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龍戰於野 第三百二十七章 蕭明的心思 文 / 郭怒
第三百二十七章蕭明的心思
「蕭，我真沒想到今天你居然會和貝茨站在一起……難道你忘記了他一直是怎樣在刁難你嗎？而且要知道，如果我們同意了獨立電視台的報價，那麼你的萊頓東方在接下來的四年內，每年至少可以多拿到一千萬英鎊！四年下來足夠你再買一個菲戈了！」
在一個酒店的包間裡面，大衛.戴恩看著蕭明苦笑著說。
蕭明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幫戴恩倒上了一杯茶，然後慢慢的說：「戴恩先生，92年英超才成立的時候，天空電視台拿到了五年的轉播合同，總共付出了一億九千萬英鎊，97年，天空電視台拿到了四年轉播合同，為此他們付出了六億七千萬英鎊的代價，而這次他們只能拿到三年，卻要付出十一億英鎊的代價……這個漲幅是相當恐怖的，為什麼天空電視台肯出這麼多錢來買英超的轉播權？據我所知，現在全歐洲的聯賽在整體轉播權的轉讓上都遠遠沒有英超這麼昂貴，我們並不是最好的聯賽，在歐足聯的聯賽積分榜上我們只排在第四，比意甲西甲德甲都低，可是我們在轉播費用上的收入卻是最高的……這是為什麼？」
「因為我們的比賽打得漂亮，因為我們球場的氣氛熱烈，因為我們的球迷更忠誠，因為我們在全世界有著廣泛的基礎，尤其是在足球荒漠的亞洲和北美，那裡的人看英超比看意甲西甲德甲都要多。」戴恩想了想，然後回答說。
「這當然是很重要的原因，可是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我們夠團結，我們不是單獨的去和轉播商談判，就像意甲那樣，我們是作為整體出售的，這樣才能夠吸引到更多的付費觀眾，同時我們現有的分配原則保證了絕大多數球隊都能夠有錢去引進更多的球員，而不是培養球員出來之後賣錢維持球隊的運轉和開支，每場比賽都有他值得看的看點，這才是轉播商看好我們的原因。」蕭明攤了攤手：「我這個人更喜歡看到長遠的利益而不僅僅是現在，誠然，同意和獨立電視台簽約，我們幾支球隊能夠在接下來的四年內每年都多拿一千萬英鎊，這是一筆不小的錢，可是這同時意味著其他中下游球隊的收入減少，開支減少，引進球員的質量減少，那樣的話也許我們幾支球隊在聯賽中能夠過得更容易一些，可是代價是什麼？聯賽整體實力下降，競爭力降低，精彩比賽出現的可能性減少，我們英格蘭的球迷是忠實的，他們也許不在乎這一點，可是海外的球迷呢？那些願意付費看球的其他國家的球迷呢？他們的選擇有很多，英超如果精彩程度降低，他們覺得花這個錢不值得，那麼他們就會去看其他的比賽，轉播商的收入會減少，當轉播商的付出得不到足夠的收益的時候，他們還能夠像現在這樣每年都拿出那麼多錢來要英超的轉播費用嗎？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商人的本性就是追逐利益，他們的利益來自英超整體的觀賞性和強大的程度，我們要做的是讓英超更強大，那麼就算是金融危機的時候，也照樣會有人拿著大把的錢來購買英超的轉播權，我有這個信心，幾年之後，當英超成為當之無愧的歐洲第一聯賽之後，也許我們一年的轉播費就能夠突破十億，到時候前幾名俱樂部的收入也許會超過五千萬英鎊，您是要現在的四千萬，還是要將來的五千萬甚至更多呢？我並不是不喜歡錢，而是我喜歡賺到更多的錢，同時也讓英超的其他俱樂部也賺到更多的錢。」
蕭明的長篇大論讓戴恩陷入了沉思，他不得不承認蕭明的話有道理，沒錯，英超之所以在成立之後迅速從一個資金匱乏球星稀少的聯賽迅速成為了賺錢最多的聯賽，各支球隊的投入和在引進球星上的不遺餘力是最重要的因素，因此天空電視台才會拿出比以前多出一倍的價格來購買英超的轉播權，英超成立以來，儘管在初期曼聯一統天下，之後才有阿森納對曼聯的地位製造了動搖，可是一些弱隊都創造過不少的奇跡，相當吸引人的奇跡，除了上個賽季之外，每個賽季的冠軍爭奪都極其的激烈，曼聯儘管奪冠次數最多，可是幾乎每次奪冠都是如履薄冰，幾乎每次的英超冠軍都是不到最後都無法揭曉，這樣激烈的聯賽加上英格蘭球迷固有的忠誠度才是天空電視台獲利的最大因素，如果除了幾支頂級球隊之外，其他的球隊年年都只能靠賣球員為生，那麼聯賽的整體競爭自然會下降，球迷固然喜歡看到自己的球隊大比分屠殺弱旅，可是中立球迷恐怕更喜歡看到強強對話或者是說弱旅在面對豪門的時候並不那麼不堪一擊，畢竟對於中立球迷來說，他們更願意看到精彩的比賽而不是一面倒。
「從現在來看，天空電視台的這種分配模式才是最適合英超的，這樣可以讓英超整體進步來壓過其他的聯賽，只要英超的整體變強，那麼轉播費用的增加是遲早的事情，中國有一句俗話，想要獲得更多的雞蛋不能把雞給殺了，只有養得更好，才能夠獲得更多的雞蛋，您是想當一個為了得到更多雞蛋而剖開雞的肚子最後導致沒有一個蛋的愚人還是做一個踏踏實實養更多雞下更多蛋的聰明人呢？」蕭明微笑著說：「如果獨立電視台能夠付出比天空電視台更多的轉播費用然後讓我們自己來分配的話，我同樣會支持獨立電視台的……我更希望能夠考慮英超的整體利益，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ok，我想我被你說服了，你說得沒錯，雖然我們有些等不及……好吧，我會去和其他人溝通的，三年十一億確實已經不少了，我們不能夠太貪心。」戴恩終於點了點頭，然後說。
「貪心是應該的，不過我們不能為了眼前的一點利益而放棄更多的利益。」蕭明笑了起來：「商人的本性是追逐更大的利益，您看，我是一個標準的商人。」
「同時您也是一個出色的商人。」戴恩笑了起來：「其實在倫敦，我們兩家俱樂部的處境有點相似……我也有想過要重新建立一個新球場，不過球場選址很不好辦，同時費用太高，也許我們能夠像其他聯賽的一些球隊一樣，兩家共用一個球場？」
蕭明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戴恩會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他知道戴恩一直在為了海布裡的設施陳舊和容量過小而心煩，兩年前他甚至還打過想要把主場搬去溫布利球場的念頭，卻被貝茨從中作梗給破壞了，沒想到這次戴恩想和萊頓東方聯合修建新球場，不過戴恩的財力一般，阿森納俱樂部也沒太多的錢，不然後世在修酋長球場的過程中也不會讓溫格節衣縮食的過上那麼多年了。
想了想之後蕭明還是拒絕了戴恩的提議：「抱歉，戴恩先生，萊頓東方的根在萊頓，我們不可能搬離萊頓的，就像您的阿森納也不會搬離北倫敦一樣。」
「你說得沒錯。」戴恩遺憾的搖了搖頭：「我們雖然在一個城市裡，可是距離太過遙遠了，英格蘭球隊的根在當地的社區，離開了社區就成了沒有根的浮萍……我這個設想太天真了一點。」
又談了幾句之後，蕭明送走了戴恩，卻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坐在那裡，似乎是在等什麼人的樣子。
幾分鐘後，門被推開了，一個中等身材的白人老年男子走了進來，然後微笑著在蕭明面前坐了下來。
「蕭，你果然沒讓我失望。」這名頭髮已經全白，臉上滿是皺紋的老人坐下來之後微笑著說了一句：「看來當初我來找您是對的，您果然有左右整個英超局勢的能力。」
「您過獎了。」蕭明矜持的一笑：「其實並不是我多麼有能力，而是因為我的表態代表了大部分英超球隊的利益，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球隊支持我，而且我個人也很欣賞天空電視台的魄力和能力，八年前你們提供的轉播費用分配原則保證了英超的活力與競爭，沒錯，英超轉播讓瀕臨倒閉的天空電視台起死回生，可是如果不是天空電視台的轉播覆蓋了世界上大部分的地區，英超也不會在這幾年內發展得這麼快，我說得對嗎？魯伯特.默多克先生？」
這個貌不驚人的老年男子，居然就是傳媒巨頭，旗下擁有天空電視台、太陽報、泰晤士報和二十世紀福克斯公司等多家影響力巨大的傳媒的掌門人默多克！
他在傳媒業算得上是戰無不勝，從澳大利亞到英國，再從英國到美國，他想要做的事情基本上就沒有做不到的——除了一年前要收購曼聯在英國政府的干涉下失敗了之外，蕭明還真沒聽說他有什麼失敗的地方。
很顯然，默多克對蕭明的話覺得很受用，他爽朗的笑了起來：「沒錯，可惜的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未來，不然我也不需要每次合同到期的時候都用盡手段了……不過話說回來，不管你的出發點是什麼，這次你都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想，我們以後能夠在其他的一些地方合作……蕭，我很欣賞你，真的，也許我們有些相似，都是從默默無聞到打造了自己的事業，你做得要比我更快一點，要知道我從澳大利亞走到英國，用了整整十六年的時間，而你從英國走到美國，僅僅只用了四年。」
「您過獎了。」蕭明並沒有因此而飄飄然，他知道，就算自己現在手頭的現金恐怕比默多克還要多，但是在整體上和默多克比起來他依然不值一提，原因很簡單，默多克是做實體的，有數以萬計的員工靠他吃飯，而蕭明現在真正擁有的，僅僅是萊頓東方俱樂部而已。
「好了，今天我來，只是想見一下你這個讓我感興趣的年輕人，現在我大部分的事業都在美國，我記得你在美國好像也有一支實力雄厚的基金，也許將來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默多克說。
蕭明點了點頭：「我想以後一定會有的，畢竟在美國我的領域是投資，如果默多克先生想做什麼大製作的話，也許我能出一份力。」
「ok。」默多克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告辭，當他拉門出去的時候，蕭明看到門前站了兩個高大的黑人保鏢，不由得笑了起來。
還好，現在自己還沒有到出入都有保鏢壓陣的地步，不過自己可沒得罪過什麼人，暫時也不需要。
他剛才和默多克並沒有多說什麼，可是兩人都知道，以後一定會有合作的機會的，默多克儘管擁有一個龐大的傳媒帝國，可是在現金的流量上，他未必擁有太多，實業越大，資金流量方面就越容易出問題，在這種情況下，蕭明想要找到和默多克合作的機會，並不困難。
想讓一支球隊繼續出名，在一些著名的電影裡面出現有關這支球隊的鏡頭也是一個很好的辦法，想一想吧，如果將來《一球成名》的場景放在了萊頓東方而不是紐卡斯爾，《後天》裡面的老科學家最後祝酒不是「祝曼聯獲得冠軍」而是「祝萊頓東方獲得冠軍」的話，萊頓東方就算有那麼幾個賽季成績不好，也不會輕易被人淡忘吧。
正好，《後天》貌似就是二十世紀福克斯公司的作品呢……
想到這裡，蕭明微微的笑了起來。
不過默多克依然給他帶來了衝擊，默多克現在的地位來源於他的實業，蕭明也想做實業，不過卻不是傳媒方面的，而是足球方面的。
貝茨能夠打造出一個「切爾西村」出來，那麼蕭明也能夠做到這一點，想像一下，將一個地區作為萊頓東方俱樂部的私產，以一個現代化容量極大的體育場為核心，周圍環繞著各種和萊頓東方俱樂部有關的設施——停車場、萊頓東方主題餐廳、酒吧、購物區、娛樂區……這些東西溶為一體，讓萊頓東方成為萊頓小城、沃爾瑟姆斯托地區乃至整個東倫敦的象徵，當地數十萬人基本上可以從事和萊頓東方有關的產業……到時候誰還能夠動搖蕭明在這個地方的地位？
不過這種設想想起來很美好，實施起來卻無比的艱難。
最主要的就是土地的問題，現在萊頓東方擁有的土地只是布裡斯班路球場和萊斯特訓練基地，周圍除了公共用地之外就是私人的土地，想要把這些土地收購而來肯定是一件異常困難的事情，至於公共綠地之類的地方，那是想都甭想。
曼聯的牛逼之處，除了在英超成立之後他們成績最出色之外，就是因為老特拉福德的前景宏大——曼聯主席愛德華茲早在六七十年代就在逐步的收購老特拉福德附近的地皮，現在基本上那周圍的地皮都是曼聯俱樂部的私產，所以曼聯才能夠一再的擴建老特拉福德球場——最初八十年代將站席全部改為座椅的時候，老特拉福德的容量只有四萬四千人，96年擴建到五萬五千人，今年一月（2000年）擴建到六萬一千人，在未來還會有兩次擴建，05年擴建到六萬八千人，07年擴建到七萬六千人，成為全英格蘭除了新溫布利球場之外最大的球場！
他們為什麼能夠一直這樣擴建？除了曼聯有錢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老特拉福德附近的不少地皮都是曼聯俱樂部的，只要他們想，他們就能擴建！而可憐的阿森納，只能在其他地方重新建立一個新球場，歸根結底就是地皮的原因！
蕭明現在不是沒有錢，只要他想，他可以在兩年之內建造一個人數超過六萬人的全新的球場，因為他有足夠的資金，不需要象阿森納那樣不得不一再停工籌款還把球場的冠名權賣給阿拉伯人花了好幾年才修起酋長球場，可是關鍵的問題就是，他沒有地方來修這樣一個龐大的球場，他可以賺到更多的錢，卻無法變出土地來——就算他再有錢，也無法在倫敦搞暴力拆遷的。
如果布裡斯班路附近的土地是國有的話，也許他還能夠想辦法通過沃爾瑟姆斯托地區議會和政府來將那些地皮收歸私有，但是附近的地皮基本上都是萊頓當地居民的私人土地，他們在這些地方上面做房子，生活，有的甚至生活了好幾代，他們怎麼可能把地皮賣給蕭明？
關於這個問題，蕭明想都沒有想過，辛德勒考察了沃爾瑟姆斯托中心地區可以弄到一大塊原本屬於地區議會的地皮，或者是把福雷斯特球場買下來改建，不過正如之前戴恩的那句話一樣，英格蘭球隊的根是在社區當地，離開了當地，就會成為浮萍，失去最基本的基礎。
「算了，暫時先不想這個。」蕭明搖了搖頭，估計默多克已經離開很久了，才起身離開了房間，接下來冠軍杯第二階段的小組賽又要開始了，那也是一個讓蕭明頭疼的事情呢。
皇馬、拉齊奧、安德萊赫特，想從這個小組裡出線，還得廢點神呢，同時在聯賽中也不能鬆懈，曼聯和阿森納在身後追得很緊，幾乎是貼身緊逼，稍微鬆口氣，可能就會在雙線潰敗。
慢慢來，球場的事情，不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