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沉埃落定 文 / 雪之靈魂
五日,在天色漸漸亮起時。
開陽城外密密麻麻都是黃巾軍，戰場上的氣氛已經極度凝結，沖天的殺氣壓抑著戰場上每一個人的心，隨即程潛雲下令，今日攻城不分主次之分，先攻進城者當記首攻。
這時，城中的田廉也嚴正以待，三面城牆上除一千二百士兵外，還動員大約兩千多名青壯，協同抵禦黃巾軍的進攻。
大戰一觸及發！
只見程潛雲大手一揮，隨即金鼓齊鳴喊聲枕地，進攻的號角聲沖天響起，先動的是事先在土壕下的弓箭手，在弓箭手前面的是盾牌手，本來雖然土壕能幫助弓箭手更加容易打擊敵人，但相對也方便城中的敵人，可是有盾牌手護衛就能使弓箭手傷亡有所減低，有效的壓制城中弓箭。
「衝啊！」隨即黃巾如潮水般湧向開陽城，衝在最前面是的抬雲梯士兵。
「射」箭矢如飛蝗一樣在空中交換著，抬雲梯兄弟一個接一個的到下，一個到下了後面的人接著換上，對此時的他們來說他們的唯一生存價值就是縮短和前面的城牆的距離。
付出生命的收穫終於不久之後，一架架雲梯在開陽的城牆豎立起來，喊殺聲又一次喊起，帶著黃巾軍向城上爬去。
「擂石準備，放！」
擂石從城上拋下，重重的往雲梯上砸去，伴隨著一片摻叫聲。
隨著一個接一個黃巾軍從雲梯上掉下來，後面的黃巾迅速補了上去，漸漸離城上越來越進，田廉當即下令倒滾水,只見數十個沸騰的開水，如一道道瀑布般傾下，幾乎瞬間，開陽城上空傳來了一批慘絕人寰的叫聲。
上以百計的黃巾軍，被沸騰的開水澆到，直接從雲梯上滾落下來，嚴重者全身通紅，疼痛時輕輕一抓，身上皮肉瞬間脫落，連骨頭多可以看見。
程潛雲見這波攻擊損失太過嚴重了，部隊士氣逐漸開始下降，當即下令鳴金撤退，由另外一營代替，之後程潛雲以一個營為一波次，互換交替的方式組織一**連續性不間斷的進攻。
而這時隨即輪到了王家所在的程雲虎營，看著連城牆多沒上去，像潮水般退下來的兄弟營，四周原本凝結的氣氛，更顯的壓抑，對這些原本只是些流民，剛剛拿起武器成為黃巾軍的士兵來說，連日來的戰鬥讓他們認識到了戰爭殘酷的話。
今日戰鬥慘烈，使他們明白的生命是多麼廉價，他們從來沒想過，有什麼比飢餓更可怕，他們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做到將至生死於度外，而現今不知為什麼，卻出現一絲畏懼，是因為敵人防禦太猛烈，還是覺得自己死的太不值得呢？
沒有人能回答他們，因為大家一樣的迷茫，但不管眾人如何猶豫，衝鋒的戰鼓適時的響起，雖然只是剛剛成為軍人，但是他們從軍官那知道的第一句，就是軍令如山，他們更清楚後面主帥親兵組成的督戰隊，不是吃素的。
這些百戰老兵，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舉起手中屠刀，砍向自己的兄弟，從攻城開始倒在他們手中的，加起來整整一百多人，血淋淋的教訓，有效的將他們臨終退縮的念頭，扼殺了搖籃裡。
「衝鋒！」王家大手一揮，這些原來還在胡思亂想的士兵，本能的跟著王家向城牆奔跑而去。
四天前的王家對於攻城之戰還是朦朧未知，而此時的王家在付出大量的兄弟的生命，飽嘗失敗的教訓以後，終於終結出一套還算可行的進攻方式。
王家心理默念著，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這時王家大吼一聲：「豎盾，趴下！」
話音剛落只聽一陣「嗖，嗖，嗖」頃刻間就是如暴雨般的利箭，王家趴在地上先是聽到一連串「咚，咚，咚」聲，不用說多知道是箭矢敲擊盾牌的聲音，聽到這個王家使勁的將身體趴的更低，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因為軍械的缺乏，一衛能分的到的就只有八張盾牌，而單憑寥寥幾張盾牌，即使加上王家自製的幾個木板，完全不夠撐起全衛的防禦。
結果可想而知，那些無法防禦的箭矢，迅速的向王家他們射來，這時王家只能祈禱上的眷顧，因為箭矢不會以為你是什麼衛長而放過你，只會比旁人更多，當然比起其他人，王家還是很有優勢的，至少他身上還有一件像樣的胸甲。
說是遲那是快，只聽「撲，撲，撲，」王家四周頓時插滿了箭，王家看著眼前離他不到二公分的箭矢，心中自嘲道：「看來人長的帥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幸運女神還是挺眷顧我的！」
這讓王家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一目，只不過是攻城戰的第一步，王家迅速站起來，大聲喊道；「快，快，快，拿起武器，拿起雲梯，拿起盾牌，給我跑起來！」
其實不用王家說，眾人已經開始跑了起來，多日的經驗告訴他們，這只不過是己方的弓箭手，暫時的壓制，給於他們的時間，太短太短了。
就這樣經過反反覆覆幾次過後，王家等人終於接近了城牆，而此時其他部隊已然架好了雲梯，開始了攻城，之所以時間上有這樣的差別，其實區別就在衝鋒時的躲避。
各部衝鋒時一般，多是選擇直接衝鋒，但王家無法做到視生命為草芥，士卒身上只有單薄的衣服，與血肉之軀毫無分別，被射中不死也重傷。
他身為一衛長需要為將生命托付於他的五百將士負責，避免不必要的損傷，即使如此到達城牆這短短的路程，就付出了十條鮮活的生命和二十多人的重傷，從中可以想像其他各部損傷是何等的嚴重。
沒過多久，王家衛中的三架雲梯已然架好，不用王家做何指示，衝在前面的士兵，迅速的順著雲梯往上趴，而此時守軍毫無新異的，開始放擂石。
一顆顆巨大的石頭，帶著雲梯上的人向下滾，瞬間就砸中在雲梯下，準備往上爬的士兵，頓時死傷無數，幸運的直接腦漿四濺魂歸故里，不幸則打斷手腿，在那不斷嚎叫。
對於這些王家無能為力，因為這些傷亡是再所難免的，所以攻城中衝在前方的，多軍中是死士，他們享受最好的待遇，也承擔了相應的生命危險，當然其中不乏不是自願者，但在這弱肉強食的時代，你能做的就是變的更強或者順從。
這些人的死亡，一點多不會妨礙戰鬥的進程，受傷者迅速的被拖走，而死亡的屍體成為後繼者的墊腳石，繼續向城上爬去。
萬幸的是滾水，不是一時半會可以燒開的，而此時守軍已然是黔驢技盡，除了從馬面（突出城牆外的部分，用於從側面攻擊城下的敵人），中射來的零星箭矢，那就是殘酷的正面交鋒。
可是這才是真正的重頭戲，雲梯一次次被推倒，又一次次的扶起來，往上爬的將士不是的被敵軍的弓弩射落下來，就是剛剛冒頭就被敵軍長兵器擊落下來，整整過去了一刻鐘，攻城絲毫沒有進展。
城下的王家可以說是即心急如焚，又感憤怒難當，為盡寸功就白白死傷了如此多的弟兄，這種迎頭棒喝，不管對王家還是將士多是一種打擊。
王家知道這時候，需要進行一些鼓舞，激力將士繼續買賣，王家指著城牆聲嘶力竭的喊道：「兄弟們打下它，明天你們就是這裡的主人，這裡的一切多將屬於你們！」
喊完王家撥開雲梯下的人，提起刀迅速的朝城上爬去，如果口號只是讓將士為之一動的話，那王家的身先士卒，就是實實在在的讓人覺的，無所畏懼，正印證了那句話，將不怕死，士焉能苟且偷生。
其實王家這一番動作，在攻城的隊伍裡比比皆是，這不過相較王家的含蓄來說，他們就是直接喊出，搶錢，搶糧搶女人，當然雖然做法不一，但效果不近相同，這足可以說明黃巾要拿下開陽，真正靠的就是這些不畏生死的軍官。
八米不到的城牆，瞬間就爬完，王家望著頭上接二連向下掉的兄弟，讓他清楚知道，如果自己沒有特殊準備，下場不會比其他人好到哪去。
所以當王家快要爬上雲梯時，他暗暗的蓄了一口真氣，然後翻身迅速爬上城牆，這時敵軍的長矛，如毒蛇般從四面八方撲面而來，而對這一切早有防備的王家，縱身一躍前面的敵兵撲去，隨便躲開地人的攻擊。
當王家的刀快速經過前方三人喉嚨的時候，其他敵軍還在為攻擊的落空而納悶，隨著這三人喉嚨處，鮮血不段的湧出，身體也緩緩的倒下，就這樣終於在城牆上，佔得了一席之地。
但這時一旁的其他敵兵，也隨之回過神來，他們非常清楚，在守城中一席之地的重要性，如果不盡快將王家扼殺，源源不段的黃巾軍，會將他們的優勢頃刻消失，到那時就是，俗稱肉搏的生命交換，而這種消耗戰對人數本就比黃巾軍少的來說，宛如晴天霹靂。
明白這些的敵兵，大吼著向王家攻了過來，十幾把明晃晃的長矛，快速的向王家逼近，這時候只有二種選擇，一，於之硬拚但要是你沒有萬夫之勇結果可想而之，二，被逼後退從的城牆上跳下去，可是這整整八米的高度不死也殘廢。
而此時的王家偏偏做出了第三種選擇，他快速的朝長矛迎了上去，然後迅速一個一下身，接著用盡吃奶的力氣來個一個橫劈，就這樣離王家最近的幾個敵兵，殘忍的被王家斬斷了雙腿。
隨後王家馬上起身，朝四周逼去，他要充分發揮，短兵器在短距離的好處，讓這些長矛兵一時難以施展，如此王家總算是躲過了一劫。
但王家還沒得意多久，在長矛兵後面的刀盾兵，快速的補充上來，一時間王家毫無招架之力，只能拚命的左擋右擋，如果不是這些敵兵，只是些私兵，此時王家已經命喪黃泉了，但即使如此王家也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死亡力王家已經越來越近。
可是正當王家以為自己再劫難逃的時候，緊隨王家後面的黃巾將士，已然也爬上了城牆，一個接著一個，不到一會不大地方，就被快速的站滿，而王家的危機也逐漸消失。
接下來就是擴大戰果，在這不寬的牆面上，不段的爭奪有限的空間，在這裡如果不是撤退，你除了死亡，再也不可能離開，因為後面的人會不段的推著你去送死。
對此沒有誰比王家更清楚，他一直多處在交戰的最前方，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身邊的戰友不知道換了幾個，意識已然開始模糊，他只是機械的揮舞著手中的刀，再心中不段的默念：「活下去，活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王家潛意識裡聽到鳴金的聲音，再停頓一刻後，王家馬上醒悟過來，是時候撤退了，王家迅速命令在牆上的眾將士，有續的從一個雲梯撤退，將其他兩個留給後面的部隊，這樣王家他們付出生命的成果，才能不被抹殺。
當王家撤回陣中時，望著城上依然激烈進行的戰鬥，頓時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浮上心頭。
雖然王家任務暫時是結束了，但並不代表戰爭已經結束，反而越演越烈，喊殺直至午時多未停歇過！
這時程雲虎對程潛雲說道：「大哥，已是午時連翻做戰，弟兄們已感身心疲憊，是否趁午飯時間休息片刻，到恢復一下士氣。」
「我們累，敵人你我們更累，我就要利用我們人數上的優勢，可以在攻擊的同時進食。」
「諾」就這樣像潮水般一浪接一浪的進攻，然後又一次接一次的被打退，永不停歇。
申時時分,此時不管攻城的一方還是守城的一方大家多已十分的疲憊，就在這時只聽：「城破了城破了」
聲音是從東門傳來的，田廉連忙組織人馬前去補救，可當他剛到達東門時，只聽北門也被攻破了，他知道此時已大勢以去，連忙率領剩餘的人前往自己家裡，希望能同家人一同離程，可是沒走多久田廉身邊的人開始越來越少，最後碰到了追上來的黃巾軍，死於大街之上。
他至死多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敗，為什麼區區黃巾賊，能在付出將近三分之一的傷亡後，還能堅持做戰，其實這些問題王家就能回答，其實不外乎為了生存，至於為什麼付出將近三分之一的傷亡後，還能堅持做戰，如果告訴田廉是因為，程潛雲是個愣頭青的話，他會不會又氣死一次。
當然這一起多已經不重要，城破之後，此戰已算是沉埃落定，這一戰黃巾軍共陣亡千餘人，重傷的將近兩千多人，以現在條件來說受傷能恢復戰鬥能力的，能有半數多是萬幸了。
就拿王家那衛來說初時是五百人，現在不過才三百餘人。
對於程潛雲來說部隊如此高的傷亡，是他未能預料的，但現在擺在他面前不僅是這個問題，主要的是當他們打開城中的庫房時，竟然無一粒糧食，無一枚銅板，原來在琅琊王逃跑同時也將庫房搬的一空了，對程潛雲開說這打擊是致命的。
現在擺在他明前的只有一條路！
程潛雲當即下令：「開陽城中田過百畝著，家產全部充公，反抗著即是敵人，殺！」不僅如此程潛雲為了以儆傚尤，還將以田家為首的三大家，男女老少全部屠殺，無一倖免。
接下來他將收上來的田地全部發放給城中百姓，還將部分錢糧一同發了下去，雖然不是人人多歡迎黃巾軍，可是這樣可以讓他們得以迅速的穩定城中局面。
時間眨眼已過五日，程潛雲穩定開陽城中局面後，此時他不僅兵力沒減反而增加了，因為在開陽各豪強中有許多的徒附（東漢後期被迫依附於豪強世家的一種人），在程潛雲放發農田時得到這些人的極度擁護，要不是武器不夠甚至可以招募更多。
這時的程潛雲明白當他們攻破開陽後，在朝廷獲悉後絕對會派大軍來撲滅，他現在要做的是趁這個間隙，迅速發展自己的實力，所以他準備將兵馬派出去，爭取在大軍未到前佔領整個琅琊國。
其實，程潛雲不知道在他們攻打開陽之前，琅琊王已經情況上報了朝廷，這時的朝廷以下令陶謙為徐州刺史，鎮壓黃巾軍。
而此時的王家也接到了命令，本來他應該於程雲虎一起去攻打繒縣的，但是程雲虎出於栽培，希望王家能有一次單獨領兵的機會，所以王家指派了其他兩個任務，一.是拿下離開陽大約六十里左右的蒼頭縣。
第二個任務就是在蒼頭縣附近有個羅莊，羅莊地處交通要道，如南右方向進攻必然要通過羅莊，所以拿下羅莊同樣十分重要。
孫子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王家想首先要瞭解蒼頭縣和羅莊具體情況，這才方能做出明智的判斷，而在王家衛中就蒼頭縣人，具瞭解蒼頭縣是一個不過萬戶的小城，易攻難守，日常守軍不過三百餘人，如此只要戰法運用得當，王家有信心可以拿下。
可是，羅莊雖只是個大莊，但多由莊主張寶康和一些小家族，還有徒附組成，具體情況無從瞭解,就在這時手下喜子告訴王家，在開陽城的牢房內有一人十分瞭解羅莊。
此人到底是誰？
具瞭解此人名叫龐左玉，原開陽人後因父母雙亡，寄居在自幼定娃娃親的羅莊張寶康家，具說此人自幼聰慧在琅琊，有神童之美稱，但不知為什麼在三年前以傷人罪被關進了開陽的牢房，這事在當時停轟動的所以還有人記的。
王家知道後就派人將此人帶到自己營帳，準備仔細詢問。
不久後，王家的營帳內走進一人，王家仔細打量一下，此人大約二十多歲相貌俊美，雖然衣服破舊卻十分整齊，臉部與頭髮甚至多比自己還乾淨，絕對看不出是一位剛從牢裡出來的人。
這人給王家的第一感覺是十分好的，他對門口的鄧芝說道：「鄧芝給先生看座。」
「這位將軍，在下就不坐了，請問閣下找在下有何事？」
王家笑了笑說：「好，那我坦白的說了，聽聞先生久居羅莊，我想打羅莊希望先生能給帶路。」
龐左玉站在那裡看著王家，等了一會說道：「將軍大概有所不知，在下的丈人和妻子多是羅莊人。」
王家搖了搖手說：「是未來丈人和妻子，具我瞭解先生這次牢獄可不同尋常，難道先生不想出去一探究竟嗎？
其實王家就是電視劇看多了，瞎猜罷了。
龐左玉思考很久，然後鄭重說：「在下可以協助將軍，但是將軍需答應在下，絕對不會傷害在下的丈人與妻子。」
「呵呵當然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傷害他們，還有希望你不要在叫我將軍了，以後你就叫我王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