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兵君臨 第一百七十七章 心癮之病 文 / 一級煙槍王
楊凰的記憶印象當中，對官並無什麼的好印象，當然，也並無什麼特別的反感印象。
於她來說，外界的東西，對她來說是太過遙遠了，她從來都不會去關心超出她這全小谷外的事情。她只關心的，就是每一天的生活，每一天都認真的去過，開心快樂的去過，在自己的生命隨時都有可能終結的情況之下，她只想好好的感受每一天的生活。
她哥哥在外面做什麼事，她也並不會去過問太多。她就只想哥哥回來的時候，可以給哥哥一個好心情，讓哥哥可看到自己快快樂樂的生活著，不讓哥哥憂心自己的身體情況。
今天，多年不見的義父突然來到她的小谷，這是她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客人，所以，她特別的開心。義父與她說了外面的許多事，其實她也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僅只是對於義父說她哥哥是賊人的事有少少的讓她感到不舒服，可是，轉眼她又忘記了。是刻意的去忘記，因為，不管她哥哥是否是賊人，在她的心目中，都是這世上最好的人，最疼愛她的人，也是她最信任尊崇的人。
現在，劉易突然說讓她勸其哥哥投官，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做。也不知道是否要聽從這個義父的話。
官好還是賊好？她的心裡，概念並不清楚。
「那，燒焦了。」劉易見她如此反應，也不知道要如何與她說了，只好指了一指她灶上的鐵鍋。
「哦，義父，你先到外面去坐著，一會就好了，今天我做這個最好吃的野菜給你吃，這個，人家天天吃的，很好吃。」楊凰是一個很容易受眼前的事所分心專致的人。她不知道是否要聽從義父所說的勸自己哥哥投官的事，所以，注意力馬上就轉移到了眼前的做晚飯的事上去。
「野菜？」劉易看到了楊凰拿起來的一籃子有木莖的大葉野菜。
這些野菜，劉易似乎有點印象。記得後現代的時候，在那農村鄉間的山上有很多，不過，似乎沒有人吃的，那葉子，有一股苦澀的味道。劉易也僅只是聽說過，後世有一段時間鬧饑荒。百姓無糧可食，曾吃過這樣的野菜。
不過，這些野菜很難吃，苦得難以下嚥，而且，也不能多吃，吃多了，人會整天出清口水。又會臉色變黃。劉易記起來了，這種野菜叫鬼臉菜。
一來，這些野菜。是大葉狀，如人臉那麼大，拿起來，隱約有點像臉狀。二來，吃多了這種野菜，臉色會變黃。所以，民間的人都叫這種野菜做鬼臉菜。如果不是鬧饑荒，怕是沒有人會吃這種野菜的。
可是，楊凰竟然天天吃？還說這些野菜好吃？
劉易不禁有點奇怪，走過去拿了一棵起來道：「凰兒？這野菜叫什麼？很好吃？」
「嗯。很好吃，哥哥以前帶著人家，沒有東西吃的時候，就會弄這些野菜來吃。後來，才知道這種菜叫木葉菜。」
「真的好吃？它應該是很苦才對啊。」劉易放在鼻間聞了一聞，確認這種楊凰叫木葉菜的野菜。肯定就是後世所認識的鬼臉菜。
「嗯，是很苦，但是，經過用一些特別的方法來做，就會變得很好吃了，又香又嫩的，嘿嘿，這個方法只有我和哥哥知道。哎呀，義父，你出去吧，馬上就能做好。」楊凰似有點神神秘秘的道。
「哦？怎麼弄的？讓我看看行嗎？」劉易還真的有點好奇了。
「這個……好吧，不過，看人家做了，你可不能不敢吃哦。」
「呵呵，放心吧，只要是凰兒弄出來的，就算是難吃我也要說好吃啦。」
「好吧，告訴你一個秘密，這種野菜，本來苦澀難嚥，可是，只要先用松脂煮過，便能除去它的苦澀味道。然後再撈起來，再用來煮粥，煮湯什麼的，那葉子就會又香又滑。當然，要加些鹽油才好吃。」
「嗯，讓凰兒說得我都口水直流了，快做，我到外面等你。」劉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但是順隨再問一句道：「那當真的天天吃？」
「是啊，天天吃，一天不吃，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楊凰樂呵呵的摘著葉子，一邊應著。
「我有點明白了，一會吃完飯再和你說些別的事。」劉易渡著步，走到了小廳內的桌子旁坐下。
劉易是有點明白了楊凰的怪病由來了。
劉易剛才看過了楊凰的身體，發現她似乎並沒有什麼的病，隱隱覺得，其實，這楊凰根本就沒有病。可是，為什麼她會在每天差不多固定的時間發病，一發病，就渾身泛力、肌膚都似要凝結的樣子，她本人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苦感覺呢？
如果劉易的診斷沒有錯的話，楊凰，可能就是犯了一種習慣性的心癮病。就如像後世，那些癮君子那樣，一天不吸食那種粉，就會毒癮發作，痛苦不堪。
這種鬼臉菜，估計是含有某種類似於那種毒草的物質。因為，這種野菜，似乎還有一種不太流行的叫法，叫做假煙葉，它不是煙葉，但是卻與煙葉有點相似。個別地方的人，也會把這種野菜曬乾，通過一些特殊的方法處理，用它來冒充一些上等的煙葉販賣，實際，似乎也可當作煙葉來吸食。
楊凰十多年來，天天吃這種野菜，自然而然的便有了一種癮兒，不吃就不自在，不舒服。而她吸血，可能也是一種心癮的問題。
這主要是楊凰自小便要吸食其哥哥的鮮血長大，就有如嬰兒喝奶一樣，慢慢的，就習慣了吃喝這種東西。只要一天不吃喝到這些東西，便會產生一種如楊凰所說的那種情況，渾身泛力，身體的肌膚有點兒抽畜，那是心癮來了的時候，身體的本能反應。同理的，她隱隱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痛苦，估計也就是這樣的情況。
這樣的情況，有時候。的確會死人，可是，一般的情況之下，只要心志堅韌的人。便可以擺脫這種心癮。
楊凰的身體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只要讓她知道了自己為何會如此，讓在在心癮來了的時候，堅決不要再吸血，心意堅強，不要想著會死，只要挺過來了。她以後就不用再吸血，這有如嬰兒戒奶差不多。當然了，也可以強行幫她戒掉這種怪僻，但是，那也得要她的心志夠堅毅才行，要不然，她也一樣會有生命危險。
這種情況，也應該叫做本能死亡狀況。
曾經有過某個例子。某個也算是裝神弄鬼的術士，曾對某個較為迷信的人開玩笑的說過，你會在某某個時候便會死去。這是天命所定。那個人，聽了後，便時時刻刻的都記住了那個術士的話，長時間之後，等到了那個術士所說的時間，他果然無疾而終。實際，他無病無痛，又正直壯年，可因為總想著某某天某某時會死，在自己的精神意念之下。到了那個時間，他真的死了，這等於是他自己的信念強迫自己在那時候死去。
楊凰的情況，與這種情況有點相似，那就是她時時刻刻都想著，自己會在某一天會死去。想著自己一發病，可能就是她死去的時候，所以，她才非常喝上一口鮮血，以為鮮血便是她續命的靈丹妙藥，一天不喝，便以為自己會死。
呃，這種情況真的挺複雜的。
劉易現在，以楊凰的義父的身份，恐怕難以讓楊凰相信自己可以治得好她的病，看來，還得要以自己的真實身份為她看病才行。總之，只要她相信自己所說的話，那麼，就可以隨時都治得好她的病。
劉易很想試一試，如果治好了她，那勸降楊鳳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了。
劉易在思考著的時候，廚房裡飄出了一陣陣飯香，還有一股淡淡的，帶點松香的味道。
不一會，楊凰便端出了一鍋飯，以及一盤散發著清香的木葉菜，是兔肉加木葉菜煮的蕩，還有一碗炒蛋，一碗應該是紅燒兔肉。
「義父，今天太晚了，明天人家再殺一隻雞，讓你嘗嘗我做的木葉菜雞湯，今晚就這些了。你看可以了不？」楊凰為劉易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上面飄著一層切成絲的木葉菜。
「義父，先嘗嘗，看看好不好吃。」楊凰盛好後，卻又笑意盈盈的坐到了劉易的旁邊，從自己的碗裡夾了一筷子木葉菜給劉易。
「好好，我嘗嘗。」劉易也不客氣，張嘴吃了楊凰夾來送到嘴邊泛綠的木葉菜。
木葉菜一入口，潤滑而清香，還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肉味，吃得劉易眼睛一亮，沒有想到，這種苦澀的野菜，居然能做得這麼好吃。真的有一種齒過留香的美味感。
「不錯，不錯！太好吃了。」
「真的？好吃就吃多一點，哥哥今天可能不回來了，我們把他的那一份都吃了。」楊凰吃飯的時候都忘不了哥哥。
「好吃是好吃，不過……」劉易想了想，還是道：「凰兒，以後最好不要吃了，或者，不能天天吃。」
「啊？為什麼？人家一天不吃，就會感到不舒服。」楊凰見劉易大口大口的吃著，心裡正高興，還準備第二天要變著法子做給劉易嘗嘗呢，可卻突然說不能天天吃？
「呵呵，凰兒，你相信義父麼？」
「相信，如果沒有義父，我和哥哥可能都要餓死在街頭了。不管如何，人家都知道義父不會害人家的。」楊凰想也沒想的道。
「真的？如果我說，義父可以治好你的病，你相信麼？」劉易試著以他義父的身份來與她說說看。
「啊？義父你能治好我的病？格格，義父，你別開玩笑了，人家知道義父的學問非常好，可是，你什麼時候真的變成了郎中大夫了？人家不知道讓多少郎中大夫看過了，都沒有辦法醫治。」楊凰果然不太相信。
「嗯，那你告訴義父，你覺得，如果這個世上，能治好你的病的人，你以為會是誰呢？」劉易問。
「這人家哪裡能知道？我聽哥哥說過，這世上有神醫華佗，還有醫聖張仲景。哥哥說如果能找到他們，可能就有希望治好人家，只是，這些神醫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人家哪裡有這個福份，可以讓他們給我治病呢？」因為她自己有怪病，所以，倒也聽說過神醫、醫聖之名。
「嗯，也就是說，如果是神醫和醫聖對你說，可以治好你的病。你會不會相信，會不會聽從神醫的話？」
「這當然了，神醫不相信，還能相信誰？如果他們說能治好我的病，人家不相信也得要相信了，若不是那樣，人家豈不是真的只能等死了？」楊凰似隨口的道。
劉易又問，「那你知道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的醫術，可以和神醫、醫聖齊名。一樣有著高超醫術的人？」
「啊？還有一個神醫？是誰？」楊凰還真的不知道了，一臉茫然。
「呵呵，告訴你吧，那個人叫做劉易，你聽說過沒？」
「劉易？」楊凰聞言，閉目苦想，好一會才道：「人家好像記得哥哥說過，有一個太傅叫劉易的，卻沒有聽說過有一個神醫叫劉易的。」
「就是這個劉易！」劉易道：「太傅劉易，他在京城洛陽。醫治好了無數奇難雜症，曾為先帝續命，與華佗神醫一起把先帝治好了，他與華佗神醫，是莫逆之交，兩人一起研討醫術。各有專長，像凰兒你這樣的奇難雜症，正是劉易擅長醫治的專長。」
「啊？真的？義父是想說，那個什麼太傅劉易可以治得好人家？」楊凰聽了，黑眸一閃，似有點發亮的問。
她的心裡，其實一直都想治好自己的病，如果，她就不會每天都要承受一次痛苦，也不用每天要喝哥哥的一口鮮血，更不用哥哥為自己的病擔心。
「如果讓劉易醫治，保證有八、九成的機會可以治得好凰兒！」劉易肯定的道。
「啊！那、那太好了！」楊凰不由滿臉期待的道。
「可是……」楊凰轉而又有點犯愁的樣子道：「可是，劉易在哪？怎麼能請得到他為人家治病呢？」
「呵呵，這個凰兒你就放心吧，那華佗神醫與醫聖張仲景神龍見首不見尾，常人想見他們一面都難以見到，可是，這個劉易，卻是有跡可尋的，要找他就容易多了。」劉易笑了笑道：「其實，這也是義父想讓凰兒勸你哥哥投官的原因之一。因為，劉易就在黑山不遠，就是他前來圍攻黑山山賊的，只要你哥哥帶著你投了官，他自然會為你治病了。」
「真的嗎？」楊凰有點懷疑的道：「那、那劉易是官，我哥哥可是賊，他……他還會為人家治病？」
「肯定會了，只要你相信義父，我一定會讓他為你治好病。」
「可是……我哥哥他、他不知道願不願意投官……」楊凰有點犯難了，她從來都沒有過問過哥哥的事，不知道自己哥哥的意思。如果哥哥不願意投官，而卻以自己治病的名義讓哥哥投官，如果哥哥投了官不開心的話，她寧願不治自己的病。
她雖然一直在這小谷裡，對外面的事知道的不多，又或者不懂得太多的世事，可是，楊凰卻也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她平時只是不想多想罷了。在這一刻，她自然也聽出了這義父所說的話的意思。她隱隱的感受得到義父似乎要拿自己治病的事來勸哥哥投官，這個，隱隱的有點條件交換的味道，讓她覺得有點不太舒服。
一個是於她有救命之恩的義父，一個是她相依為命的哥哥，論感情，肯定要以哥哥的意志為主。
不過，劉易跟著的話，讓她打消了這種義父想拿這個作為交換條件的想法。
劉易說道：「其實，義父來，主要的就是為了治好凰兒的病，不管你哥哥投不投官，都會治好你的，我的意思是，在黑山做山賊，始終都不是長久之計，只要投了官，你哥哥將來就會有一個很好的出路，凰兒你，也不會終年一個人呆在這小山谷裡，以後，你可以到外面去，可以和任何人來往相交，不用一個人在這小山谷裡那麼孤單了。」
「啊？能先治好我的病？義父你真的可以請那劉易來為人家治病？」楊凰一聽，似乎是無條件的先為自己治好病，又聽到義父說可以為哥哥今後謀一條出路，似乎還不錯，她不禁有點驚喜的道，
「當然是真的了，現在，凰兒你說，你能相信劉易麼？如果義父把劉易請來，他為你治病的時候，他說要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你能做得到麼？哪怕是讓你從此不再吃木葉菜，不讓你再喝鮮血，你能堅持得住麼？有信心按照劉易的話去做麼？」
「能！如果義父說他有與神醫一樣的醫術，人家自然要按他的醫囑來做了。」楊凰的神情堅定的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哦。」劉易神色認真的對她道：「那我今天就讓你不再吃這木葉菜，也不要再喝鮮血。你能做得到麼？」(未完待續……)