總郁知非同意手下的大將轉會也確實算是下了血本，孫繼海和范志毅那個時候都算得上是球隊的頂樑柱，相比之下北京國安的損失則要小得多，畢竟楊晨當時在北京並不能夠保證主力位置，對球隊整體實力的損失並不大。
其實蕭明還是很欣賞范志毅的，以他那種和歐洲人對撼都不落下風的身體素質和頑強的鬥志，他的成就本來應該更高的，郝海東則更為可惜一點，以他的技術特點，如果能夠早點出國的話，成就恐怕也不會比范志毅差。
可惜的是，這兩個人都不是蕭明需要的球員，萊頓東方前鋒線上不缺人，揚科勒進球不多可是在戰術層面上卻是一把好手，菲利普斯捕捉機會的能力是萊頓東方進球的保證，羅比.基恩正在逐漸的成熟，屬於潛力股，三個人爭兩個前鋒的位置還算合理，多一個人的話未必有什麼好處，至於范志毅能打的後腰和中後衛萊頓東方更是好手如雲，只有孫繼海這樣的球員才是萊頓東方現在必須的，同時孫繼海的性格也讓蕭明很欣賞，引進他還能在中國打響俱樂部的知名度，何樂而不為呢。
來到俱樂部之後，蕭明立即叫來了希爾頓，讓他以萊頓東方俱樂部的名義向中國的大連萬達俱樂部發函，詢問引進孫繼海的可能性。
由於十強賽的原因，這一年的甲a聯賽被分成了三大塊，整個十強賽結束之後第十四輪聯賽才開始，就在今天才剛剛打完第二十輪的聯賽，不過蕭明依然有些擔心，中國俱樂部的作風向來都是很拖拉的，儘管在聖誕節來臨之前萊頓東方只剩下了客場對陣特蘭米爾流浪者的比賽要打，時間還算寬裕，可是要是拖延起來的話，多寬裕的時間都不夠。
不過這次蕭明似乎很幸運——希爾頓不知道從什麼渠道找到了萬達俱樂部的傳真號碼，通過傳真機發函之後，讓蕭明意外的是，萬達俱樂部方面很快就做出了回應。
從傳真裡看得出來，萬達俱樂部對萊頓東方的詢問很感興趣，希望能夠詳細的談一談，同時也委婉的表示，現在甲a聯賽正處於收官階段，俱樂部沒有人手能夠脫開身到英國來會談，能不能讓萊頓東方方面派人去中國商談。
看了看接下來的賽程，接下來六天的時間裡都沒有比賽，蕭明也算是比較輕鬆，一直到二十號才有一場對陣特蘭米爾的聯賽，蕭明立即果斷的讓艾拉小姐給自己訂了兩張飛香港的機票。
「彼得，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中國玩一趟？」
訂好了機票之後，蕭明笑嘻嘻的給希爾頓打了個電話。
「老闆，這就是你的祖國嗎？」
經過一天多的飛行，轉道香港之後，終於踏上了大連的土地。
呼吸著海邊吹來的新鮮空氣，希爾頓不由得精神一振：「這真是個不錯的城市，比倫敦的天氣要好多了……現在是冬天，居然還有這麼燦爛的陽光！」
蕭明笑了笑，沒有回答，大連是海濱城市，論環境當然比倫敦這個污染嚴重的工業城市要好得多了。
「彼得，中國可是很大的……這裡是中國的北方，我的家鄉是在南方……不過我也沒有回過我的家鄉。」蕭明淡淡的說了一句。
看著蕭明平靜的臉，希爾頓在心裡「嘖嘖」了兩聲，這個年輕的老闆真是鎮定啊，作為一個華裔，第一次回到祖國居然顯得這麼的沉穩，實在是和希爾頓印象裡的那些漂洋過海在異國的中國人不符啊——不是說他們回到國內就會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有的還抓起地上的土要帶走的嗎？
希爾頓的印象並不準確，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這麼幹了……
其實倒不是蕭明冷靜或者是沒心沒肺，這一世他是沒有回過中國，可是上一世，他回國的次數可是不少呢——97年的時候他還幫著香港政府阻擊過量子基金，今年七月的時候如果不是手頭的資金全部用在修建體育場上了，他也打算在香港的股市上撈一把的呢。
和希爾頓一同走出機場，蕭明立即就看到了機場外面的人流中，有一個年輕人高高的舉著一個牌子，上面用中英文寫著「萬達俱樂部」，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
而在這個年輕人的身邊，一個中年人被一群球迷和記者模樣的人圍著，蕭明快步走到那個年輕人的面前，笑著說：「你好，我是萊頓東方俱樂部的主席蕭明。」
年輕人忙放下了手中的牌子，轉身衝著那個中年人喊：「董事長！他們……來了。」
中年人從人群中掙脫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大聲說：「各位球迷朋友，記者朋友，今天我來機場只是來接兩位客人的，請大家給我點空間好嗎？謝謝，謝謝。」
喊了好幾聲，人群才慢慢的散去，中年人擦著汗走到了蕭明和希爾頓的身前，抱歉的向希爾頓伸出手，用英語說：「抱歉，來自英國的客人……我是大連萬達俱樂部的董事長王健林。」
希爾頓尷尬的看了蕭明一眼，蕭明在旁邊一臉看笑話的樣子，希爾頓只得無奈的和王健林握了一下手：「你好……我是萊頓東方轉會部的經理彼得.希爾頓，這位，是我們的主席，蕭明。」
王健林吃了一驚，他本來還以為蕭明是希爾頓的翻譯，萊頓東方方面也沒有告訴他主席是一個華裔，他想當然的認為希爾頓才是自己這次接機的主角了……
蕭明笑著和王健林握手：「很有意思的會面！生活中總是不能避免有各種各樣的誤會的，王健林先生。」
「抱歉，實在抱歉。」王健林用力的搖了幾下蕭明的手：「我實在沒有想到一支英甲俱樂部的主席是一個中國人，國內也沒有這方面的報道，失敬了。」
「沒關係。」蕭明攤了攤手：「我是在美國出生的中國人，雖然現在拿的是英國護照，可是我一直想著要回國看一看的……王健林先生親自來接機，足見誠意，而我也是親自來到了中國，我想這次會面，應該會有一個很好的結果。」
「當然了，我也希望是這樣。」王健林笑了起來：「今天已經不早了，我想兩位車舟勞頓也一定累了，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住宿的地方，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咱們再談如何？」
「那當然是客隨主便了。」蕭明彬彬有禮的笑著回答。
「老闆，我覺得我們這次能夠獲得我們想要的東西。」
晚上，有些閒極無聊的希爾頓跑到蕭明的房間裡來和他聊天：「我們固然是很有誠意，他們的誠意似乎也不小，不然也不會一個董事長親自來機場接機，唯一的麻煩就是看他們要求多少的轉會費，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對歐洲球員的身價有一個清醒的認識，萬一開出一個莫名其妙的高價來的話就不好辦了。」
「那不是你的工作麼？」蕭明笑著對希爾頓說：「和人談判可是你的工作，我要做的則是好好的接觸一下孫繼海，讓他瞭解到我的看法，至於轉會費扯皮的事情，那就得你來辦了……不過你不需要太多的擔心，錢不會是什麼問題，他們也不會要價太高，而且我想，萬達俱樂部更看重的不會是轉會費，而是其他的一些什麼東西。」
「其他的東西？」希爾頓一愣。
「首先，你得知道大連萬達在中國足壇的地位。」蕭明對希爾頓解釋說，這個晚上他要告訴希爾頓一些事情，也好讓希爾頓在談判的時候能夠靈活的掌握：「中國的職業聯賽是94年才成立的，也就是我開始執掌萊頓東方的這一年。中國聯賽不是跨年度的，而是全年性的賽制，94、95、96、97，現在中國的職業聯賽已經過去了四個年頭。」
希爾頓笑著搖了搖頭，和英格蘭職業聯賽比起來，中國聯賽甚至連一個初生的嬰兒都比不上……
「在這四個賽季裡，大連萬達已經拿了三個冠軍，除95年被另外一支強隊上海奪走了冠軍之外，其他三個賽季他們的優勢大得難以動搖……這個賽季的中國聯賽還沒有結束，前兩天剛剛結束了第二十輪的聯賽，可以他們已經將聯賽第二名上海拋下了十六分之多！已經提前拿到了這個賽季的冠軍……對了，我忘記了一件事，整個中國甲a聯賽只有十二支隊伍。」
「天啊，二十輪聯賽將最強的對手拋下了十六分……他們強到了這個地步嗎？」希爾頓嘖嘖稱奇的說，這個差距確實有點大，尤其是出現在頂級聯賽中，尤其是輪次只有二十二輪的情況下……
「他們確實很強大，尤其是這幾年，整個中國幾乎找不到他們的對手，上個賽季他們整個賽季都沒有一場失利，這個賽季迄今為止也沒有，不敗的場次大概有四十多場了吧……也許是五十場？我記得不是那麼清楚。」蕭明點了點頭：「所以現在他們要求的東西更多，追求的也不僅僅是在球場上獲得勝利，反而是在其他方面下的功夫更多，比如說是俱樂部的形象之類的……孫繼海是他們的主力球員，可是僅僅也只是一名球員而已，球隊是由更多的球員組成的……而就在前不久，中國國家隊沒能從世界盃的亞洲區預選賽中出線，整個中國都因為這件事情而黯然神傷……在這種情況下，將主力球員送到歐洲去鍛煉，必定會成為讓中國球迷交口稱讚的一件事情……在國家隊成績不好的情況下，某些出色的個體在世界級的聯賽中展現自己的風采，也是一種能夠讓球迷聊以寬慰的事情。在成績上，大連萬達已經足夠出色了，他們現在需要的，是形象，是除了在國內拿冠軍之外，還努力為國家，為中國足球做出貢獻的形象。我想就算我們沒有看上孫繼海，大連萬達也會想辦法把孫繼海送到國外去踢球的，因為孫繼海年輕、是國腳、有能力，是新一代中國球員的象徵，這樣的一名球員走出去，比走出去十個普通球員的效果還要來得大。」
「我想我明白了。」希爾頓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難怪他們會這麼熱心的和我們接觸，這樣看來的話，我們不需要多長的時間就能很滿意的從中國回來了。」
「也不要太放鬆了。」蕭明搖了搖頭：「錢肯定是要出的，而且還不能出少了……這關係到一個面子問題，中國國家隊儘管失利，可是在萬達俱樂部和中國球迷看來，孫繼海的表現卻是很出色的，這樣的一名球員，如果隨便出個價就被買走了，萬達俱樂部的臉上不好看，球迷也會覺得中國足球丟了面子——中國人好面子，這一點我很清楚，所以我估計想要買走孫繼海，起碼花費不會比當時買到芬南要少吧。」
「當時芬南可花了我們三十萬英鎊！折合人民幣差不多有五百萬！」希爾頓搖了搖頭：「我不認為一個中國球員值得了這麼多……我記得以前有一個日本球員在意大利踢球，他甚至是自掏腰包在意大利踢球的，日本隊這次可是進入了世界盃決賽圈的，中國隊卻沒有進入。」
「也不能這樣簡單的換算。」蕭明笑了起來，他知道希爾頓的看法也就是大多數英國人甚至是歐洲人的看法——亞洲，就是足球的沙漠，那裡不會有什麼太好的球員的。
「你說的那個日本球員我知道，那是三浦知良，整個日本足球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期標誌性的人物，可是他在意大利踢球的時代已經過去很久了，現在全世界的足球都在發展，我看中孫繼海這名球員可不是因為他是中國人，而是因為他的實力和他的多面性，以及因為他是我們現在所迫切需要的那種球員，更何況他還很年輕，只有二十歲出頭，潛力很大，就算在他身上多花一點，也不會是一筆賠本的買賣。」
「那麼……底線是多少？」希爾頓問：「我需要知道你的心理承受力是多少，這樣在談判桌上我才好隨機應變。」
「五十萬英鎊吧。」蕭明伸了個懶腰：「我想這也是大連萬達方面可以承受的價格，現在中國國內一般球員轉會也不過是一百萬人民幣左右，孫繼海就算是中國球員新一代中的頭號人物，這個價錢也足以打動萬達方面了……當然了，一開始不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底線，我想你一定會做得很好的。」
「五十萬英鎊……」希爾頓喃喃自語的說：「用這筆錢，可以在東歐和北歐找一個國家隊的成員了……」
「可是並沒有現成的和適合的讓我們來找。」蕭明笑了起來：「放心吧，相信我，我買球員還沒有虧過，這次，也不會例外。」
「你是老闆，你說了算。」希爾頓聳聳肩膀，然後打了個呵欠：「好了，我要去睡覺了，希望明天的談判能夠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