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一十六章祭拜祖先 文 / 敏行
苦菜公這原本是窮鄉僻壤的東西，大概進不了城市人家的眼裡。但是一些知青在他們美好的年華上山下鄉，曾經吃過這東西，是一段艱苦而又美麗的回憶。隨著改革開放，這些知識青年又回到了城市裡，在一些重要崗位任職。恍然多少年，忽然有一天這種蔬菜進駐了市，進入了他們的眼睛。時隔多年，又見到了這種東西，不能不感到時光之飛逝，世事變化之無常，停下了腳步心情複雜，陷入一段深深的回憶。他們沒有問價格，隨手把一扎苦菜公放入購物車，在櫃檯付了款匆匆忙忙回到家裡，呆坐一段時間，往事紛湧：鄉下芬芳的泥土，隨處可見的雞鴨，分外圓潤的夜月……
已經退休的兩老夫妻，調兩杯紅酒，炒一點菜餚，柔和的燈光下，夾一段苦菜，述說著前塵往事。曾經幾何有過這樣的夜晚，有過這樣爛漫貼心的交談？
苦菜公以這些下過鄉的知青作為橋樑，迅地在大城小巷獲得認知。這是一種高端健康無污染可口的蔬菜，其他任何一種蔬菜都無法比擬的。於是乎，苦菜公就這樣風風光光進入了千家萬戶，走進了人們的視野。大部分人以為苦菜公採摘於山野，水泊之旁，那自然是健康無污染的蔬菜。有誰不願意試一試其芬芳佳美？
靠著玉泉村的縣城，自然有幸品嚐到了這種蔬菜。第一次就驚呼了，一時之間，這種絕美的佳餚四鄉傳遍。以吃到苦菜公為榮耀，所以形成了眾人圍搶苦菜公的事情。區區玉泉村的幾十畝地生產，如何能滿足一個縣城所需呢？自然物以稀為貴，價格越來越高。種植苦菜公的玉泉村村民即獲得利潤，又獲得了尊重，這是以前從來未曾有過的。以前玉泉村種的蔬菜大多數人都是自產自銷，求爺爺告奶奶似地請求商販，但是人家挑肥揀瘦叨叨不休地說這不好那不行。為了獲得那幾個錢，村民何嘗不是恬著臉，搭著笑意？如今倒好，一切倒過來了。商販候著一個臉皮對種菜的農民說上好話。對此村民狗才私下裡洋洋得意說：「要把大爺伺候好了，說幾句貼心窩的話，我才把菜賣給他。」顯然以前遭受過商販的氣。
苦菜公大有市場，有鑒縣城的銷售情況，華聯市的小董在春節前聯絡了楊帆，有意向，來年把苦菜公推向別的大城市。楊帆負責在村裡搞幾百畝地種植，這就有了年後玉泉村的種植苦菜公的風風火火。在此不必多提。
在鄉村過年不僅僅是過一.天，那是要從年前的二十一開始的，一直延續到來年的十六，每一天有新的花樣。楊帆一家人正忙於此，二十一這天需要殺一隻閹雞，燒紙祭拜祖先。
村裡組織起來一同去上墳，祭拜.先祖，其後才是各家祭拜自己的祖父。村裡人在老人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去祭拜。鞭炮放了一圈又一圈。
楊帆的爺爺奶奶埋於南山腳.下，父親楊老頭先把墳頭的雜草清除，細細修葺一番，把閹雞血塗抹在碑上。把紙錢燒上，倒了三杯酒，口中唸唸有詞，莊嚴完畢，把酒一一傾灑在地。吩咐楊帆把五百響的鞭炮點燃，於是辟里啪啦之聲在空曠的山野響起，空氣中瀰漫著鞭炮的火藥味，煙霧也騰騰地迷漫山腰。這時朔風野大，紙灰飛揚起來。
楊老頭收攏祭祀的器具，擔起簸箕，步履蹣跚，一步.三回頭回望墳墓。風蕭索，敗草枯萎。
一直默默不言的楊帆見此，安慰說道：「爺爺在地下，.應該感到高興，我們時時來看他，並沒有忘記他。」
「是啊，死者已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年總是.想起他們，許多的話一直在耳邊縈繞。大概他們也在想念我們吧。說起你爺爺奶奶，恐怕你都記不住他們的模樣。在你很小的時候，他們一一去世了。」楊老頭鼻子啜吸了幾聲。
楊帆沒有在接.下去，父親這幾日比較憂傷，怕是他見生活漸漸好起來，但是子欲孝親不在的感觸。真的是思念他們了，多說下去，恐怕又勾起許多話題，徒增傷感。
路上又遇見了好幾戶人家去上墳，一一招呼幾聲。
「楊帆啊，我和你母親百年以後，你一定要把我埋葬在你爺爺奶奶身邊，多陪他們說說話，我們也不會感到寂寞。」
「爹，開開心心的怎麼說這個話？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草木一秋，人生百世。能夠活到一百歲自然是好，目前家裡漸漸富裕起來，過上安穩的日子，現在我憂心的是你婚姻問題。你和小麗的事情怎麼樣了？」
「爹你放心好了，來年無論如何娶一個媳婦，你等著抱孫子就成了。」
「那就好，我們不要企求的過多，我們只是平凡的人，簡單的生活是最為幸福的。小麗的家庭環境優裕，是我們無法比擬的。能成就成，不能成不要勉強。」
「爹，我知道的。」楊帆默默走著，回想起近一個月的沉默，讓人感慨。
去過王立麗家幾次，都沒有見到她的身影。總想她親口說出兩人已經沒有結局了，那麼楊帆自己也就死了那份心事。曾經的誓言如此不堪一擊，擺在兩人面前僅僅是小小的身份差距。卻無以融洽在一起？也曾經想過去奮鬥，獲得他們的認可。但是終究不是他的心性。
想起王立麗，眼前不由浮現白依雲的身影，那潔淨的都市女郎打扮，辦事幹練的作風，體貼入微的性格。黛眉不描而黑，嘴唇不塗而朱。記得在十九還來過呢，吩咐一定要記得辣椒育種，不然饒不了自己。想起這些，楊帆不由一笑。
白依雲才二十一二，大學畢業也不久。但是人自立，找到這樣一份工作，卻也安心做下來了。都說酒店的服務員相當於應召女郎，卻不知道她為何不怕留言蜚語的。不過她是領班，在綠柳居這樣一個大餐館，各種制度規矩還是很嚴格的，客人*擾的幾率不大，畢竟客人大多數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持身份吧。
楊帆又訕訕一笑，整天胡思亂想。雖然有幾個臭錢，但是身份低微，哪一人能夠看的上喲。
回到村裡，許多人用異樣的目光瞧著楊帆。楊帆疑惑不解，為何他們的臉上有似笑非笑的神情呢？
剛到門前有輛奧迪a6，一看牌照這是王立麗的車。這才明白村裡人曖昧的眼神，卻不知道小麗不知道因何而來？難道是來說她準備和其他人結婚，下請帖而來？楊帆心情複雜走進了大門。
「楊帆你終於回來啦？」一見到楊帆那張英俊似笑非笑的臉，王立麗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思不翼而飛，欣喜地雀躍而起。
「你怎麼來啦？」楊帆笑道。
「嗯，我想你了。」彷彿從來沒有離開過，王立麗話雖然如此說，但還是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害怕楊帆生氣，再也不理她。她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消失整整一個月，沒有拒絕勝似拒絕。
「你瘦了。」楊帆見王立麗的眼睛滿是濃情蜜意，心裡的那一絲不快也減輕了。
王立麗淚汪汪的，裝著笑臉說道：「嗯，你也瘦了。」
眾人相視一笑，王立麗的母親李月娥說道：「你們兩人老大不小了像孩子一樣，讓人放心不下。」
楊帆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還沒有叫過伯母呢。
其實王立麗何嘗不會思念楊帆的，整一個月獨自在外面旅遊，卻像流浪似地，白天觀光還有個說話的人，可是到了晚上，那種寂寞的滋味讓她流淚。可是拿起電話，又想起和父親的約定：一個月不能通電話，檢驗楊帆是否對她真心。便又痛苦地放下電話，食不知味，度日如年過了一個月。
王顯提出這個主意，可謂費盡心機。自從一問得知楊帆四年沒有回家，就對對楊帆產生了偏見，認為他是個薄情寡義，不能當但責任的小人，只要十天半月不見王立麗，那麼肯定會另覓新歡。但是話卻不能說出來，只是說檢驗一下楊帆的真心。最初王立麗自然不同意，但是王顯拿出了殺手鑭，說道只要楊帆通過這次檢驗，那麼絕不會在阻攔兩人相愛。王立立尋思半響，與其父親的阻礙，不如徹徹底底讓父親同意。同時也想看看楊帆的心事，兩人戀愛了兩三個月，情意綿綿，應該會經受的起考驗。於是她迷迷糊糊答應了。
其實那一日，楊帆去見王立麗，見到王立麗的車子如新的一般，彷彿每日都有人駕駛。這是王顯擺出的好戲，每日擦洗，不是新的才怪。至於楊帆往樓上觀望，見到小麗的臥室窗簾在動，也是王顯匆匆忙忙跑進去，搖一搖窗簾而已，彷彿王立麗決意不再見到楊帆一般。用心可謂良苦。
通過這樣的手段原本以為楊帆不會第二次登門的。誰知道楊帆過了幾日又登門拜訪，從來沒有斷過。其實楊帆那時候認為，即使做不了女朋友。朋友的關係還是要維持的，更何況還是同學呢。人生在世能幾時？相知的又有幾人？不必要弄得像仇人一般。
楊帆的豁達，其實也是初戀失敗而至，許許多多都已經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