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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真相 文 / 燈火輝煌

    第一百四十九章真相

    眾人回頭朝門口望去,一個枯瘦矮小的老頭,身著一席褚色道袍,跨著緩慢的步伐走了進來,門口十數位董家弟子興許是不曾識得此人,想要伸手阻攔,卻詭異的發覺四周存在著一股強大的氣場壓力,無論如何都無法接近此人。

    一時,十幾個人竟是看似自覺的讓開一條道路。

    老道士手執拂塵,褚色道袍看似老舊,卻是乾淨得一塵不染,腳下踏著一雙黑色的平底布鞋,溝壑縱橫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哪怕貌不驚人,但那一臉淡然的模樣,卻要比在場的每一位更加超脫於世外。

    他看似走得緩慢,卻只在一瞬間便到達了眾武林人士身前,在這個老道士面前,眾多成名的高手彷彿存雜著什麼顧忌,人群如波開浪裂,通開一條直往盛京和楚中雲的道路。

    老道士輕輕一點腳尖,整個人瞬即騰龍而起,彷彿在雲端漫步一般,飄飄然落在二人面前。

    眾人相顧駭然,這個閒竹真人,武林中公認的武技第一人,他現在,究竟達到了什麼境界?

    「師父!」盛京和楚中雲趕緊躬身行禮,雖然口頭總是老頭老頭的叫,但他們的心中,對閒竹的尊重是無人能夠比擬的。

    「師叔!」董文龍也是躬身一禮,雖然只在很小的時候見過這位神秘的師叔,但並不影響他心中對老道士的崇敬。

    閒竹點了點頭,投給三人一個無需擔心的眼神,那淡然的神情中掩藏不住的強大自信,正在一絲絲的向四周展開,這是一個站在巔峰的絕代強者刻在每一個腦海中的烙印。

    姬然看到閒竹忽然到來,臉色略微一沉,眼珠一轉,仍是咬著牙問道:「閒竹真人,您站在他們那邊,是打算庇護您的兩位弟子嗎?」他這話說得巧妙,頓時將一頂大帽壓在了閒竹腦袋上,閒竹是武林泰斗,若是今日有袒護自己弟子的行為,不論是對自個的名聲還是八卦門的名聲,都會產生很大的影響。

    閒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吱聲,反而轉身向一邊董天擎,微微頷首:「大師兄,三十年不見,師兄風采依舊,師弟心中頗感寬慰。」

    董天擎跟信言與葉達一樣,同樣在驚歎於閒竹的實力,他們三人同為化勁中期的巔峰人物,竟也是看不出這個老道士的實力,難道……難道他已經破出化勁,達到了一個前無古人的高度嗎?眼神一凝,從驚訝中緩過神來,董天擎微微笑道:「閒竹師弟,三十年了,師兄哪怕仗著『猛虎嘯天圖』,也依舊趕不上你的境界,慚愧,慚愧啊!」

    話雖是這樣說,但他的言語中並無唉聲歎息之感,反而頗帶一絲欣慰。

    閒竹同樣回以微笑,兩位老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錯,從董天擎真切的眼神中,閒竹彷彿找到了許久許久以前那段記憶中的點點滴滴,兩人相交一甲子,雖然感情由濃轉淡,但早已相惜如一,過去的恩恩怨怨,也彷彿在那相視的微笑中,隨風飄散了……

    「閒竹真人……」姬然見閒竹沒有理睬自己的意思,心頭有些忿忿,剛待出口責問,閒竹轉頭輕描淡寫的瞟了他一眼,眼角整齊垂下的白髮彷彿被微風吹動般,輕輕飄揚著。

    姬然臉色大變,硬生生將要說出口的那段話嚥回了肚子裡,剛才閒竹的一眼,彷彿是來自深淵中森冷的召喚一般,讓他心底升起一股濃烈的寒意,繼而傳遍全身,手指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著,心跳在一瞬間砰然加快。

    姬然心頭驚恐,自己縱橫江湖數十年,自從功成名就後,何曾再產生過這種感覺。

    古宇見姬然將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心中不詫,凜然不懼的看著閒竹:「閒竹真人,按輩分來說,您老是前輩,更是盟內的長老,難道真打算以私廢公,庇護這兩個殺人兇犯嗎?」

    閒竹將眼神移到古宇身上,用平靜而堅定的聲音,斬釘截鐵般答道:「今日有人要想殺我閒竹的弟子,必得先從貧道的屍體上踏過去。」

    葉達抬起跨前一步,眼神中精光一閃,利劍似地目光直射過去,沉聲道:「閒竹真人,難道你們八卦門打算與整個武林為敵嗎?你可曾考慮清楚後果!」

    閒竹平視著答道:「貧道一身只願踏入武道極致,別無他求,如今世上已然沒有能令貧道害怕的了,就算我們師徒三人今日沒於此地,八卦門的武術依舊會有人傳承下去。」說罷,他深深的看了董天擎一眼,後者微微點了點頭,這六十年相交的歲月,彷彿就化為了這一句無聲的承諾,把八卦門傳承下去。

    此話一出,廳中頓時再無人接口,壓抑的氣氛中,蔓延出一種山雨欲來的窒息感覺。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信言大師輕輕搖了搖頭,緩緩開口:「閒竹真人,貴派二位弟子犯下罪過,本應接受懲罰,但為免多造殺孽,老衲請求閒竹真人將二位弟子帶上少林,在面壁崖前誠心悔過,聆聽我佛教誨,以期再為國家造福。」

    姬然聽得此話,急急出聲道:「信言大師,他倆人犯下滔天罪過,怎可輕易饒恕,無論如何,姬家定與楚中雲勢不兩立,不誅殺他,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師兄,我們姬家的家主!」

    此時,楚中雲卻是出人意料的站將出來,躬身說道:「師父,是弟子連累了您老人家,弟子有錯在先,不慎殺害了姬家家主姬別風,弟子甘願領受懲罰。」相比於自身的性命,楚中雲顯然將閒竹的名聲看得更加重要,所以他寧願一死,也不願師父一生的崇高聲譽被染上半點污垢。這與盛京和董文龍之間的兄弟之情,又是全然不同的。

    廳內眾人均是大感愕然,方纔還說要與眾人血戰一番,豪情無匹的楚中雲,竟然低頭認錯了。

    盛京在邊上愣了愣,微微皺眉,剛待站出來,卻被閒竹揮手阻止了。

    老道士微微合上雙目,拂塵隨意的一甩,迫出一股氣勁,將楚中雲彎下的身體扶立起來,搖頭道:「今日之事頗為古怪,先莫急著求死,若真是你的錯,為師也不會幫你。」

    眾人聽得此話均感詫異,卻是理不清閒竹究竟想說些什麼,一邊的的古家家主卻是出聲質問道:「閒竹真人,就算楚中雲殺害姬別風的事情頗有蹊蹺,但盛京殺害我長孫古風的之事他已經承認,此事又該如何了斷?」

    盛京跨前一步,沉聲道:「我早已說過,是你那不肖子孫迷姦少女在先,恰好被在下撞見,身為武林人士,仗著一身武功胡作非為,你說該不該殺?」

    古宇臉色一變,強自辯駁道:「盛京,你莫要血口噴人,風兒從小乖巧聽話,本性仁厚,又如何會做那般禽獸不如之事,再者,就算他做了此般事情,我古家自有處置,何須輪到你來管教。」

    盛京臉色一肅,正氣凜然的回應道:「古風當日不止與家族內幾個子弟一同迷姦少女,還將對方男友雙手雙腳打斷,如此喪心病狂之人,還留待你接回家管教?你古宇難道能狠心將自己的親身孫子殺掉?」他轉而環顧四周的武林豪傑:「武林中人,路見不平,自應拔刀相助,雖然盛某手上沾染著無數人的鮮血,但盛某敢說,生平所殺之人,無不是該殺之人,若盛某錯殺一個無辜,甘願當即了斷於此!」

    他的語氣高亢激昂,從中透露出一股無愧於天地的坦蕩,讓在場眾人均是默默無語,細數下來,盛京所殺之人確實大多是為惡纍纍之輩,但其中許多是世家大族的子弟,甚至是家中跋扈的太子爺,就因為這個,盛京在武林中才豎下如此多的敵人。

    「盛京,你莫要為自己辯解,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對,盛京,你殺人是鐵打的事實,但沒有人知道你所殺之人是否真犯下了滔天罪過。」

    人群中冒出兩個聲音,頓時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質問聲討聲再度發起,紛紛向盛京攻去。

    古宇見眾人均支持自己,底氣頓時又足了幾分,沉下臉來喝道:「盛京,你不能拿出有力的證據來,今日就難逃一死。」

    「這是什麼道理?」董文龍聞之不岔,環顧眾人,沉聲問道:「難道路見不平時還要找個攝像機將對方的罪行拍下來留作證據嗎?你們捫心自問,難道碰見如此惡事你們還會稍加猶豫嗎?」

    盛京抬手止住有些激動的董文龍,平靜的對古宇道:「古宇前輩,關於另孫的事情,你可以回去問那個我放回去的古家弟子,相信他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樣的?是否我盛京真是錯殺了好人。」

    古宇冷哼一聲,對盛京的說法不置可否。

    這時姬然又是冷冷開口道:「各位武林同道,不需再跟他們師徒三人囉嗦了,有盟內三位長老在此,再加上如此多的高手,還怕擒不了他們三人嗎?」

    這話頓時得到一片附和,若是信言、葉達、董天擎三人對上閒竹,怎麼說也是個有勝無敗的局面,只餘下盛京三人,在場的高手中又並不缺少化勁宗師,要拿下三人完全沒有半點懸念。

    信言大師和葉達老先生同時跨前一步,顯然是準備出手了,他倆身為師道盟的長老,自然應該主持公道,何況,他們也想知道,閒竹究竟到達了一個什麼樣的境界。

    姬然看向董天擎,出言逼迫道:「董天擎,你身為信道令執掌著,難道也打算以私廢公嗎?」

    董天擎默然不語,半響後,終於也是向前一跨,與另外二位長老並肩而立,雖然心中不願,但他終究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寧願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為了不讓閒竹大開殺戒,恐怕只有合三人之力,才能阻攔住他。

    見董天擎表明立場,在場眾人均是悄悄鬆了一口氣,若是董天擎站去閒竹四人那一邊,現場的實力對比一下就會轉化過來,試問,董天擎如果攔下一位長老,又還有誰膽敢掠閒竹這武林第一人的鋒芒。

    閒竹安然而立,雙目仍舊微微閉著,神色中不見絲毫變化,似乎已經做好了迎接大戰的準備。

    周圍眾人屏氣凝神,提勁蓄力,剛打算發動攻擊,閒竹的身影忽然一動,迅捷無比的閃到盛京二人身後,拂塵一抖,將二人凌空送起躍過眾人,自身腳尖一點,電射般朝門口飛去,緊接著拂塵回頭揮出,迫出一股強大的內勁,將想要躍身阻攔的眾武林人士生生壓了下去。

    信言大師雙目圓睜,低低喝道:「哪裡走!」手中佛珠急速飛出,直朝閒竹後心而去。

    閒竹腳下不停,竟是要將二位弟子強行送出大廳,拂塵回身一擊,輕輕捲住信言大師擊出的佛珠,擰腰落下時,順勢一甩,竟是將佛珠送還給了信言大師。

    信言大師臉色一沉,大手急速探出,穩穩抓住飛回的佛珠,彷彿擊打在鋼鐵之上一般發出一陣金鐵交擊轉身,信言大師身體突地一顫,竟是向後小退了半步。

    眾武林人士見閒竹竟然想在高手滿堂的情況下將二人送出大廳,不由驚怒交加,一陣風似的追了上去。

    閒竹再落地時已經身在十丈之外,他剛才為了送走盛京和楚中雲,已經費了些力道,本身速度只是發揮到七成,終究是被一個人趕上了。

    董天擎靜靜的站在閒竹面前,默不作聲的攔住去路,葉達飛身趕上,已然落在閒竹的身後。

    「大師兄,請讓路!」身邊站著武林中兩位頂尖高手,閒竹仍是面不改色,淡淡的對董天擎道。

    董天擎搖了搖頭,回道:「師弟,此事尚未查清,不可一意孤行,暫且將盛京和中雲交與師兄,師兄向你擔保,沒人能傷及他們二人之性命。」他這一句淡淡的話,卻是在天下群雄面前做出的承諾,勢必不會反悔,算在二人相交一甲子之間的情意,又曾牽動多少人心……

    就這麼一問一答的功夫,信言大師,姬然,古宇,青城李淡,全真譚湖秋等一眾高手紛紛趕上,把閒竹三人團團圍住。

    閒竹微微一笑道:「多謝師兄,但今日必須走,若不走,恐怕來不及了……」

    董天擎不明其中意思,問道:「師弟這話是什麼意思?」

    閒竹輕輕一歎,答道:「師兄,姜師叔……」他說到這,卻是沒有再說下去。

    董天擎神色一正,身軀也是輕輕一顫,疾聲問道:「師弟,難道你已經探查清楚了?」

    「師兄,得罪了!」閒竹趁著董天擎分神之際,口中低喝一聲,猛然躍動身子,拂塵耍開一股巨大的內勁,竟是將董天擎吸了過來,拽著盛京和楚中雲二人的腰間一送,腳尖輕點,一記鷂子翻身從董天擎身上躍了過去,此時他身後忽而響起兩道輕微的破空聲,閒竹臉色不變,閃電般轉身出掌,一式化作兩招,竟然將身後的信言大師和葉達兩位化勁中期的宗師級人物震退。

    轉而閒竹又是揮出一記俯掌,強烈的內勁瞬間迫出,在眾武林人士的面前擊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眾人驚駭至極,竟是一時不敢向前再邁步。

    再落下時,閒竹師徒三人已經閃電般朝頂樓衝去。

    信言等人剛打算再追,身後忽而傳來一聲輕喝:「沒必要再追了,追上也沒用。」

    眾人腳步一滯,回頭看究竟是何人說話時,卻是瞬即瞠目結舌。

    江古倫老神在在的站在台上,顯然剛才那話就是出自他口,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六十歲左右的高大老人,正是剛才被眾人斷定為已經死去的姬別風。

    姬然臉色忽而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驚駭與不敢置信。

    江古倫與姬別風並肩走下前台,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姬別風恨聲開口道:「姬然,你為何在我茶中下毒,你究竟是何居心?」

    眾人盡皆嘩然,原來姬老爺子並不是不敵楚中雲,而是這個剛才叫得最大聲的姬然在他的茶中下了毒,不過,剛才明明已經死去的姬別風,為何又會死而復生?

    就在姬然惶惶不知所錯,正待開口辯解時。

    「砰」的一聲巨響,大廳的天花板上忽而重重摔落下一道人影,將堅硬的地板砸出一個深深的大坑,緊接著他飄然落地的,是武當掌教天一真人。

    眾人齊齊朝那跌落在地上的那人影望去,意外的發現這人竟然是個高鼻樑碧綠眸子的外國人,更令人驚奇的是,他明顯是受了天一真人一掌,然後重重摔落在地,竟然好似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復又從地上爬將起來,想要轉身逃跑。

    眾人那容得他這般猖狂,李淡和葉達瞬即出手,和兩人之力,不過五招,就將這個外國佬成功制住。

    天一真人走到被眾人團團圍住的姬然身邊,淡淡一笑道:「好一個離間之計,好一個姬然,你隱藏得可真深啊!」

    說罷天一真人也不招呼,急速朝姬然探掌抓去,姬然呲目欲裂,猛然暴喝一聲,竟是在這般關頭,一記呼嘯般的形意鑽拳迎上天一真人的肉掌。

    化勁中期!感受到其中蓬勃力道的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平時低調的姬家二當家,竟然一強至斯。

    天一真人臉色不變,太極纏手看似緩慢的一繞,層層氣勁環上姬然的手臂,竟然將他鑽拳的強大力道一層層化解,直到最後扣上他的手腕。

    董天擎和信言大師也在一邊適時出手,一左一右夾攻姬然。

    姬然揮手擋住一邊,再也無法分心擋住另外一邊的攻勢,他本就只是化勁中期,天一真人已經是比他高上一個境界的絕頂人物,又被兩個同樣境界的人夾攻,後果自然能夠預料。

    只在一瞬間,他便被三人合力制住,信言大師精通穴位之術,內勁一運點上姬然的胸膛,他全身的力道在瞬間消散無蹤,立馬動彈不得。

    姬別風也被姬然突然爆發出來的實力嚇到了,卻仍是怒氣不止,沉聲喝問:「姬然,我姬別風待你不薄,你為何在我茶中下毒?」

    知道再如何均已是徒勞的姬然哈哈大笑,指著姬別風的鼻子罵道:「你個蠢材,你以為我這麼多年甘心在你們姬家任勞任怨是因為什麼?哈哈,姬家在你手上能夠強盛起來嗎?你看看你,六十幾歲還停留在化勁初期,比五位道令的持有者不知差了多少,你憑什麼來領導姬家!」

    姬別風氣得怒目圓睜,還待說什麼,天一真人輕輕揮手阻止了他,問道:「別風,姬然是否不是你們姬家直系子弟?」

    對於天一真人的詢問,姬別風自然不敢怠慢,答道:「是的,真人,他是外姓弟子,二十歲加入姬家,但天賦超群,很快被我伯父收為親傳弟子,這才改姓為姬,至於他的本名,我也記不太清了,只是沒想到,他隱藏實力隱藏得這麼深……」說罷姬別風又是狠狠的看著姬然。

    「果然不出江小哥所料。」天一真人淡淡一笑,環視一臉茫然的眾人,微笑著解釋道道:「方纔別風中了毒,此毒究竟是什麼貧道也不知曉,只是依靠著武當先天功維持別風的最後一絲生機,但哪知江小哥身負天下罕有的神奇醫術,竟然將別風從鬼門關給強行拉了回來,並且識破了此賊的奸計。」

    姬然聞言愣了愣,隨即有些恨恨的盯著江古倫,他沒有料到,運算籌劃了數十年的計劃,竟是毀在這樣一個無名小子手上。

    江古倫嘴角掛上一絲標誌性的笑容,同樣平視著姬然,若有所思的問道:「如果我所料不錯,你本應該是姓姜吧?」

    此言一出,眾人均是不明所以,唯獨姬然和董天擎臉色大變,前者雙目中全是駭然,直直看著江古倫一臉的不敢置信,後者好似恍然大悟,想來他應該已經理清了其中的關係。

    江古倫輕輕歎息一聲,望向了董天擎:「大師伯,事情的關鍵之處,還是你來說吧!」

    董天擎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輕輕點了點頭,亦是歎息一聲,將那段塵封許久的往事緩緩說了出來。

    待得董天擎說完,眾武林同道臉上均是有些唏噓,也為姜師叔一家的悲劇而扼腕不已。唯獨姬然一臉淒然,那張老臉上,已然是熱淚縱橫。

    沉默一會,葉達開口問道:「那江小兄弟的意思,這個姬然,就是姜前輩的遺脈?」

    「應該是的。」江古倫點了點頭,眼神在處於悲慼中的姬然身上掃了過,神色亦變得有些複雜:「按照姬別風前輩的介紹,姬然應該是在當年逃過八卦門的追殺後,改頭換面,投入了形意姬家,或許是因為他入門比較晚,所以七十餘歲的年紀仍要稱呼姬別風前輩一聲師兄,但數十年來他一直沒有放棄過報仇的執念,一直隱忍到今天。」

    天一真人神色複雜,悠悠接口道:「先是在別風的茶裡下毒,然後在武道令的選舉上故意投了楚中雲的票,使得二人上台比武,別風所中的毒應該是一運功就會發作的奇異毒藥,楚中雲恰好在別風發作的時候將他擊傷,再跳出來質問楚中雲引出盛京,或許將董文龍也算計進去了,借武林同道的手出去此三人後,展現出自己化勁中期的實力,便能夠順理成章的成為姬家的幕後操控著,從而發動姬家與董家為敵,環環相扣,步步緊逼,當得是好毒的計策,好深的心機!」

    眾人均是心中驚悸,詫異的看向凜然站在中央的姬然,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不知道是敬畏,抑或驚異。

    姬然憤然一笑,笑聲直上蒼穹,透著無邊無際的悲傷,冷冷的看著江古倫:「小子,你厲害,不過你算漏了一步,現在的董家,估計已經是血流成河了!」

    董天擎臉色一變,向邊上一示意,他的直系弟子立馬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結果前面撥的四五個均是一陣忙音,然後又撥了個特殊號碼,與對方交談一陣,回頭對董天擎焦急的說道:「師父,剛才我打電話回別墅區,發現所有電話都打不通,於是又打給在國安局工作的師弟,他們說別墅區的線路全部被一種奇怪的儀器干擾了,沒有任何信號!」

    董天擎神色中閃過一絲驚懼,那只緊閉的眼睛也憤然張開,猛的抓住姬然的領口定定的看著他:「說,你究竟做了什麼?」

    「沒什麼!」姬然森然一笑,老臉上透出一股濃濃的恨意:「也就是派了幾個人去你們董家別墅,至於是多少人,告訴你也無妨,一個化勁初期,十四個暗勁後期,哈哈哈……」

    董天擎臉色大變,慘白透底,一個化勁初期,十四個暗勁後期,這個姬然當真是好大的手筆,董家這次恐怕是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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