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兵君臨 第一百七十三章 逢紀有個義女 文 / 一級煙槍王
逢紀對黑山賊的情況比較瞭解，自然也知道黑山張燕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以常人的心態去猜度，自也可想像得出，一個人手下有上百萬的大軍，在面臨著一個生存的問題的時候，總不可能永遠靠搶掠維生的。
以黑山張燕的發展速度，現在上百萬賊兵，將來呢？是否會有兩百萬、三百萬？他又如何弄來那麼多的錢糧來供養這麼多的軍士？如何解決黑山百萬甚至更多人口的糧食問題，這將是黑山張燕首要解決的問題。
而有了這麼大的實力，他們又甘心於永遠待在鳥不拉稀的窮山僻野？他自己也曾擔心黑山張燕會出兵佔據現在袁紹所據的冀州，只有更為廣闊的土地，才可以讓黑山張燕的生存問題得到解決。那麼，以張燕現在的實力兵，完全有可能把冀州、幽州也都佔據了，並且，在佔據兩州之後，哪怕不再擴大兵力，他也有條件再抽得出十萬、二十萬的大軍向別的州郡搶掠。
洛陽怎麼說都是京城，儘管被董卓一翻遺禍，可能不及以前那麼的繁榮，可怎麼說，在世人的眼中，京城就是京城，總要比一般的郡城富裕，如果張燕的野心足夠大的話，也極有可能趁劉易立足未穩，率軍去攻伐佔據的。當然，就算不準備佔據，去搶掠一翻就走，也是有可能的。
山賊雖然天生有點驚懼官兵，可並不能排除他們為了錢糧而攻佔京城。
易位一想，逢紀亦覺劉易的擔心有道理，長遠來說，的確也是一個攻伐黑山的理由。
「最後一個原因。」劉易收回目光，似大有深意的看了看袁紹與公孫瓚道：「大漢，是一個統一的大漢，絕不容許有凌駕於大漢朝廷的勢力存在。這大漢天下，遲早都會大一統。伯珪、本初，相信你們都明白。幽冀兩州是大漢北地，實是連成一體，且地域廣闊，乃是兵家必爭之地。誰據得，也將有兵臨天下之勢……呵呵，有些話劉某也不明說了，相信你們自己也都會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不管如何，最終苦的，都是百姓。所以，不管我們將來如何，都不能太苦了百姓。而且，你們與我，都需要一個安定的環境發展，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之下，何不先聯手把一些不確定的變數、禍害百姓的勢力先除了？劉某也相信，不管是伯珪或是本初。為了自身的發展，也總不能苦了百姓。所以，滅了黑山賊。於我劉易也並沒有什麼的壞處，這也是我劉易那麼熱心討伐黑山賊的真正原因。」
劉易的話，不言而喻，袁紹與公孫瓚都暗暗點頭。
他們有欲圖霸天下的心，他們互相之間，或者也會有一翻龍爭虎鬥，對於這個，他們的心裡自然非常明白的。但是，他們現在就互相戰得一個你死我活，那是不明智的。因為，現在還不是他們兩家獨大的時候，他們現在，僅只算是剛剛發展，在他們臥榻之側，還有許多比他們更強的強敵。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聯手滅掉那些不安定的因素才是明智之舉。劉易這是完全站在大局的立場上來考慮的，也為他們考慮到了實際的情況。可以說，劉易與他們說出了這一翻話來，的確是對他們推心置腹了。
袁紹雖然對劉易深懷戒心，心裡始終都對劉易有點怨恨，但是此刻，亦不能不表一個態度。他站了起來，對劉易抱拳道：「太傅為大漢百姓的赤子之心讓人感動，袁某受教了。心裡明白了太傅的良苦用心，沒說的，這一次，我們拼了，不滅黑山賊誓不罷休，逢先生，記得你曾以某提起過攻伐黑山的事，現在，你不妨跟太傅、公孫太守他們說說你的計劃，讓大家合計一下能否行得通。」
逢紀也站了起來，對劉易深深的躬了一下身，然後正容道：「太傅所說的幾點攻伐黑山的原因，其實，都是為了大漢百姓，這一點，著實讓人感到敬佩，如此，逢某也不好再藏著匿著了。」
「都是為了攻伐黑山賊，大家都應該不分彼此，若先生有良策可破黑山，不用我們強行攻伐，減少我們軍士的損失，這便是大功一件。」劉易給逢紀回了一禮道。
「某可不敢居功。」逢紀連忙擺了一擺手，道：「太傅與我等說了這黑山賊的兵力情況，大致的並沒有什麼出入，是準確的。目前，我們要攻伐黑山，首先要面對的就是黑山本沖二、三十萬軍馬，然後就是另外互成犄角兩山上的賊兵。然而，如果黑山賊不下山，據山而守，我們肯定難以攻上山去，哪怕強行攻擊，亦有難度，我們軍士的傷亡也肯定會很大。」
「某其實也並沒有太好的攻伐黑山的計劃，無非便是先破了黑山附近兩山的山賊，使黑山成了孤軍，再圖進攻，這個方法，相信大家都會想到。」逢紀神色坦然的攤攤手道：「又據某所知道，這黑山張燕，的確是準備大幹一場，他給下面的山賊頭目都作了動員，並且，還把他們的存糧都拿了出來，這一批黑山藏糧，足可以供應黑山賊食用一年的時間，由此看來，如果我們想用困獸之計可能行不通，因為，我們也總不可能真的圍困黑山一年之久吧？」
「嗯，的確是不宜與黑山賊僵持太久。」劉易當然不可能真的在這裡與黑山張燕對持一年之久了，不用多久，在長安的局勢就會有變，劉易還得回洛陽奪取長安，不可能在這裡逗留太久的。再說了，久守必失，自己三方的軍馬，留守黑山地區一年，那也是行不通的。軍士一個疏忽，便會讓張燕憑借地型熟悉之利，率大軍突出幽、冀兩州的腹地那就麻煩了。
不過，劉易聽到逢紀話裡有話，居然知道一些黑山賊內部的消息，不禁訝然的問：「逢先生，黑山張燕啟用他黑山的藏糧之事，某亦沒探問得知，為何先生竟然知道？你與袁本初最後才剛到的這裡，還在與本初一起挺進，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嘿嘿……」逢紀神色有點兒神秘的一笑。道：「先不說這消息從何而來，我先問太傅，如果我能搞得到黑山的兵力佈置、佈防情況，以及所有可以上山的道路。不知道太傅有沒有把握一舉把黑山賊滅了？」
「什麼？你真能搞得到黑山的所有情報？」劉易聽了一驚一喜，不知道逢紀竟然如此清楚黑山的情況，雖然知道逢紀肯定會對黑山非常重視，可是真的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手眼通天，居然說可以搞得到黑山上所有的兵力佈置佈防情況，還能知道所有黑山上的山道情況。莫非，他一早便安插了許多眼線混到了黑山賊當中？
不只是劉易感到驚訝。就是袁紹與公孫瓚亦覺訝然。看來，連袁紹也不知道逢紀對黑山的熟悉情況。
「這當然了。太傅只要說有了這些情報，能不能把黑山給滅了吧。」
「能！肯定能！」劉易大喜道：「這黑山，我上過一次，也觀察過黑山的地形，的確是易守難攻，可是，若知道了他們的兵力佈置佈防情況。又知道所以可以上下黑山的通道的話，也肯定可以拿下黑山，斬殺張燕。」
「逢先生。快說吧，你有何辦法搞得到黑山的這些情報？」袁紹也有點急了。
逢紀卻慢慢騰騰的倒了一杯茶，坐了下去，啜了一口，然後微閉著目道：「逢某現在並還沒有得到黑山上的具體情報，不過，我卻有辦法搞得到，大家不要急，先聽我說一個故事。」
「什麼？逢先生，這是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說故事？」心急的典韋忍不住插話道。
逢紀並沒有因為典韋的打斷而有不悅。神色似在回想的樣子道：「大約十來年前，有一個十多不到二十歲的少年，背著一個小女娃到處求醫，嗯，某剛好遊歷到了中山郡，碰到了他們。那少年臉色慘白。那小女娃更甚，白得沒有一點血色，他們可能是盤川用盡了，到處乞討。某見那女娃可憐，便施與援手。後來問了才知道，你們知道他們是誰嗎？」
「呃，這個，逢先生你讓我們怎麼猜？還是別賣關子了，快說吧。」袁紹也有點按耐不住了。
「那女娃有一種怪病，幾乎每天都有一段發病的時間，一旦發病，便全身癱瘓，肌膚都似要凝固一樣。每每這個時候，你們說要怎麼樣才可以讓那女娃回復正常？」逢紀似乎吊胃口吊上癮兒了，正喜歡讓人猜測。
不過，他接著一臉悚然的道：「她要喝血！喝人血！」
「什麼？喝人血？」
逢紀的話音一落，不少人都感到心裡一顫，臉露驚容。
「對，就是喝人血，那女娃喝了人血之後，才會慢慢的回復正常，臉色也有一段時間有點紅潤。」逢紀點頭，似有點心有餘悸的道：「那女娃喝的是她哥哥的血，那時，我才知道那少年為什麼會臉色慘白得嚇人了，每天都要讓那女娃喝一兩口的血，這、這豈不是要了他哥哥的命？我問了他們才知道，原來，那幾年，都是如此過來的。」
哄的一聲，帳內的人都紛紛交頭接耳，都有點不敢相信這世上居然會有這樣的事。
連劉易也覺得奇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小女娃豈不是等於是後世的殭屍？要喝人血才能生存，不喝人血，便渾身泛力，肌膚僵硬。呃，這世上真的有殭屍麼？
「逢先生，這事既然是你親身經歷的，想必真的有其事，現在逢先生你說起這些往事，莫非，逢先生是想說，這個少年與那女娃和這一次黑山的情報有關？」劉易想了想問道。
「沒錯！」逢紀點頭道：「我當時瞭解他們的情況，又見那女娃真的惹人痛愛，覺得他們如此下去並不是辦法，盡早都會有一天，這哥妹都活不下去。便有心想收留他們，並想收那女娃做義女，然後帶他們去尋醫問藥，看看可能治好那女娃的怪病。不過，那少年非常倔強，並不同意，他說他有義父，謝過我的援手之恩，便帶著妹妹走了。嗯。那女娃倒願認某做義父，與某父女相稱，可因為他哥哥的關係，還是走了。他們走前，某傾囊相助，希望他們可以生存得下去。」
「那他們到底是誰？現在就在黑山上？」劉易已經猜到逢紀想說什麼了，那兄妹，極有可能就在黑山上。
「沒錯，那少年的義父，就是原來的黑山首領張牛角。那少年。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還算是張燕的義兄，他現在，在黑上的地位，也不比黑山張燕低。只要聯繫得上他，某說不定可以說服他降了我們，只要他一降，那麼黑山上所有的情報。我們豈不是都知道了？」逢紀目光炯炯的看著劉易道。
「呃……」劉易不由抓抓頭。
如果能夠勸降在黑山賊中地位不在黑山張燕的人投降，把黑山的情報全告知自己，那麼。這黑山其實都可不攻自破了。這個道理誰都懂，可是，人家現在在黑山軍中地位不在張燕之下，逢紀救援過他不假，可都是多年前的往事了，現在拿出來說事，還有用麼？
再說，人家在黑山，如何能夠去見到他本人？如何可去勸降得了他？劉易不禁犯難的道：「逢先生，這個……你看。目前的情況之下，黑山肯定是嚴陣以待，我們又要怎麼樣才能聯繫得上那人？又如何去勸降他呢？再說了，你都說了他在黑山軍裡的地位，不在黑山張燕之下，他又豈會輕易投降我們？」
「這個……如何聯繫上他的事卻不用擔心。逢某其實一直都與他有聯繫的。他也知道了我現在就袁將軍手下謀事，前不久，還來信給我，讓我不要隨軍來，說張燕有大圖謀，我若隨軍前來擔心我會有危險。」逢紀有點無可奈何的搖頭道：「張燕有什麼的大圖謀，我問他他卻不肯說，只讓我不要插手官兵與黑山爭戰的事，勸他投官兵，他又不同意。」
「這是了，你勸他投官兵，他都不同意，那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勸降得了他？」公孫瓚聽逢紀說了半天，原來就是這麼的一個似乎不太可能實現的辦法，有點不耐的道。
「嘿，我勸降不了他，但有一個人卻可以啊。」逢紀一臉談定的道：「我明說了吧，這個人，就是黑山軍中的智囊楊鳳，只要勸降了他，攻取黑山易如反掌。我們勸降不了他，但是他的妹妹楊凰卻可以。據我所知道，這楊鳳雖然身為黑山軍的智囊一般的人物，但其人的本性並不差，他的妹妹楊凰，也是一個深明大義的女子，若能說明楊凰投靠官兵，由楊凰勸服楊鳳，那麼，這一次攻伐黑山便大事可定。」
「額……逢先生，你、你這是說了等於沒說啊。」袁紹也拍了拍額頭道：「那楊鳳、楊凰兄妹，現在就在黑山上，我們沒有辦法聯繫他們啊，見不到他們的人，又如何談勸降的事？莫非，逢先生你有辦法在現在兩軍對陣的情況之下，還可以與他們書信往來？可以勸服得了他們？再說了，見不到他們的本人，光憑書信便可以招降得了他們的話，怕逢先生你也早把楊鳳、楊凰帶來見我們了。」
「書信倒是一個辦法，但可能不及當面勸說他們更有效果。也如主公所說，光憑書信，的確不能勸說得了他們投降。但據我所知，那楊凰一直就住在黑山後山的一個幽谷裡，除了那幽谷的谷口有黑山賊兵守衛之外，谷內並無別人。某想，混進黑山去見那楊凰一面，當面勸說……」
「不行！」袁紹不待逢紀說完，便搖頭道：「怎麼可能讓逢先生涉險？這黑山，有如龍潭虎穴，豈是那麼容易混進去的？不行不行。若是如此，還不如強攻黑山算了，某就不相信，黑山就滅不了。」
現在逢紀可以說是袁紹現在的首席謀士，袁紹怎麼可以讓他離開自己的身邊？萬一他出了什麼事，他就等於少了一條臂膀。
「可是，這是一個可以以最少代價，最短時間滅了黑山的辦法，只要有了楊鳳相助，我們定可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滅了黑山……」逢紀的神情有點堅決的樣子。
「不行，真的不行，別說逢先生你如何混進黑山去了，哪怕混進去了，逢先生你又有把握一定能勸服得了那楊凰？能夠說服得了楊凰，又有把握能勸降得了楊鳳？」袁紹還是搖頭道。
「那個……」公孫瓚也有點擔憂的道：「逢先生，如果你真的混進了黑山，見到那楊凰及楊鳳，到底有多少成的把握可以說服得了他們？如果沒把握的話，我看也沒必要冒這個險。」
「說服她們……估計有五成把握吧。」逢紀倒也不敢把話說滿，考慮了一下道：「通過楊鳳給我的書信上來看，他兄妹兩人對某還是挺感激的，附帶的楊凰的信件裡，楊凰她還像以前那樣稱某為義父。所以，若能混進山去，見到她，應該有幾分把握可以說服得了她的。只要說服得了她，由她勸說楊鳳……」
「好了，此事就如此打住吧，逢先生，還是另想他法吧。」袁紹覺得此法不通，太過冒險了，似也太過兒戲，那楊鳳好端端的一個黑山軍智囊，位高權重，在黑山中如此重要的一個人物，又是黑山元老了，本就難以說降就降的，他覺得，逢紀哪怕是上山去了，也未必可以勸降得了這兄妹兩人。
「慢。」一直聽著的劉易，倒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最主要的，劉易是聽到逢紀說那楊鳳的本性不壞，嗯，可以用自己的鮮血緩解妹妹病痛的人，本性能壞得到哪裡去？像他現在，作為黑山軍中的重要首領，應該掌握著許多生殺大權，最少，隨時都可以讓別的手下捐點鮮血出來給他的妹妹，可是，他沒有，這就證明，楊鳳，的確是黑山軍中的一個另類。
如果那楊凰也的確有如逢紀所說的那般，是一個深明大義的女子，那麼，劉易到真的想通過招降這兄妹的方法，得到黑山上的所有詳細情報，盡可能的減少自己軍士的損失，以最短的時間解決了黑山的事。
所以，劉易想了想，道：「我倒覺得逢先生提供的這個方法不錯，可以試一下，反正，我們現在已經合軍在一起，又可以憑著這三口峽谷屯兵整訓，隨時都可以兵臨黑山，所以，先試試這個方法再出兵也不錯。」
「可是……這得要逢先生涉險啊，萬一讓黑山賊知道了逢先生，他們還能放過逢先生麼？」袁紹見劉易有想採用逢紀的這個辦法，心裡暗叫不妙，想著，逢紀不是你的帳下謀士，你自然不會珍惜了，不管如何，袁紹都決定，不能讓逢紀涉險。
「逢先生不用去涉險，某去！」劉易道：「請逢先生書信一封交給我，讓我潛進黑山，尋到那楊凰，讓我來勸說她。這事關我們三軍能否以最少代價滅了黑山賊的大事，既然有這樣的一個辦法，不試試還真的不甘心。」
「什麼？主公不可！」與逢紀共坐一席的田豐一聽，急得跳了起來道。
「是啊，劉易老弟，可千萬不要衝動。」公孫瓚也制止道。
袁紹亦道：「太傅，這、這個……那楊凰是逢紀的義女，由逢先生去勸說在情理之中，可是，你去的話……怕那楊凰也不會相信你的話吧？這事，還是算了。」
「對，沒有讓太傅你涉險的道理。」逢紀也呆了眼，不知道劉易居然有親自前去勸說楊凰的想法，急忙對袁紹的話表示贊同。
「諸位不用擔心，黑山我上過，知道大致地形，也知道不少黑山上的情況。我去，也正好合適，我帶典韋將軍一起去，萬一被黑山賊發現了，某也可逃得掉。再說了，現在大家不都是在這麼？可以一起合計合計，看看如何能混進黑山去。」
劉易越想，意志便越堅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