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兵君臨 第一百四十六章 請回聖女 文 / 一級煙槍王
黑山軍中，很少人知道，黑山軍中的真正智囊是楊鳳。
平時，楊鳳的活動很低調，似根本不管事，每天都幾乎是與妹妹楊凰待在一起，安安靜靜的居住在後山的一座院子裡。每天要不是練武，就是看書，又或下山去開墾一些山田耕作。
在黑山軍的人眼中，這個楊鳳一向都是有點神神秘秘的，做事不太靠譜，堂堂的一個黑山首領級的人物，居然跑去一腳泥一腳水的幹粗活。真正的黑山賊，誰會去做這些農家粗活？沒糧去搶便是，可是，他不但做了，並且，還帶著許多山賊的家眷去做了，硬是讓他在黑山四周幾十里的地方開出了不少田地來，種下了綠油油的莊稼。
呵，還別說，看到一片片綠油油的莊稼，倒也勾引起不少早已經忘記了如何耕作的不少山賊的興趣，想到在黑山無所事事，找點事來做打發打發日子也不錯，還能收穫一點口糧，吃著自己種出來的糧食，似乎也更香一點。
於是乎，他在黑山地區之內，引發了一股山賊開荒耕作的熱潮。後來張燕突然又發佈了一則鼓勵山賊搞生產的命令，明確表示，山賊若願意種田，那麼種田所得為山賊個人私產，不用上繳給黑山，如此一來，許多不屑於親自動手種食的山賊，亦動了心思，紛紛開荒植田。看到山賊居然也種田，讓黑山地區當地的原住民都驚異的以為黑山賊兵轉了性，不做山賊強盜了呢。
這也就是趙雲等人潛進黑山地區之後，驚奇的發現山賊居然也種田的原因。
黑山張燕鼓起了黑山眾首領頭目的激情熱血，定下了出兵攻佔幽、冀兩州的目標。但並沒有馬上就出兵，只是命令他們回去，馬上集結兵馬，加緊進行整頓，加快打制兵器弓矢，製作攻城器械。為出兵攻佔幽冀兩州做出準備。
聚議散了後，他馬上把楊鳳請到了密室，商議這一次行動的細節。
近年來，楊鳳隱隱有點厭倦了刀口舔血的生活。盡幹一些與山賊有點脫節的事，在張燕眼中，那是不務正業。不過，他知道自己還得依重楊鳳，並且也知道楊鳳沒有與他一較高下，與他爭奪黑山大首領的意思，所以。對楊鳳還是非常看重的，很在意他的意見，凡有大事，也必會與楊鳳商議。
張燕請楊鳳在密室裡坐下，為他奉上茶水，才有點恭謹的道：「楊鳳大哥，我們做兄弟十多年了，別人不知道你。但我卻非常清楚，你是一個有識見的人，是做大事的人。現在。還得請大哥你給我掂量掂量，眼下出兵幽、冀兩州，我們的大事能成麼？」
「難說，咱們黑山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局面，鬧不好，這一次出兵，會把我們這些年來的努力毀於一旦。」楊鳳一臉淡然的說著。
楊鳳的臉色，一直都有些蒼白，或許是他幼年時用自己的鮮血哺養妹妹而導致他失血過多的關係。
此刻他的臉色更是磣白得嚇人，看在張燕的眼內更是嚇了一跳。有少許擔憂的道：「莫非大漢氣數還未盡？當年某親眼見到大賢良師占卜，卦象顯示，大漢的確是氣數將盡……嗨，不說那些，我說楊鳳大哥，你要多注意一些身體啊。我們抓回來的郎中沒給你開些藥方補補身子麼？可惜沒能尋到那什麼神醫、醫聖的下落，要不然把他們抓來，肯定能治好楊鳳大哥。」
張燕的話，不旦表達了對出兵攻佔幽冀兩州的擔憂，似更擔憂楊鳳的身體狀況。
楊鳳搖了搖頭，止住了張燕的說話，陷入了一陣沉思。
好半晌，他才再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道：「不過，這一次也的確是非要出兵不可，黑山的確是太過貧瘠了，通過我這兩年的試驗，單憑黑山地區的種糧，不可能養活得了我們這麼多人。所以，佔得一兩州以緩解我們的生存壓力，這是必然的。」
「嗯，那楊鳳大哥以為我們該當如何？傾巢而出，不成功便成仁？」
「飛燕，據情報所示，如果沒有什麼的變故，若我們傾巢而出，憑我們的兵力，要據得幽冀兩州，或是集中兵力據得其中一州是沒有問題的。但幽冀兩州，雖說是兩州，但實則是自成一體的，光佔其中一州，不足以讓我們立足，哪怕一時能佔，但不久之後亦必會被官兵反撲，所以，不出兵則已，一旦出兵必要兩州一起取了，如此，方是長久之計。不過……」楊鳳肯定了張燕的計劃，但眉頭一皺。
黑山軍內的情報探子，實則是掌握在楊鳳的手中的，所以，他對於天下所發生的事，知道的不會比張燕少，如此，也有利於他發析天下形勢。
「那楊鳳大哥你擔憂什麼？」張燕見楊鳳的額頭似皺得更緊了，不由心裡一緊的問。
「我在擔心劉易。」楊鳳目中忽地精光大盛，盯著張燕道：「冀州剛被袁紹謀奪，韓馥逃走，現在冀州人心惶惶，袁紹立足未穩，看似正是我們出兵攻佔的時機。另外，幽州公孫瓚，與袁紹大戰一場，元氣大傷，他們兩軍，都有所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我們出兵，一舉擊敗袁紹與公孫瓚，本是天賜良機，可現在多了劉易這麼一個變數，那就不好說了。」
「劉易！」張燕恨得牙癢癢的，一拳擊在案面上道：「他不在洛陽好好建他的新漢廷，跑來冀州來做什麼？」
「做什麼？哼！怕是要對我們動手了。」楊鳳似下結論的道：「他一到，袁紹與公孫瓚馬上就停戰了，並且，袁紹的大軍直接開到了趙國、常山等郡，公孫瓚的大軍，開到了中山郡。如此，隱隱對我們黑山形成了一種合圍之勢，難道，飛燕你就沒有想過這是劉易從中牽針引線，極有可能，他想借袁紹、公孫瓚之手消滅我們麼？」
「哈哈……借袁紹、公孫瓚之手消滅我們？」張燕的心裡，明顯是有點看不起袁紹與公孫瓚。聞言豪氣的一笑，道：「袁紹、公孫瓚早便想消滅我們了，只是他們有那個能耐麼？就憑他們就敢說滅了我們？」
「飛燕！不可輕敵。」楊鳳瞪眼道：「別忘了，我們並不是剛才在聚義大廳上吼兩句我們不是賊便不是賊了。說到底，在世人的眼中，我們就是賊，兵對賊，天生有一種天然的心理優勢，我們對上官兵，你以為下面的軍士便會人人奮勇爭先的殺官兵？我怕。沒有一段時間的適應，我們的人若碰到大量官兵，也必然是未戰先怯的情況。你也不可否認，我們大部軍馬攻擊小部官兵或有戰勝的例子，可近幾年來，我們與大部官兵交戰，有沒有戰勝過哪怕一次？更何況，袁紹、公孫瓚兩人的官兵。軍備精良，又訓練有素，他們互相攻伐。或有損傷，可戰力還在啊，現在動不動便是幾萬上十萬軍馬的交戰，而我們要出動的人馬會更多，到時候，軍心一動搖，便是大敗的下場，我們若敗，想要再收攏兵力，那就難了。再說。你別忘了，劉易在幽州涿郡涿縣大澤坡有一個小城，人口有十多萬，極有可能會出動幾萬軍兵參與攻伐我們……這，實在是讓人可慮……」
「什麼？楊鳳大哥你……你確定是劉易准對我們動手了？可是，就算劉易真的有幾萬軍馬。加上袁紹、公孫瓚的也不過是兩三十萬人馬，他們就敢來打我們的主意？」張燕不覺愕然，聽楊鳳的語氣，似還真的判定了劉易要來攻伐黑山的樣子。
「嘿，還別說，我越來越有感覺，感到事情怕就是這樣。而且，還能隱隱的猜到劉易要攻伐我們的計劃。」楊鳳似越想，思路便越清晰。
他說道：「飛燕你不要忘記了，黑山地區，皆是崇山峻嶺，不利於官兵進剿，這幾年來，官兵一直都拿我們沒奈何，有利於我們據山抗拒官兵的進犯，可同樣的，亦不利於我們大軍出山，前些年，你出兵想攻殺在巨鹿的劉易，卻讓劉易糾集了一些平民百姓，在出山口盤蛇谷硬生生擋住了杜長几萬大軍出山的事。如今，不像以往了，劉易現在羽翼已豐，其手下的也不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而是精銳的軍士，手下猛將如雲，若再採取當年的策略，派猛將率精兵堵住了各處險要的出山口，那麼，我們黑山百萬大軍出不去，便會被他們活生生的困死在黑山地區，萬一他們鐵了心的要滅了我們，時間一長，我們的人便會恐慌，困得一年半載，我們就完了，那時候糧食用完，不用打，我們也捱不下去。」
「雪……」張燕倒吸了一口冷氣，面色一變：「這、這劉易竟然這麼毒辣？真的鐵了心要滅了我們？」
「哼！既然我們已經看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又豈可真的讓他的奸計得逞？這對於我們來說，何嘗不也是一個機會？如今袁紹、公孫瓚的大軍盡皆在黑山外面的郡城，幽、冀兩州腹地兵力空虛，只要我們先率軍跳出去，大軍到了外面，那麼他們的封山計劃就肯定不能實現。我們大軍一出，袁紹、公孫瓚必驚。那時候，他們還有可能長久與我們對持麼？特別是我們的大軍到了外面，可攻佔一些城鎮，亂其軍心，又可回援黑山，定叫官兵疲於應付。」楊鳳沖張燕道：「不要等了，得馬上派兵離山，到外面去活動。」
「好！那我馬上去？親自領軍出去！楊大哥你說派多少兵馬為好？」張燕聞言，心下大定，有楊鳳為他謀應對之策，他亦放心。
「不，你不能去，得要留在黑山坐鎮，要不然，官兵一來，別的首領頭目肯得會慌亂。到時不戰自潰，黑山危矣，黑山有失，你在外面就成了無根浮萍，軍心動盪，難有作為了。」楊鳳搖頭道：「這一次出兵，主要的是試探，一來，是試探袁紹、公孫瓚的實際實力，試探他們軍隊的戰力，看看是否真的到了時機攻佔幽冀兩州。二來，我所說的僅只是猜測，還得我們大軍試探過之後方可確定是否是劉易在聯合袁紹、公孫瓚兩人要聯手攻伐我們，若是真如此，那麼，這些兵馬將來也可作為我們的外應。三來，亦算是為我們攻佔幽州、冀州打前鋒。待確定是是否是劉易的奸計之後。我們大軍才再行動。所以，僅只要派出足可以和袁紹、公孫瓚兩軍的兵力相抗的兵馬就可以了。」
「這樣吧，黃龍、左髭丈八、張白騎三人，皆是善於領兵作戰之將。謹慎又敢戰，又是黃巾舊將，與漢廷官兵不共戴天，投了我們黑山後，的確對飛燕你歸心，沒特殊情況，他們決不會背叛我們黑山。可堪大用。」楊鳳道：「並且，他們的本部軍馬，也有十萬以上了。若你不放心，可讓他們挑選出八萬精兵，我們再派孫輕、王當、杜長三人，各領精兵兩萬，與他們一起合兵，各部十萬共三十萬軍馬。分兵三路，先到幽、冀、并州一帶活動。但記住，主將是黃龍、左髭丈八、張白騎三人。得要淨重交待孫輕、王當、杜長三人，不可以他們三人發生爭執，他們僅只有監督之權，沒有決定軍事上的權力，一切，還得要聽他們的。」
「什麼？分兵？并州也要派軍出去？」張燕有些不解，對於三路大軍的主將問題，他倒沒有太在意。
「自然要分兵，三十萬兵馬，一起出去。不利於行動，目標過大，容易被官兵圍攻。他們出去，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迷惑官兵，讓他們弄不明白我們的真正意圖。分兵三州，就是讓他們以為我們僅只是像以往那樣出去搶掠，猜不到我們會攻城掠地的最終目的。」
楊鳳頓了一下接著道：「三路軍馬，每路十萬大軍，足可以拿下任何一個城鎮了，足夠了。先讓他們出去，試探弄清楚官兵的兵力、戰力情況，不要與官兵決戰，記住了，這一次，我們出去是要最終攻佔幽、冀兩州，可不是真的出去搶掠，得要特別提醒黃龍、左髭丈八、張白騎三人，要不然，這一次真的搞得兩州百姓對我們怨聲載道，人人仇恨，我們哪怕是佔了兩州也站不住腳，兩州那麼大，那麼多郡城，以後我們肯定要分兵佔之，百萬軍馬看似很多，但分兵後就不是那麼多了，還沒佔得兩州，便引起兩州百姓的仇視，將來不好管治。」
「好，這個我飛燕還懂得輕重的。」張燕站起來，便是喚親兵進來傳令。
楊鳳兩手虛按，神情非常嚴肅的道：「另外，還有一件事。非常重要的。」
「嗯？何事？」張燕見狀只好靜坐不動，不知道還有何重要的事。
「這一次出兵攻佔幽、冀兩州，你是準備打著黑山黃巾軍的旗號吧？」
「是，不這樣，不足以激起軍士的鬥志。」張燕點頭。
楊鳳若有所思的道：「這樣的話，那麼，我們就不能單獨行動了，既然打著黃巾軍的名義出兵，也要知會聖女一聲。」
「聖女？張寧？她……她好像在泰山……」張燕有少許不自然，當初他囚禁張寧，想從張寧的手上奪取仙人傳給大賢良書的天書《太平要術》，想得到黃巾力士的訓練秘訣，楊鳳就因這事兒與他吵了一次。
這個，也就是張燕對楊鳳唯一的提防，因為，楊鳳的心裡，始終都還是掛念著大賢良師張角，相當敬仰太平道的教義，他一直都把張寧這個太平道聖女作為黃巾軍的最高首領，並不視張燕為真正的領袖，平時，在行為態度當中，也僅只是把張燕當作是平等的黃巾渠帥來看待，就是這一點，才讓張燕感到有點不滿，不敢把黑山軍的真正兵權交到他手上。
「正所謂名不正言不順，聖女張寧還在世上，現在，泰山黃巾軍的兵力也有好幾十萬，實力並不在我們之下。單單是我們在黑山出兵攻佔幽、冀兩州，顯得太為單薄，再說，如今朝廷雖然不能號召天下英雄，但也難保他們會因為我們再次興風作浪而自發的興兵討伐我們。不要忘了，天下諸侯亦是野心勃勃之輩，他們也難保沒有要借聲討我們之機提升他們的聲望實力。所以，我建議，在我們真正大興出兵之前，要與他們互通聲氣，請他們共同出兵相助。哪怕不是相助我們奪取幽、冀兩州，讓他們出兵攻掠青、徐、兗州等地，聽引天下諸侯的注意力，也好分散天下人的注意力。」楊鳳認真的道：「名義上，既然以黃巾軍為名，某覺得還是要以聖女的意見為意見，使人快馬知會她一聲，最好，能請得她來黑山主持大局。這一次，為了我們太平道的大業，為了建立一個真正的太平世界，爾不可再像上次那樣，把聖女禁於山上了。」
「這……聖女始終都是一個女流之輩，她豈能可以主持大局？再說了，泰山也不是她在主持大局吧？那管亥是什麼人？楊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擔心，聖女都是不是被那傢伙囚禁著，聖女又怎麼可能前來我們黑山主持大局？」張燕有些許不以為然。
「不管怎麼樣，表面功夫還是有做的，如果不做，那麼打著黃巾軍的旗號又有什麼意義？有了聖女在，才能更加激勵手下軍士的士氣。」楊鳳忽的壓低聲音：「要不，派出「飛燕兵」混進泰山，把聖女請來？」
「啊？楊大哥你是說……劫？」
「這又有何不可？不過，等聖女到了後，你得要以禮相待，實話跟你說吧，某真的厭倦了做山賊的日子，我不管你有何打算，不管你有什麼的野心目的，但是，某卻在意能否建起一個太平世界，只要有了聖女在，軍心才能大振。」揚鳳一臉坦城的對張燕道。
張燕不禁一陣意動，知道楊鳳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那就是說他已經看穿了自己的野心，並且，也表明了態度，只要自己善待太平聖女，那麼他就會真正的支持自己。
「好！」張燕想了想，一口答應了下來，道：「我們現在有雄兵百萬，不須要再訓練黃巾力士了，我不再逼她說出這個秘密，但是，她就只能是聖女，是我們黃巾軍所供奉的聖女，她要宣佈，我張燕才是得到了張角正統傳承的太平道教主，宣佈我張燕才是可以代表黃巾軍的真正大首領。」
「這樣也不是不可，但得要看聖女的意思，你也說了，她畢竟是女流之輩，的確不易統領黃巾軍，打仗是男人的事，你若能說服她，那就是你的事，我就不參與這些事了。」
「那就這麼說定，我派出快馬通知泰山的管亥，讓他出兵攻掠青、徐等州，嘿嘿，想他們的處境也不會比我們好多少，出兵是必然的。至於聖女，我同時派出『飛燕兵』，讓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把聖女張寧『請』來」
張燕一錘定音的道。
接下來，張燕便再請來了二、三、四三位當家，分別交待了他們一些事宜，再把黃龍、左髭丈八、張白騎三人請來，與他們一翻長談。最後決定由他們六人，分別為正副統領，兵馬三路，每路軍馬十萬大軍，率先向黑山附近周邊的冀州、幽州、并州出擊。
這也就是趙雲他們看到的，黑山軍突然兵分三路，沒有一點徵兆就突然出兵的變故。
這三路黑山軍，他們得到黑山大當家張燕的特別交待，所以，出山後並沒有馬上對附近的百姓進行搶掠，而是四出宣揚他們太平道的教義，說是來殺官救世的，並不是來作惡的。
同時，攻掠一些地方富戶又攻打一些兵力薄弱的小城鎮，開始了像以前那般，殺官兵燒官府的事兒。
他們的行動，的確打了袁紹與公孫瓚一個措手不及，有點動了陣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