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095章 霧裡看花 文 / 玉晚池

    杜賓傑不停的盯著老婆的臉色，秦金枝的那張風韻猶存的臉上猶如梅雨的季節，一會兒晴來一會兒陰。他不知道老婆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也不敢問也不好先開口把話說，這茶房裡除了兒子，畢竟還有一個孔玉葉。他怕一開口就遭到老婆的呵斥而自討無趣。

    兩個年輕人也不說話。杜嘉陵臉無表情，因為父母為他的事吵了架。孔玉葉卻是滿臉燦爛，不停地悄悄對著杜嘉陵把眼眨，那含情脈脈的一雙大眼睛就是會說話。可杜嘉陵卻以為這隔世的老婆又在對自己傳遞那愛的信號，其實這次他真的完全的錯了，他卻讀不懂孔玉葉此時的眼色。

    「你倆爺子商量好了？」秦金枝終於停止了沉思抬起了頭，臉上毫無表情。

    杜賓傑父子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秦金枝究竟在問誰？也不知道該由誰來回答？因為她的目光游離在室內，並沒有專門看著他們之間的哪一個。

    「耶，你倆爺子硬是商量好了，都當啞巴嗦？」風韻猶存的那張臉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媽，我和爸商量啥子？」兩次提問了，應該回答了，當然兒子回答比老子回答好。

    「商量啥子？你應該問問你的好爸爸呀。我就不相信你們前面在一起時，就一個字都沒提過。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狼狽為奸。」秦金枝先是瞪了老公一眼，然後將目光投向兒子，語言極盡諷刺。

    孔玉葉想笑，但還是忍住沒有笑出聲音來。直到秦金枝端起茶杯喝水時，這才趁機伸出一隻手朝杜嘉陵使勁擺了兩下。杜嘉陵搞不清楚她的意思，只坐在那裡發愣。

    「杜賓傑，退掉那個合同書的事，你到底和雪娃商量好了沒有？」秦金枝真是霸道，還是堅持自己的那個意見。

    老婆既點了將又點了題，看樣子不張口已經是不行了，杜嘉杜賓傑終於苦笑了一下，卻抬出了兒子的自主權，「你還是問雪娃吧。這是他的事，完全應該由他自己來做主……」

    秦金枝柳眉倒豎陡然一下站了起來，突然罵了一句粗話，「杜賓傑，你放狗屁！娃兒還沒長大，考慮問題不夠成熟，就該我們做父母的幫他拿主意……」吼了丈夫又覺得不太好，畢竟兒子和玉葉都坐在面前。杜賓傑也想發火，最終還是忍住了。秦金枝見老公已是橫眉怒目，也不好再過份耍脾氣，馬上轉過臉來朝杜嘉陵苦笑了一下，「好，還是是娃來次決定自己的前途大事。雪娃，媽來來問你，你究竟是拿的一個什麼主意？」

    杜嘉陵從來沒有看見母親發過這麼大的火，但還是沒有一點猶豫，「媽，兒子還是乾脆到省環保監測站吧。我不想放棄我的專業，學了快四年了，並且我還在讀研，學的還是這個專業，如果徹底丟了就太可惜了……」

    秦金枝坐了下來，火不發了，態度也婉轉緩和下來，「雪娃，識時務者為俊傑。我覺得你不太適合機關事業單位的工作，你的那個德性和你爸差不多，不善於走上層路線。所以媽以為你還是經商最好，而且嘉華綢業集團一直由玉葉管理的，玉葉人能幹，情況也很熟。你去接管後，玉葉也不會不聞不問，她照樣還可以繼續幫你，葉兒，你說是不是……」

    從老公問起，然後又問了兒子，但他們的回答實在令秦金枝非常地不滿意。這會兒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孔玉葉了，秦金枝滿臉的微笑，也只有這會兒才有，就連對兒子說話時都沒見到這麼燦爛的笑容，更不要說對老公了。她寄希望這位也很直接的當事人能夠做通兒子的思想工作，讓他放棄已經簽了的就業合同，去執掌嘉華綢業集團，以正老杜家的門規。

    孔玉葉終於出場了，口齒伶俐的她沒有像往往日在公司開會的那付官腔，今天她面對是一個三口之家的爭執，儘管她不是這個家庭的一個成員，但她自從找到這個家之後，就一直將杜家當成了自己的家，至於是當婆家還是娘家那倒無關緊要。那久遠的情感無論如何也難以割捨。

    從心裡說，她希望杜嘉陵畢業後能夠接管嘉華綢業集團，這個企望已經多年了，她也曾幾次在他面前提起過。但杜嘉陵卻志不在此，他熱愛他的環保專業，他想用他此生的心與血來實現心中的的理想。所以孔玉葉心裡也非常矛盾。儘管路上她已經答應過秦金枝要站在她一邊，幫她做通杜嘉陵的工作，但這會兒，她見杜嘉陵的的決心如此堅決，心裡又動搖了。杜嘉陵既然在母親面前，在他得知父母己已經為他簽約的事吵了架的情況下，都難改變他的決心，那麼自己的勸說肯定也只能是於事無補了。

    「葉兒，你說句公道話吧。沒關係，如實地談談自己的看法。」秦金枝見孔玉葉不語，又微笑著催促了一下。

    「娘，這件事只有嘉陵自己作主啊。」孔玉葉終於開口了，聲音很小，懾懾小心。

    秦金枝一怔，「那你呢？到時你怎麼辦？那種時候你能撐起來？」

    聽不懂，杜賓傑父子兩個都聽不懂秦金枝的話中話，那種時候？哪種時候？雖然納悶但杜賓傑總算有了一點開心的笑容，因為關鍵的時刻孔玉葉已經站在了他和杜嘉陵的一邊了。這心裡一舒坦，就情不自禁地掏出香煙點了一支。還沒放到嘴上吸呢，秦金枝就吼了起來。

    「老杜，把煙滅了，這裡不准抽煙！」

    杜賓傑驚詫了。就連杜嘉陵都不好理解，母親從來都不反對父親抽煙，為什麼今天這麼反常？儘管如此，杜賓傑心裡還是有了一點舒暢，老婆畢竟喊老杜了，而不是直呼其名。看樣子這飛來的大女兒在老婆心目中的份量有多重。她幫自己和兒子說了一句話，老婆的牛脾氣馬上就緩和下來。煙滅了，杜賓傑禁不住苦笑了一下。

    令杜嘉陵不解的還有一點就是孔玉葉，她對秦金枝的這個突然的禁煙令卻是非常感激，臉上掛著笑，那張紅紅的小嘴也蠕動了一下，分明是想說聲謝謝娘，但最終還閉上了。母親和孔玉葉有一種默契，也就是說這非親非生的母女倆之間肯定有一個不小的秘密，一個連丈夫和兒子都要隱瞞的秘密。可是那就究竟是一個什麼秘密呢？杜嘉陵一邊為幾個茶杯添著水兒，一邊絞盡腦汁地苦想著。

    「葉兒，你要考慮好啊。別太累了，到時候娘過來照顧你……」秦金枝聲音非常親切，充滿著深深的關懷與慈愛。

    「謝謝娘，葉兒知道。」孔玉葉很乖巧，真像是一個非常聽話的女兒一樣。

    「你們到底說啥子？」杜賓傑如霧裡看花，稀里糊塗，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關你的事。」秦金枝狠狠瞪了老公一眼。

    這也許只是女人之間的事吧？杜賓傑嘿嘿憨笑兩聲馬上知趣地閉上了嘴巴。

    「娘啊，你認可嘉陵簽約的事了？」孔玉葉還想為杜嘉陵確認一次。

    秦金枝笑了，笑中帶著一絲苦澀和無奈，「既然你都站在他們一邊，娘也只好服從了。」

    「娘啊，葉兒謝謝你的看重啊。走吧，我們吃飯去。」孔玉葉站起來挽住了秦金枝的胳膊。

    杜賓傑父子倆也馬上跟著站了起來。一場簽約風波終於煙消霧散，杜賓傑很是開心，「玉葉，今天我請客，主要請你。」

    孔玉葉說，「爹啊，你們這是到了果州，我是地主應該是我做作東。這你就不要爭了。」

    杜嘉陵說，「還是我來埋單吧，我請爸媽和玉葉姐姐。」

    「本來是該雪娃請葉兒，如果今天不是葉兒幫你說話，你休想這事就這麼簡單地了了。最可恨的是你爸，昨天橫啊，蠻不講理，簡直氣壞了我了。所以這頓飯自然由他掏腰包。葉兒，就這麼定了。你定地方，撿高檔的地方去，別給他節約。」

    明明是她橫不講理，卻還要倒打一耙。但這皆大歡喜的結局總是讓人心情舒暢。杜賓傑也不想再爭個什麼輸贏，反正是夫妻，她要占強就讓她佔點吧。夫妻之間要想搞好團結，男人最好讓著一點，誰叫你的頭髮長得短呢？杜賓傑自嘲地笑了起來，「沒得說。第一，我感謝葉兒；第二，我為老婆消氣；第三，為雪娃簽約慶賀。」

    「呸，你少舔！」秦金枝一巴掌甩向老公。

    杜嘉陵和孔玉葉不約而同地一伸舌頭，馬上扮了一個鬼臉。

    孔玉葉開著越野車將杜賓傑一家三口帶到了果州好吃一條街，選了一家名特小吃店，要了一個精緻的小雅間，訂了一個標準餐，又要了一瓶西橋特曲，一瓶葡萄酒。她知道那一家三口都能喝，這點酒當然不是一個問題。秦金枝首先搶了葡萄酒，又將那瓶西橋特曲分成兩大杯讓杜賓傑父子一人一杯。隨後又給孔玉葉要了一瓶飲料。杜賓傑不知道孔玉葉能不能喝酒，但他知道女人每月定期有那麼幾天是不能喝酒的，並沒有計較。只有杜嘉陵十分納悶，孔玉葉特別能喝，為什麼今天母親卻將她的家當完了，竟連葡萄酒都不讓孔玉葉沾上一口。

    孔玉葉最近為什麼不能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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