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九章 六大長老又何妨!(7) 文 / 高晉
第十九章六大長老又何妨!(7)
自古有敬人酒的,敬人禮的,可敬人時間的卻是少有,場上眾人對馬小知佩服之餘,想起他的功力,倒沒人覺得他是在托大。於是大家都默默無言,等那半刻鐘過去,性子急的,就心癢難耐起來。
半刻鐘一過,馬小知說聲得罪,立即出招。蕭長老拱了拱手,也是以招相還。
蕭長老看過馬小知與金長老的對決,知道馬小知殺力驚人,因此不敢小瞧,當即先穩自身,在場上建房造屋,安頓好後,有了根據,再行出擊。兩人過了二十幾招,大家看馬小知出招時,越看越是奇怪。
以前金折手長老殺功強,馬小知就和他對殺,殺了他一個落花流水,吳兩峰長老喜歡變化,馬小知就用變化和他爭一日之長,爭得他最後一根黑鬚白了半根,大家看了兩天,都明白了馬小知的意思,都知道他這是在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別人的長處,打敗別人。本來大家都以為他今天和蕭長老對決,也會大砍大殺一番,誰知他今天絲毫沒有要衝殺的意思。
原來馬小知也在鞏固根據,只是他鞏固得太離譜了點。蕭長老造的若是房子,那馬小知造的就是城池,比蕭長老大了不知多少。只見他在外面搭了一座稀疏的城牆後,立即就在城牆中加固起來,竟是絲毫不去與蕭長老糾纏砍殺。眾人心中大疑:難道馬公子這回是要圍地不成?
其時不但永嘉派,就是天下最小的棋派,也看不起在盤上只顧圍地的招式。大家都覺得一味圍地的招式,乃是最不入流的。
場上的眾人自是不知,馬小知今天就是要一味地圍地。他已經想過,要想徹底收服蕭長老,只能有兩個法子,一是尊敬,二是用蕭長老平時最瞧不起的招式將他贏了。這樣做,既可收到突出奇兵之效,又可以將蕭長老的自信徹底打破,讓他知道自己功力遠在他之上,再也不敢和自己糾纏。
蕭長老心中也是一楞:馬公子這是要突出奇兵?本想立即就殺進馬小知的城池裡,只是自己根據尚未穩定,轉而一想,若是等自己根據穩定了再出擊,只怕馬公子就圍得差不多了。自己要是被這等最不入流的招式擊敗,日後在馬公子的面前,哪裡還能說得上話?想到這裡,傲氣頓生。
這時馬小知已在盤上造了兩座城池,第一座雖未成形,然而已隱約有刀兵之氣,第二座則尚在搭建之中。蕭不疑立即殺進了第二座。可馬小知對蕭不疑只圍不攻,任他砍殺,只是忙著建造城牆。
蕭長老在馬小知第二座城池中安營紮寨後,馬小知依托自己造好的城牆,反手一搭,直奔蕭長老的大營。蕭長老立即回兵救援,馬小知趁機連跳幾步,又造好了另外一面牆,然後把蓋子一蓋,一座城池立即現出了宏偉的規模。
蕭長老沒想到自己猛攻了一番,最後反而助了他一臂之力,幫他將第二座城池造好了,不禁皺眉。
馬小知這時卻二話不說,攻起蕭長老來,不過他只是在旁邊佯攻,手拿長槍,卻不往前刺,可蕭長老若是不理,他卻能一擊致命。蕭長老只得回兵自保。
馬小知立即使出最俗的招數,連點蕭長老五處虎口。蕭長老不得不應,只是如此一來,馬小知卻在第一座尚未成形的城牆前,憑空搭了一道更加破爛不堪的牆。只是雖然很破,用處卻是很大。蕭長老無奈之下,只得先將這座破牆推倒,可馬小知任他去推,反身立即將第一座城牆修補好。
直到這時,兩人在場上除了小打小鬧,一直沒有交兵。大家只看見馬小知不停地圍地,蕭長老卻在場上徒勞地跑來跑去。大家都覺得蕭長老這樣來回奔跑不對,可又發現若不這樣又不行。要是不讓馬小知造城,蕭長老的根據只怕早被掀了個底朝天!
馬小知造好城池後,哪兒也不去了,立時躲在城中做起了寓公,任憑蕭長老在城外怎樣挑釁,他都不理不睬,只顧磕著瓜子,品著香茶,翹著二郎腿,悠閒地哼著小曲。他還時不時地在城樓上露一面,欣賞一下蕭長老長途奔波後勞累的樣子。
蕭長老大怒之下,立即使出一招滿天花雨,當時是亂箭齊發!馬小知心中暗笑: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箭射過來,有屋頂擋著,對不起,兄弟睡覺去也!錦被一裹,呼嚕聲大起!
蕭長老心中卻是越來越驚慌!他只覺得自己處境尷尬,進退兩難,想要進攻,可前面是馬小知的銅牆鐵壁,怎麼攻都攻不進去,若不進攻,也學馬小知圍地,但盤上的地方已被馬小知佔了大半,自己圍地,只能是坐以待斃。
蕭長老端坐桌前,將對決從頭到尾回想了一遍,越想心中越是害怕。馬公子的這些招式,看上去俗不可耐,可每一招都含有極為厲害的後著,自己若是不應,只怕連命都保不住,可應了之後,卻為他建造城池提供了機會。
故而這兩座城池造得就如順其自然、水到渠成一般,竟是沒有絲毫的漏洞。那些不入流、只有初學的人才會用的招,居然被他使得出神入化,這份功力,自己遠遠不如!再要糾纏,只怕會被天下英雄恥笑,想到這裡,他朝馬小知拱了拱手:「馬公子,你贏了,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馬小知臉上帶笑,心中卻長出了一口氣:這位狂傲不羈的蕭長老,終於被自己降服了!自己花的這番心思,倒也值得。
場上的一干長老、舵主、堂主以及廣場上的近六千永嘉派弟子見他僅用最不入流的招式,就將永嘉派殺力最厲害的蕭長老打敗,個個吃驚。眾人頓時紛紛議論:馬公子與四位長老對決了三場,場場都是中盤勝,這位馬公子的功力,究竟有多深?
陳前掌門這時卻在暗中歎氣。他看了一眼正在和曹傑對決的兒子陳西屏,自從馬小知上場後,陳西屏與曹傑對決的勝負已經沒人再關心。如今兩人的旁邊,除了棋正,就只有偶爾路過看一眼的人了。
陳前掌門不停到在心中琢磨:馬小知,馬小知,自己究竟該想什麼招對付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