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飛箭傳信 文 / 雪之靈魂
臨緇刺史置所內,齊國一干重臣紛紛聚坐於此,此時離魯吳崗一戰已過去八日,那戰的殘兵敗將,能回來的也陸陸續續的朝臨緇聚集,可是原本的一萬五千餘人,回來者甚至連三分之一也不到,為何如此之少,難道多被王家殺之殆盡,其實不然,在這當中王家消滅與俘虜的,其實也不過三分之一而已。
而這些士兵的真正去向,諸位大人可謂是心知肚明,儘管這其中不乏卻戰的逃兵,可是更多的其實是各家的私兵,多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話放在各位地主豪強裡,更是被發揮的淋漓盡致,當得到焦和兵敗的消息時,他們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把各自的私兵抽調回去,美名曰人手不足,這自然也不是一家事,而是全齊國具是如此,在這以士族所組成的利益集團中,肯定是無人去主動接這個疤的。
這時聚坐的大人們,真正要議之事,當然是關係齊國生死存亡的大事,只見坐在原本焦和位置的崔林,一臉鐵青地的說道:「今日之議乃賊軍勢大,來勢洶洶,希望諸位群策群力,思慮退敵良策!」
「如諾不是那焦和,堂堂一州刺史,未戰先卻,賊軍哪會有今日之勢,現在到好,他來個逃之夭夭,難為的是我們這些忠義之士,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呀!」牆倒眾人推,戰場上逃過一劫的晁策,滿腹牢騷的抱怨道。
「滿嘴的胡言亂語,焦刺史早已為慷慨就義!」崔林義正言辭喝道,可是誰能想到崔林此時心中在那滴血,晚年喪子何等悲憤,本以為至少能報仇雪恨,為曾想到落的如此大的黑鍋,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穩定軍心,這打斷牙往裡咽的苦楚,豈是旁人所能體會。
即然崔林迴避此事,自然也無人去觸這個眉頭,這時孫乾撚鬚道:「大人無需憂心,賊軍雖逞兇一時,但外強中乾,整整幾萬人的軍隊,糧從何來,只要我軍固守城池,不需時日自當不攻自破!」
「哼!孫大人真是迂腐,賊軍乃是窮凶極惡之徒,做起無本的買賣,豈不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以吾看來還速請援軍方是上策!」劫後餘生的陸育,未改往昔的犀利,嗤鼻道。
兩人皆言之有道理,其實也不矛盾,固守待援僅可雙管齊下,可崔林對孫乾之言,還是心存芥蒂,想那當日孫乾信誓旦旦,保證一定馬到成功,可是最後依然兵敗,其子也落得身首異處,此人之言怎能取信崔林,眼中的猶豫之色頓時暴露無遺。
孫乾何等敏銳之人,立刻發現了崔林的猶豫,當即說道:「卑職以為不妥,跨州援軍必上奏朝廷,一來一去恐怕賊軍不會等吧,而北海孔融,日前傳來消息,在半月前起兵討伐張繞,後兵敗轉移保朱虛縣,更不說其他自身難保的各郡,放眼看去所謂的援軍,實乃一紙空談而已!」
孫乾這話用心良苦,他徹底切斷了眾人的退路,崔林當即訝異道:「此話當真!」
「絕無虛言!」孫乾斬釘截鐵的回道。
崔林突然睜大雙眸,炯炯有神的盯著孫乾問道:「吾可以信汝嗎?」
「天地可鑒!」孫乾毅然的回答。
「好!」此時崔林煥發新的生命般,豪氣滿志的道:「吾意已絕,願與城池共存亡,汝等可願否!」
「誓與國相共存亡!」既然崔林心意已絕,眾人也只有迎頭趕上,但其中真心與願意共存亡的,可就不得而之了——
此時王家真如孫乾所料,他缺糧呀,而且奇缺,五萬人用的時候真是效果奇佳,可是消耗也實在是大,其實本來是可以,打地主掃豪強,打打草谷就地取材,只是王家這次真的是下定決心,在這裡扎根發芽,自然沒有殺雞取卵的道理。
怎麼辦呢!王家真是愁白了頭,集思廣益本是王家,定下來的決策,同樣焦急的龐左玉前來說道:「主公!我軍存糧已不多,即使加上魯吳崗一戰的繳獲,滿打滿算也就能支撐,我軍十八日所需了!」
「我也正為此事發愁,仲毅可有良策!」王家知道龐左玉從不空穴來風,事出必然有因,有因必定有果,所以很自然的問道。
「主公!已吾之見,五萬之兵一半有餘,皆是老弱婦孺,徒費糧草而已,我軍對其已算仁至義盡,是時候快刀斬亂麻了!」龐左玉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言而侃侃有序。
龐左玉之言,王家不是未曾想過,可是他有自己的思慮,是時候下定決心了,王家閉目許久,忽然睜眼雙目灼灼,面露堅毅的說道:「殺驢卸磨之事,我王家不屑去做,曾經不會現在也不會,言而有信方能立足於天下,仲毅可理解我心!」
龐左玉當然明白,但是豪言壯語並不能解決問題,他張嘴說道:「可是,可是」。
「仲毅!你的擔憂我怎會不知,可是我王家堅信,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拿下臨緇,那一切自會迎刃而解,仲毅相信我,我一定做的到!」王家自信而有力的敘說,徹底征服了龐左玉,他同樣自信的點了點就離去了。
王家真如他自己說話的正氣凜然,其實不然,這只是他心中的一部分,還有就是自魯吳崗一戰,王家真正嘗到不戰屈人之兵的樂趣,甚至可以說是食髓知味。
王家發自內心的希望,兵不刃血的拿下臨緇,此城自古就是齊國都城,城高而牆厚,如果強攻非一日可就,時日之久,這少不少人還真的沒多大作用。
王家之所以密而不說,其實是此招太險,王家心中也只有五五之數,也許王家從內心覺得,此次所說,比之心中所想更為靠譜。
不管怎麼說,黃巾軍終於在簡單的休整過後,踏上了征伐臨緇之路,隊伍臃腫自然行軍慢,所幸王家自有絕招,說來也是簡單,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王家加餐的形勢,促使大軍瘋狂的向臨緇逼近。
十日大軍逼近臨緇城下,即使早有心理準備的漢軍,也為王家這支浩浩蕩蕩的部隊,茫然失措驚恐萬分,原來五萬人排之一起,居然是如此的氣勢磅礡,這一目讓原本就準備明哲保身的士族們,有些開始出現動搖,暗暗準備後路。
第一日,王家免戰,可是從氣勢上壓倒了,臨緇城的官僚們,不戰屈人之兵的第一步,已完美而告終。
第二日,戰鼓喧天,旌旗飛舞,殺氣瀰漫著整個臨緇城,一聲令下,四面總攻,弓弩齊發,血肉迸濺,生命流星般墜落,殺的混天暗地,殺的血流成河,直殺的天空染成血紅,方鳴金息鼓,這一天打出了黃巾的威風,什麼叫不畏生死,這就叫不畏生死。
王家敢肯定,這群由一敗兵組成的部隊,這戰之後再無今日銳氣,而且王家真正目的,不是殺給士兵看的,他殺的是那群士族官僚們的膽氣,顯然這一點也非常完美的做到了,第二步完成。
第三日,就是拋出王家的橄欖枝,飛箭傳信,簡簡單單「只殺首惡,既往不咎!」,一切盡在不言中,雖大多被收走,但別有用心者,自然能心領神會,這日等待
第四日,可用之糧只有六日,而王家卻做到了穩做釣魚台,他要給人誠意,既往不咎的誠意,這日表面風平浪靜,臨緇城開始暗潮洶湧。
第五日,依然沒有消息,王家開始有些焦急,這次同樣的飛箭傳信,內容卻是「當斷則斷,首鼠兩端,屠城三日」赤裸裸的威脅,卻非常有效,當夜就有回信「稍安勿躁,已在努力!」,王家為之大笑三聲。
第六日,空氣的緊張極度膨脹,雙方多在等待,不知等待什麼,轟!的一聲後城門大開,四方官員出迎,齊國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