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日本人瘋狂了(2) 文 / 高晉
第一章日本人瘋狂了（2）()
幾手一下，他就覺得不好：對面的這個傢伙，棋路不凡，說不定是職業棋手，水平說不定已經上了段。對面的張鶴要是知道有人誇他已經上了段，只怕會氣死。在日本，只有上了段的棋手才有資格參加各種社會上的比賽。張鶴已經拿過不少比賽的冠軍了，現在有人居然認為他才上段，他知道了，當然會氣。當然，現在是通過因特網下棋，他自然不知道對面的人是怎麼想的。
馬小知因為連續贏了幾天棋，不免有點得意，一得意，就有點輕敵。對面的張鶴知道他贏過自己的師弟，所以上來一點不敢大意，當時是全力施為。結果一上來，馬小知就落了下風。
馬小知當時心中後悔死了。一直下到晚上十點，馬小知的局面還是不好。由於下之前已經說好按昨天的規矩辦，所以當時就封了棋。馬小知回到宿舍後，晚上睡不著，左思右想，極力想辦法，可就是想不出。第二天上課時，他也沒心思聽課了，腦海裡不斷地回想著自己的棋局。直到中午去食堂吃飯，他才想出一個辦法來。如今的局面，想要贏棋是沒可能的了，但有一個招數，可以在盤上做三個劫。按棋規，三劫就是和棋。
馬小知下午去網吧，當即就按自己的方法走了。一直到了晚上，終於下成了和棋，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對面的張鶴眼見到手的好局丟了，十分不服氣，當時讓人用英語打字過來，約馬小知明日再戰，馬小知也想贏對方，當時就同意了。
日本的資訊十分發達，當天晚上，記者就知道了這件事，立即就寫稿子：棋聖張鶴被被網上一個無名小子打敗！在記者們看來，張鶴和一個無名氏下成了和局，就是被對方打敗了。這就叫盛名難當。
第二天報紙一登出來，整個日本就轟動了！
馬小知對此渾然無知。他不懂日文，看不了日本報紙，自然是不知道了。只是當天下午，他登錄棋室時覺得速度十分慢，沒以前那麼好進了。他頓覺奇怪。他哪知道，日本的棋迷看了報紙後，紛紛都來這個網站觀戰。這天下午，小小的棋室裡擁進來幾十萬人。
馬小知好不容易進了棋室。和張鶴一照面，互致問候後，就撕殺起來。直到第二天，這盤棋才下完。
馬小知終於贏了一盤！
張鶴輸了後，想起報紙肯定會大肆渲染這件事，很長時間都沒說話。見對方沒打字過來，馬小知以為這事就完了。正要下機，張鶴讓人用英語打字過來：明日再戰，怎麼樣？馬小知好不容易遇到個對手，也不想放棄，當時就同意了。
當天，日本很多報紙上的標題都用上了大字：棋聖張鶴真的輸了！
日本那邊的動靜馬小知自然不知道。接下來，馬小知又在網吧泡了六天。兩人兩天下一盤，馬小知贏了前面兩盤，下最後一盤時，剛到中盤，馬小知的手機就響了，是他的父母。馬小知的父母不知怎麼聽到了馬小知去網吧的消息，「兒啊，你怎麼可以連續在網吧泡這麼多天啊？你不能不學好啊。」馬小知的媽媽訴之悲情。「混帳小子！居然墮落到泡網吧的地步了啊！鄙視你！」馬小知的爸爸動之以威壓。
「有什麼，有什麼，我不過是在網上下下棋。用不著這麼大場面吧？」
「現在是下棋，接下來就是墮落！你知道不？」馬小知的爸爸開始講起了道理。
我的天！馬小知立即頭大，「爸爸，你就饒了我吧。我不下了，我不下了，還不行嗎？」雖然棋還沒下完，可馬小知沒辦法了，當即關機，走人。
馬小知一下線，日本那邊一陣驚呼，有網友大喊：不好！remio先生掉線了！有人就喊：大家不要急，等一下。可左等馬小知沒上來，右等馬小知還是沒上來，有人一直等到晚上，見馬小知還是沒上來，這才散了。
第二天，日本的報紙電視紛紛報導：戰勝棋聖張鶴的神秘人神秘消失！
日本那邊有人以為馬小知不過是當時有事，第二天說不定就會再來，所以還是去棋室等候。可第二天還是沒馬小知的消息，第三天還是沒有，第四天依然沒有。那些日本棋迷這才死了心。
馬小知留下的神秘感讓日本人欲罷不能。因為馬小知當初用的代理服務器是澳大利亞的，所以有不少日本記者就往澳大利亞跑，想在那裡把馬小知找出來。澳大利亞的媒體倒是忙了一陣，可哪裡能找得到？
也有一部分日本人認為澳大利亞的白人不可能這麼聰明，這肯定是中日韓的某個國手用代理服務器上的網，目的不過是想找個樂子。還有日本人認為不是中韓的棋手，肯定是日本國內的某個高手。於是有不少人開始猜測這個高手的名字。
本來被人家猜作是高手，是十分榮耀的事，可去人家棋室裡挑戰，含有砸場子的意味，一旦別人認定是自己，那自己日後在圍棋界就會徹底沒有人緣。所以日本國內的高手一聽到別人猜測是自己，嚇得趕緊就否認。一時之間，日本棋界人心慌慌。
remio究竟是誰，在馬小知沒有去那個網站下棋的這一年裡，成了日本人心中的一個謎，引得日本人心癢難耐。
馬小知哪裡知道自己掀起了這麼大的風浪。這一年裡，他倒不是不想去網上下棋，可不敢再去網吧，怕被老爸老媽知道了，又傷心。他在學校倒是用宿舍裡同學的筆記本上過網，但沒敢去棋室。下棋要的時間太長，同學嘴上不說，心裡會罵自己太不像話。馬小知臉皮還沒那麼厚。
時隔一年，馬小知終於又坐到了網吧的電腦前，他的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以前在那個日本棋室裡下棋的事，他差不多快忘記了。開了郵箱，看到那封保存日本棋室網址的信，才又重新想起來。往事悠悠，那時候自己殺得真痛快。不知道那個網站現在怎麼樣了，於是用代理進了那個網站，又用remio的id登了錄。
進去一看，馬小知不禁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我靠了，怎麼這麼多叫remio的？幸好每個remio屁股後面都帶有一個數字，remio1號，remio2號……，連一百號都有了。
馬小知的id一上線，立即就有不少人發來消息：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註冊到remio這個號的？羨慕你！全是日文，馬小知一個字不懂。棋室裡的棋迷見馬小知沒有反應，當時有人就用英文打字過來：你不會就是一年前在這裡下過棋的remio吧？
沒想到自己一年前的事還有人記得，馬小知當時大樂。回了一句過去：就是我，怎麼啦？
棋室裡頓時就騷動起來了！
很多人立即開始向馬小知表達景仰之情，可惜全部是日文，馬小知一句不懂，自然也不知道別人在誇自己。可憐這些日本人，馬屁算白拍了。
突然有人又用英文打字過來：remio哥哥，我是早稻田大學二年級的女生哎，我好崇拜你哦，你可不可以和我交往啊？我的照片和資料都在下面這個地址的博客裡。後面果然跟著一個網址。
馬小知立即警惕起來：死廣告帖！怎麼到哪裡都有這個啊？
那個小女生還在滔滔不絕地向馬小知表達情意：remio哥哥，我們宿舍裡的女生都說你年紀一定很大了，我和她們爭辯，說你一定是個陽光美少男。你究竟是不是啊？
也許是見馬小知沒有反應，那個女生索性將自己的照片粘貼上來：remio哥哥，不知道你在澳大利亞看過我們日本的a片沒有，大家都說我和裡面的明星武籐蘭很像哦。現在你看到了我的照片，記得要去我的博客留言哦。
馬小知看了一下照片，和蘭蘭倒是很像，心裡當時就覺得好笑：沒想到日本網站騙點擊率的手段和國內是一樣啊！
立即有人將remio重出江湖的事報告了石田丈的師兄，石田丈的師兄立即就過來了，他讓人用英語打字過來：閣下是不是一年前來此下棋的remio先生？
馬小知心中好笑：你們煩不煩啊，老是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你以為remio很有名啊？我冒充他做什麼。當即打字過去：是是是，拜託下次對白有深度一點，好不好？
不會有人用技術？石田丈的師兄不敢大意：要不我們再下一盤？馬小知大笑：手下敗將，又想來受我凌辱啊，滿足你，反正我正要下棋，和誰下不是下啊？三下五除二，半個小時不到，就逼得石田丈的師兄投子認了輸。
石田丈的師兄這才相信，趕緊給師弟打手機：師弟，不好了，以前那個叫remio的小子又來砸場子了，你以前老是怪我沒讓技師查他的真實ip地址，這回他來了，要不要查？
石田丈這時正在日本的名古屋主持儀式，聽到這個消息，頓時興奮：查，一定要查，這次不能再讓他跑了，你先留住他，我再去找個高手整治整治他。
石田丈主持的這個儀式，是中日韓三國擂台賽。中國、韓國、日本三國要參加比賽的棋手這時都來了。中國代表團裡，有馬小知一直景仰的聶衛平、馬曉春，韓國代表團裡，則有號稱「石佛」的當世圍棋界的第一人的李昌鎬。
石田丈接完手機，立即上了主席台，激動地對在場的人宣佈：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一年前消失的remio今天又出現了！韓國和中國的媒體沒覺得什麼，日本國內的媒體記者卻立即騷動起來，紛紛提問：你能確定是他嗎？他現在在哪兒？中國和韓國的記者見日本同行如此激動，紛紛向在場的日本人打聽這個remio是誰。
石田丈這時就道：「他就在我開的網上棋室裡。已經確定是他了。我師兄剛才和他下過一盤棋，確實是remio先生的棋風，再說，只有他能用那個remio的名字登錄。」石田丈又補充道：「據我師兄說，remio君好像還不知道他在日本已經造成了轟動。」記者們立即把嘴張大了。以前認為remio先生不是日本人的記者這時得意洋洋。
記者們立即將這條消息發了出去。這條新聞在日本的網站上登出來後，立即在日本所有正在上網的人中間傳開了。大家紛紛打電話給那些沒看到新聞的人：「橫路君，看到網站的新聞了嗎？remio先生又出現了。快點去看。」「稻田君……」「小林君……」。……
這天下午，每個會下棋的日本人都騷動起來了。
大量的網民擁進了石田丈開的網上棋室。網速一時慢了下來。見網速這麼慢，馬小知就想走人。石田丈的師兄嚇得都快哭了：「remio君，請你千萬不要走。我們棋室的主人過一會兒想見您。您要走了，他會說我得罪了您，您這才走的。」
馬小知一聽，自己一走，好像這位先生就要被頭頭罵。算了，我就等會兒吧。當下就去別的網站逛了。
石田丈這時卻正在和別人商量著怎樣「禍害」馬小知呢。他對日本棋院的幾個人說道：「全世界的圍棋高手現在都在我們這兒，remio君難得來一趟，為什麼我們不能在這裡找個高手，和他對決一盤呢？這可是風雅之事啊。」大家都覺得有理，於是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對準了號稱是世界第一人的「石佛」李昌鎬。
可李昌鎬是職業棋手，出戰的話，是要獎金的。這筆錢誰出？
這時日本的一家門戶網站已經聞風而動，派人來到了現場，聽到了這個主意後，來的人當時就想：這可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商機啊，立即就道：「獎金可以由我們網站出。不過比賽必須在我們那裡進行。當然，對石田先生網站的損失，我們也會補償的。」石田丈和日本棋院裡的人都答應了。
立即就有人去找「石佛」李昌鎬。李昌鎬這時也聽說了remio的事，一聽自己可以和他對局，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