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090章 千古遺憾 文 / 玉晚池
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話？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掛。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
口袋裡的那隻玉鐲不停地跳動著，五光十色的雲彩在眼前不停地流動，只有一絲的游息尚存，杜嘉陵朦朦朧朧只覺得自己正在快速地飛旋，像似飛旋，又像是在快速的飛翔。偶一低頭，他看見自己正站在那條白色的絲帕上，那條絲帕已經變得很大，大得足以讓自己雙腳站在上面，而絲帕上的那兩隻由白璐親手繡織的白?清楚可見，翩翩如生。
落下了，整個身體終於緩緩地飄落下來，隨之，雙腳踏上了實地，一口深深的呼吸過後，杜嘉陵睜開了兩眼。
一縷陽光已經從窗外穿透進來，窗外林中的鳥兒不停地嘰嘰喳喳。室內依然飄蕩著那股潤心的香氣，香氣裡還夾帶著蘭草花的芬芳。還是在孔玉葉別墅的房間裡，還是坐在床上，唯一的不同是他身上的那套古代的服裝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依然是自己的那套學生夏裝。
唯一令他納悶的是孔玉葉竟然沒有和自己一起回來，她在哪裡？難道她沒有回來？一想到這裡杜嘉陵又十分焦急起來。不會，估計葉兒不會留在那裡，或許她在樓下，或許她馬上就要回來了。杜嘉陵不停地安慰著自己。
真像經歷了一場夢，一場讓人感覺溫馨幸福的美夢，一場令人蕩氣迴腸而又憂傷痛苦無比的夢幻。如果不是青居場第一曲流的那場突如其來的橫禍，杜嘉陵真想永遠留在那個時空，永遠陪伴著自己的父母，永遠陪伴著如花似玉而又潑辣能幹的嬌柔的老婆。
念頭剛出，杜嘉陵又覺得對不起趙家溝的父母，還有那位鍾愛自己的白璐。
可是眼前，如果馬上見到了孔玉葉，自己又如何坦然地面對那前世的恩愛老婆？
難，真正是有些難了。如果自己至今依然是??茫然，對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依然是毫不知道，也許他會坦然面對。但今天，一切已經完全明明白白，這種坦然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了。唉，命運真會捉弄人。孔玉葉為什麼就不能不和自己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上，而又偏偏提前來了呢？為什麼她就早不找來，晚不找來，而當自己有了白璐之後才要找來呢？
別墅裡靜靜地，靜的能夠聽見自己的呼吸。終於聽見樓梯上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漸漸進入了走廊，腳步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漸爾，房門被輕輕地敲了兩下，柔柔的，很有節奏感。毫無疑問是孔玉葉來了，杜嘉陵心裡一陣驚喜又一陣緊張。
不待房裡的杜嘉陵回答，也不待下床，孔玉葉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雙手端著兩份早點，然後輕輕用腳關上了房門，轉身走過來就將早點放在茶几上。
「嗨，我來早了……」孔玉葉站在床前笑，那笑容裡分明露出了一絲淒涼。
這句簡單的招呼如果放在往日，也許不會引起杜嘉陵的注意，但今天在他聽來卻是話中有話，馬上覺得有些尷尬起來。
「你早。哦，葉兒早上好。」算是回答，意境茫然。杜嘉陵跳下床，飛快地鑽進了廁所，等到走進洗漱間時，孔玉葉已經為他擠好了牙膏，連漱玻璃杯裡的水都接好了。人也沒有離開，就倚靠在門框上完安祥地微笑著。
「哎呀，葉兒，哪能這樣麻煩你……」杜嘉陵抱歉地笑了一下。
「唉，只可惜這種麻煩的機會將來越來越少了。」
「我們離得很近呢，三頭不見兩頭見的。」杜嘉陵心裡明白，這是一種怨哀，一種抱恨。他拿起牙刷，努力擠出一付笑臉轉過頭來，心靈的安慰顯得蒼白無力。
「好了，我去房裡等你吃飯。」孔玉葉說完轉身而去。
杜嘉陵分明看見那對美麗的大眼睛已經紅了，閃閃地泛起了淚花，心裡愈發變得沉重和憐惜起來，一個多好的好人兒，為了杜家，為了那個她所摯愛的杜公子，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又經受了多少情感的煎熬？多少年了，她苦苦尋覓，卻尋來了人今天這令人尷尬的煩惱。不該失去的卻一晃眼之間突然化成了水泡，意欲亡羊補牢，卻又補不了。杜嘉陵拿著牙刷愣在那裡，深為孔玉葉惋惜。
韶光能幾許？腸斷魂銷，看卻春還去。只喜牆頭靈鵲語，不知青鳥全相誤。心若垂楊千萬縷。水闊華蜚，夢斷巫山路。滿眼新愁無問處，珠簾錦帳相似否？
呆呆地愣了半天，杜嘉陵這才想起孔玉葉還在外面等著自己吃飯呢，馬上刷牙洗臉，拿起梳妝台上的大木梳子，理了梳理了幾下有點零亂的頭髮，然後腳步沉重地走出了房間，孔玉葉沒有坐下仍站在沙發前面，就像一朵傲然挺立的玉蘭花。杜嘉陵遲疑了一下，也只遲疑不到兩分鐘，猛然間他伸出雙臂抱住了這位隔世的老婆，然後輕輕地吻著她。
「你都知道了？」她說，眼中又泛出了淚花。
「知道了。一切我都知道了，今世我對不起你，葉兒……」男人呢喃細語，嗓子哽咽著。
「遲了，一切都遲了。小哥哥，你也別在說傻話了，不存在對不起……」她苦笑著，聲音顫顫的。
「葉兒，你再找一個吧。你如果找到了一個好男人，我才能心安理得地開心。」
「不。我永遠不會忘記我那跨世的諾言……」女人搖搖頭，態度非常堅決。
「我心難安……」男人懾懾地說。
「世上永遠沒有後悔的藥，千年的遺憾已成定局，葉兒不會怨天尤人……小哥哥，你永遠都是我心中的好哥哥。今生我決不會離開你的左右。不過，你大可不必擔心。我知道你已經有了一個白璐，她比我幸運，她也是一個好姑娘。葉兒決不會奪人所愛。」
「可是，如果那樣，我就不能像以前那樣日日夜夜都陪伴著你了……」
「有件事至今我還不敢認定，但如果是，我會感到欣慰和開心，如果真是那樣，我就對得起老杜家，對得起爹和娘了……嘉陵，你也不要問，不要說，今後，我會處理好我所遇到的一切問題」一種羞澀在那張嬌美的臉龐上飛快地掠過，然後又歸於平靜。
既然話已被封住了，杜嘉陵也不再問，但心裡又生起了一個大疑團，他不知道究竟是何等重要的事情讓孔玉葉如此地鄭重？
「還有，從今以後，在外人面前你就叫我姐姐吧，你不要再喊我葉兒了，那樣不太好……」孔玉葉繼續說道。
「葉兒，葉兒，葉兒已經銘刻在我的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好葉兒……」杜嘉陵眼中也泛起了淚花，那淚花來自心靈深處的感激。此時只有吻，還有那憐愛的撫摸才能告慰他心裡的的愧疚。這種愧疚不是人為的，而是來自上蒼的無情。
「嘉陵，老杜家的產業我就暫時繼續維持著，因為你還在讀書。一切等你畢業後再作定奪。另外，等到寒假時你去學個駕駛，到時可能需要你來幫幫我，只有你才能幫我這件事。還是那句話，你先別問。我知道你在讀博，但以你的聰明才智，學個駕駛不會影響你的學業。」
至於產業問題杜嘉陵並不敢完全認定，就即便是自己的，也許要處理起來還有不少法律的問題。至於學駕駛那當然沒有任何問題。杜嘉陵只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好了。說得太久了，也站得太久了。我們坐下吃飯。吃完飯後，我們還要處理一下歷史的舊帳。」孔玉葉笑了，馬上恢復了集團公司董事長的的幹練。
「什麼歷史的舊帳？」杜嘉陵又愣了一下。
「吃過飯再說。」很乾脆，只有一句話，也不管杜嘉陵發不發呆，孔玉葉一把將他按在了沙發上。
早餐很簡單，兩碗稀飯，兩個蛋煎餅，還有一點泡鹹菜。就像是一對恩愛的夫妻，誰也不再提那傷感的往事，吃飯很快，十來分鐘時間裡兩人有說有笑。杜嘉陵今天很主動，飯一吃完，馬上收拾了茶几，又將碗筷拿到洗漱間裡洗了。
「葉兒，今天幾號了？」杜嘉陵放下乾淨的碗筷，問。
「七號。不影響你明天的實習上班。」
「哦，為啥我覺得好像已經過了十多年了呢？」
「那是受時空疊加的作用的影響，其實你本身已經在那過去的時間至少呆了二十多年了。」
「哦。葉兒，好像你什麼都比我懂得多些。」
「別忘了，我是姐姐呀。」孔玉葉調皮地笑了。
「可是過去你比我小呀，你是妹妹耶，孔家大院的一個小妹妹，坐花轎過來的。」杜嘉陵也開始頑皮了。
「那段時光永遠是最美好的。再過千年萬萬年，我都忘不了……」孔玉葉感歎起來。
「葉兒具有穿越時空的能力，竟然帶我穿越了一次時空，真讓我佩服。」
「其實那是你本身的能量，我只不過做了一個導引而巳。」
「葉兒，我問你一句話，很久很久以前你是不是一個人類。」杜嘉陵話剛出口馬上就覺得不該這麼問，「呵呵，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問。」
「哈哈哈……說出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回來嗎？別以為姓什麼就是什麼，實話告訴你吧，我可不是什麼孔雀，我只是閬州錦屏山上的一朵不起眼的小山花……」
「小山花？什麼花？」杜嘉陵以為孔玉葉又在開玩笑。
「蘭草花，年年春天發來，歲歲春天發，躲在小樹下……」
原來葉兒是一位花仙子。不管她是不是開玩笑，反正杜嘉陵信以為真。否則，前幾天那個秋雨的夜裡，她又是從哪裡弄來了那兩朵活艷艷的蘭花花？還有她身上的這股香氣中又為什麼老是夾帶著一種蘭草花的芬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