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龍戰於野 第四百三十章 闢謠 文 / 郭怒
第四百三十章闢謠
努力的呼吸了幾下，蕭明勉強回復了心情，這條謠言在之前他並沒有聽到過，因為各種原因，他現在已經很少去酒吧喝酒了，最近幾個月更是一次都沒有去，要是去過一次的話，恐怕他就會有所瞭解了，同時儘管他每天都上網，可是更多的是在瀏覽新聞，這次的謠言基本上是在球迷論壇中傳播，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就算聽到了也不會很在意，畢竟這種謠言雖然不算常見，也不算什麼大事，一直到這次在報紙上被刊登出來之後，蕭明才意識到這次事件的嚴重性。
自己這幾個月沒有去酒吧，也沒有和以前一樣的和球迷們近距離接觸，每天吃飯基本上是在中餐館，老孫不是球迷，他不會注意到這方面的問題，助理教練們收集情報和關注對手、訓練球員們已經足夠牽扯他們的精力了，也不會有餘力去聽這些謠言，球員們更加不會理會這一點——對於萊頓東方的球員來說，要是換一個更大的球場他們反而會覺得更高興，同時把不把球場搬遷到萊頓之外的地方，對於他們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這也不是他們應該管的事情。
可是自己沒有理由不知道任何風聲的，就算自己疏忽了，艾拉小姐應該會知道這些事情，同時辛德勒這個負責外交和商業開發的傢伙更加不會錯過球迷中的任何情緒反饋……
蕭明咪起了眼睛，起身站到了窗台前，將窗簾拉開一條縫，看了下去。
一百多名萊頓東方的球迷聚集在萊斯特訓練基地大門外面，他們沒有吶喊，也沒有發出嘈雜的聲音，只是默不作聲的打著橫幅，橫幅上面的字也很簡單：「東方是萊頓的東方！」
蕭明看到了那些人的臉孔，大部分都是熟悉的面孔——索亞、約翰、邁克爾……萊頓東方最堅實的那批球迷，在球隊降入英丙之後依然不離不棄的那些球迷，雖然這些人在現在萊頓東方的球迷群中只佔據了很少的一部分，但是他們卻是絕對的鐵桿和死忠。
如果真是僅僅只是謠言的話，蕭明還不會這麼生氣，然而關鍵的是，謠言最初的版本裡面，說萊頓東方要將福雷斯特球場以及周圍十五公頃（十五萬平方米，近四十英畝）面積的地皮全部買下來興建一個能夠容納七萬人的球場以及附屬的娛樂設施和休閒場所、商業區的版本是真的，並不是謠言——這是蕭明和辛德勒以及喬鳴曾經討論過的計劃中的一個，也是差點就實施了的一個！
如果僅僅只是謠言的話，絕對不會有這樣詳細的說法！
喬鳴遠在紐約，那麼這個謠言的發起者就昭然若揭了——只有可能是辛德勒，同時辛德勒也有能力讓自己不知道這個消息——當然，也有可能是辛德勒無意間洩露的，但是這個謠言居然要見報了蕭明才知道就說不通了。
蕭明同時想起了艾拉小姐似乎有意無意的提過這方面的事情，不過當時自己卻並沒有在意……
「艾拉小姐，讓辛德勒來一趟。」蕭明撥了個電話。
五分鐘後，辛德勒趕到了蕭明的辦公室裡。
眼神掃過地上已經成了碎片的報紙，辛德勒心下了然——老闆喊他來是為了什麼事情，辛德勒心裡已經有數了。
「法爾克，知道我喊你來有什麼事了吧。」蕭明沉聲說，他沒打算和辛德勒繞圈子。
「是的。」辛德勒點了點頭，坦然的看著蕭明：「老闆，這個謠言……是我撒播出去的。」
蕭明怒極反笑：「很好……你倒是承認得痛快……說說吧，為什麼要這麼做，看看外面的球迷吧，他們不吵不鬧，可是卻讓我們知道了他們的態度……如果萊頓東方真的宣佈將主場搬到沃爾瑟姆斯托的話，那麼萊頓東方前面的萊頓就得拿掉了，到時候我們也許能叫沃爾瑟姆斯托東方？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又臭又長嗎？」
「老闆，還是你考慮得周到，幸虧這個消息只是謠言。」辛德勒突然笑了起來：「不過如果不這樣試探一下的話，我們怎麼能夠知道萊頓當地的球迷是這麼看待我們的呢？」
「僅僅只是想試探一下？法爾克，人心可是不能經常被試探的啊，中國有一個很幼稚的小故事，是教育小孩子不要說謊的故事……一個放羊的孩子，每次都大喊狼來了調戲大人，結果等到狼真的來了之後，就沒有人來救他的羊了，這次謠言如果處理不當的話，萊頓當地的球迷很有可能和俱樂部離心離德，我們的基礎會出現鬆動。」蕭明冷笑了一聲。
「可是謠言只是謠言而已，現在並沒有到很危險的時候。」辛德勒長出了一口氣：「以老闆你的威望只要出面闢謠，堅決否認俱樂部有這個計劃，那麼謠言將會不攻自破——實際上這也是事實，我們以前只不過是有這個打算而已，現在看來，這個打算永遠也只能是打算了，我們並沒有和沃爾瑟姆斯托區議會有過任何的接觸，沒有人會認為我們真的打算搬遷。」
這一點蕭明也清楚，所以實際上他對辛德勒的這種做法並不是很生氣，反而堅定了他不將球場搬離萊頓東方的想法，他實際上生氣的是辛德勒居然敢對他封鎖消息——這可是犯了蕭明的大忌，也是任何領導者的大忌。
「好吧，法爾克，現在說說怎麼懲罰你吧。」蕭明看著辛德勒：「居然敢對我封鎖消息，別說你沒有封鎖，這些消息和動向你是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的，沒告訴我就等於是封鎖了消息……誰給你的膽子？」
「喬，救命啊，老闆現在要懲罰我了！」辛德勒卻直接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然後對著手機喊了起來。
蕭明愣了一下，接過辛德勒遞過來的手機：「喬鳴？這是你出的主意？」
遠在紐約的喬鳴苦笑了一聲：「是的，這個主意我半年前就對法爾克出了……沒辦法，萊頓東方想要長久的發展，布裡斯班路球場絕對是制約萊頓東方發展的最大因素……然而老蕭你的考慮也是有道理的，所以我就和法爾克說，不如先放點謠言出來，看萊頓東方球迷們的反應如何再做打算，如果他們的反應並不是很激烈的話，在沃爾瑟姆斯托地區的中心建成球場才是最好的選擇啊。」
「那為什麼要瞞著我？告訴你，老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蕭明衝著手機吼了起來。
「沒辦法啊，要是你知道了的話，這件事說不定就會弄假成真的，到時候球迷們的矛頭就是衝著你來了……現在可不一樣，你只要出面，沒有人會對你有怨言的，因為從頭到尾這件事你都沒有參與過。」喬鳴在電話那頭說。
「好吧，這個理由我接受。」蕭明平了平氣，然後又衝著手機吼了起來：「這次是最後一次！以後再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的話，我就炒了你們兩個的魷魚！喂？狗日的，居然敢掛我電話！」
辛德勒看到蕭明有點想把手機摔出去的樣子，慘叫了起來：「別啊，我新買的諾基亞啊……」
被辛德勒和喬鳴兩個人這樣一鬧，蕭明的氣也消了不少，不過也確實如此，這種事情自己可不能參與到中間去，以局外人的身份是最好的，喬鳴和辛德勒的這種做法可謂是用心良苦。
把手機丟給了辛德勒，蕭明搖了搖頭，對辛德勒說：「好了，你出去吧……我馬上會去闢謠的，先和訓練基地外面的那些球迷說，然後讓網站和報紙分頭闢謠……記住了，以後可別這樣了，要不是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我就直接開除你了。」
「明白了。」辛德勒小心翼翼的把手機揣進懷裡，正準備告辭出去，蕭明在後面冷不丁的就加了一句：「扣你半個月薪水。」
「為什麼啊！」辛德勒慘叫了一聲，蕭明理直氣壯的說：「我又要闢謠又要開新聞發佈會，不累啊？你老闆我的身價你也知道，要做這麼多的事情，不扣點錢買點補品補補身子怎麼行。」
「靠。」辛德勒說了一句，然後突然正色對蕭明說：「老闆，不過這樣一來，我們想要擴大球場的規模，就會變得無比困難，甚至根本就做不到了啊。」
蕭明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然後點了點頭：「我知道。」
辛德勒離開之後，蕭明陷入了沉思，以後世的記憶來看，在倫敦成功申辦奧運會成功之後，主體育館將會在距離萊頓不到幾公里的地方興建，蕭明甚至考慮過申請將奧運會的主會場作為萊頓東方主場，可是那樣做還是等於搬離了萊頓，就算因為奧運會的原因萊頓東方的球迷不會有什麼意見，可是想要達到這一點還要等上十年——蕭明可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當蕭明出現在那群萊頓東方球迷的面前的時候，人群中產生了一些騷動，所有人都看著蕭明，想要說些什麼。
為首的索亞更是盯著蕭明在看，對於索亞來說，他們原本是不相信蕭明會讓萊頓東方般離萊頓的，可是在這段時間內，蕭明恰好沒有到酒吧裡來，他們難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難道蕭明是覺得不好意思面對他們才會故意不來酒吧的嗎？這種想法立即就蔓延成為了確定這個謠言是真的……
「索亞，你們這是幹嘛啊？」蕭明歎了一口氣：「東方，什麼時候都是萊頓的東方，至少在我還是這個主席的時候，絕對是萊頓的東方，就算布裡斯班路再也無法擴建，這裡也將會永遠是萊頓東方的主場。」
很明顯的，蕭明看到索亞身後的約翰和邁克爾以及其他大部分的人都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傳聞的？」索亞沉聲問。
蕭明聳了聳肩膀：「我怎麼知道……我說你們也是，沒事弄什麼示威啊，要示威等到這個謠言被確定了再說嘛，真是的，弄成這個樣子，搞得我的心情也不好嘛。」
索亞突然笑了起來：「如果等到謠言成真的了，再示威也就沒有什麼必要了。」
蕭明看著索亞，然後也笑了起來：「你說得沒錯。」
索亞身後的球迷們也完全放鬆了，蕭明這樣說，他們就相信了，因為之前蕭明並沒有騙過他們，但是如果蕭明只是哄騙他們的話，那麼他們的憤怒將會成幾何倍的增長。
「蕭，我們知道，布裡斯班路太小了，容不下現在的萊頓東方，球場小，去現場看球的人就少，收入也就少，現在萊頓東方那麼多的球星，每年的開支都是靠你個人的財力在支持，我們知道你為了萊頓東方做了很多……可是不管怎麼樣，哪怕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在丙級的東方，也不願意看到一個不在萊頓的東方。」索亞對蕭明說。
「我明白這一點。」蕭明笑了起來：「放心吧，我至少還能夠支持幾年……再說了，我們的青訓要是出成果了，開支比現在就少得多了，這是我應該操心的事情，沒理由要你們擔心的。」
索亞和他的夥伴們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蕭明歎了一口氣，轉身走回俱樂部然後去安排闢謠的事宜，在官方網站和萊頓東方報上明確宣佈萊頓東方沒有在萊頓以外的地區做球場的打算，更加不會搬離萊頓——這樣的話，謠言很快就能平息的。
只不過球場啊球場，球場的問題不解決，萊頓東方永遠也無法成為真正的一流豪門，正如索亞說的那樣，總不能夠讓蕭明的個人財政一直支撐下去吧。
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正在網絡上瀏覽著新聞的蕭明抬起了頭，然後喊了一聲：「進來。」
門被推開了，蕭明有點詫異的看著推門進來的克莉斯，好奇的問：「有什麼事情嗎？克莉斯？」
克莉斯直接在蕭明面前坐了下來，直勾勾的看著蕭明，蕭明被克莉斯看得有些發毛，忍不住笑了笑：「怎麼了，克莉斯，我臉上沒什麼東西吧，這樣看我？」
克莉斯卻沒有笑，而是突然直截了當的說了一句：「俱樂部是不是曾經打算過要在福雷斯特球場那裡興建球場？」
蕭明看著一臉認真的克莉斯，然後笑了起來：「俱樂部不是已經闢謠了嗎……我們怎麼可能搬離萊頓呢……」
「蕭，別忘記了我也是俱樂部的一員，我的工作和法爾克的工作有著很多的交集。」克莉斯咬著嘴唇：「我知道的事情並不比任何人少多少，也許比你和法爾克要少一點，但是絕對不會少太多。」
蕭明看著克莉斯，然後苦笑了起來。
「好吧，我承認，我們有過這方面的討論。」蕭明攤了攤手：「法爾克不止一次的提出要在其他的地方興建一個更大的球場，就像阿森納那樣，他們也打算在海布裡之外的地方興建一個更大的球場，因為現在不管是我們還是阿森納，不管是布裡斯班路還是海布裡，都成為了我們和阿森納發展的最大制約之一。」
「可是你沒有答應？」克莉斯帶著希冀看著蕭明，眼中的光彩讓蕭明都有些不忍直視。
「我確實沒答應，因為我知道，萊頓是萊頓東方的根，沒有了根，再茂密的枝幹都會枯萎的……這次的謠言，僅僅只是謠言而已。」蕭明歎了一口氣，回答說。
「可是布裡斯班路的容量確實已經配不上萊頓東方了。」克莉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欣慰。
「確實如此，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我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能憑空變出一塊地皮來。」蕭明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回答說：「所以現在就這樣下去吧，畢竟三萬人的球場也不算太少了，將就著用吧。」
「蕭，我很高興，我確實沒有看錯人，雖然你是華裔，可是你也是個標準的萊頓人。」克莉斯咬了咬嘴唇，突然笑了起來，眼中卻帶上了一絲絲的淚光：「你為萊頓東方已經做了很多了，萊頓人也不能讓你一個人繼續的付出下去……給我三天的時間，我會帶給你一個好消息的。」
說完這句話，克莉斯就轉身離開了蕭明的辦公室，看著她跑遠的背影，蕭明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什麼三天的時間？什麼好消息？喂！克莉斯，你是要請假嗎？」
蕭明還沒喊完，克莉斯已經去得遠了。
「這丫頭，現在怎麼變得莫名其妙了。」蕭明嘀咕了一句，繼續瀏覽起網頁起來，前幾天沸沸揚揚的謠言已經平息了下來，當地的球迷論壇也變得風平浪靜了，看來這次的風波已經結束了。
真的結束了嗎？蕭明剛才並沒有聽清克莉斯最後那幾句話，因為克莉斯在說話的時候已經帶上了一點哽咽的架勢，發音模糊不清……
蕭明不知道的是，幾天後，克莉斯會給他帶來一個驚喜，一個真正的巨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