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兵君臨 第四十章 與曹操的君子之約 文 / 一級煙槍王
中軍大帳內，就僅只剩下神色凝重的曹操以及還獨自悠然喝著一杯茶的劉易。
兩人相顧無言，劉易似乎也沒有什麼可與曹操交流的，畢竟，大家是敵非友。嗯，或許還說不上是敵，但是劉易知道曹操的心裡肯定想自己死，而自己，也對他非常的警惕，因為從一開始，劉易就把他當作是對手。不能收服為己所用，天生便是一個梟雄霸主的人物，不顧是曹操，又或者是袁紹等人，劉易都視之為對手。除非自己打算投效他們，但劉易知道自己不可能會投效他們的。以前沒權沒勢的時候沒有想過，現在更加不會有那樣的想法。
劉易準備把茶喝完便離去，嘖的一聲，仰頭喝完，隨手把杯子放到了旁邊的矮几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袖。
「劉易兄弟，且慢！」曹操忽然開口叫住欲要離去的劉易道。
「嗯？孟德兄，有何見教？」劉易側頭看著曹操問。
「見教不敢，只是有些話想隨便與你聊聊。」曹操站了起來，請劉易再坐下。
「聊什麼？某與孟德你的情份，在你與袁紹、袁術一起圍攻我劉某的時候，我們之間的情份就算是了啦。」劉易聳聳肩，沒有坐下，似沒有興趣與曹操多談的樣子，就站著道：「造成今天的局面，還不是你們搞出來的？先帝好不容易才差不多治好他的病，可是因為你們而讓宦官把先帝害死，才會有如今的董卓之亂。說起來，你我好像沒有私怨，卻有公仇，先帝之死，雖為宦官張讓等十常侍所為，可你們卻是幫兇。」
「你！」曹操卻突然有點激動的指著劉易道：「你和我沒有私怨？真的沒有私怨？」
「有私怨？」劉易有點心虛的道：「那你說說，我劉易又怎麼得罪你曹孟德了？」
「來鶯兒！」曹操雙目像噴火一般，狠狠的瞪著劉易。
「來鶯兒現在過得很好。很快樂，她喜歡唱歌，喜歡跳舞，她還喜歡我。她不想活在你那像囚籠一樣的金屋裡。她需要自由，需要與人交流，需要……尊重。這些，你可以給她嗎？」劉易也不再隱瞞自己與來鶯兒的事了，反正，這事兒都已經成了定局，想曹操也早心知肚明了。所以便徜開了來說。
「你混蛋！」曹操跳著腳咬牙切齒的道：「你知道我為了她付出了多少麼？她喜歡唱歌跳舞我不讓她唱不讓她跳了麼？她要自由，我不給她了麼？我不尊重她？如果我曹孟德不尊重她，她早便是我的人了。再說，她不喜歡我？不喜歡我曹某她為何要讓我曹操為她贖身子？」
「呵呵，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再說，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詞，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對來鶯兒倒底怎麼樣。也只有你自己的心裡最清楚。而且，也只有來鶯兒自己才能感受得到你對她如何。這個，你我說了都不算。最關鍵的，她最後選擇從了我。」
「這是你橫刀奪愛！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這便是你與我曹孟德的私怨！」曹操喘著大氣，怨恨的吼著道。
「哈哈！孟德你著相了。我橫刀奪愛？」劉易鄙視的看了曹操一眼，好笑的道：「你估計一直到現在也不明白，來鶯兒她是一個人，不是被你從青樓贖走的歌姬玩物，她會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人生觀。她喜歡怎麼樣的人，喜歡過什麼的生活，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劉易雖然的確是一見到來鶯兒便喜歡了，也的確是我主動向她表白的，可是，如果她不喜歡我。而是喜歡你曹操，那麼我能把她搶走？自始至終，我劉易都沒有強迫過她，我只是給了她自己喜歡要的生活罷了。並且，也直到現在，我也一直尊重她的選擇，她想做什麼，想去哪裡，哪怕是離開我，我也一樣會尊重她，只要她過得快樂開心，我劉易也絕對不會對她如何，絕對不會像你曹操那樣，對她禁足，不讓她與外界的人聯繫交往，你敢說，你不是這樣？你曹操，只是把來鶯兒當成是一個玩物，你有什麼資格得到她？你敢說我說的不對？」
「你、你強詞奪理！」曹操氣憤的道：「如果你不招惹她，她會跟你走？」
「廢話！你想想當時的情況？是誰面對丁夫人都不敢承認來鶯兒是她的女人的？光是這一點，你就讓女人對你失望，哪怕來鶯兒原來對你有感恩之心，有歡喜之心，可是，你知道當一個女人，在自己喜歡的男人及他的元配夫人而前，而那個男人卻說這個女人是別人的女人的時候，這個女人的心裡該會有多痛苦？會有多絕望死心？」
「噢……丁夫人……」曹操在此刻卻掩臉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劉易說起，曹操他也的確想起了當初與劉易、來鶯兒、卞玉等人在一起時的情況了。那時候，正是讓他感到有點畏懼的元配丁夫人突然來到了他給來鶯兒置下的金屋，他一時情況之下，的確把劉易拉了過來做擋箭牌，那時候，他也的確沒有想過如果自己這樣做的話，將會是如何的讓來鶯兒傷心。
但曹操痛苦得掩臉的，卻不是因為來鶯兒的問題，而是丁夫人的問題。自己的這個元配夫人，此刻卻不知所蹤，在自己的家裡都會被別人劫走，這讓他每每想起都有點痛苦。
「丁夫人怎麼了？」劉易更加心虛的道。
「沒、沒事……」曹操眼神複雜的抬起頭，似乎痛過之後又或者發洩了一會之後心情平靜了許多，搖搖頭道：「唉，算了，來鶯兒既然從了你也無可奈何，希望她真的如你所說的幸福快樂。」
「不過，你說的公仇，又與我何干？」曹操拍著桌子道：「我當時，只不過是一校之尉，手下區區兩三千軍馬，多我不多，少我不少，先帝被害，又豈是我曹操可以左右得了的？你非要把這也算到我頭上來。我曹操不服！」
「呃，那麼說，孟德與我劉易，這私怨是因為女人。現在說開了，便算了啦？公仇也說不上，那麼豈不是說，你與我劉易，實在，也不算是仇人？嘿嘿，那孟德你說。我們為何在站在這裡你眼瞪我眼的？說，你叫住劉某，到底有何事？」
「事關大漢社稷，事關天下黎民！」曹操見劉易似終於有興趣與自己一談了，便也收拾心情，神情一正，正氣凜然的道。
「願聞其詳！」劉易坐下，看了看旁邊桌上。還有一酒壺，拿起來發現還有酒，便喝了一口已經冷了的酒。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先問一下你，你怎麼看待這一次天下英雄結盟討董的事？」曹操也坐回了自己的案桌後，言詞懇切的對劉易道。
「天下英雄？哼！」劉易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道：「一群狗熊！把討伐董卓，匡扶漢室的大事當作是兒戲，孫堅將士在前方攻戰，而袁術竟然還敢私扣糧草，戰士沒糧怎麼打仗？這不是成心讓孫堅及他的幾萬將士去送死麼？換成了我是孫堅，我不打董卓，先把袁術先給滅了！這樣的盟軍還想討伐董卓？我劉易了保證。你們連董卓的面都見不著。」
「呃，那你是意思是說……盟軍必敗？」
「不算是敗，就看盟軍各路諸侯有多少心思有多少人是真心為了大漢社稷著想的了。如果盟軍各路軍馬可上下一心，敗董卓，恢復漢廷清明那是肯定可以的，問題是……呵。我都不想多說了。」劉易的意指很明顯，現在這所謂的盟軍，怎麼可能做得到人人齊心，將士用命呢？
「別的人我曹操不肯說，但是不管如何，我曹操這一次誓要與董卓作戰到底，哪怕盟軍散了，就只餘我曹孟德，我也一樣會獨力攻伐董卓，不殺董卓誓不罷休！」曹操一臉堅決的道。
對於曹操討伐董卓的決心，劉易並沒有懷疑，因為歷史上，曹操在盟軍離散之後，的確是獨力引軍攻伐董卓，反差點被董卓伏兵所殺。
事實上，對於曹操來說，自從他發起矯詔聲討董卓的時候起，他曹操便沒有了回頭路，必須要堅持討伐董卓到底，要不然，到時候淪為天下笑柄的可不是天下諸侯，而是他曹操。
曹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知道，不管成敗，只要他堅持了，那麼他都會得到天下人的讚賞，稱讚他做事有始有終，更何況，這是為了討賊，為了大漢社稷。如果在討伐董卓的過程當中，他半途而廢的話，那麼，他亦將會受到天下人的遺棄，他亦不可能成為今後三分天下之一的雄主。
所以，他發矯詔聲討董卓，從一開始，他便只能勝，或者敗，沒有別的路可走，除非他今後甘於平凡。
「我相信孟德你，可是，盟軍之中，能讓我劉易相信的，除了你便是孫文台，別的人，我劉易信不過。」劉易其實也一直想與曹操私下聊聊，畢竟，自己要出兵攻伐董卓，佔據洛陽，到最後亦要與他們相會於洛陽，而與他們幾支軍隊在洛陽相遇，到時候，是互相合作呢？還是互相攻戰呢？
對於這點，劉易覺得很是頭痛。合作，與曹操等人梟雄的本性，與他們一同組建新朝，那麼，這個新朝也就只能與少帝為主，到最後，就會與前朝差不多，大權分別掌握在別人的手上，最終還是禍亂，劉易的心裡，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與別人一起掌控洛陽成立新朝。互相攻戰呢？這個更加是劉易不想看到的，若要與他們開戰，那麼還有在洛陽成立新朝的必要嗎？
劉易想到了當初楚霸王項羽與漢王劉邦的一個君子約定，當初他們分別起兵滅秦，約好誰先占秦都咸陽誰為王，結果，兩人都一起攻進了咸陽，最後卻是楚霸王火燒咸陽，分封天下諸侯收場。
劉易亦有這麼一種想法，想與曹操來一個君子約定，約好，誰先占洛陽京城，京城便是誰的，誰也不能違背這個約定。有了這個約定之後，那麼劉易便不用為那些事兒頭痛了。只要進據了洛陽，便可著手準備新朝的事兒。他曹操，如果不服自己統治。那麼他就只會引軍撤退，退回陳留、許昌發展。
「哦，原來你是如此不看好這一次天下英雄的聯盟。但不知，太子太傅你又有何妙策。可破董卓？」曹操有少許落寞的問。
他雄懷豪情，登高一呼，天下英雄齊匯，是何等的威勢，本以為兵鋒所指，董卓必誅，可是。才不過是剛剛才董卓軍開戰，盟軍的大本營便有了內亂的跡象。看不到勝利的希望，這對於曹操的滿懷壯志來說，的確是一種比較大的打擊。也正因為如此，他在劉易的面前才會如此失態，會拿一個女人的事來與劉易爭論。
「要破董卓又何須什麼所謂的天下英雄？」劉易霸氣凜然的道：「如果孟德是真心討董的，就你我兩人足矣！別的諸侯，皆土豬瓦狗也。指望不上。」
曹操的眼睛一亮，道：「你是說……你在宛城的大軍？」
「不錯！你有幾萬軍馬，我劉易亦有幾萬軍馬。你我相加起來，也有十萬大軍？加上孫堅孫文台的，他雖然也損一部精銳，但整頓之後，亦盡皆可戰，盟軍當中，三幾路一心討董的英雄還是有的，你們從正面攻擊的軍隊，你、孫文台加上別的幾路，算起來怕也有十來萬軍馬。董卓本部就二十萬。最少可以與之對持了。我劉易的幾萬軍兵，從宛城攻擊董卓的側後，亂其心，董卓自可不攻而破。」
「好！」曹操拍案叫好道：「今天我看到中軍大帳內各諸侯不睦，心灰意冷，以為此次討董。到最後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不過，聽劉易兄弟之言，讓曹某覺得此討董之事還大有可為。」
「我有一個建議。」劉易道。
「哦？請說。」
「不如，你我來一個秘密的君子約定。」
「君子約定？」
「對。就是君子約定。」劉易斜眼看著曹操道：「我知道孟德有梟雄之志，現在爾雖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大漢社稷，可你真的甘心做一亂世賢臣？這個，你我只可以意會，不可言傳。我劉易，坦白說，也不甘心於人下的，不過，我為大漢社稷卻是真心的，振興大漢，亦是我劉易畢生的目標理想。不管以後如何，現在，你我不妨暫且合作，你我兩軍，秘密結成聯軍，一同攻擊董卓。」
「我們約定，誰先攻佔洛陽，誰為洛陽之主，你或者我！」劉易站了起來，面向曹操，凝視著曹操道：「到時候，不管誰先攻佔了洛陽京城，另一人，都不能與之爭奪洛陽。如果你曹操搶先攻佔了，我劉易二話不說，馬上率軍離開，反之，你曹操也不能再與我爭奪開戰。」
「什麼？你敢肯定我們能敗董卓？」曹操不是因為劉易的約定而驚訝，而是對劉易語氣中，似乎肯定可以敗董卓而感到吃驚。
「你我聯手，董卓必敗無疑！」劉易肯定的點頭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洛陽京城，包括四圍城鎮，怕會有數百萬百姓之眾。現在董卓治下，苦不堪言，如果我們敗了董卓之後，卻罔顧民生，我們又互相攻伐，到最後，不管你我誰勝誰負，都是百姓之苦。如今已經是二月，正是春耕將始之時，如能及早擊敗董卓，還來得及安排百姓生產，不至於因為兵災而多出數百萬的難民。所以，劉易懇請孟德以大局為重，以民為重，你我君子相約，敗董之後，互不攻伐。」
曹操霍地站了起來，有點動情的道：「劉易，你也未免太小看我曹孟德了，不管如何，難道我曹孟德就是一個不顧民生之人嗎？這世上，就你劉易一心為民，就不准我曹孟德也為民盡心麼？你看看曹某過去，有什麼時候做過對不起天下黎民的惡事？」
他蹬蹬蹬的走到了劉易的跟前，舉起了右手道：「好，咱們就來一個君子約定，擊掌為誓，你我秘密結盟，一共攻伐董卓，敗董之後，誰先占洛陽，誰為洛陽之主，另一人，不得再起戰端！」
啪！啪！啪！
劉易與曹操舉掌三擊。
「哈哈……好！今日立此約，你我日後不得有違，否則，天人共唾，萬箭穿心！」劉易誓言道。
「曹操日後若有違今日之約，也必天雷焚身，萬箭穿身！」
「哈哈……」
只有兩人的中軍大帳，傳出了一陣哈哈大笑，外面守衛的士兵，都不知道曹操與劉易在裡面說了什麼會那麼的好笑。
今沒事，眾諸侯離去也不會再來中軍大帳了。曹操乾脆請劉易留下，他命曹洪等人弄來了酒食，與劉易在帳內邊喝酒邊議今後如何攻伐董卓之事。
曹操現在與劉易，可是在盟軍之外另有結盟，這事兒，就只有他與劉易兩人知道，如何攻伐董卓，還得兩人好好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