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388章 死而無憾 文 / 碧心軒客

    第388章死而無憾

    趙琦的舉動讓所有人都驚詫不已，小培元丹的功效，普通人或許不明白，但有著千餘年的大家族，豈能不知？對他們來說，這不亞於仙丹！趙琦身為敵人，輕輕巧巧的就送了一瓶，還說給眾人療傷用，這太難以置信了。

    而黃太白劍指白髮老者之時，眾人更是鼓噪不已，叫道：「你算老幾？憑你一人也想挑戰陳師伯？」

    被黃太白指著的白髮老者眉毛一挑，問道：「你真想挑戰我？」

    白髮老者名叫陳進常，是後天九層巔峰高手，只差一步，便可步入先天。只可惜，這一步太難了，陳進常努力三十年，仍未能如願。

    不過，他一身內功深厚無比，加上變化莫測的劍法，使得他在江湖上闖下了赫赫威名，堪稱後天高手第一人。就算是先天高手，也不敢輕言勝之。

    陳進常除開武功高絕外，為人最講義氣，深受黑白兩道的尊敬，有「平生不識陳進常，縱稱英雄也枉然」之譽，由此可見一斑。

    而古極方雖然也有後天九層境界，但論武功，卻不及陳進常。加之他平時很少在江湖行走，因此籍籍無名。

    黃太白拔出寶劍，快速的挽了一個劍花，眾人只覺一陣寒氣撲來，劍光一閃，空中彷彿出現了一朵梅花。

    陳進常眼睛一亮，說道：「後生可畏，憑這一手，你有挑戰我的資格！」言罷，陳進常緩緩向前走了數步。

    陳進常後面的小輩一聽，再次驚訝，劍法能得陳進常的稱譽，該有多厲害？更可怕的是，黃太白看起來才二十歲！

    四大家族果然不同凡響，竟然有這麼年輕的高手，難怪能延存千餘年而不倒！

    古極方雖然知道有那位吹簫的老前輩相助，家族定然無恙，但見到四大家族有如此後生，聯想古家漸漸沒落，一種苦澀的滋味，漸漸湧上心頭。

    陳進常腳猛跺一下，背上的寶劍自動出鞘，發出一陣劍鳴聲。陳進常再單手一撈，就將劍穩穩拿在左手中。

    「左手劍！」黃太白眼睛一瞇，大部分人都慣用右手，但有些人天生喜用左手，讓對手很不習慣。

    黃太白真元一灌，長劍發出一道光芒，讓人目不敢視！不僅如此，劍身發出的陣陣寒氣，讓人忍受不住，紛紛後退數步。

    「好劍！」陳進常彷彿不受寒氣影響，高聲讚了一句。

    黃太白雖然執意要成為劍修，但由於還未凝丹，釋放的烈焰靈火威力不強，還沒有開始煉製自己的本命心劍。因此，他手中拿的，是古玄賜予的下品寶器飛劍。

    下品寶器，就連很多金丹期、元嬰期的高手都無法獲得，更何況這些不入先天的凡人？因此，他們只覺得這是一柄絕世好劍，但並不知曉它的真正威力。

    黃太白心神一動，單手一扣，手中長劍長鳴一聲，「嗖」的飛向一塊巨石，「鏘」的一聲插在裡面，劍柄晃動不已。

    「此劍非凡兵，尋常寶劍沾之即斷，勝之不武。若比試途中因劍斷，影響比試心情，故棄之。」黃太白拱手道，「不知哪位朋友，肯借一柄長劍給在下使使？」

    眾人聞言，不知道是該欽佩他的高義，還是嘲笑他的自大。不過，這一舉動也引起眾多人的好感。

    古極方腰間掛了一柄長劍，是以高合金鋼打造而成，吹發即斷，端的是件利刃。當下，古極方卸劍遞給黃太白道：「這柄方古劍借予道友。」

    黃太白謝過，拔出長劍，向陳進常行了一禮，說道：「請！」

    「請！」陳進常還了一禮，並沒有動手。

    黃太白知道他以為自己年輕，讓自己先動手，也不客氣，長劍曲指長空，劍尖對著自己，喝道：「舉杯邀明月！」

    這正是他自創的「青蓮劍訣」中的一式，使出後，翩若驚鴻，婉然能見到一個青衣俠客，對著月亮獨飲。這一招威力不大，卻顯示對對手的尊敬，正合時宜。

    陳進常虛晃一劍，化解了這一招，然後滑步相避。他自認年齡大黃太白太多，需讓三招才可。驀地，黃太白長劍疾閃，劍尖已指到陳進常咽喉。陳進常大驚，沒想到黃太白的劍招如此快疾，右足腳尖一撐，身子斜飛出去。

    黃太白飄身而上，半空中舉劍上挑，不等陳進常落地，劍光已封住了他身周數尺之地。

    陳進常不加思索的長劍指出，「嗒」的一聲輕響，劍身彈起，已借雙劍相交的力量，重新高躍，退在一旁。

    三招已過，陳進常雖然看似落在下風，但卻是他相讓的緣故。論劍法精妙，兩者不相上下。

    在場的都是武功高強之輩，這點端倪還是能看出來的。等見到黃太白快若流星的劍法，眾人都暗歎弗如。當然，相比他的劍法，眾人最敬佩的，還是黃太白的輕功，飄逸、輕巧，婉若游龍。

    陳進常見識了黃太白的劍法，再也不相讓，真氣運轉，一把長劍嗚嗚作響，劍尖虛晃，彷彿有兩隻毒蛇，吐著蛇信。

    一劍化二清！

    黃太白只覺陳進常的劍法有些熟悉，但並不分心，劍法一變，喝道：「長風破浪！」

    陳進常並不驚慌，與之戰在一團，不分勝負。

    旁人也有習劍之人，從二人的比試中，感悟良多，自覺多年不解的疑惑，在這一刻統統消散。

    這一戰打得天昏地暗，再看陳進常，頭頂竟然冒出陣陣白霧，眾人相顧駭然。

    這種景象，說明陳進常真氣運轉十足，而黃太白，竟然面不改色。「難道，又是一個先天高手？」眾人心中揣摩。

    陳進常一生從無敗績，就算對手是先天高手，也沒有這般難鬥。

    念及此，他心中豪氣陡生，劍法變化更加多端，喝道：「第九式！」

    此話一出，古極方叫道：「不可！」

    原來，陳進常目前使用這一招對功力要求極高，就算後天九層高手，也不敢輕易使用，稍有不慎，真氣耗盡倒就罷了，對經脈的損傷卻是永久的。

    陳進常將這一招練習得極為熟練，但從未使用，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經脈很難承受這麼大的真氣爆發力。

    「嗚嗚……」劍法一起，周圍樹葉、沙石全部飛騰，一時間狂風大作，劍影不斷，細細分辨，好似有九個陳進常，在耍著不同的招式。

    黃太白驚呼一聲，自忖躲避不及，連忙祭出寶衣，光芒大盛，硬抗了這一招。

    「彭彭！」連續九聲響起，每一聲過後，黃太白身上的白光就弱了一分，等到最後一聲響過後，他護體白光，已經快消失不見了。

    再看陳進常，臉色蒼白，委頓在地。

    黃太白不顧身上的傷勢，立即搶步上前，抓住陳進常，急道：「快說，這套劍法，你從哪裡學的？快說！」

    他這副樣子，如同惡獅一般，搖得陳進常頭不停的點動。

    「陳師伯！」眾人見陳進常受傷，立馬圍了過來，將黃太白推開。古極方立即雙掌抵住陳進常後心，為他運功療傷。

    趙琦等三人見到陳進常的劍法後，也臉色大變，急忙過來，問道：「這套劍法叫什麼？」

    「你們幹什麼？」一位年輕弟子對趙琦喝道！

    「不得無禮！」陳進常本來真氣耗竭，得到古極方渡過來的真氣後，好受了很多，連忙制止道，「這套劍法，名叫『陰陽九劍』，是祖先流傳下來。只可惜，劍法不全，老夫不過學了前四式和第九式而已。如果九式劍法仍在，老夫恐怕……唉！」

    「陰陽九劍！」趙琦等人聽到這個名字後，雙眼圓瞪，「果然是陰陽九劍！」

    黃太白道：「且讓開！」言罷，一個騰躍，跳在一旁空地，運轉真元，劍尖一指，喝道：「陰陽九劍第一式，一劍化二清！」

    這一劍，比陳進常的要標準很多，威力也大了不少，宛如有數十年苦練之功！

    黃太白接著舞動，口中不停念著劍招的名稱。

    「陰陽九劍第五式，陰陽交融！」黃太白喝道。而從這一招開始，劍法不是單純的快了，而是講究陰陽交融、剛柔並濟，與太極劍的劍意有異曲同工之妙。

    陳進常見黃太白竟然使出了陰陽九劍，而且一招一式正確無比，非常驚訝，等見到黃太白使出第五式，一把從地上跳起，叫道：「第五式！真的是第五式！你從哪裡學來的？」

    黃太白置若未聞，繼續打了下去。

    陳進常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直盯著黃太白的劍，彷彿要看清所有的招式變化。其他人也是一般，想要知道，傳說中的陰陽九劍，到底如何厲害法。

    「陰陽九劍第九式！」終於，黃太白使出了最後一招，天地突然變色，一道烏黑的雲飄蕩了過來。

    等到黃太白劍法使完，天空「轟」的一聲，降下一道劫雷，直擊黃太白！

    趙琦等人知道第九式會引出劫雷，早已做好了準備，各祭出法寶，擋了下來。

    「不錯！」陳進常雙手發抖，聲音都不利索了，「這才是真正的陰陽九劍！先祖說過，九式一出，天地變色，引發劫雷！老夫一直以為是傳說，沒想到今日果然見到了，死而無憾，死而無憾！」

    言罷，雙眼緊閉，竟然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